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5 章(1 / 1)

少年四大名捕 温瑞安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8天前

看看。”

原本,回答了无情那个问题之后,陈自陈正想好好叙述一下“冷月庵”的来龙去脉。

没想到,铁手已娓娓道来,和盘托出。

陈自陈瞄了铁手一眼:“铁捕头,果然博识。”

铁手道:“我这也只是翻查资料,道听途说者多,陈统领才是这儿龙头,还请指教修正。”

严魂灵嗤地一笑,道:“铁二哥办案之前,总是用心做功课。”

陆破执哈哈笑道:“我办案,则是靠拼命。用脑子的事,交铁、盛二位兄弟。”

严魂灵笑眯眯的道:“老娘办案,靠幸运,要是运道不佳,哪怕凶手就在你眼前,你也认他不出,抓他不着。”

只听那青年张弛冷哼一声,道:“真的破案,只看手段,不用口说。”

那粉红色老太婆给他的一刀,好像很不给他面子,削了他半片眉毛。

“哦?半条眉,”严魂灵总是爱戏谑,斜乜着他,调笑的道:“我且搬凳子挨着坐,看你手段如何?”

“我只是藉藉无名的武林低手,谈不上什么高明本事,霹雳手段,可是,刚才那老太婆的狙击,看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青年张弛的黑面皮居然在大冻天里发着油光,他侃侃而道:‘她突袭不是要我们的命,而是要一颗死去的人头,死人头!’

然后他问:“为什么?为什么她要一人杀入重围,为的就是这颗死人的头?”

“为什么?”

他又问。

忽尔,无情一笑。

他很少笑。

大家都罕见他笑。

——甚至,有的人以为他太冷酷无情,已不知笑为何物。

已不识笑。

——一个不喜欢笑的人,已经是不快乐的人,更何况是不会笑的人。

难道他不知道笑为何物?

还是觉得世事不值一哂?

为什么他不笑?是他觉得笑是一种脆弱,不让人觉察?还是他的心太脆弱,已经不起一次雪融冰消的大笑?

甚或是他的心太冷,受创太深,人太骄傲,觉得世情哭比笑好?

只不过;世间事,不管可喜可悲,总是笑一笑最好。

——至少,笑总比哭好。

那是因为,世事可哀的总是十常八九,你再不笑一笑,那就更加不能苦中寻欢,火里取暖,哭出乐子来!

无情的笑,有点哀伤。

他在看他的手指。

手指白皙。

修长。

指节深明。

秀气。

指尖很尖,沾点灵。

像女子的柔荑,还多于男性。

只一点差异:

有力。

这小小的、秀秀的、灵灵的手指,给人的感觉,却很有劲。

给人一种蛮的、狠的、不妥协的、要命的、同时也是要害的,固执的、倔强的,桀骜不驯,那种劲道的感觉。

带点凄。

而厉。

他如今在看他的手。

他的手里已没有了刀。

那把刀已消融。

熔在他指间。

他的掌心。

那刀意已跟他融为一体。

可是他始终没有放手。

到底没有放手。

直至冰消。

雪融。

刀气,也熔入他的体内。

混为一体。

——像是情人的一个招呼,一次缱绻,一次缠绵,交揉无间,成为一体。

人已不见,刀已消解。

但已与刀相见。

相逢一见。

相见一笑,千种思念。

像一种萦绕心头的暗香。

一种千千结的强烈思念。

不仅像爱一般深刻。

而且还似仇恨一样强烈。

又像依依不舍的告别一款儿的甜。

“她要的是头,”无情说,“死人头。”

他的语音带点惜别,有点讥诮,仿佛,那把刀以融入掌心,潜入体内的方式,与他说了再见之后,他才能在凄然一笑中回复自我,才开始以办案人员身份和态度查办起案件来。

第三章 会画画的死人头

这时,王子废和公子吠全都赶了出来。

王子废和公子吠分别扶住了陈鹰得。

陈鹰得又中了一记,痛得死去活来,偏生又不似陆破执那么享受痛楚,视打击为刺激,当伤痛为激励,他只痛得在寒冬冷汗直标,而今听无情和张弛都那样问、这般说,就恨恨的加了一句:

“当真是怪癖!那老婆子除了过来勾搭阿拉老汉之上,居然还对他的尸首有癖好哩!”

说着,他哈哈哈的谑笑起来,可是,可能因为又牵动了伤口之故,后面几下笑声,直似惨嚎一样。

王子废、公子吠因为还得攀附“三陈”,图高升厚禄,自然也陪着笑。

铁手忽道:“有一点,提一下,我觉得刚才,老婆婆的出手,主动针对的几个人,都是对她曾经出言不逊过的,至少,也是在指称上比较不客气的。”

他这么一说,公子、王子,两个都笑不下去了,连陈鹰得也辄然止住了笑声,突兀得连一只忽然给拗断了脖子的雄鸡一般。

的确,那粉红色的老太婆连出六刀,但都专捡恶的啃,其他的她还不屑于出手,而不管是陈鹰得还是陈自陈,严魂灵或是陆破执,的确都有出言不逊,或称讳上不客气过,至於铁手和青年张弛,都是因为试图拦阻或截击,才会遭受老太婆飞刀反击。

至於无情,是他飞身出外时,老太婆“留”给他的一刀。

这一刀并无杀伤力。

只让他知晓,这是她的刀。

像是一个信物。

一记招呼。

这时候,箫、笛二僮,已把无情的轮椅推了出来,让他坐了上去。

干干和恼恼则着令阿丙把阿拉的尸首搬了出来。

只见阿丙满脸惊骇,身子一直在抖哆。

因为他终于看见了粉红色老太婆匪夷所思的武功,以及他手里捧着个无头尸体!

何况,这个长辈的死,还跟他很在关系!

张弛深思熟虑的道:“她莫非甚恨阿拉老汉,以致要切下他的头?”

“不是因为恨。”无情寻思道,“这件事,可能跟那句话有关。”

“那一句话?妈拉个巴,刚才就说了这么多话啊!”陈自陈兀自不服气,老太婆那一记飞刀虽没伤着他,他在千钧一发之际先用霹雳子炸了飞刀,但飞刀的寒光碎片,依然攒入了他的毛孔气穴里,他一直都觉得浑身不舒服的熬到现在,所以更是心中有气,肚子更窝了一囊子的气,“不是因为恨,难道为了爱而砍下人头当宝贝!哇哈哈…………”

这次,就只有他笑。

看来,刚才铁手那番话,还是见了功效。

而且,那粉红色的老太婆,倏击忽现,却极有震慑作用。

铁手也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破巴饿根!?”

“是。”无情沉声道:“我担心是。”

“有一件事,”严魂灵忽然以一种少见的凝肃,道,“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我知道你注意到了。”无情并不讶异,只道,“请说。”

严魂灵眼中竟掠过一些惊惧:‘我刚才偶然望了一下,发现阿拉老汉的眼和耳孔,流出了一些液体…………’

陈自陈皱眉道:“血?”

严魂灵声音里有点惶恐:“不……眼里流出来的是金色的,耳孔里淌出来是绿色的…………”

陈自陈兀自大笑几声:“严九姑娘说笑了,五颜六色,这死人头还会配制颜料画画不成!”

这一回,真的只有他一个儿笑。

别人都不笑。

至少,谁都不敢笑。

也笑不出来。

笛僮忽尔嗫嚅道:“公子…………”

无情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