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8 章(1 / 1)

少年四大名捕 温瑞安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7天前

有缘。他日,我们还有三次战斗,你不要让着我,也不要让我杀得了你,你日后不必留手,我也不一定记得你。我也不想杀你,你今天也不欲杀我,但人生在世,有几件事是由得了己的?作得了主的?不必着想,更无须介怀。你现在也断断不会想到,情之所系,一念之间,已生万端,已成万般。日后你却为这一念之情,用机关围住了一位顶天立地的大侠数十荏苒!我也一样,哪怕身怀绝技,也一样得在左冲右突,纵冲得开天罗地网,冲不破自己的宿命业缘,你刚才不是问我怎么瞒得住你的同伙,混进一点堂来的么?

无情着实不明白关七言下之意:他觉得这个人到底是预言师?大法师?还是相士?还是像在皇上跟前那些妖言夺宠的道士、法师一样,只不过胡言妄语,突出自己,藉以迁升──不过,这人在京师、武林、江湖、天下,都素有威名,他既不需如此,更不必这样,何况,这人的格局,远远高于林灵素、张怀素、王仔厝这一干别有用心、另有所图的所谓修道之士所能企及的,只不过,他还是不明白他所言,他所指,他所预示。

所以他只能就明白的来问:“是的,他们怎会让你进来?”

“我说了,蔡府的人,以林灵素为首,以为让我进来,可以把一点堂闹个鸡飞狗走、鸡毛鸭血的。反正,他们以为我疯疯癫癫嘛。”关七的眼神渐复黑黝明亮:“那位姓铁的兄弟和姓萧的年青人,让我进来,是他们知道我志在找小白。林灵素遣人告诉我小白就在一点堂后院子里。他们知道我进来必闹翻天。不过,我只是痴,但我不笨。我要找小白,那位铁兄弟一对上年纪,知道仇烈香姑娘你当然不是,所以,就放一条路,让我进来看看,好死了这条心──至于那位姓萧的年青朋友则知晓,他不放这条路让我进来也不行,因为没有人能挡得住我:包括诸葛小花……除非韦青青青未死,或许可与我一战。”

他说的狂妄已极,但稍微寻思一下,居然又补充了一句:“不过,若自在门四大弟子:懒残大师、天衣居士、诸葛小花、元十三限,各未负伤入魔、自废武功前,能团结联手,与我一战……只怕我亦非其敌。”

无情听了,一笑而道:“关七,你也未免太狂妄自大了。”

关七也不以为忤:“我是狂妄,也太自大。我是。到了我这地步,想不狂妄,不自负,也别无他策。”

无情深刻的道:“我认为:以你目前的修为,还未到你说的地步。”

关七目中神光暴现,显然元气已大复,“或许你说的对,但我总有一天能修到我所要达到的境地。”

仇烈香可能听得有些闷,问:“你不是要来找小白姑娘的吗?”

关七这才省起,眼神又有说不出的悲哀和恨惘:“是……是的……你很美丽,就像她一样的可爱……但你不是小白。”

“我不是她。我哪有这个福气。如果我有这样的人物这般的深恋我,那我成败起落,都不须再关情。”她说着,又眼波流转的眄了无情一眼,“可是,你是怎么失去小白姑娘的呢?”

关七叹了一声,痴在当堂,居然回答不出来。

这时,二胡之声,悠悠怨怨,忽徐忽疾,袅嫒不已。

无情见他这般伤情,便对仇烈香道:“我看,他可能是不想记忆这件事……”

忽尔,关七怆然嘶声道:“天啊,你听,你听!我这回是听清楚了……这二胡,这曲谱,小白,这是小白以前拉给我听的曲子──原来小白就在这里!就在墙的后面那里!你快带我去小白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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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集 但愿人长久(下)

第五章 情之所系,一念之间

无情没想到这人忽然因曲成狂,仇烈香更没想到:这痴人闻乐声而惊觉小白就是奏乐人!

只听关七这一阵急啸,身形一掠,已至窗前,膝不弯、肩不耸,人已平平直升,居然能凭空虚立,与仇烈香几乎对着脸相望。

无情生怕这痴人会对仇烈香下毒手,正欲阻止,又不知如何动手,只听仇烈香道:“我这儿是少保府。你要硬闯,只怕不便。”

关七急切地道:“你快带我去见她……我才不管这儿是啥地方,我若要硬闯,谁也阻我不了!”

仇烈香也急道:“我看她不是……她决不会是小白…………”

关七啸道:“为什么不是!?为什么不是她!?如果不是她,为何会奏‘此情可待’!?为什么她奏得出来!?”

仇烈香一直都很喜欢笑。

她一直都很亮,也很靓。

很丽,也很利。

跟她在一起说话,就算很闷的事情,都变得很有趣,充满了生趣,洋溢着生机。她每次一出现在窗檽上,说笑,递食,盈盈巧笑,院子里的知了、秋蝉、癞哈蟆、虫豸、蝈蝈……全都静下来,不叫了,仿佛也都在聆听她说话。奇怪的是,无情在这寂寞的园子里,跟别人说话的时候,不管早晚,那些蟋蟀、蝈蝈、青蛙、纺织娘、蛐蛐……全都在叫,人在说人话,它们在唱它们的歌,而且,肯定它们会认为它们所唱得比人说的话好听多了,也动听多了。

仇烈香说话只是快。

但不促。

而今,她说话却有气促。

显然,她有点情急。

她一情急,无情也急。

情急。

──打从何时起,她急,他就急,她喜,他便喜;她怒,他亦怒?

(她呢?)

仇烈香急切地道:“我怎么知道!她的二胡拉得极好,听了让人心中发凄发寒,连飞在半壁山上的鸟儿也停下来听,华涌池里的鱼儿也浮出水面上来聆。但你决不可以去骚扰她!”

关七本就要越墙而过,听此语微微一怔,喃喃地道:“我……我这样莽然过去,会骚扰她吗…………?”

仇烈香理所当然地道:“这个……当然!你怎么可以骚扰她!你怎么知道她会欢迎你过去!”

关七震了一震,茫然道:“她怎会不欢迎我过去?……她在等我呀……她一直都在等我啊!”

仇烈香气呼呼的道:“等你,她才不等你,她连她丈夫也死了心,天下男人,她一个也不等,一个再也不等了!等你的是小白,不是她呀!”

关七痛苦地道:“她如果不等我,为啥要奏‘此情可待’?她如果不是小白,又为何会奏‘此情可待’!?”

仇烈香见他如此痛苦,知道情之所系,全在一念之间,此际,这人情怀激荡,就算斫了他双腿,挖了他双目,也不能阻止他要做傻事,见他极欲见之人。仇烈香冰雪聪明,刚才见这痴人对无情出手传功,光是这种隔空过气、下载、遥灌的功夫,已经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可以推想万一此人全力出手,只怕真无法制得住他,于是马上以柔制刚,不跟他一起斗冲,只回避话锋的回了一句:

“那我怎么知道?这曲子幽怨动听,我已听了多次,每一次听了都想哭,但它哀怨到了极处,又让人无法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