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2 章(1 / 1)

少年四大名捕 温瑞安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7天前

位置:外面走过不管是得得的花香马蹄,或掠过的是美丽的杨柳依依,但它只是存在于窗内,主子的眼界之中,本身并无是非对错。

窗内若有倩影晃动,也只是映流丽而不放艳色。

窗外掠过惊鸿俪影,也不过是食绝句而不吐艳。

当窗对着窗,眼对着眼,暮色对着黄昏,就像潮汐吞吐着长长的白色沙滩,谁要在那儿印下深深浅浅的脚印?

──是谁说过:沙滩太长,本是不该走出足印的.

就像一个个或深或浅的梦?

──好梦太短,本是不该醒后深记的。

你说呢?

──当窗对着窗,无限对着无限,无限哀愁,尽在心头……

至少无情就留在这儿。

窗下。

他坚持要守候、等待。

他要寻回他往日的梦。

他的心打开了一口窗。

窗口里有一个流丽无端,巧丽千绪的女子,明其眸而皓其齿的对着他,像一个细致而恰到好处的剪纸,正不偏不倚的,贴在他的心窗上。

“我是会回来看你的,不然,我不会安心的。”那女子语音很清丽,这么婉转柔丽的语调,可以想像她裸露时的肩膊一定很圆润美好的,可是,她的话也说的很坚清有一股儿英劲,“我已用笛声告诉你,我会过来的。“

“我知道。可是,”无情仰望着窗,“我也用箫声告诉你,叫你不要到这儿来。”

“为什么不让我来?”

女子有点怨怪。

“因为这儿有交锋、战斗、危险啊!”无情答,“万一波及了你,那就不好了。”

“波及我?嘻嘻,”那女子在窗棂里摇首,笑得有点像在月色下花枝乱颤;可就在那一刹,无情忽然有一个模糊的意识:

──这女子常在月色下出现,像是一缕幽魂,美得那么无尽风流不沾尘,莫非她不是人!

她不是人!?

那么,她是……

──她是谁呢?

无情心中,隐隐掠过一阵箫声,像一个软弱的惊叹,一个哀艳的自尽。

此时此际,对着一个活色生香、巧笑倩兮的女子,他心头竟生起了这样个念头:

(莫不是……莫不是人……她那么美,难道不是人!?如果她不是人,那么,我呢?)

如果说,无情唯一可以捉摸的,只有在那女子出现之际,那一缕芳香了。

沁人的烈香,悠悠送了过来,好像是月桂开在他椅上、发上、衣上……

心上。

“我不怕。”

那女子说,带点执拗。

带点任性。

“你不知道我是谁哪,”她眼眸儿流转着,那儿有无情许多悠悠转转的梦,,“我才不怕给波及……我,我怕只怕牵累了你。”

“怕连累我?……”无情一听,脑里轰的一声,提高了一些声调说:“连累我?我才不怕呢!你可知道我是谁,哼,哼!”说着,还坐得耸直了一些,挺着腰脊,很有点气概!

那女子看到他那小孩子的样子,逗她笑说:“是呀是呀,哈!我怎会不知道你是谁……哈!你是盛小捕头哈!”

无情鼓着腮帮子说:“就是呀,我说什么都是个捕快,我虽然……”说到这儿,语音有点颓落,“……但万一因为我行动……不方便,当不成捕头、内侍,但哪怕我只当个县衙马快、禁卒、马夫、膳夫、库子、皂隶、轿夫、伞夫、门子、衙役、差役,我也是吃公门饭的……敢吃这口饭的,还怕连累,还能不敢担当的!”

那女子见他认真,掩嘴笑道:“对呀对呀,谁敢看不起盛哥哥……”

忽瞥见盛崖余胸前衣襟起伏,脸色有点苍白,情绪似有点波动,便粉脸一寒,肃容道:“我是说实在的。你现在虽然年纪还小,行动也不方便,但在我心目中,你已经是名动武林的侠客,名震天下的好汉,名盖京师的大捕头!我心中真的是这样想的。”

她的语音忽尔幽幽若梦,但仍然清脆好听,而且语音里的语气意志,是非常坚定的:

“我说实在话哈。我不是骗你,也不诓你。之前,你打退蔡氏兄弟,易如反掌。刚才,你重创舒州落魄道人花煞张怀素,气定神闲,光是这种气势,当世高手,已得算你一份。”

那女子充满怜惜的向下凝睇,看着月下的他。

两人一个在窗口。

一个在窗下。

月正好跨过墙脊。

他们的影子,却是叠合的。

“在我的想像里,你将会是名成天下的侠士。”

“在我心中,你已经是名震天下的人物。”

“在我眼里,你就是一代名捕。”

她如是说。

无情垂下头去。

没有作声。

他大概是看到了她和他的影子吧?大概园子里的月桂花真的盛开了,那一种沁人的香,还带点透人的凉。

那就像一个美得不可置信的女子,用冰凉的小手指尖,在你耳下颈间轻轻一触一样。

“我……”

那女子秀眉一蹙,没听清楚。

“嗯?”

“我……”

无情还是垂着头,好像在看自己衣襟的毛线有没有脱落,话,也没有一气说下去。

“你什么?女子怪有趣往下望落,“你说呀。”

忽然,这女子发现:无情的衣衫很有点泛白。他外面套了件宽袍大袖的长服,许是为了方便收藏暗器,或可以掩盖他的双腿不灵便的缺乏,但也愈发显出他的清瘦和伶仃,但那清瘦是竹的菊的,也是莲的,很有点孤芳自赏的味道,而伶仃的感觉却因为他刻意掩饰,而成了傲岸与遗世。

这女子心里就油然生起一种怜惜的感觉,觉得这男子如果没有人来爱护他,很容易,就会真的遗世了、孤立了,本来是撑竹帘的竿子,愈磨愈削,愈尖愈锐,终于就得变成杀人的利器,就像打研一把尖刃一样。

寒光浸夺。

无人敢攫其锋。

近之则伤。

终不可赏玩。

她其实还十分年少,但生起这种怜惜之意,却是与生俱来的,就像对小猫小狗,觉得牠们可怜和可爱一样。但除了这样,这男子却还有别的什么的,使她干冒奇险,明知不宜这样过来,还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过来看他了,可是这感觉到底是什么,她可也说不上来。

她现在却在想:这孩子,大概是没有老妈子特别照顾他的吧?这袭长服,是有点宽,有点不合身段,是他没长胖,还是洗多了,色也泛白了,衣就宽了?虽然是很旧的衣服,却找不到一点脏,连肩膊、袖边、腰间的那几片泥痕,都是刚才翻身时所印下、粘上的。

忽然间,她很想为他洗濯那服饰。

第七章 墙

“我想你知道……”无情仍望着墙里墙外,刚好交缠在一起的影子,终于鼓起勇气,说:“你叫什么名字?”

(应该怎么替他洗这衣服呢?

再怎么干净,刚才还是在地上翻倒过,也玷污了几处。

但总不能冒冒然就说:“你脱下来,我替你洗……”

那怎么说的出口!

──可是,的确,又好想跟他洗衣服……

他一个人,身体又不大好,这样濯洗衣服,一定很不方便的了,何况,他又那么孤独。

──他为我打斗,我替他洗衣服,那也很应该啊!

可是,总不能说洗就洗,叫他脱就脱……)

想到这儿,她脸儿有点热。

所以,一时没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