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我又开始失眠。我拿了手机给陆可盈打电话,“我要请半个月假,我的直播你找人顶了吧”,她还没睡醒,听见我这么说迷迷糊糊地应着就没了动静。
我把手机关机,又去把窗帘拉好,然后接了一大杯水放床头柜上。
弄完这些我在床上又躺了三四个小时,还是睡不着,我觉得不能再这么下去,所以我吞了两片安眠药,效果一如既往的好,没一会儿我就睡了过去。
我不想睡,可我必须睡。
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暂时忘记沈年。
睡醒了我就发一会儿呆,等脑海里又拼凑起支零破碎的脸,我再吞两片药,再睡过去。
周而复始。
这么浑浑噩噩地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突然从梦中惊醒,赶紧摸了手机开开,几十条短信涌进来,最新的是五分钟前陆可盈发的。我正想点开看看,可下一秒就有电话打进来,那么巧,似乎一直在等我开机。
我看了眼来电显示,顾箫。
可说话的却不是他。“顾笙?你是顾箫的家人?快来苏里吧,顾箫要让人给废了!”
我赶到苏里的时候顾箫已经让人揍得爬不起来,有个长的挺帅的男人正左脚踩在他的胸口,右手拿着把蝴蝶刀,他弯着腰,刀尖朝顾箫命根子去。
眼看着顾家要绝后,我忙拨开看热闹的挤进去,大声喊着:“别别别,这位先生,千万别,我们有话好商量。千万别动刀子!”
“你是谁?”男人直起腰看着我。
“我是他女朋友。”我看了眼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嘴唇还流着血的顾箫,装着哽咽说:“他朋友给我打电话说他喝多了闹事让我来接他。这位先生,不知道他怎么惹了您?”
“有女朋友了还在外面玩儿女人?还是别人的女人。”男人脚下使劲碾了碾,顾箫昂着头咳嗽起来。
我看的眼皮直跳,不由得又往前走了两步:“先生,先生我替他给您和您女朋友赔礼道歉,请您高抬贵脚放他这一回。真的对不起,请您放他这一回吧。”说着,我把眼睛憋的酸胀,流下泪来,只是不知道男人会不会怜香惜玉。
“哎你哭什么。”男人收了脚,看了眼半死不活的顾箫说:“跟我道歉没用,放不放他不是我说了算。哎我让你别哭你……好了好了,我去问问能不能放人,你别哭了。”
我含着泪看他:“谢谢。”
男人甩着蝴蝶刀,让他的人看好我们,然后就上了楼。
我过去把顾箫扶起来抱着,头抵在他怀里,假模假样地哭了几声我压低声音说:“你几天不找死你就皮痒是不是?”
“谁他妈让你来的?”顾箫有气无力地吼我。
我抬眼看他:“你他妈以为我想来?”
“不想死就快滚!”顾箫顶着张调色盘似的脸不耐烦地推了我一把,刚把我推开他就趔趄着撞在墙上,疼得五官都扭曲。
活几把该!
我暗骂了声去扶他,他用力甩开我:“我让你滚!”
“跟你女朋友脾气还这么大?”男人回来了,我看着他,他说:“得你们自己去跟他说。”接着对他的人说:“把他们两个带上去。”
我一愣,顾箫皱着眉:“这事儿跟她没关系。带我过去,让她走。”
男人回头看了他一眼,轻轻地笑:“那可不行。”
被人推着上楼,磕磕绊绊地在101号房间门口停了步子,男人开门,突然顾箫拉着我就跑,可是没跑两米他就让人一脚踢在腿弯处,差点没跪下。男人倚着门框挑眉:“再跑打断你的腿信不信?”说完看了眼他的人:“带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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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3:他真的回来了
我搀着顾箫往回走,他一身的伤本来就已经站不稳,进门的时候也不知道谁在后面用力推了他一下,他又高又大,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压着摔在了地上,一瞬间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要移位。
“哟!一进来就行这么大的礼!客气。”不知道谁说了这么句话,语气里满是戏谑,周围一阵哄笑。
“艹你妈……”顾箫咬牙站起来。
“嗯?你说什么?”
我去捂顾箫的嘴,没成功。“我说艹你妈秦律,听见了吗?”
秦律?
等等,这个名字……
“你还真有胆再说一遍。”秦律低低地笑了,从沙发上起身:“怀礼,把顶灯打开。”
“哦。好啊。”把我们带上来的男人随手开了顶灯。
昏暗的房间瞬间变得明亮,我戴着棒球帽,借着帽檐的遮掩飞快看了眼秦律,确定那张脸后忙把头压低生怕被他认出来。
“顾箫?我给你第三次机会,你再把刚才……”秦律的声音一顿,突然变得诡异和惊喜:“谢怀礼,这女的谁?”
谢怀礼看他:“我不是说了吗?他女朋友。”
“女朋友?”秦律笑着品了品这三个字,接着我眼角余光就瞥见他朝我走过来。他从十几岁就满身邪气,我一直怕他,我脚下不由自主地退了两步,顾箫挡在我身前:“秦律你他妈……”
秦律挥手让人把他拉开,我的心一跳,眨眼间棒球帽就被他给挑走,头皮瞬间一疼。秦律微微低头打量我,笑得邪气冲天:“顾笙?”声音不大不小。
“秦律,你把手松开。”被认出来了也没办法,我掰着他的手想把头发从他手里拿出来。
他笑,不怀好意地回头:“沈年,你看看谁送上门儿来了?”
谁?
我停了动作,全身僵硬地朝他身后看去。
酒红的复古真皮沙发上,那人慵懒地坐着,一双细长的丹凤眼漆黑深邃,似笑非笑,带着一股攻击性。
就像我的梦里,他看我的每一眼。
是沈年。
他真的回来了。
我站在那儿一动不敢动,沈年搂着女伴冲我笑的温柔缱绻:“她是?”
“顾笙啊,就五年前把你逼出国的那个女的。”秦律提醒他,抓着我的头发把我硬拖到沈年面前,我踉跄着摔在他腿边,鼻尖正撞在他锃亮的皮鞋上。
“我看看。”沈年俯身朝我伸手,我下意识地想躲,他的眼神变了,我的下巴被他狠狠捏着,他那双好看的眼盯着我,长长的“哦”了一声:“你啊。”
我勉强地笑起来:“好久不见。”
沈年的指尖冰冷,可他的笑更冷。“可不是,好久不见。”
秦律站在一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两三年没在这个圈子里碰见她了,我还以为她死了,没想到今天这么巧,什么顾箫的女朋友?顾笙你妈知道你俩乱/伦吗?”
“乱/伦?他俩不是一对儿?”谢怀礼走过来。
“你见过长那么像的一对儿?他俩双胞胎。”
“哦。玩儿我呢!”谢怀礼明白了,他又甩起蝴蝶刀,我觉得自己后背全是冷汗,他像是看出点儿什么,笑着说:“别怕,我不动女人。”然后脚尖一转,朝顾箫走去。
这伙人是一点也不怕弄出人命!
我想拉住他,可是沈年却攥住我的手腕把我猛地往他那一扯,力道很大,我的腰撞在桌角,这一下有些狠,我不由自主地叫了声,全身的力气都像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