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5章 【35】(1 / 1)

娇养太子妃 小舟遥遥 5216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035章 【35】

  【35】

  “我喜欢皮肤白一些?的, 斯斯文文,鼻子高高的……”

  “个子也?要高,肩宽腰细, 腿长一点……”

  “要有?学识, 不?说饱读诗书吧, 起码能与我风花雪月,吟诗作?对……”

  明婳越说脸越红,待察觉到这些?外形条件很像裴琏, 又连忙添补道:“最重要的是?温柔体贴,话?多主动, 我最讨厌锯嘴葫芦了!”

  某个锯嘴葫芦:“……”

  薄唇轻抿了抿, 他睇向她?:“还有?什么要求?”

  明婳想了想, 摇头:“差不?多了,反正要长得好看。”

  裴琏:“要多好看?”

  明婳咬咬唇:“唔, 和你差不?多就行。”

  就行?

  裴琏扯了下嘴角:“那你要求可真够低的。”

  明婳这会儿正红温着, 也?没听出他话?中嘲意,羞赧摸了摸鼻尖:“还好还好。”

  又巴巴望着他:“我的要求都?说完了,殿下何时安排呢?我也?好提前准备一下。”

  裴琏黑眸眯起:“你准备什么?”

  明婳道:“都?要见情郎了, 可不?得打扮得漂亮些??且心里?得有?个底,真见面?时也?不?至于太紧张。”

  裴琏轻呵:“你倒是?考虑周到。”

  明婳嘿嘿一笑:“还好还好。”

  裴琏:“……”

  眼见她?双颊羞红, 满脸期待, 心底没来由生出一刹的悔意。

  裴琏活了这些?年, 一向是?雷厉风行, 落子无悔。

  唯一一次后悔, 大抵是?幼年为了将母亲留在长安, 他以身犯险坠入陷阱,却险些?害得父皇命丧野熊掌下。

  除此之外, 便是?今日——

  哪怕打从一开始,他便决定自己扮演这个“情郎”,但?一想到自己的妻子如此期待着另一个男人,喉间好似憋着一口气不?上不?下。

  “此事并非小事,且在行宫多有?不?便,还须回到长安再作?安排。”

  “啊,这样……”

  明婳垂了垂眼睫,转念一想,在行宫的确不?方?便,找情郎也?不?是?菜市口买菘菜,随便就能寻到。

  不?过,“殿下还是?尽快吧,最好在中秋之前。”

  裴琏面?色一沉:“你就这么急?”

  明婳觑着他的神色,只当他嫌自己麻烦,忙解释道:“我也?不?知?你到底会不?会给我找情郎,万一你只是?诳我,想先稳住我留下,待我哥哥姐姐一离开长安,无人可依仗了,你再出尔反尔,那我岂不?是?哭都?没处儿哭了。”

  裴琏蹙眉:“在你心中,孤是?那等出尔反尔之人?”

  明婳小声咕哝:“谁知?道呢,我姐姐说,男人都?是?不?可信的。”

  “反正初八便回长安了,便劳烦殿下多费心,抓紧物色。若是?长安寻不?到满意的,我还能赶在十六日随我哥哥姐姐一起回北庭。”

  平日里?也?不?见她?这么用心,果然?一涉及情爱之事便勤快上心了。

  裴琏握着书册的长指不?禁拢紧,少倾,他乜向她?:“好,孤会在中秋之前给你物色一位。”

  明婳瞧出他视线里?那份冷意,心下纳闷,他这是?在不?高兴吗?

  可他有?什么不?高兴的,寻情郎这法子是?他自己提的,又不?是?她?主动提。

  裴琏凝着她?:“你这般看孤作?甚?”

  明婳眨眨眼:“殿下,你是?不?是?不?乐意啊?”

  裴琏:“……没有?。”

  明婳:“那你怎的板着脸……”

  裴琏道:“孤生性不?爱笑。”

  明婳:“……哦。”

  果然?是?她?想太多了。

  她?朝他屈膝福了个礼:“那我不?打扰你看书,先退下了。”

  待到那道清丽的鹅黄色身影蹁跹离去,裴琏缓缓敛眸,再看握着书册的那只手。

  虎口处那个牙印已然?消退,瞧不?出一丝痕迹。

  可他……

  为何会这般怏怏不?快?

  -

  御驾即将回銮,行宫各处也?都?开始收拾起来。

  明婳从西殿回来后闲来无事,便亲手归置起她?收到的那一堆生辰礼。

  皇后送的宝石头面?、太后送的金丝玉镯,小公主送的是?一对绿翡翠耳坠儿,姐姐明娓送的是?一件金春茂白玉笔山,而兄长谢明霁送的是?一只碧玉金蝉——

  翠色碧玉为底,雕成脉络清晰的叶片,而那小巧叶片上趴着一只栩栩如生的金蝉。

  谢明霁将这两只金蝉送给妹妹们,同时认真寄语:“你们如今走上了不?同的道路,有?了不?同的人生,作?为兄长,我愿你们如这碧玉金蝉的寓意一般,日后无论遇到什么困难,皆能逢凶化吉、顺风顺水,一生无忧。”

  这精巧又寓意吉祥的生辰礼,姐妹俩都?爱不?释手。

  明婳决定将这碧玉金蝉放在她?瑶光殿的书桌前,这样每次看到,都?能想到哥哥姐姐,想到在骊山过的这个十六岁生辰。

  将金蝉妥善放进箱笼里?后,明婳又拿起裴琏送的生辰礼。

  那日夜里?,她?赌气没戴,这会儿消了气,她?看了又看。

  一百零八颗的南红珠子颗颗精致圆润,在她?纤细的皓腕上缠了三圈。她?的肤色本就白,在这色泽纯正、艳丽如血的玛瑙珠子衬托之下,愈发莹白胜雪,细腻如酥。

  一旁的采月见到,不?禁感叹:“从前觉着南红老气,不?符主子的年纪,未曾想这条手串竟这般衬人,将您这手衬得又白净又纤长。”

  明婳抬起手腕转了转:“有?那么好看吗?”

  “有?啊。”采月点头:“待到天气再凉快些?,这手串配上秋香色的大袖衫,或是?霜色、墨绿色的衣裙,简直再合适不?过了。”

  明婳闻言,口中嘟哝着“一般般吧”,嫣色嘴角却不?觉翘起。

  虽说那人在情爱上木头了些?,但?挑礼物的眼光还不?错。

  又戴着臭美了一会儿,明婳摘下放回匣子,问?起另一桩事:“那日魏郎君送我的生辰礼,你收到哪儿去了?”

  这两日都?在为这事争执,可魏明舟送了个什么生辰礼她?都?不?知?道。

  采月听她?问?起,表情霎时变得窘迫:“这……”

  明婳:“怎么了?”

  采月讪讪道:“那日一回来,福庆公公便将那生辰礼取走了,说是?第二日还给魏郎君。”

  福庆来要生辰礼时,还一脸恨铁不?成钢说她?:“主子偶尔想岔了,咱们做奴才的就得提醒一句,这外男的东西是?随随便便能收的吗?”

  采月自然?也?知?不?能收,但?当时那个情况,总不?能就僵在那儿不?走吧。

  那生辰礼就如个烫手山芋,她?也?不?敢多留,忙给了福庆。

  “奴婢昨日便想与您说的,可您一早便出了门?,回来后又把自己关在房里?,奴婢一直没寻着合适的机会。”采月惭愧地低下头:“还请主子恕罪。”

  明婳没想到裴琏背地里?竟将生辰礼还了回去。

  虽说她?也?不?想收那份礼,但?他连声招呼都?不?打,便自作?主张,还是?叫她?有?些?不?高兴。

  再看躬身请罪的采月,她?叹口气:“起来吧,这事不?怪你。”

  毕竟太子的命令,他们这些?做下人也?不?敢违逆。

  “只是?下次再有?这种事,你得第一时间告诉我。”

  明婳正了神色,看向采月:“你和采雁都?是?从北庭跟我来的,我身边最信任的便是?你们了,还望你们别忘了谁才是?你们真正的主子。”

  采月鲜少见自家主子这般严肃,心下一凛,忙不?迭跪地,规规矩矩磕了个头:“娘子放心,奴婢和采雁生是?您的人,死是?您的鬼。”

  “好了好了,这大好的天气说什么生生死死的。”

  明婳一把将她?扶起:“继续收拾箱笼吧。”

  也?不?知?裴琏是?赶着回长安处理政务,还是?回去替明婳安排情郎,总之初六这日一早,他先一步带人回了长安。

  明婳则优哉游哉随着大部队,在初八这日返回长安。

  回城这日,秋高气爽,惠风和畅。

  明娓又钻进了明婳的马车。

  姐妹俩靠坐在柔软羊绒地毯上,边吃着桂花糕边闲聊。至于闲聊的话?题,自然?绕不?过裴琏赶来骊山之事。

  “我还是?第二日酒醒后,才知?他竟然?来骊山了,还特地跑来接你。”

  明娓朝明婳挤挤眼睛,笑得一脸暧昧:“看来你两个月前的豪言壮语,当真是?实?现了嘛。”

  明婳嘴角笑意微僵,也?没解释,端过一杯乌梅饮喝了两口:“还好吧。”

  明娓只当妹妹不?好意思了,也?没再打趣她?,只拍拍她?的肩:“说实?话?,之前我和哥哥还一直担心太子性情太冷,你和他在一块儿怕是?要受委屈,现下见他对你这般上心,我们也?能放心回北庭了。”

  明婳听到“回北庭”这三个字,心里?也?生出一股惆怅来。

  她?搁下杯盏,靠在明娓的肩头,“姐姐,我会很想很想你们的……”

  明娓偏了偏头,脸颊抵着妹妹的小脑袋,嗓音柔和:“我们也?会很想很想你的。”

  明婳垂下睫,叹道:“为何人要长大呢,要是?一直都?能当孩子多好……爹爹阿娘也?不?用变老,我们也?不?用分开,一辈子快快乐乐在一起……”

  “又说孩子话?了不?是??”

  明娓笑嗔着,面?上却也?多了一丝怅惘:“但?人来到这世间,生老病死,总是?要走这么一遭的,除非当了神仙,才不?用经历这些?。可天上的神仙千年万年上亿年,活太久了应当也?会觉得无趣?”

  明婳不?语,只依偎在姐姐柔软的怀抱中。

  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在明娓以为明婳已经睡着了,怀中人冷不?丁道:“姐姐,若当初我一口咬死了不?肯嫁,你会怎么办?”

  明娓微怔,思忖两息,耸肩道:“还能怎么办,哭一通,怨几日,然?后戴上盖头来长安呗。”

  明婳诧异:“就这?”

  明娓:“不?然?呢?”

  明婳悻悻道:“我以为你会连夜打包行李,翻墙随商队跑了呢。”

  “好哇,原来我在你心中是?这么个不?讲义气、不?顾大局的?”

  明娓佯装生气,捏了捏明婳的脸颊:“我一拍屁股溜之大吉,倒是?快活了,那你怎么办,爹娘怎么办,王府怎么办,我们谢氏怎么办?抗旨不?遵可是?杀头的大罪!我谢明娓岂是?那等只图自己享乐,不?讲良心之人。”

  明婳听罢,略作?思索,看向明娓:“那姐姐还与我说,过不?下去可以和离呢……那不?也?和抗旨差不?多?”

  明娓:“那是?因为……”

  她?顿了下,明婳追问?:“因为什么?”

  明娓道:“因为你是?家里?最小的,是?祖父祖母、爹爹阿娘包括我这个姐姐,全家人一心爱护的幺儿呀。”

  明婳沉默下来,良久才道:“可姐姐你也?就比我早出生半个时辰……”

  “那我也?是?你姐姐。”

  明娓道,忽的察觉到什么,坐直身子,捧住妹妹的小脸:“婳婳,你怎么了?怎的突然?问?起这些?。”

  明婳生怕露馅,用力摇摇头:“没什么,就是?好奇。”

  明娓:“真的?”

  明婳:“真的!我骗你做什么。”

  明娓又狐疑盯了她?好一会儿,而明婳也?努力将情绪藏起来,笑吟吟抱住明娓的手:“真的就随便问?问?,你不?知?道我现下过的有?多自在,皇祖母、母后和小姑子都?与我亲近,就和自家人一样……这门?婚事还是?很不?错的!”

  想到皇家人对妹妹的确宽厚和善,明娓心下微松,重新与明婳靠在一起:“你觉得不?错就行,爹爹阿娘知?道了也?能安心。”

  有?姐姐作?伴,大半日的路程也?不?再难熬。

  傍晚时分,长长的队伍进了长安城,王公大臣在朱雀门?恭送皇帝銮驾后,便四?散开来,各回各家。

  时隔月余,再次回到东宫的瑶光殿,明婳竟莫名生出一种回家的放松感。

  明明她?在瑶光殿也?不?过才住了一个月而已。

  不?等她?细想,紫霄殿的小太监便来传话?:“太子殿下今日政务繁杂,便不?过来陪太子妃用膳了,殿下特地叮嘱太子妃好好休息,您想要的书,他会尽快寻了送来。”

  明婳闻言一怔,她?没要书啊,下一刻便反应过来,此书非彼书——

  好吧,既然?他都?这样说了,那她?安心便是?。

  中秋将至,皇宫处处也?都?有?了节日的氛围,各殿的幔帐、窗纱、摆件、灯盏等物一应都?换成了秋意浓重的秋香色、月桂纹,庭前摆的花草也?都?换成了各色各样的菊花。

  明婳贵为太子妃,也?不?是?全然?只是?吃喝玩乐,万事不?顾,诸如东宫各处庶务,虽不?必事事躬亲,当各处的管事月中会前来汇报,月尾则是?呈上账 册由她?过目。

  东宫人口简单,正儿八经的主子也?就两个,是?以明婳打理起来并不?难。

  但?想到裴琏说的,他日后还会选妃纳妾,什么太子侧妃、太子嫔、良娣、良媛、承徽、奉仪、昭训……七七八八一大堆。

  如果他真的把每个位份都?填满了,她?这个太子妃估计累得够呛。

  不?过在那一天真正来到之前,明婳也?不?去想,毕竟她?也?不?是?杞人忧天的人。

  转眼到了八月十二,这日傍晚,明婳跟着教习嬷嬷学完规矩,刚准备趴在美人榻上瘫一会儿,紫霄殿便来了人。

  来传信还是?那个上次那个小太监,明婳从采月口中得知?这是?福庆认得干儿子叫福喜。

  福喜不?过十三四?岁,清秀白皙,人很机灵:“殿下请太子妃前往紫霄殿一道用膳。”

  明婳眼皮一跳,心口也?克制不?住地跳起来。

  是?已经寻到了吗。

  人就是?这么奇怪,没动静时盼着有?动静,真有?了动静,又觉得太快了,她?还没做好准备。

  “我知?道了。”明婳故作?镇定,点头道:“你和太子殿下说,我过会儿就去。”

  福喜一退下,明婳就像是?个热锅上的蚂蚁般,在殿内揪着手指走来走去。

  采月和采雁不?解,不?就是?用个晚膳,至于这么紧张吗。

  难道是?隔着好几日没见,又生疏了?

  “主子,您且安心坐着。”采月和采雁一左一右挽着她?的手,到铜镜前坐下:“奴婢们定将您打扮得漂漂亮亮,保管待会儿殿下一见到你,看得眼睛都?挪不?开。”

  明婳看着两婢全然?不?知?的单纯模样,不?禁抿了抿唇。

  这种感觉好奇怪,就像……背着大家伙儿偷偷干坏事。

  要是?采月采雁知?道她?这是?要去私会情郎,怕是?要惊掉下巴。

  头一次当这样的“坏”娘子,明婳的心跳就没消停过,一直扑通扑通跳得极快。

  好不?容易路上缓了会儿,一看到紫霄殿威风凛凛的殿门?,霎时又狂跳起来,甚至还冒出了“不?然?还是?算了吧”的念头。

  只是?她?想打退堂鼓,旁人却不?给她?这个机会。

  肩舆还未落在殿前,福庆远远就迎上前来:“拜见太子妃,太子妃金安万福。”

  明婳不?觉掐紧了掌心,面?上保持着微笑:“免礼。”

  待肩舆稳稳当当落下,明婳由着采雁扶上台阶,福庆抱着拂尘立在一侧道:“殿下在殿内等着太子妃呢。”

  明婳心里?惴惴的,完全不?知?道待会儿会看到什么,更不?知?裴琏到底是?如何安排的。

  她?只能告诉自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走一步看一步。

  于是?她?随着福庆一道进了紫霄殿内的书阁。

  与前两回好似并没区别,一袭苍青色常服的裴琏端坐在书案前忙碌。

  听到脚步声,他漫不?经心地抬眼,视线却在触到那道款款而来的明艳身影时,微微一顿。

  只见她?今日穿着一条栀黄褶裙,外套着一件绣满栀子、牡丹与芙蓉的花罗大袖衫,腰间系着的宫绦逶逶垂下,尾端的金坠上还雕着精致的双凤朝莲花。

  乌发挽成飞仙髻,两侧各插一把碧玉梳,又斜簪一枚珍珠流苏坠。

  在傍晚的余晖与殿内烛光的交映之下,正值妙龄的少女,好似青葱般娇嫩,又如繁花般妩媚。

  这副精心打扮,简直堪比她?过生辰那日。

  裴琏眸光微暗,那几日未起的闷意又压上了胸口。

  她?就这般期待外头的“野男人”?

  明婳自也?感受到来自上首的灼灼视线,蓦得也?难为情起来,她?屈膝行了个礼:“殿下万福。”

  话?音响起,那道目光也?从身上挪开,明婳暗松口气,又听他道:“免礼。”

  明婳直起身,裴琏也?搁下墨笔,拾级而下:“走吧,先用膳。”

  明婳怔了怔,直到裴琏走到她?面?前,垂眸看她?:“不?饿?”

  “……饿、饿的。”明婳回神。

  “既然?饿,还杵在这作?甚。”

  裴琏淡淡道,抬手握住她?的细腕,便往侧殿走去。

  明婳亦步亦趋跟着他,心底暗想,估计是?等吃饱后,再让她?见那个人?

  也?对,这会儿天都?没全黑。

  话?本里?写的男女私会,也?都?是?天黑以后呢。

  明婳暂时敛下心思,跟着裴琏到了侧殿。

  也?不?知?是?特意吩咐了,还是?巧合,今日这顿晚膳有?好些?明婳爱吃的菜。

  她?拿着筷子大快朵颐,几乎都?要忘了她?今日过来的目的。

  待到酒足饭饱,借着桌子遮挡,她?悄悄摸了下微鼓的肚子,心下庆幸,还好罩了件大袖衫可以遮上一遮,不?然?这般走出去,外头怕是?要传她?怀孕三月了。

  用香茶漱过口后,明婳一脸老实?地坐在裴琏对面?,不?出声,只睁着一双亮晶晶的乌眸看着他。

  裴琏:“………”

  她?这个眼神,怎瞧着和新婚那晚他掀开她?的盖头时一样?

  难道她?对其他男人,也?和面?对他时一样?

  裴琏眉头轻折,看向她?:“吃饱了?”

  明婳:“嗯嗯,饱了。”

  她?很是?善解人意:“我不?急,殿下你慢慢吃。”

  裴琏:“……”

  再看碟中的饭菜,并没多少胃口。

  他搁下筷子,淡声道,“你若无事,便先去后殿沐浴。”

  明婳怔了下:“沐浴?”

  裴琏:“嗯。”

  明婳蹙眉,左右看了眼宫人,终是?没忍住,抬手遮住脸,身子凑上前低声道:“你今日叫我来,不?是?……不?是?要看‘书’吗?”

  裴琏看着她?这副掩耳盗铃的模样,额心跳了两下,才沉沉嗯了声。

  既然?是?见情郎,那他叫她?沐浴作?甚?

  明婳不?解,但?裴琏看来的目光一片沉静,便也?没再多问?。

  反正听他的安排,应该不?会错?

  于是?在宫婢的陪伴下,明婳挪步去后殿,沐发更衣。

  她?有?点可惜脸上的妆和头上的发髻,也?不?知?待会儿会不?会重新画。

  事实?证明,并不?会。

  沐浴之后,她?就如之前在紫霄殿留宿一般,乌发用玉簪挽起,身着亵衣亵裤,外头套了条海棠色长衫,丝绦束腰,素面?朝天。

  就这个样子去见第一次见面?的“情郎”,会不?会太失礼了?

  明婳想问?,却又寻不?到人问?。

  进入后殿后,在旁伺候的宫婢格外安静,安静到她?暗中怀疑她?们是?不?是?哑巴。

  就在她?满腹疑问?时,其中一名宫婢端着个托盘上前,恭敬举过头顶:“请太子妃翻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