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7 章(1 / 1)

谋良缘 水墨兰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在一时。”忽又问道,“你那兄弟,如今怎么样了?”

这桩“冲喜案”,本就是沈玮与沈珂两人合计策划,今日已是第三天,都这个时辰了,媒娘想必早已到了武贤伯府,说不定已经商议妥当,只等明天“冲喜”了。当下,她便作出忧虑的模样,“外头也没人捎个信来,臣妾总觉得心里不安。”说罢,便唤落梅,“你差人去外头问问,定远侯府有没人送信进来……”

落梅便应声去了。少时,满面喜色地匆匆入内,笑道,“恭喜娘娘,弘一法师已经为珂少爷合好了八字,明日便娶亲冲喜。”

沈玮顿时眉开眼笑,“真的?不知娶的是哪家的小姐?”

落梅便道,“说是武贤伯府的表小姐。”

武贤伯府的表小姐,就只有苏慎之女了。皇帝只觉眼皮一跳,盯着落梅道,“你可打听清楚了?”

落梅忙垂首道,“回皇上,定远侯府来送喜讯的人说,弘一法师合好的,就是武贤伯府表小姐苏小姐的八字。”

皇帝怔了片刻,忽哈哈大笑起来,“想不到这位苏小姐,竟成了抢手的香饽饽了!左昱想求为长媳,朕也有意为宥儿求娶,想不到大名鼎鼎的浪荡公子沈珂连冲喜也指姓道名地要娶她过门!真是有趣,有趣之极呀!”

沈玮知他心中猜疑,自不敢应声,只垂首侍立在侧。

落梅更显惊惶,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好半晌,皇帝才止住笑声,向沈玮道,“三者相较,到底还是你兄弟的病重要,这媳妇,我也不与他抢了……事不宜迟,明天一早就叫他娶了苏小姐过门吧!”说罢,又道,“传朕的口谕,苏氏女为挽救定远侯嫡长孙之命而过门冲喜,其心可褒,其行可嘉,特赐玉如意一柄,以示圣恩。”

落梅领命而去。

沈玮顿时又惊又喜。惊的是怕皇帝看出端倪,喜的是皇帝竟赐玉如意给苏氏抬高她的身价,也让对此事充满疑虑的人有所顾忌。她心念急转,忙敛首代沈珂向皇帝谢恩。

……

静园正房里。苏慎与宋氏相对而坐,两人皆静默无言。

好半天,苏慎才打破寂静,“你也别难过,女儿终归是要嫁人的,这沈珂虽算不得人中龙凤,却是嫡长身份,将来是要袭爵的,妍儿嫁过去,也是名正言顺的宗妇,将来再生个一男半女,沈家也不敢再小觑她了。”

“我亲口应允过让她自己挑拣一门称心如意的亲事,想不到竟弄到如今这种田地……”宋氏低泣道,“她素来就是个极懂事的孩子,就是心里委屈,也绝不会让我们看出来。她嘴上说不后悔,心里却不定怎么怨怼我呢……如果作了这门亲,将来她若过得不好,我这脸又往哪儿搁去?”她越说越伤心,忍不住泪如泉涌。

宋氏看着苏慎,满脸凄然的笑容,“我就这么一个女儿,本应把她捧在掌心娇养,这些年却对她不闻不问……这辈子我亏欠她太多,却不能为她做点什么来补偿……我这心里,就如同堵了块石头般难受。”

苏慎听着也觉得难过,便宽慰她道,“你别多想,儿孙自有儿孙福,女儿菜籽命,好与不好,都是命中注定。”

“妍儿曾说过,命由天定,事在人为。”宋氏擦了擦眼角,“她也曾跟我说,她这辈子没有什么奢望,只盼能找一个相知相守的男人。可是沈珂那样一个娇养的大家公子,尚未成亲便风流韵事成群,又哪里是个能跟妍儿相知相守的?我想了这两天,终觉得这亲事……不妥。”

“可八字都合了,沈家的媒人也正式提亲了,再要反悔,也来不及了。”苏慎自知女儿绝非心甘情愿嫁入沈家,可事已至此,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现在说什么也于事无补。再说,女儿对此也没有异议。

宋氏却幽幽地抬起头来,“可是,你真能眼睁睁地看着妍儿嫁一个不想嫁的人,一辈子生活在忧郁之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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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1、死生(上)

苏慎脑中顿时浮现出宋氏平日里那郁郁寡欢的模样,眼神不由一黯,沉吟片刻,方才缓缓说道,“要不,今晚就让妍儿离开昌宁?”在他看来,要让女儿不嫁给沈珂,除了逃婚已别无它法。女儿逃婚或许会让天下人耻笑武贤伯和他翁婿二人言而无信,可相较于女儿将来的幸福,区区耻笑又足挂齿?只是,女儿腿伤未愈行动不便,此番出走,恐怕要受些苦楚。

宋氏却道,“别说妍儿现在还有伤在身,就是安然无恙,我也绝不让她一个人流浪在外。”

苏慎不禁急道,“那……你说怎么办?”

宋氏缓缓抬眸看着苏慎,徐徐说道,“我想了个法子,既可以让妍儿不用嫁入沈家,也可以让她不用逃婚离家。”

苏慎迎上宋氏的眸光,只觉这眸光既深沉又柔和,就仿佛对面的人是与她一直相敬如宾的爱侣,与素日里那冷漠决绝的眼神有着天壤之别,一时间他悲喜交加,更觉心乱如麻,便喃喃相问,“真的?是什么法子?”

“你先去安排妍儿的妆奁吧,别的都由我来做就是了。”宋氏眼角的泪痕已干,语气温和地向苏慎说道,“我给贵妃娘娘写封信。”

原来是想求沈玮帮忙。苏慎心里一忖,旋即说道,“也好,我去妍儿那边看看东西都准备得怎么样了。”

宋氏点头,目送苏慎出屋,这才缓缓起身走到桌案旁边,取过笔架上的毛笔,蘸了砚台里的余墨,凝神片刻,方才慢慢下笔,书过半页,已是珠泪涟涟,她忙举袖擦拭,仍有一颗落在字里行间,氤氲一片。

因为这次婚礼是顶着冲喜的名义,所以让武贤伯府上下人等都觉得委屈了苏玉妍,静园里的仆妇婆子们就更不必说,春草更是因为担心未来的新郎倌一命呜呼后会让苏玉妍守寡而心情低落,暗地里还偷偷掉过几回眼泪。春荣春华江妈妈自不必说了,也是唏嘘一片,就连丰姨娘也悄悄跟苏玉修叹息说苏玉妍命薄。

所以,整个武贤伯府都笼罩在一片愁云惨雾里,府门前挂着的两盏孤零零的红灯笼更是透出淡淡的哀伤,仿佛在诉说冲喜之人的不幸。

而静园里,当事人苏玉妍正躺在床上,面带微笑地听江妈妈轻声念着嫁妆礼单,没有半点因为即将给一个生命垂危的病人冲喜的忧郁和担心。

春草侍立在旁,只觉心头一阵酸楚,好不容易才止住满腔悲意。

江妈妈念完了,便把大红的礼单递给苏玉妍,道,“……请大小姐过过目。”

“不用了。”苏玉妍摆了摆手,“横竖妈妈就要跟着我过去了,这些事情交给你,我放心。”

江妈妈眼睑一垂,掩住满眼疼惜,“老奴绝不敢有负大小姐重望。”

苏玉妍满意地笑了,又问,“丫头们的事,都安排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