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的大嫂,他激动得簌簌而抖,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这的确是苦心而意想不到的安排。
马玉花以冷厉的声调道:“你们听着,江湖上从现在起已没有鬼脸帮,你们都是被迫胁而入帮的,本人网开一面,给你们自新的机会,如果想死的可以留下。”
寂静了片刻,有人抽身,一人退十人从,呐喊声中,全数散去。
马玉花站到正面,瞪着鬼脸帮主道:“纪松云,恶贯满盈,盼你下一世投生做个好人!”鬼头刀斜插入纪松云的胸膛。
“哇!……你,你……”口鼻溢出了鲜血。
杏姑一松手,尸身仆了下去。
“妹子,师弟……”马玉花痛泪盈眶。
“师姐,小弟一直……”岳震寰也语带哽咽。
“师弟,我别无所求,只希望你好好照顾杏姑!”
“师姐,我已和梅姑有了心约……”
“梅姑那里由我说去,她不是个醋娘子。”又转向杏姑道:“妹子要保重!”掩面奔去。
“师姐……”岳震寰挪步……
“别追她!”杏姑一把拉住岳震寰,泪水长挂下来。
“什么意思?”
“这是早已说好了的,事完她就遁入空门。为了计划报仇……”杏姑带着哭声:“大嫂她牺牲身体,忍辱屈从纪松云,博取在帮中的地位……”
她哭出声来。
岳震寰木然了一阵。
“杏姑,我……我对整个事件还有些不明白……”
“我是要告诉你……”拭了拭泪水:“我自小就住在外婆家,为了习武,六年前我大哥来接我,认识了大嫂,两人一见钟情,誓偕白首,我们一同返乡,为了遵行古礼,没完成佳礼不能进门……”
“……”岳震寰无声地点点头。
“大哥先回家禀告父母,我陪大嫂在镇上住店……”
“后来呢?”
“久等大哥不来,我回去探视……山庄已遭血洗,我……我晕倒在血泊中……”
“啊!后来……”岳震寰的眼眶里也蓄满了泪水。
“醒来时,发现那丑怪的太上帮主正在发令收尸放河灯,我趁对方不备逃了出来,从那时起,我就失去了声音不能说话……”
“我明白了,你再重新看到老魔头时,因过去那恐怖情景的刺激而恢复了声音。”
“山庄被他们变为禁宫,但山腹的秘窟他们没发现,我和大嫂作为藏身之所,计议复仇,大嫂进入鬼脸帮,老帮主已退位,匿居泽州,要不是劫持了那淫恶的女人,还无法迫他现身……”
“那孔雀毛……”
“老魔头的独门暗器,石窟里那些是现场捡到的,所以我和大嫂勤练用着复仇的标记。”
“这些……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不能,万一露了风,便功亏一篑!”
“杏姑,如今你打算?……”
“我想重整白木山庄。”
“好,我请朋友来协助你。”
“岳大哥,你……”
“我还有事,必须立刻前往。”
“什么事?”
“是一位朋友托我代他完成的事情。”
“我陪你一起去。”
“不,你在这里重整白木山庄,事情一完,我就立刻赶回来看你。”
“要好久时间?”
“不一定,也许很快,也许要三两个月。”
“好,我等你。”
“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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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震寰算算幽冥公子邀约江浪的日期,还有十多天的时间,于是,他去了一趟易家堡,请易堡主派人前往丹江畔协助杏姑重整白木山庄。
随后他又赶往白狼窝——江浪的住处,取出冷面修罗邀约的信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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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面修罗也许真的是住在一个幽冥也似的地方,但他邀约江浪前去的地方,非独丝毫不像传说中的幽冥,简直就是人间的仙境。
这个人间仙境还有一个很不错,丝毫不带人间烟火的名字——冷魂阁。
第一眼看见这名字,岳震寰不由就想起寒梅。
现在却不是梅花盛开的时候,一个若是因梅花为名,而梅花未开的地方,将会是如何苍凉?
岳震寰到过那样的地方,所以到了冷魂阁外,那股苍凉的感觉,便由心底涌上来。
那地方离城十数里,在一片萧森幽翠中,若不是有地图指引,真还不容易找得到。
那张地图就是用一张纸钱,在一间棺材店子里换来的,当然就是冷面修罗所给的指示。
还有的六张纸钱到底又有什么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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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森幽翠的林木,夹着一条碎石小径。碎石小径的尽头是一座石桥,走过石桥就来到一座庄院门前。
庄院两面高墙,一片雪白,庄门大开,入内不远,却矗立着一面青石屏风。
屏风上篆刻着“冷魂”二字,这绝无疑问,就是岳震寰要来的地方,表面看来,给人的果然是一种冷森森的感觉。
岳震寰对青色本来有一种偏爱,但现在他穿的却是一袭黑衣,头上还戴着老大一顶竹笠。
那顶竹笠遮去了他的面庞,令人看来,倒有几分杀手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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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银面修罗
岳震寰在石阶上稍停了停,才继续走前。
屏风后到底是怎样的地方他虽然不知道,在跨进这道门之后已等于走进地狱。
这道门也就等于是地狱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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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风后千红万紫,仍是一条碎石小径蜿蜒其中,放目望去,一个人都没有,岳震寰沉吟一下,踏着花径继续前行。
花径两旁都是花,就是一株梅花也没有,岳震寰更感意外的是那些花种类之多,竟是他前所未见。
使人触目遍地皆植榕树。
转了一个弯,又是另一番景象,花开始逐渐减少,而亭台池桥陆续出现,也都配合得很好,不能多一点,也不能少一点,不能疏一点,也不能密一点。
岳震寰走过不少地方,到过无数名园,却从未见过一个如此精美的地方,这其中虽然甚多人工点缀,但绝不损其天然之美与山水之真。
其设计之精巧,技术之神妙,非胸蕴万千丘壑,只怕弄不出来。
只是,偌大一座园林,却空空如也,阒无人影,层房曲院,水榭凉亭,四大皆空,一尘不染。
岳震寰沿着碎石小径一路走来,每一个地方都没有错过,就是不见有人。
这无疑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若换是别人,早已大声呼唤了,岳震寰却像个没事人一样。
碎石小径到了这一段,已是绕着一个大池塘向前伸展,池塘中遍是莲叶,团团可爱,当中一座水轩,九曲飞桥,绰约水上。
岳震寰绕着小径再前行,快到桥头,再绕过一座假山,终于看见一个人。
那个人坐在桥头一方天然石凳上。
桥头古榕二树,盘若虬龙,翠荫如盖,那坐在树荫下之人,亦是一袭苍翠儒衫,不易发觉。
他的年纪看来还不到三十,银色面具,一管碧玉箫正要放在嘴唇边。
岳震寰走了这么久,才看见这么个人,脚步自然加快了一些,那银衣人却没有看他,目光只凝注在池中水轩上。
水轩碧瓦红柱,一角靠着一个少女,一身衣衫与柱色极为接近,从岳震寰方才的角度看去,正为红柱所挡,难怪岳震寰未能看见。
她的手中拿着一册书,正看得入神,好像并不知道岳震寰的到来。
箫声忽起,非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