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不救他出来?”
尚奕松长叹道:“龙潭虎穴,高手如云,如能帮助大哥脱身,我何必现在跑到这里来!”
南宫亮心中一紧道:“那你今日之来,难道有什么紧急变化?”
“不错,旬日之内,再不交出‘灵天残篇’,大哥恐再难保一命!”
“为什么?”
“影子血令已定最后期限。”
罗刹婆婆冷冷道:“所以你来了。”
“我尚奕松此来,固然为了此事,却是大哥再三考虑后吩咐的。”
崔宓愕然道:“夫君说什么?”
“大哥虽已残废,却仍珍视自己一命,为的是觉悟昔年受愚,想亲自向大嫂致歉,因此决定交出‘灵天残篇’,换回残生!”
崔宓秀眸泪落如线,强忍悲痛,道:“难道他会谅解,唉!我崔宓这番苦还没有白吃!”
“但是,大嫂,他要我向你取那四张秘笈!”
崔宓一怔道:“什么?那四篇秘笈不在他身旁?”
“嗯!”
“但是,我也不知道在何处啊……”
“大哥说你知道!”
话越来越离奇,听得罗刹婆婆愕然注视,南宫亮心头狐疑百出。
崔宓如坠入五里雾中,摇摇头道:“我出门半截,回家就发生事故,未进家门一步,这点谅你也清楚,怎说我知道?”
尚奕松一拍脑袋道:“哦!我急昏了,忘了一句话。”
“什么话?”
“大哥说:东西在‘老地方’秘藏着,并说你大嫂听了这句话,就知道藏匿地点了。”
崔宓心头恍悟,沉思起来。
这时,罗刹婆婆已插言道:“这事暂且慢谈,你既然隐伏‘铁血盟’中,可知道‘影子血令’是谁?”
尚奕松摇摇头,叹道:“不知道,其实普天之下,连‘铁血盟’中人物,没有一个人知道他出身来历,更不知道他是谁?”
“老身再问你,刚才那三个银衣人,是不是苗疆‘百毒尊者’的弟子?”
“不错。”
“这么说,‘影子血令’与‘百毒尊者’已有勾结了?”
“老人家一语中的。”
“唔!那你告诉老身,南宫冉被监禁在什么地方?”
尚奕松迟疑半响,道:“这点,在下不愿透露。”
崔宓倏然冷冷道:“你有点心虚,是不?”
“不,我尚奕松一说出来,大嫂一定会去,这岂不等于叫大嫂去送死!”
罗刹婆婆微微一哼,道:“世界上,难道唯有你是聪明人?”
尚奕松脸色微赤,目光一转,叹道:“既然要我说,我只能说了,大哥被禁之地,就在北邙山风火峡中。”
崔宓这时脸色冷漠已极,淡淡道:“这么说,贱妾多谢你了,但对‘灵天残篇’之事,相隔三年有余,是否尚在老地方,仍须等我回去看过才知道,半月之后,请你再等回信吧!”
尚奕松微微皱眉道:“这样岂不越过了限期?”
“尚叔叔智机深沉,三年已过,再拖延一些时日,谅无多大问题,只有请多多操心了。”
尚奕松沉默片刻,颔首道:“只能让我碰碰运气了,如此在下告辞!”
语声一落,身形一闪,已向林中窜去,只听得一阵拨枝踏叶之声,瞬息消逝不闻。
南宫亮星眸含煞,怔对母亲道:“娘,尚奕松这番话,你以为能相信吗?”
崔宓微微一叹道:“我刚才尚把他列入三大嫌疑之末,经他这么一说,也分辨不出他到底是善是恶?”
罗刹婆婆脸上皱纹重叠,摇摇头道:“老身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
南宫亮接口道:“什么地方不对?”
罗刹婆婆沉思半响,倏然一声长笑道:“好毒的计谋,这匹夫之言,万万不能相信!”
崔宓愕然侧目道:“婆婆难道发现什么矛盾之处?”
“不错,他既能偷得‘影子血令’的免死金牌,难道不能救‘夕阳神剑’出险?在三年中,难道没有一点机会?再说南宫冉忍住三年不愿交出秘笈,谅已存必死之心,怎会在最后改变心意?”
“这么说,在‘老地方’之言是假?”
“那可能是真的,只是不知道怎么被他骗出来的罢了。”
南宫亮插口道:“以这般说,他不必救我们啊!”
“嘿嘿,硬的不行来软的,这是欲取姑予之计啊!”
罗刹婆婆语声到此,眼中的精芒陡盛,龙头拐一斜,身形向密林电掣而起,口中喝道:“林中朋友,偷听得够了吧!还不与老身滚出来!”
崔宓与南宫亮闻声同时一震!
只见罗刹婆婆拐杖一挥,连断两棵大树,轰然声中,果见一条人影,冲天而起,疾向荒野落去。
南宫亮凝神一视,不由啊地出声,原来竟是尚奕松。
只见他长笑道:“既识穿区区阴谋,希望你们届时能交出四篇秘笈,免得后悔,风陵渡头不去也罢!”
余音袅袅,人已渺如黑影。
南宫亮再也按耐不住,一声长啸,腾身欲追,罗刹婆婆凌空折转,龙头拐一横,沉声道:“少侠忘了老身昔日之言?”
南宫亮双目泪水潸然而下,泻落地上,道:“前辈,以此来看,家父命在旦夕了!”
罗刹婆婆长叹一声道:“不至于如此,只要一天不交出‘灵天残篇’,你父亲就能保住一天生命,‘影子血令’要杀他易如反掌,他不会等到现在,能够等到现在,显然尚不肯放弃要挟!”
说到这里,侧首对崔宓道:“不过你倒应该返家一次,看看那四篇秘笈尚在否?”崔宓脸色凄楚,在旭阳照射下,呈现一片苍白,显然内心悲痛已极,闻言沉思片刻,摇摇头道:“我想还是照原来步骤走吧!”
南宫亮一怔道:“不世秘学,关系重大,娘为什么不回去取出收藏?”
“‘老地方’三字,只有你父亲及我知道意义,三年了,要是它已失落,回去是徒劳往返,如仍在,我们又何必急在一时!”
南宫亮心头恍然,大为钦佩,心想:“看母亲虽悲痛逾恒,仍不失智机,这份头脑,实在难得。”
于是点点头道:“那我们走吧!”
此刻,晨曦渐清,旭阳初升,撒下一片血红光芒。
三人拖着沉重的步伐,急急向城中走去。
他们目的之地是风陵渡。
为了恐怕错过“独脚阎王”与“影子血令”的约会之期,三人拚命日夜兼程而赶。
于是一场惊险的风云,终于在这黄河渡头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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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风陵渡。
这个豫陕边境的小小渡滩,隔着滚滚浪涛的黄河,与潼关遥遥相对,背靠中条山脉,左右苍林夹峙,形成一所天然的浅滩。
奇怪的是,最近两天,云集滩头渡船,倏然不见,景色显得有点苍凉。
这一晚,恰是月圆时分。
月色凄清地照着涛涛的黄河,浅滩上除偶然吹起一阵尘沙外,静得使人感到一阵窒息。
初更刚敲,远处蓦地“叮咚,叮咚”连声,飞快驰来两条人影。
人影一到浅滩,立刻停身站住,嘿!正是“独脚阎王”黎乙休与“九天大鹏”万天鹏。
骨肉连心,此刻的“独脚阎王”已失去了他原有的镇定,黑须随风飞拂,脸上充满了焦灼与不安。
就在两人停身游目四扫时,山麓上陡然冲起一条灰影,泻落场中,现出一个灰衣灰巾蒙面人。
只见蒙面人冷冷道:“尊驾可是来履约的?”
“独脚阎王”鼻中一哼道:“不是来履约,难道是来吃西北风?”
“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