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5 章(1 / 1)

少年四大名捕 温瑞安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8天前

哈”,没有有下一声“哈”。

也就是说,他只笑出了一声。

如果“哈哈”是一句话,他只说出了半句话就断了。

──断了?

是的,断了。

他的性命已中断了。

死了。

得意过早,往往是败得更早。

笑在最后的人,很可能是因为他们不是一开始就笑,而是默默耕耘,静静努力,最后开花结果,胜利凯旋,他才那么无人得悉之际,悄悄地、偷偷的、淡淡滴、微微一笑。

那一笑才是真的好。

骑士猝死,那是因为:

他笑。

而且笑得过早。

他一笑的时候,本来就有点眯的眼睛,那就更小了些,能见度就更加有限了些,不意,就在此际,那把飞刀,一钉不入胄甲,就像长眼睛似的,弹飞起来,不偏不倚,“刷”地飞入骑士口中。

那时,骑士正在笑。

张大了口。

于是,骑士是张大了嘴巴死去的。

刀就在他口中。

第三匹马也驰到了。

第三个骑士出了手。

出手一戟。

一听那戟风,一见那战势,仇烈香脸色就变了。

她抄刀在手。

──地上,本就有许多弃刀。

她随手抄起了一把。

“珰”的一声,她横刀格住一戟。

这一戟她是挡住了。

但刀也脱手飞去。

她虎口发麻。

──这一戟之力,震得她神荡心移。

不过,她另一只手,也发出了一刀。

飞刀。

──刀身如银,漾起一片月白,但飞行时,刀色带点绯意。

绯刀。

无论遇上多大的强敌,多强的杀力,她总能还手射出一把飞刀。

可是,很明显的,仇烈香的情形已愈来愈严峻了,比起她隔窗一手三刀三条人命,然后再杀五剑手又以一剑手的身体挡去无情的危运,再破门而至,杀了五名鞭手,但已着了一鞭,到了这三名骑士,已一名比一名不好杀,她也一个一个的对决,而且几乎杀每一个都付出了一定的代价!

情况甚为凶险!

第一名骑士,几乎把她挑了起来,不过还是着了她的刀。

第二名骑士,挑散了仇烈香的发髻,但还是中了她的刀。

第三名骑士,一戟格飞了她的刀,但她的刀已发了出去。

那骑士比先前两个都威猛。

但也更厉害。

更沉着。

看得更准。

出手更稳。

他那一戟,只在震飞仇烈香手中的单刀,要逼她扔出飞刀。

飞刀一出,他一手接住。

他接住了刀。

又举起了戟。

他大笑,用左手拇食二指一发力,就拗断了那柄绯色的小刀。

“啪”的一声,小小的刀,薄而易脆,折断时带着小小轻轻脆脆的乐声才断开,碎成多片,像一声刀的叹息。

那骑士呵呵大笑:“你的刀对我没有杀伤力──”

他正拟一戟把仇烈香和无情对穿而过,串在一起。

就在这时候,他就听到叹息声。

一声叹息。

如落叶般。

叹息的是那神容猥琐的中年人。

他负着手,看着战局,似与己无关,又似与人无尤。

然后,发出一声轻叹。

那骑士的脸色也变了。

他知道那是个什么人物:他这样叹息,一定是因为自己犯了个不可饶恕的错失,他正想问自己是什么错失的时候,他已遽然发现:自己的错失是什么了!

他脸色发紫,眼珠子几乎突了出来,戟落下,用右手紧握住他的左手。

他的手已发蓝。

他嗄声道:“你……你……你的刀……有毒!?”

仇烈香在月下,缓缓的抬头。

没有人能形容那一张脸。

冷而香,柳絮扑将来,依依动人情,冻成片,梨花拂不开,艳尽了舞榭歌台,落回到人间。

带点仇的眼。

心中烈的女子。

可是幽幽散发出香气。

有她在就一夜艳芳。

想她就像昨夜梦魂。

没有能形容她容色的笔墨。

她说:“我就是蜀中唐门的女子,你说我的刀会不会没有毒?你接了便好,还要拗断它!”

骑士接了她的刀,肉厚皮糙,许或不一定中毒,沾了毒也不一定能攻入内脏。

但他拗断了刀。

刀易碎。

刀一碎成小片,皆锋而利,总有割出小血口而不自觉。

──只要有一丁点、一丝缝的伤口,毒就能攻入。

中毒者必死。

中毒者死时,满脸发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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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集 此事古难全(下)

第六章 死时满脸发蓝

骑士落下马来。

殁。

死时满脸发蓝。

骑士已倒了三个。

这些人,已一个比一个不好对付;这些杀手,也一个比一个不好杀;这几名骑士,更是一个比一个难惹。

第四名骑士冲到。

人未到,他的戟已破空掷了过来!

然后,他的人猝然拔起!

他的人离开了马鞍。

神骏依然冲向仇烈香。

他凌空猱起,铮地拔出腰刀,腰刀迎风即长,长七尺二寸三分,当头向仇烈香砍落!

也就是说,这骑士一上来,就一连发动三种攻势。

以戟掷杀!

──一旦刺中,将刺串了仇烈香与无情身躯!

以马冲敌!

──先把敌人联合的阵营冲散,踏伤踩死,分心散神,再行击杀!

以刀砍落!

──这一击才是重心,也是重点,更是重击!

仇烈香身边还有行动不便的无情,这局面使得这娇柔的女子和羸弱的男子,绝对承受不了这三下的冲击,

仇烈香的黑眸里,也出现了一种奇特的神色。

她紧紧地握住无情的手,口中紧咬着一束落下来的发,使她的脸靥对照得分外白皙。

仿佛为她添上裳衣,仿佛一道迎向晚晴。

仿佛是一种相依为命的告别,一种难分难舍的决绝。

人有悲欢离合。

月有阴晴圆缺。

此事

今古

难全

此事古难全。

但人生总意外。

而且意外亘常来自情理之中。

因为一个人。

这个人一直在这儿的。

这个人很落拓、很潦倒,也很带点儿沧桑,遍阅人情世故的模样儿。

这个人一出现就给关七抓住了,扔了下来,倒栽在一个土坑里,跌不死他已算他轻功、卸劲和求生功夫都十分了得了!

这个人出场实太窘。

可是这个人没跌死,他除了曾悠悠轻轻的讲了几句话之外,一直都在努力。

努力调息。

恢复元气。

还努力保持他潇洒的形象。

有一种人其实是这样子的:你以为他倒了、完了、没了,可是他并不。只要他还没有死,他就能够再起。你以为他早已玩完了,其实他只是刚刚开始。你以为他斗志消沉,其实他在笑看浮沉。你以为他荒唐萎顿,其实他只掩人耳目。你以为他沉沦失意,其实他正在秣马厉兵。你以为他一蹶不振,其实他正养精蓄锐。你以为他已兵败人亡,其实他正在试验孰假孰真。你以为他……他一旦破关而出,就会唬你以为个见鬼撞神了!

这个落拓汉子,也是你以为他已栽倒爬不起来的人。

至少,在场的杀手多是这样以为着。

所以,才让他一起来就成功、顺利的做了一件事:

救人!

为了救人,他必须先做一件事:

踢人!

救人先得踢人!

──他是谁呢?

他飞身掠出。

他一手抄住飞扔中的戟。

他接戟的手势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