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小舅子(1 / 1)

琳琅姝色/表哥恶我 唐时锦 2683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第74章 小舅子

  果真被自己猜对了, 宁姝心里叹了一声,愈发觉得荒唐了。

  “还说你没喝马尿?胡言乱语些什么,他是我阿弟,赶紧将你脑中那些腌臜东西清一清, 让人听到岂不笑话死!”

  宁姝想不通, 阿弟看着哪里像她的相好了, 这人当真是草木皆兵。

  将脸带怒容的阿弟扯回来,宁姝心中倒是有些佩服秦琅的脑子。

  想来还是在气头上, 秦琅将宁姝这话听了, 一时没能消化,竟像没听一样, 继续囫囵道:“我管他是谁,敢和我……等等?”

  “你说这是你什么人?”

  秦琅还想继续发力, 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一双眼眸瞪大了。

  宁茱气哼哼地, 面上挂着嘲讽, 朝着自家阿姐道:“阿姐, 我看这人不仅脑子有病, 还有耳疾……”

  宁茱也是个有脑子的,一来二去地也搞清了眼前这人的意图。

  又是阿姐的裙下之臣。

  不过这个倒是比以前扬州所有加起来的都莽, 宁茱暗想。

  “没时间跟你在这浪费,你自己在这慢慢品吧。”

  宁姝见人已经木楞楞地不再纠缠,索性也不多说了, 拉着阿弟就要走。

  秦琅终于回过神来, 看着将走的姐弟两, 悔得当场扇了几下自己的破嘴,追了上去。

  “别恼, 别恼,今日都是我的错,我错的离谱,你别生气,小舅子也别生气,我给你们赔礼道歉……”

  心里发急,嘴上也就没了把门,一个失察就将心里话也说了出来,当即就遭了姐弟两一顿排揎。

  “谁是你小舅子,这嘴怎么还越来越欠打了!”

  宁姝虽说也领教过这家伙时不时的孟浪,但这次听着连小舅子都叫出来了,宁姝心里又是一阵汹涌澎湃。

  她气得羞红了脸,眼光像刀子一般甩到秦琅身上,厉声斥道。

  宁茱也是头一次见这么生猛的,居然就这么叫上他小舅子了,整个扬州都找不出比他更厉害的,差点都气笑了。

  “想做我姐夫的人多的都能从盛京排到扬州,你又算哪根葱,老实到后面排着去。”

  知道了秦琅底细,宁茱说话也有了底气,可谓是和自家阿姐一般的嚣张。

  秦琅哪里受过这种气,还是一个在他看来乳臭未干的小子,若是寻常,他早就将人教训了,可现在却是不行了。

  自己本就处于卑弱之势,出师未捷倒先将未来小舅子给得罪了,那才是大大的祸事。

  于是乎,尽管心里很不是滋味,他还是强颜欢笑道:“宁家弟弟说得是……”

  宁茱将秦琅这副前后反差极大的姿态给收入眼中,心中难免惊愕。

  这人不仅是他在阿姐裙下之臣里见过最莽的,也是最能屈能伸的,倒让他高看一眼。

  忍不住笑了,对着宁姝道:“阿姐,这个应当挺难缠吧?”

  宁姝知道阿弟什么意思,悄悄瞪了他一眼,扭头对着秦琅道:“下次还请记得长些脑子,不要跟个莽夫一样就冲上来!”

  面对宁姝的斥责,秦琅不甘心地反驳道:“这也不能全怪我,我又不知令尊和令弟何时回来,况且哪有弟弟这么大了还给他擦嘴的,也不嫌臊吗?”

  话音越说越低,但还是能让姐弟两听见。

  宁茱耳朵红了,不知怎么反驳,期期艾艾地看了一眼阿姐,似乎是想让宁姝帮他。

  宁姝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在偷笑,不过阿弟的面子还是要护的。

  “那又如何,再大也是我阿弟,擦个嘴怎么了,是你心里不干净,所以看什么都不干净。”

  这下,秦琅不敢还嘴了,在宁茱看来可以称得上一句服服帖帖。

  见这厮识趣,宁姝不再多言,扭头出了巷子。

  秦琅难得有机会瞧见心上人,见人走了,不动声色地跟上去,不近不远地吊在后面,就算说不上话,也怡然自得。

  戟安一直跟在自家公子身侧,看见公子还鬼祟地跟着,知道怎么劝也是无用功,便随着公子去了。

  但得知了那小公子是宁姑娘的弟弟后,戟安也为自家主子松了口气。

  毕竟他家公子能得偿所愿,自己这个随侍也能过的松快些不是吗?

  车马盈街的东市,宁姝带着阿弟往坊市门口自家车驾赶,面色有些愁绪。

  宁茱注意到了阿姐的神色,微微偏头,余光瞥到后面鬼祟的身影,好奇道:“阿姐,这次的瞧着是个难缠的,是谁家的?”

  宁姝余光也顺着弟弟的过去了,自然也知晓秦琅就在后面跟着,想着总归不敢晃到她跟前来,就懒得费那个劲去赶了。

  听到弟弟的话,宁姝只觉这是一场避不开的宿命,叹气道:“说出来你也知道,他正是英国公长房的二公子,也算是姑母的侄儿了,硬说和咱们还沾点关系。”

  “国公爷和长平长公主的儿子,我在扬州便隐约听到过这号人,怨不得刚刚气性那么大,原来还是个皇亲贵胄,阿姐可还应付得了?”

  宁茱恍然大悟,关心起自家姐姐道。

  宁姝将阿弟眼底的担忧看进去,安抚地笑了笑,姿态漫不经心道:“小事,你先前不是也瞧见了吗?他乖觉的很,你阿姐我自然能应付。”

  宁茱听了这话,也想起刚刚阿姐在那人面前说一不二的的姿态,宁茱点头赞成。

  “阿姐不是一直要个听话的夫婿吗?我瞧这秦二郎在阿姐面前也算是服帖,阿姐就没考虑过?”

  宁茱初来乍到,并不知这位秦二郎到底是个如何性情,只凭着刚刚的一幕判断的话,他倒是觉得这个秦二郎是个符合要求的。

  宁姝失笑,摇头道:“你刚来,不知晓很正常,让你燕语姐姐回去说与你听吧。”

  大热的天,宁姝心里本就燥,可不想再说许多话了,毕竟她跟秦琅的恩怨可不是一两句能解释得清的。

  燕语在后头听着他家公子的问题,早就心急想说两句了,奈何自己没得允准,她自然不好去做那个嘴碎的,然这下好了,姑娘准了她,燕语甚至还没等到回家去,就口齿伶俐地将她们姑娘与秦琅的恩怨纠葛说得底朝天了。

  宁茱本以为阿姐跟秦二郎的事会是同扬州一般的简单流程,便是一见阿姐便深陷情网,不可自拔,听完后才知此事这般深邃复杂,尤其听到秦二郎欺负了阿姐那几桩破事后,他终于忍不住回头刮了秦琅好几眼。

  他可以拿虫子吓唬自己阿姐,不代表别人也可以,宁茱真想回去打那秦二郎几拳。

  但对比了一下自己和人家在形体上的差距,宁茱还是暂时咽下了这口气。

  自己虽不是什么健壮身板,但也属正常范围好吧,这秦二郎也不知吃什么长大的,不过比他大了三四岁,竟这么高的个头,而且那身板看着着实比他结实多了。

  这么一比,自己还真有点豆芽菜的意思。

  宁茱很丧气,宁姝恰好瞧见了,诧异道:“你这是怎么了?”

  宁茱自然不想告诉自己阿姐是因为身板不如秦二郎而自卑,连忙摇头道:“没什么,就是觉得阿姐你受苦了。”

  宁姝一听原是这事,淡笑否认道:“也不算,我吃的亏基本上都报回来了,而且国公府很热闹,我在这也很是尽兴了,甚至还有些不舍得离开呢。”

  宁茱听了这话,白了一眼自家阿姐道:“那你现在别回家,就往英国公府去,在那再住个三年五载的,干脆出嫁也在那出……”

  宁姝随手就给了阿弟一巴掌,那动作行云流水,仿佛演练了无数遍,精准的让宁茱避不开。

  “你又打我!”

  宁茱捂着头叫嚣了一句,然宁姝压根不理他,头也不回地上了车驾,宁茱只能恨恨地将这个亏给咽下去,气呼呼也跟着上了车。

  不远处,秦琅看着人上了车,脸色落寞起来。

  “公子,还跟吗?”

  戟安看着绝尘而去的车驾,试探着开口问道。

  若是可以,秦琅自然想一直跟着宁姝入了宁宅,可现实不允许。

  “回去吧。”

  看不着人了,秦琅也仿佛浑身失了力气一般丧气道。

  ……

  从从三品的上州刺史升任到正三品的户部尚书,虽然只是半职,但跨越的地方官与京官,便是一个巨大的鸿沟。

  而经历了这一番调任的宁江,也成了京中炙手可热的存在,那些本来以为自己有机会可以升任户部尚书之职的,或者说有机会让自己的同党接任的,皆大失所望。

  而随着升迁而来的,还有一场盛大的烧尾宴。

  烧尾宴是个十分有趣的风俗,来源不一,但大多数人都相信这一说法。

  黄河中下游,有个叫龙门的地方,有峭壁对峙,水流湍急。

  每年到了春季,黄河中的鲤鱼们便会溯游而上,若是能跃过龙门,便会有云雨生成,天上也会降下天火烧掉鱼尾,这条跃过龙门的鱼便会从鱼化龙。

  这个典故本流传在民间,但日子久了人人都耳熟能详,也成了为官者当了大官后的必要传统,就如同那尾鱼儿一样,化鱼为龙,也要烧掉自己的“尾巴”,宴请同僚好友,甚至是天子,这顿宴席便叫做“烧尾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