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5 章(1 / 1)

杯雪 小椴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知道我还是大大有望的了。咱当不成正配,怎么也混个姨娘,或是通房大丫头,好孬也混个男人,不比一辈子赖在娘家强?”

田笑在旁听得一吐舌头。

那魏大姑却表情一黑。冷声道:“闭了你那骚嘴。圣人说:不教而诛谓之虐。现在,你听好了。我们几个姐妹早已料定,有你们一般妖精来闹腾,这咸阳城肯定清净不了。所以拟了个名单,要一一清除。哼哼,花蕊楼的花蕊仙,还有十二环的曲罗刹……你打听打听她们现在哪儿。你今天起就跟她们去一个地儿吧!我先还留着你,只为怕家祺侄儿为了他五妹的事弄出什么魔狂事来,所以留着你先绊着他。可今儿,你闹得太不像了,我不杀你,可就太对不起天下所有正派的女孩儿了。”

田笑听得一怔,花蕊楼中的花蕊仙?那女子他可见过。他并不觉得她坏,为人虽在风尘,谑浪处多了点,可最热心的。

怎么,她已被“除”了?

他抬眼忽望向咸阳城上空那灰冥冥的天色,心中隐有悲怆:这么热热闹闹的咸阳城,这么平平安安自己以为好玩的日子,原来暗地里已添上了几具女子的尸首。这花红柳绿,比武招亲,奉旨成婚的喜庆之中,原来不只有“伐柯”,不只有他刚刚见识过的恋情,也还正经的有血的……

小白鞋的脸色却已稍微一变,却听她强笑道:“怪不得家祺会跟上我,原来是你们‘列女传’中人推许的。好啊好啊,多承盛情。原来一直就是你们在暗中托我们照管你们家中男人的。”

她虽在笑,声音已忍不住尖利。田笑立知魏大姑的身手想来大不一般。

他念头未必,魏大姑已然出手。

小白鞋尖笑一声,她平生其实还少有机会跟江湖中这些名门正派的女子过手,这时再不似先前对付家祺那小子,一上手已倾尽全力。

田笑一见魏大姑的出手,不由就有些惊惧——那出手简直有如男人般的强悍!

也终于明白了山东“崔嵬”一门果非浪得虚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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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羊癫

一面土墙。

一张幡子。

那幡子上只有两个字:“羊癫”。

其实这儿都不能算做个馆子,只是个小小饭摊儿。

那饭摊夹在一条小巷间,巷子极荒凉,一面墙壁凹进去半间斗室,守摊儿人就操持在那里面。

而饭摊儿就在露天。

沿着墙放着一溜条桌,几张长凳对着墙放着,吃羊杂面时尽可以抬起头来欣赏那墙泥里掺着的草梗。空气里有羊肉的鲜味夹杂着膻气。

守摊人在昏暗的凹室里拢着火,炭气里鲜炙着孜然的气息。那守摊的看着年纪也好老了,模样像一只羊——弓着背时只见他下颏上的须抖抖地在动,象只年老的山羊;而一抬起脸,脸上却有一个绵羊般的纯良。

一个戴大檐帽的客人就对着那条桌坐着,她穿的是男人的衣衫,这时正侧过脸望着那幡上的字。田笑一到,看见她就不由有些发窘。更窘的却是她下面的话:“怎么,不偷马了?改着来顺手牵羊了?”

田笑不觉脸红了红。

那女子一时拿眼看着他,田笑只好抬头去看那幡上的字。天已擦黑,幡上的字迹模糊了。却听那女子道:“那是他写的。”

——谁?

田笑一怔,接着明白,她嘴里的他,当然只能是古杉了。

“他在咸阳城没什么朋友。”

铁萼瑛慢悠悠地说。

巷子上空狭窄的天快黑尽了。

——咸阳城在近天黑时还是很有气象的。在那渐渐暗去的光景中,这座城池象正在孤独地掩面而退,巷子口那几颗枣树的枝桠像是它苍硬的十指,浮躁的阳光、白日的喧嚣、与历史的尘埃在那一刻渐渐落定,要落入一个密匝厚实的夜。而这时,咸阳城会隐约显现出当日初造时的轮廓来。

“我在这个城市里查找过他所有的交游踪迹。我查了好久,才发现,他原来没什么朋友,一向也很少来咸阳。”

铁萼瑛慢慢地说着。

“如果说他还有什么朋友,那就只有他了。”

她轮廓太过硬朗的下颏指向那个在凹室里操持着的老人。只听她笑道:“你看他的身材,看不出他其实只有三十岁吧?”

“可他看着却像一个六七十岁的老人。听说六七年前,曾经有一伙堕民图谋暴动,他就是其中之一。”

“可他把他们出卖了。所以,现在,只剩他在咸阳城守着这么个摊子。而那三十多人,该杀的杀,该流放的流放。宁古塔是个很偏远的地方,想来也死的死,痨瘵的痨瘵了吧。”

田笑的心不由沉了下来——暴动?出卖?堕民?

他不由猛地想起剧秦。那天他听说古杉与那剧秦曾经算朋友的,如今,这个年轻的老头儿也是堕民?他与古杉又是什么关系?

铁萼瑛忽微微一笑:“你看他长得像头羊,却每天宰杀好羊肉卖给过往的行人,是不是觉得和这故事之间是有着什么关联呢。”

然后她看着田笑:“现在,你不窘了?”

田笑已缓过劲儿来。

他大咧咧地往铁萼瑛身边一坐,“你一个大姑娘家喜欢上个男人,都敢直捅捅来直捅捅去的说话;我一个大男人家喜欢上一个小姑娘,又有什么好窘的?”

他脸上又绽开他那没皮没脸的笑,已把古杉的事儿抛在一边了。管她心里想谁呢,不管怎么说,现在他不是坐在她的身边吗?

他还从没和铁萼瑛距离这么近过,这时看到她的侧面,只见微弱的光中她侧边的脸上绒着一层少女的绒毛,让她显出一种从没在她身上见过的静好。

田笑心里微动了动。

铁萼瑛却庄容道:“你救的人呢?”

“谁?”

“小白鞋呀!”

这句话几乎又把田笑打入了地狱,他张了张口——她不会把自己当作那小白鞋的恩客吧?

他可实实在在是清白的!

他急得脑门子上筋一暴,接着却一笑,因为回想起今天下午的局面来。

——在隆福寺后园,最后,在小白鞋终于吃不住那魏大姑的攻势,眼看就要失手受死时,田笑终于还是忍不住出手了。

因为他看到了小白鞋脸上那薄薄的笑。那是讥诮的,也是伤惨的,虽说只薄薄一层,但让田笑还是觉得不能就这么袖手不管。

他突然出手,带了小白鞋从魏大姑手底下就逃。可逃时才发现,魏大姑并不是一个人来的。

她们这次清理行动想来筹划得很周详,“列女传”中人物就来了好几个。

这批女人,不好惹呀不好惹!到现在,田笑想起她们还忍不住要直吐舌头,杀鸡抹脖子。他自己的功夫虽说不错,但也只勉强才算得上近于二流,可他的“隙驹步”非同小可。可就是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