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4 章(1 / 1)

蟠虺 刘醒龙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将他记在笔记本上的联系人转到手机上,我休了两天假才弄好。”

柳琴说:“上公安局报人口失踪至少也得四十八个小时。你们俩电话不通也就两天时间,我看你是担心万乙移情别恋,反应过度了!”

沙璐说:“只有万乙怕我移情别恋,我才不怕他哩!平时,他每隔两个小时就要给我打电话。我有种预感,万乙至少遇上他没法解决的难题了。”

曾本之终于开口说:“你不要急,这种事瞎着急也没用。依我看,那个有关青铜重器的研讨活动是真的。前天下午,一位外地来的研究青铜重器的年轻学者给我打过电话,当然她是客气,说是来武汉了,刚下高铁就向我报到。我让她安顿下来后再联系,有机会时再见面聊一聊。算起来也有两天了,她却一直没有再联系我。对了,就是前不久在宁波开会,跃之兄也见过的名叫易品梅的那位。她也是反对失蜡法的。”

马跃之也说:“既然活动是真的,沙璐你就不要瞎着急。说不定是出于保密需要,才让关手机的。现在各行各业中形形色色的间谍太多,有些人总想投机取巧不劳而获,虽然说凡事防得了君子防不了小人,有所防范总比毫无防范要强。青铜重器方面更是如此,天下之人,从盗墓贼到研究者,谁不晓得曾侯乙尊盘是皇冠上的明珠?如果这个活动是要解决曾侯乙尊盘的仿制问题,别说让关手机,就是关几天禁闭也是可以理解的。”

沙璐本来只是着急,大家又都往好处说,她很快就释怀了。

沙璐心情一好,便转过来问曾本之,那天夜里从九峰山公园回来时,他曾说过,这几天要经常过去看看。沙璐现在正好有空,如果曾本之想去,自己就开车送他去。

曾本之望着马跃之,用商量的口吻邀请他一同去九峰山公园。

柳琴不同意,她说:“天色一暗,那地方的阴气就重得能压死人,年轻人还能挺住,年过七十的人千万不要轻易往那里跑。”

马跃之就说:“本之兄的邀请是不能拒绝的,如果你不放心,那就跟我们一起去。”

柳琴连忙说:“好了,好了!你想去就去,可别连累我。”

柳琴就让沙璐先下楼去将车内的空调打开,免得热着两位老男人了。

沙璐刚走,柳琴就叹气说:“你看这事被搅成什么样子了,时间耗费很多,一件事都没说清楚。”

安静说:“你还是接着先前的话说,曾小安他们去哪里了?”

柳琴说:“按照我们最初的设想,郝文章从江北监狱出来后,先让曾小安和他好好享受一阵两人世界的浪漫。本来我与曾小安说好,她去我安排的那家养蜂场,开一辆养蜂汽车到大崎山,这样我也好去找他们。没想到曾小安也是重色轻友,一见到痴情爱人,就将朋友的话丢在脑后。我估计,是郝文章让她将养蜂汽车开到别的地方去了。”

安静说:“那台越野车呢?曾小安一个人开不了两台车呀!”

柳琴说:“当天晚上我就让人将越野车开到你们小区的地下车库,停在你们家的停车位上。”

安静说:“小安不在家,我们从不去地下车库。”

曾本之对安静的节外生枝有些不满,等安静闭上嘴了,他才对柳琴说:“你要是真不晓得,那我就明白了。郝文章一定是让曾小安将养蜂汽车开到有楚墓的地方去了。”

马跃之想也不想就说:“从大崎山到黄州,只有禹王城那一带有楚墓。”

曾本之说:“那些楚墓是已经被发现的,说不定还有我们没有发现,但被盗墓贼们发现的。郑雄不是说,有人怀疑老三口将什么重要秘密告诉郝文章了。这是完全有可能的。”

这时,楼下传来几声汽车喇叭响。估计是沙璐在催他们。曾本之和马跃之连忙下楼,沙璐的红色轿车果然已停在单元门口。按喇叭的不是沙璐,而是跟在后面急于外出的另一辆车上的人。透过前挡风玻璃,可以看见,驾驶座和副驾驶座上的两个女人,嘴唇在不停地翻动,肯定是在说些极为不满的话。红色轿车刚出张家湾小区,马跃之就接到柳琴的电话,柳琴决定留安静和楚楚在家里吃晚饭,让马跃之回头在华中科技大学背后的喻家山一带,找家做农家菜的酒店,也请曾本之和沙璐吃一顿。

沙璐的红色轿车行驶到武汉大学后面,四面八方全是穿着泳装的男男女女,路左边的东湖里密密麻麻的全是人头。沙璐一会儿指责车头前面的某个女人,不明白她胖得像头猪,还敢穿泳装在人堆里晃来晃去,也不怕城管局的人说她影响市容。转眼之间沙璐又对某个只遮挡住三点的女人赞不绝口,同时还替她叹息,这么漂亮的女人却在这么纷杂的地方游泳,肯定是将自己这朵鲜花胡乱插在臭不可闻的牛粪堆上了。

趁着沙璐在前排说个不停,马跃之在后排座上小声问曾本之:“那个叫易品梅的女博士,真的来武汉了?”

曾本之同样小声回答:“你怎么连我都不相信,我什么时候说过假话?易品梅确实打电话说她到武汉了。”

马跃之说:“这么说来,那个破烂学会肯定是在背后搞你的破坏活动!”

曾本之说:“别人不破,我自己也会破的。”

马跃之说:“不早不晚,偏偏轮到你申报院士,他们就将反对失蜡法的人集中到一起,针对性很强啊!”

曾本之说:“都这把年纪了,不是拿一坨糖就能哄得住的,他们嘴里的院士,已经和鼻屎没有区别了。我在想他们如此兴师动众,有可能是在破釜沉舟,想毕其功于一役,将曾侯乙尊盘仿制出来。”

马跃之说:“这是好事呀,你不是说过,这辈子若能见到曾侯乙尊盘仿制成功,哪怕死上一百次也不会掉一滴眼泪,相反,就会死不瞑目。”

曾本之说:“普天之下但凡穷尽精华而为的物品,一定是非凡之人作非凡之用。那些家伙凡事所用的手段可以说是穷凶极恶,如果用在曾侯乙尊盘上,那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马跃之说:“你是担心他们会将曾侯乙尊盘当做祥瑞之物,奉献给那些有着狼子野心的人?”

曾本之说:“正是这样。所谓祥瑞只是一种文化暗示,但是,很多时候,暗示是可以变成某种神秘力量的。”

马跃之说:“即便有幸仿制成功,也是假货,不仅不会助力,还会削减他们的势力。”

曾本之说:“万一他们将博物馆里的曾侯乙尊盘替换了呢?”

马跃之盯着曾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