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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妇桃夭的太子赘婿 十方海 5619 汉字|0 英文 字 29天前

第51章

  先生醉了

  耳珰是沈二哥哥送的定情信物, 若是不见了,回头他问起要如何交代。

  桃夭弯腰褪去鞋袜就要下去温泉去找,却被谢珩一把拉住。

  他道:“伸手。”

  桃夭也不知他要作什么, 可也不敢不听, 只好把手伸出来。

  原本应该落入水中的耳珰赫然出现在她手心里。

  她惊讶地望着他。

  他没丢。

  月光下瞧不清任何神色的男人盯着她看了一会儿, 嗤笑,“看来许小姐真得很喜欢自己的未婚夫婿。夜深了,回吧。”

  待桃夭着好鞋袜, 两人原路返回。

  回到静室时夜已经很深了。

  一路上都没有同她说过一句话的太子殿下道:“这个时辰城门已经闭了,许小姐就在此歇息一晚。待明日城门一开,即刻会有人送许小姐回家。许小姐放心,今夜的事情只要许小姐不说出去, 任何人都不会知晓,自然也不会对许小姐的清誉造成任何影响。”

  桃夭总觉得他很难过似的,忍不住问:“臣女住了殿下的屋子, 殿下要去哪儿?”

  问完又后悔,他堂堂一国太子,哪里去不得。

  他回头看她一眼,“去道观。”言罢, 头也不回走了。

  空旷雅致的屋子里只剩下桃夭一个人。

  她原本提着的心终于放回到肚子里,一会儿的功夫便睡了过去。

  再次睁开眼睛时窗户外透出曦光。

  守在一旁的婢女一见她醒来, 立刻服侍她起来洗漱。待她用完早饭后, 又拿来幂笠替她戴好, 将她送到马车上。

  待她回到嫁里时已经快到晌午。

  早早侯在门口的采薇同白芍一见自家小姐, 悬着的心也放回肚子里。

  待她她沐浴更衣后, 采薇道:“公子正在自己的书房里等着小姐, 说让小姐一回去就去见她。”

  桃夭知道自己昨夜一夜未归, 恐怕他都担心死了。饭都来不及吃,就匆匆往许凤洲的书房去了。

  正在书房里同人商议公事的许凤洲一见她回来,将人打发了去,牵着她入了书房,仔细查看后,见昨日分别前还好好的少女,眼眶微微红,皱眉,“安乐公主是不是欺负阿宁了?”

  桃夭心想她都没见过安乐公主,又怎么会被她欺负?

  想来是太子殿下为她的名声着想,所以才找的由头。

  她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摇摇头,“就是认床,昨晚睡得有些不好。”

  许凤洲有些半信半疑。

  说谢柔嘉没欺负人,他是不怎么相信。

  不过见她好端端回来也放下心来,只叮嘱她若是下次再碰见谢柔嘉,一定要避开。

  桃夭心里对安乐公主好奇极了,怎么哥哥这么怕她会欺负人。

  只是她向来乖巧听话,哥哥说什么都应下来。

  她又问:“哥哥昨日去吃花酒了?”

  许凤洲神色一僵,轻咳一声,“谁告诉阿宁的?”

  桃夭笑,“就是听人顺口提了一句,沈二哥哥也去了吗?”

  “他敢!”许凤洲神色一凛,“他要是敢去哥哥打断他的腿!”

  桃夭吓了一跳。不就去吃花酒,哥哥怎么还要打断沈二哥哥的腿呢?

  她反问,“可哥哥自己又去?若是哥哥屋里的嫂嫂不高兴怎么办?”

  哥哥的屋里有一女子生得极为美貌。

  采薇说那是哥哥的通房,是夜里专门服侍哥哥安寝的。

  许凤洲皱眉,“一婢子怎配做阿宁的嫂嫂!阿宁——”

  桃夭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往他身后往了一眼,笑,“云姐姐来了。”

  许凤洲回头,见门口站着一生得极其柔美,约十七八岁的女子,娇娇怯怯的模样很是惹人怜爱。

  正是许凤洲的通房云晴。

  她忙向桃夭行了一礼。

  许凤洲对桃夭道:“阿宁先回去休息,待会儿中午陪哥哥一同用饭。”

  桃夭笑,“中午我自己吃就行了。倒是哥哥总那样忙,一定要记得好好照顾自己。”

  自家妹妹怎样看都觉得好。

  许凤洲含笑应下来,将她亲自送出院门。

  待桃夭离开松涛院后,采薇,“今日一早沈二公子派人送了信给小姐。”

  “是吗?”

  桃夭想到沈二哥哥,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耳垂上的耳珰,“我现在就回去看。”

  采薇又道:“燕子巷那边送来口信,说是若是您得空,最好过去看看。”

  桃夭心里“咯噔”一下,“是阿耶阿娘出事了?”

  宋大夫若是没事绝不会叫人留这样的口信。

  采薇摇头,“来人没说。”

  桃夭点头,“那我用完饭就去。”

  采薇颔首,又小声提醒,“公子院子里的云晴还是远着些,听说,从前是个骗子呢。”

  桃夭微微惊讶,“骗子?”

  松涛苑。

  许凤洲重新坐回到书案后处理公务。

  云晴连忙走上前去替他烹茶。

  许凤洲一把将她拉坐在怀里,冷白的指骨嵌住捏住她小巧的下颌,冷冷道:“我妹妹单纯,以后离她远着些!别以为我不知你在想什么,若是敢把坏主意打到我妹妹头上,我就打断你的腿!”

  她眼睫轻颤,“奴婢晓得了。”

  偏她这副低眉顺眼的模样看得许凤洲更加生气。

  他睨她一眼,“听说你最近正在打听新夫人的事儿?”妹妹既然找回来,他接下来自然要娶亲。

  原本还镇定自若的女子神情出现一丝慌张,“奴婢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想要求新夫人放你出府?”

  一想到这个女人竟然敢趁着他去江南,偷偷谋划着出府,许凤洲气不打一处来,粗粝的手指按压着她嫣红饱满的唇,眼神阴骘,“除非我死,否则你这辈子都别想出相府!要怪,就怪你自己当初为了贪慕虚荣,竟然敢拿着我妹妹的名义骗我!”

  她咬着唇不作声。

  他一把把她抱坐在书案上,狠狠吻住她的唇,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突然,外头传来敲门声。

  被扰了好事的许凤洲骂道:“滚!”

  云晴把潮红的面颊埋到他胸口,环着他的腰,小声劝,“公子,还是听听万一有要事呢……”

  许凤洲捏捏她白嫩的脸颊。

  云晴立刻起身替他整理衣裳,又见自己眼下是见不得人了,巴巴望着许凤洲。

  许凤洲瞥了一眼书房里的卧室。

  她身子一扭便进去了。

  许凤洲眼底滑过一抹笑意,这才道:“进来。”

  外头的人这才敢推门进来。

  是赵姨娘身边的婢女过来。

  自从相府夫人去世以后,许贤便没有再娶,府里只有赵姓姨娘打理家事。

  赵姨娘是个极安分守己,心思妥帖之人,若非重要的事情,也不会特地派人来书房见他。

  许凤洲问:“何事?”

  婢女忙道:“宫里派人送来口信,说是明日里天气好,请咱们府上的小姐去皇宫赏花。”

  说是赏花宴,必定是为太子殿下选妃。

  相府里除却桃夭以外,就是比桃夭大两岁的许静宜。

  这一两年她性子愈发孤僻,几乎连门都不出,不曾想皇后竟然会请她。

  不过许凤洲也明白,这种宴会,定然各家贵女都会到场。

  他微微蹙眉,“这些小事,叫赵姨娘看着办就是。”

  婢女犹豫,“可帖子上还说,请咱们三小姐一同去。”

  阿宁?

  许凤洲愣了一下。

  全长安都知晓许家嫡女同沈探花已经订下婚约,皇后为何还要请妹妹去凑数?

  他思虑片刻,道:“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此事我自会处理。”

  待婢女走后,许凤洲立刻叫人备马车入宫去。

  才到东宫,没有见到谢珩,只有裴季泽一人在。

  许凤洲问道:“许侍从可知晓明日海棠宴?”

  裴季泽颔首,“自然知晓。怎么了?”

  许凤洲道:“好端端叫我妹妹做什么?”

  裴季泽微微蹙眉,“此事是皇后殿下一手策划,太子殿下并不晓得她请了谁?”

  他同齐云几个昨日想尽法子才把许凤洲诓到平康坊去,谁知听服侍殿下的人说,殿下昨夜大半夜竟然跑到道观同国师谈经论道去了。

  今日一早殿下回来后,开始询问外放官员空缺,摆明是想把沈时同许小姐打发出长安,眼不见为净。

  皇后还真是会请,竟然把许小姐也请来了。

  看来明日的海棠宴有热闹看了。

  既是皇后殿下,兴许是对自己的妹妹起了好奇心,想借机瞧一瞧也不是没有可能。

  反正这种宴会,来凑数的时常有。

  许凤洲放下心来,问:“殿下眼下人去哪儿了?”

  “去国子监视察。”

  裴季泽问:“不知许小姐几时同沈探花成婚,介时想要讨杯酒水吃?”

  说起自己妹妹的婚事,许凤洲微笑,“我妹妹还小,我同父亲还想着多留几年。”

  裴季泽道:“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愁,我瞧着许小姐还是早些成婚好。”

  裴季泽从不说废话。

  许凤洲见他别有深意,问:“裴侍从何意?”

  裴季泽微微一笑,“哪里有什么意思,就是想要尽快讨杯酒水吃而已。天色不早,殿下恐怕也要从国子监回来,某先去忙了。”

  许凤洲瞧见天色果然不早,一路又出宫回家去了。

  他才到家便叫人去请桃夭,想要同她说说入宫事宜,可管家便来报:小姐两刻钟前便去燕子巷。

  *

  桃夭到燕子巷后,采薇赶紧上前去敲门。

  出来应门的正是婢女翠儿。

  翠儿一见她来,忙向她行了一礼,道:“小姐可算来了,老爷同夫人又出去了。”

  桃夭觉得奇怪,“怎么叫又出去了?他们这几日常出去吗?都去哪儿了?”

  阿耶阿娘在长安并未亲戚朋友,怎么会独自出门呢?

  翠儿忙道:“前日有人在咱们门口堆放好些贵重的补品。夫人见了以后,非说是姑爷叫人送来的。这两日日日都去国子监,说是等姑爷下学,老爷拦都拦不住,只好跟着一块去了。”

  桃夭心里“咯噔”一下。

  莲生哥哥早已不在,定是先生叫人送来的!

  想不到先生还记挂着他们两个。

  想来先生只是不愿意见她而已。

  她来不及多想,道:“咱们赶紧去国子监接人!”

  *

  谢珩在国子监考察完课业后,已经暮色四合,乌云压境,好似暴风雨要来。

  他正准备叫马车出城去道观,突然瞧见距离国子监不远处的大树下站着两个人十分熟悉。

  骑在马背上的齐云自然也瞧见了。

  正是宋大夫同宋大娘。

  眼下暮色沉沉,风也大得很。

  两个穿着单薄的老人家就那样伫立在风口,看着好不可怜。

  马车内的谢珩盯着他们两个看了好一会儿,道:“去问问守卫他们在这儿做什么?”

  齐云赶紧去问,片刻的功夫便回来,小声道:“守卫说是他们两个日日都来等儿子下学,不等到天黑绝不会走。”

  谢珩瞧见天色阴沉,马上就要下雨,沉默片刻,吩咐,“去国子监拿一套衣裳过来。”

  齐云愣了一下,立刻策马入了国子监。

  一刻钟的功夫去而复返,手里捧着一套崭新的衣裳。

  谢珩在马车内换下蟒服,这才驱车到宋大夫同莲生娘跟前。

  明知自己的儿子不在国子监,却不得不陪着妻子日日来等的宋大夫正要劝说妻子离开,只见一辆极其华丽的马车在自己面前停下。

  他还以为是自己挡了贵人的路,连忙拉着妻子往旁边站一站,这时自马车内走下一身着国子监服制,俊雅如玉,眉眼矜贵的郎君来。

  宋大夫待瞧清楚他的模样,惊得嘴巴都合不拢了。

  想不到谢先生竟然也在国子监!

  一旁的莲生娘已经哭着扑到谢珩怀里,哭道:“我就说你在这儿读书,他们非不信!莲生,你怎么都不回家看看阿娘!”

  谢珩轻轻拍拍她的背,哄道:“好了,外头风大,待会儿哭得脸都伤了。”

  莲生娘委屈,“我叫你媳妇儿给你送了信,可你总也不回家!”

  谢珩只好道:“监内课业实在太多,一时走不开。”

  他说得跟真的一样,一旁的宋大夫若不是知晓桃夭根本就没往国子监送信,恐怕真就信了他的话。

  难不成谢先生真在国子监读书?

  天底下真有这么巧的事儿?

  他总觉得就跟做梦似。

  外头风刮“呜呜”作响,眼见着就要下雨,谢珩道:“我送你们回去吧。”

  有他在,莲生娘自然是肯的。

  谢珩才小心将她扶上马车,一转头,便瞧见不远处停着的马车前站着一着绛色齐胸襦裙,明艳姝丽的少女。

  她不晓得在那里站了多久,白皙的脸颊被寒风吹得有些微微泛红,正双眼含泪望着他,好似有千言万语要说。

  谢珩喉结微微滚动。

  他不明白,自己都已经竭力避开她,为何还总要碰见她。

  见就见罢,她为何要望着自己哭?

  明明他才是被她抛弃的那一个!

  外头那样大的风,她不回去,还要在外头哭多久?

  莲生娘这时也瞧见桃夭了,忙悄声道:“你瞧你媳妇儿也来找你了,你快去哄哄。你若再不哄,她就要被那个沈探花给哄走了。”

  谢珩“嗯”了一声,朝桃夭走去,见她脸被冷风吹得微微泛红,拉着她入了马车。

  人坐好,他替她揩去眼泪,轻叹一声,“你莫要哭了。”

  桃夭“嗯”了一声,想要抱抱他,却又想到自己如今已经有了未婚夫婿,再抱就不合适,只把脸埋到自己掌心里去,小声抽噎起来。

  他想起昨天夜里她说的话,沉默片刻,道:“我从来没有怪过你。我不去见你,是因为我自身的原因,同你半点关系也没有。”

  她终于从手掌里抬起一张泪痕斑驳的小脸,哽咽,“那先生现在过得好不好?”

  “很好。”谢珩喉结微微滚动,“特别好。”

  顿了顿,像是知道她要问什么,哑着嗓子道:“你不必内疚,我并没有等着你,我一回来长安就定亲了。她生得极好,性子也很温婉,若是快些,兴许年前就成婚了。我怕她不高兴,所以就不请你去了。”

  桃夭应了一声“没关系”,明显感觉到他对自己的疏离,却也知道事到如今,他们之间只能如此。

  两人一路无话,他静静听着外面的动静。

  眼下是黄昏,且马上就要下雨,各个坊间的百姓都赶在宵禁的钟声敲响前赶回坊内去。

  许是听得入了神,她叫了两次他才听见。

  “怎么了?”他问。

  桃夭道:“到了。”

  竟然这么快。

  这条路终是走到头了。

  他下了马车,才发现是一条很幽静的小巷,院子里的枣树枝条伸到墙外来。

  莲生娘这时也已经下了马车,不等他说话,已经将他拉到院子里去。

  谢珩打量一圈干净整洁的小院,道:“那我就先回去了。”

  莲生娘见他连坐都没坐就要走,哪里肯,眼泪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一旁的宋大夫小声道:“不若吃了晚饭再回去?”

  不待谢珩拒绝,桃夭也道:“要不,吃了饭再走罢?”

  谢珩只好应下来。

  莲生娘赶紧去同小翠一块去做饭。

  采薇见状也去帮忙。

  齐云忙对宋大夫道:“不若咱们去打些酒来?”

  宋大夫哪里有什么不明白的,赶紧跟着一开去了。

  院子里又静下来。

  桃夭连忙把谢珩请到屋里去,又给他倒了茶。

  谢珩抿着茶,低垂眼睫不知在想些什么。

  桃夭捧着杯子拿眼角偷偷打量他一眼,只觉比起上次见的憔悴模样好了许多,又见他身上穿着打扮,忍不住问:“先生,真在国子监读书吗?”

  谢珩洁白的指骨微微一顿,随口应道:“我在里头做掌教。”

  桃夭也不懂“掌教”究竟是什么,又问:“那先生上次怎么会来我家?”

  谢珩道:“寻一学生。”

  “那寻到了吗?”

  桃夭一时不太理解他去寻谁,“若是没寻到,我可以帮着找一找。”

  谢珩摇头,“已经不想找了。”

  屋外头这时稀沥沥下起了雨,天色也彻底暗下去。

  她赶紧起身去掌灯,却因为一直太过紧张不小心被桌腿绊了一脚,整个人向后仰去。

  眼见着就要摔倒,他一把将她带到怀里去。

  秋末的雨天,寒气入侵,她整个人都好似一块冰。

  他摸摸她冰凉的额头,脱口而出,“怎么都不晓得多穿些衣裳?”

  她忙道:“我走得急,没想到会下雨。”

  他“嗯”了一声,松开她,不动声色坐到风口处,托腮望着外头的雨。

  桃夭踞坐在一旁,不住拿眼角看他。

  可他再未同她说过一句话。

  这时采薇撑着伞过来,说是可以用饭了。

  因为天气冷,晚饭吃的是锅子,再配上酒,几个人围在一块暖烘烘的屋子里倒也极热闹。

  莲生娘因为谢珩的到来,格外高兴,竟也跟着大家吃了两杯酒。

  桃夭也想试一试。

  谢珩斜她两眼,原本欲要阻止她,遂又想到如今与她毫无关系,又何必多事。

  也不知是不是外头大雨的缘故,还是瞧见莲生娘打心眼里高兴,一向克制的他也没拘着自己。不知不觉多吃了几杯酒,白皙的面皮也多了几分暖意。

  恰巧家里那个仆从会弹胡琴,在一旁给大家拉琴助兴。

  这一夜仿佛没了君臣之仪,齐云也放肆起来,同宋大夫一边吃酒,一边跳舞。

  长安的男儿没有不会跳舞的,每回宴会,总有些吃酒上了头的大臣们当场跳起胡旋舞。

  桃夭同莲生娘还有两个婢女“咯咯”直笑。

  宋大夫不知哪里来的胆子,竟然伸手把正托腮半眯着眼眸,显然已经醉酒的谢珩拽起身。

  莲生娘这时也将桃夭给拉了起来,推到谢珩身旁去。

  谢珩不知怎么就拉着她的手,在她头顶绕了一圈。

  躺在他臂弯的桃夭呆呆望着他。

  也不知是吃多了酒,还是屋子里太暖和,俊雅如玉,眉眼矜贵的美貌郎君两颊绯红,狭长的眼眸湿漉漉,格外招人疼。

  他这时松开她,轻咳一声,“时候不早,我该回去了。”

  屋子里的乐声止了。

  莲生娘望着屋外的大雨,道:“下这么大的雨哪里都不能去!”

  言罢不等他拒绝,已经牵着他的手回屋去。

  他人虽不在,可他的卧房却早就备着的。

  莲生娘铺好被褥,又叫他试一试床铺舒不舒服。

  吃醉酒的谢珩瞧着她忙前忙后的样子,拉着她坐下,把头搁在她肩上,撒娇一般,“谢谢。”

  “傻孩子,谢什么。”莲生娘摸摸他的脸颊心疼,“怎么来长安几个月,人瘦了那么多?”

  他轻声道:“大抵是因为太忙了。”

  莲生娘道:“若是书读得太辛苦,咱们就回桃源村。这世上要建功立业的男儿那样多,也不差咱们一个。”

  “好。”他阖上眼睫。

  莲生娘将他扶好躺下,替他掖好被角,在床头坐了好一会儿,待他睡安稳了,这才依依不舍离去。

  屋外的雨依旧很大。

  她刚出来就瞧见桃夭站在院子屋檐下,皱眉,“你莲生哥哥吃醉了酒,好似要吐,你快看看!”

  桃夭一听赶紧进屋去了。

  可床上的男人睡得安稳,哪里有要吐的模样。

  她正欲出门,门被人从外面上了锁。

  她急道:“阿娘,您这是做什么?”

  莲生娘在外面喊道:“你莲生哥哥醉酒,夜里必定难受,你好好照顾他。”

  桃夭见叫不开门,只好作罢。

  这时床上的男人口中嚷着“热”,把被褥全部踢到地上去。

  桃夭见状赶紧帮着把被子重新盖回去,才替他掖好被角,不知何时醒来的男人正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她瞧。

  她问:“先生是不是口渴了?我去替你倒杯水。”

  才起身要走,床上的男人突然伸手将她拽到床上,连人带被褥压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