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1 / 1)

卿心所向 鹿丞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手从洛严身后挪出来,只见殷红的浓浆遍布个手臂,将他淡青色的衣裳惹得一片斑驳。迟聘忙凑过来,嘴里问着:“怎么了,发生了何事?”

手间一边屈身帮忙将洛严往房中抬过去,一边打发何见去城中请个大夫来。

这般慌乱的时候,总得一个人保持冷静,在迟聘眼里,那个人永远都只能是自己。

哪想着两个人一搭手的功夫,洛严忽然一口脓血从嘴里喷溅了出来,那血迹又溅了林应一身。

若是说方才还只是惊诧,那么此刻,林应已经完全愣在了原地。他心头上一直有个声音在害怕,洛严会不会因为救自己,就这么将命留在了他府上。

洛严最边上沾染着血渍,僵硬的脸上却忽然朝着他露出一个不大的笑脸,两排牙齿上已经被染得通红,好似忽然间,周身到处都布满了血迹,这般程度,半只脚恐都已经踏进了鬼门关去。

他将手缓缓抬起来,林应便即刻双手接过来紧紧地握着,这个时候才突然间发现他拇指上一块硬硬的东西。翻过来看了一眼,惊见是一块伤口形成的疤痕,脑间快速思量了一会儿,然后忽然间视线被泪珠子染晕了,将那昏黄的灯光折成模糊。

他清晰地记得,昨夜洛严将他抱进屋中的时候,因为他浑身哆嗦,当时什么也没有顾得,直接搭上手,将已经烧了许久的火炉子往自己这一边挪过来。

那伤口摸起来分明是新结的痂,来由自然不言而喻。那一瞬间他忽然觉得面前这个人十分的傻,像一个十来岁的孩子一般纯真,不再是那个朝堂之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洛太傅的儿子。也不是那个用尽了心急,想要得到自己的卑劣小人。

“你为什么,为什么要救我,我不过是个什么也没有的废人,死了也罢,可你有你的高位,你的恣意生活,何苦就这么平白为我舍了?”

他说着,最后已经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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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7 相悦

迟聘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林应,不明白他为何会忽然间情绪近乎崩溃。

他们相识算来已经近五年光景。这么久以来,虽然日子过的并不是很好,他倒也性子刚烈,很少流眼泪。

可近来几日,他却频频恸哭,难过到心伤。

洛严咧了咧嘴,身上的伤痛实在难以掩盖,不过一瞬的功夫,即刻便恢复了平淡,也不知道究竟该说什么,将另一只手也搭过来,死死将林应牵扯着眼睛一眨一眨,神志似乎有些不大清晰了。

“外面天冷,还是快些将他挪到屋中去吧!”

迟聘见他已经慌了神,只顾着难过。一句话出口,他久久没有反应,忙伸手将他一拍:“愣着做甚,人命不要了不成?”

林应恍然回神,抬袖子抹了抹眼泪,又看了一眼已经近乎昏迷的洛严,即刻随着迟聘的动作搭手跟着,嘴里忙嘟囔:“对,快救他,快救他,他不能死,不能死!”

两个人踉跄地入了房门去,血迹在屋前扯成一片,看得人触目惊心。

城西地处偏僻,到城中需得一些时辰。何见驱车出了门去没多久,洛严便已经到了奄奄一息的地步,恐是再也等不到大夫前来。

迟聘幼时长在山边上,草药识得一些,见眼下也无计可施,便出门去随手挑了几颗能够止血的苗子来。

重回房中之时,哪料着洛严手下的贴身的小厮已经带着郎中伺候下了。立在床边上细问林应来龙去脉,听说是洛严出来府上就带着的,只是两个人都觉得,似乎从来都不曾在府上见过。

迟聘打眼扫了一番他带来的药箱子,连一些出诊必备的物件都没有凑得齐,更别提会带着什么旁的灵丹妙药,表情言谈看起来都十分可疑。

他将林应往边上一拉,问了一嘴:“信得过吗,若是出了什么事情,恐是我们一府的人都得丧了命陪这位爷!”

迟聘一想向说话喜拐弯抹角,但在林应面前却坦诚毫无掩护,就像忽然间卸下盔甲好好歇息着一般,根本丝毫不在意一些用词,有什么话都用最直接的话说出来。

这也正是林应认为的十分难得的一点,所以他也并不去劝迟聘委婉一些,眼眶里头泪珠子还在打转,不过却不再啜泣,情绪稳定了许多,十分无奈地看向迟聘:“如今也没得法子了,只能赌了,若他出了事,你们尽可以将这罪过多推到我身上。我如今死不足惜,你和何见一定要好好在起!”

话说到尾上,面容上是一股子绝望,似乎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音调子刚落下,迟聘忙伸手将他嘴一捂:“呸,说得什么糊涂话。照你这般说,我等岂不都是无情无义的人,再说了,他洛严平日里得罪的人还少么,就算死在咱们府上,又跟你我有何干系!”

林应叹了一口气,虽然知道迟聘是为自己说话,可洛严毕竟是为了救自己,被迟聘这么一说,倒觉得自己是个没心肝的主儿,忙出言反驳:“这话不是这样说的!”

只是还未再说下去,视线一抬,迟聘眼神忽然变得十分奇怪,让他骤然停了嘴。

“你这般看着我做甚?”

迟聘眼神忽然变得十分的认真,两步凑到他面庞前,轻声细语,悄得没旁人能够听见:“微之,你该不是动心了吧?”

林应一怔,神色慌乱,想要辩驳。可张了嘴后却又觉得越解释似乎越是无力,到嘴边的话又生生咽了回去,只撂了一句:“等他醒过来吧,有什么事情等他醒过来再说吧!”

迟聘咽了一口唾沫,喉间动了动,沉思了一阵子,连连点了几下头,眼神不敢看向林应,语速极快地说:“你陪着他吧,既是有大夫在,大可不必担心,何见他新得了上好的玉石,花了大价钱购进了的,我得去陪看着,免得出什么事情。”

他尽量表现的十分不在意,语气十分的不以为然。罢了急忙掀帘而去。

外面风雪肆虐,已至不可收拾的地步,推开木门,连棉布帘子也被扬了起来,雪沫子噗噗地迎上来,林应也不顾他,忙上前两步将床榻边上的帘子拉了起来。

大夫为他把了脉搏,热水烫了毛巾,缓缓将他身上的血迹擦干净,正撕扯着洛严肩膀上的衣裳。旁上的小厮见林应他贴了上来,眼球子一转,看了一眼床上的洛严,即刻将林应往一边一扯,忙道:“大人,大夫说了,我家主子没有性命之忧,不过伤口有些深,要小心处理,我看你我还是回避一下吧,可好?”

那小厮身形比林应高些,挡在面前,将整个床榻都遮盖住了。他微微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