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感到这世界变得特别单调而凄凉。
“绝魂岭”的地点,南宫亮早已探听明白,但一进入山区,倏觉气氛异样,右左不时出现一条条人影,向绝魂岭方向飞驰。
南宫亮心中陡然一惊,忖道:“时已除夕,如没有什么要紧之事,谁还会往人迹罕到的地方跑,难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变化?……抑或又是为我而来?”
自在陇西道上遭遇暗袭,差点命丧魔掌之后,南宫亮已如惊弓之鸟,眼见附近不时出现武林人物,顿生警惕。密切注视着四周动静。
嗖!嗖!二条人影,在左前方飞掠而过,消失于雪地之中。
南宫亮剑眉轻皱,心中怀疑!
这些武林人物,又好象并非为自己而来的啊!
他急欲查明缘由,脚下不禁加快起来。
山路回迂,坡度渐高,行过三个转弯,越过二座松林,蓦见五丈距离之处,正有一大一小两条人影,横掠而过。
南宫亮俊目闪光,微微一瞥,心中倏然大喜,高呼道:“任老前辈!”
呼声中身形一划,横截上去。
那二条人影闻声似乎一怔,陡然停住身形,现出一个紫衣少女及一位面目清秀的老者。
正是驰誉江湖的三府一观中的江南任府,“银鞭飞龙”任不弃及其爱女任巧君。
南宫亮飘落一旁,施礼道:“想不到前辈也来关外,晚辈,这厢参见。”
任不弃见是个英俊少年,脸上神色愕然,道:“小友是谁?”
“难怪前辈不识,晚辈即是在陇西道上,蒙前辈出手相救,的南宫亮呀!”
任巧君深邃的秀目陡然大睁,她想不到南宫亮的本来面目竟是如此俊逸,芳心不禁一阵怦然。
但任不弃却神色立变冷峻,淡淡道:“原来是南宫小侠,不见也罢!”
说到这里,转对任巧君喝道:“我们走!”
南宫亮见状一愕,忙伸手一拦,急急道:“老前辈对晚辈!有救命之恩,不知晚辈何处得罪了前辈,竟使前辈不屑一语!”
“银鞭飞龙”任不弃嘿嘿一笑,冷冷道:“相救之事,武人本分,你不必再提,至于老夫不想与你谈话,只是因为老夫对看不惯的人,一向如此!”
这话尖酸凌厉之极,听得南宫亮脸色微变,心头一震,一时竟答不上腔来。
倏然,任巧君娇声道:“爸,看南宫少侠神情,似乎并不知道内情,我们……”
任不弃鼻中微微一哼,道:“有父如此,其子不问可知。”
说着,复又仰天狂笑,道:“耳闻中原剑主,义风盖世,胸襟豁达,冲谨为怀,想不到老夫初过中原,却证明传言全属子虚,怎不令人失望!”
南宫亮一听此言,心头微有所悟,暗忖:必是在来此途中,“银鞭飞龙”与父亲发生过什么误会,才会说出这种话来。
他想到这里,连忙脸色一肃,长揖到地,沉声道:“听前辈之言,一定与家父发生过什么误会……”
任不弃冷冷一哼,道:“老夫与令尊并未谋面,怎会发生什么误会,何况老夫自问尚算识书知礼,不轻易与人发生纠葛。”
南宫亮一愕,诧然道:“那是为什么?”
任巧君插口问道:“少侠难道一直没有回过家么?”
一说起“家”,正触着南宫亮伤心之处,他鼻中一酸,落下二滴清泪,暗叹道:“我南宫亮那里还有家呵?”
任巧君见情娇容一怔,道:“你怎么啦?”
当着外人,南宫亮怎愿说出那些招人讥诮之事,忙强忍悲痛,道:“没有什么,启禀前辈,晚辈已离家四个月了!”
任不弃注视片刻,唔了一声道:“如此你果然不知?”
“尚希前辈详告。”
“银鞭飞龙”点点头,但脸上却仍是一片寒霜,冷冷道:“老夫那夜离开了你之后,经过洛阳,看到一件令人气愤之事。”
“什么事?”
“你可知道驰誉两淮的‘飘风剑客’易如君其人?”
南宫亮点点头道:“晚辈曾听家父说起,‘风云七十二式’独具一格,‘飘风剑客’为两淮侠义道中的一流高手。”
“银鞭飞龙”微微一哼,道:“可是他却被令尊斫剑辱身,如非老夫出手,嘿嘿,说不定就要命丧当场!”
“啊!”南宫亮脱口惊呼,急急问道:“前辈亲见家父出手?”
“出手之人倒不是令尊。”
“是谁?”
“甘陕三杰,‘阴阳剑’华韵、‘银蛇剑’常仓、‘倚天剑’舒令。”
南宫亮剑眉轻轩,道:“甘陕三杰此举与家父何干?”
“彼等自称系奉令尊之命。”
“江湖中不乏假借名义,不法妄为之事,前辈难道相信?”
“银鞭飞龙”任不弃嘿嘿一笑,道:“老夫正想追究,嘿,他们却已自行亮出河洛南宫的‘残剑令’!”
南宫亮心中蓦地一震,脱口呼道:“残剑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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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残剑令”三个字使南宫亮心中一片惊疑。
他记得南宫独一无二的剑令,已被自己落入洛水之中,怎又会出现?而且在甘陕三杰手中?这是不可能的啊!
想到这里,不由急急道:“前辈可曾看清那‘残剑令’是以什么制成的?”
“桃木。”
南宫亮长吁一口气,切齿道:“伪造剑令,毁人声誉,该杀!”
“银鞭飞龙”任不弃嗤然一笑,道:“你这岂不等于说老夫目光欠灵,不判真伪。”
南宫亮忙道:“晚辈不敢!”
“其实老夫并非不知残剑令来历,昔年令祖以‘夕阳五式’激战‘独脚阎王’于华山之顶,百招下来,竟未能致胜,其后虽用‘黄蜂绝命针’驱逐魔头遁出关外,却自悲剑法未臻大全,弹断佩剑,弃之山边,……及后始创出最后一式‘落日吐霞’,并为六式……然中原武林感于令祖力挽狂澜,共奉断剑为令,捡之送还令祖,传袭至今,柄为犀牛之角,精钢剑身,小侠以为对否?”
这段南宫家史,由别人口中娓娓道来,使南宫亮幼小的心灵中,别具一番感触,当下接口道:“前辈所述,丝毫不错,但晚辈不懂前辈何以仍旧误会家父?”
任不弃微微冷笑,道:“如今中原道上,除了你南宫公子外,谁不知道令尊依照残剑,制作桃木副令,号令中原武林,图谋大事。”
南宫亮听得心头大震,暗忖道:“难道父亲果真已倒行逆施若此?不会的,绝对不会的。父亲虽自傲‘夕阳六式’为剑法之极顶,但在公开场合却态度一向冲谦,不轻易作损越,如今怎会这样公然折辱同道,傲然横行起来,唔!这难道又是班睢的阴谋?”
他想到这里,心中一片悲痛,但他知道如今自己就是想辩,对方也不会相信,何况内情真象未明,自己又以什么作为根据?
南宫亮微一沉思,诚挚地道:“前辈可否赐告目睹经过?”
任巧君静立一旁,始终注视着南宫亮的表情。
她发觉这位年龄与自己相仿的少年,却处处显示出一种欲语还休的神态,而且眉峰间暗聚忧悒,心中极是不解。
暗忖:以他年龄,这一切似乎不应该有的啊!难道他真有什么隐衷不成。
耳闻南宫亮询问,情不自禁婉然插嘴道:“事情是这样的,那晚家父与我在洛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