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暗黑交锋
话说云清重新进入暗道,到碉楼下地窖的入口时,借着黑暗潜伏的他听到了两个人对话,他盘算开了。
他决意今晚要大干一场,问出石远举一行人的下落。
借着黑暗,云清如黑暗之神蹑足潜出暗道口,悄无声息地接近了两人,而黑暗中乘夜潜伏的两人还浑然不知。听着气息,感受着对方身体的微弱温度,凭借着准确的判断认准方位后,云清果断出手。离他最近的一人后颈上挨了一掌,登时软软地靠在云清身上,云清小心地扶住,把他轻轻放在了地上。
另一人听出了不对,但却看不清情况,他惊恐地急忙问道:“师兄,你怎么啦?”
“没事,有蚊子咬了我后颈一下,我把它拍死了,这死蚊子,咬的老子脖颈疼!”
云清运用拟音作了惟妙惟肖地回答,此时的他声音变了,连口音也变了,一口流利的洮岷口音,仿佛就是那人的师兄在此。
“师兄啊!还不到入伏天,这峡里冷飕飕的哪里会有蚊子呢?你莫非说笑呢?你啊尽拿师弟我开心,这黑夜里突然一声响,怪吓人的,我都快要吓出尿来了。”对面的人有些不满地埋怨道。
“有我在,怕什么?”云清瓮声瓮气地说道,一副浑然不怕的样子,说时人已经欺身迫近,右胳膊搭在了那人的背上。
异样的感觉让那人察觉到了危险,头皮发麻后的他顿时毛骨悚然,他想叫喊,可是已经叫不出来了,云清的左手早已锁住了他的咽喉。他被拖进了暗道里,拖下了坡,一直来到了溶洞大厅里,恐惧早已占据了他的心智。
“啪”的一下,云清从百宝囊中摸出了打火机,火苗一闪,冷冷的大厅里顿时有了些许光明,但这光明却跟着冷风晃动。微弱的光亮下,云清看清了黑色夜行衣簇拥着的身体上那一张惊恐万分的黑红脸,那人也看到了一双愤怒万分充满杀气的眼睛。
“你是想活命,还是想留在这里?”云清不想绕弯子,开门见山低声呵问道。
大颗的泪珠溢落下来一串串挂在脸上,那人被憋得上不来气,早已说不出话来,只是恐惧地拼命点头,云清这才松了手,那人随即瘫坐在地上,先是咳嗽不止,然后大口大口地吸气,逐渐地呼吸也平复了。
“说吧!你们是什么人,把石老爷他们怎么样了?”云清冷冷地问道。
此时,一股冷风从下面吹上来,打火机的火苗一跳,灭了,洞内陷入了漆黑。黑红脸见状,盘算着想借机逃走,但云清的一席话让他彻底断了逃走的念头。
“逃跑的事情你想都不要想,这样想会对你非常不利,你师兄应该比你厉害很多,想想他你就不应该胡思乱想了,快点,捡要紧的说,我奉劝你,千万不要撒谎!否则……”
黑红脸知道唯有从命才可以保全性命,他只得把今晚他所知道的事情和盘托出。
听完了供述,他知道了对方的来路。对方有两拨人马,一路由侯天亮掌管,另一路由二师兄灵龙掌管,是专门接应的,这两人就属于灵龙手下,他也知道了石刚的遭遇。让他怒火中烧的事情是,这些人做事的手段,不管对方还是己方的人统统抛尸洮河,自己做马贼时也未必如此狠心,同时也暗自惊叹对手的组织严密。
处心积虑,对花儿迷惑,杀人越货,严密分工,毁尸灭迹,非一般的山贼土匪可以想到的,只有严密的组织才可以想到办到。
看到再也问不出什么来,云清一把拉起了那人,右手挥向其后颈重重地一击,那人晕了过去。他把外面地窖里那人也拖了进来,解下两人的裤腰带,把这两难兄难弟反绑了起来,然后又绊住了双腿,最后用他们的臭袜子狠狠地塞住了嘴,一面一个丢在了溶洞的两边。
但依然没有石远举和石生他们的消息,这两人也不知道云清的下落。他们到底在哪里呢?
想到对方要来搬运银元,他重新回到了地窖,然后上到了碉楼入口处,静静地等待着后来之人。他今晚一定要问出石远举等人的下落。
一会儿工夫,碉楼外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其间夹杂着马匹的声音,听着似乎来人不少。
来人们临近堡子大门口时,借着微弱的月光,云清看清了总共有一十三人,其中有三人每人拉着两匹马或者骡子。
看来他们要把银元运走了。
快要到碉楼门口了,但他们并没有立即进来,走在最前面一个身穿夜行衣的大个子摆手止住了众人,回首吩咐道:“灵影,你带灵踪,你们两个进去,看看灵青、灵白他们两个在不在。”
“遵命,二师兄!”一人恭敬地回答道。
从他们的名字云清知道这是一伙邪教中人,所谓的灵这灵那是他们的内部称谓,并非真名。云清已经来不及细想,门外两人已经拾级而上,警戒着来到了门口。云清没有动,屏住了呼吸,聚气凝神,静候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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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进得碉楼,走到了地窖口边,正要点火把下去,却被人同时从后面拧住了脖颈,随后两颗头颅撞在了一起,弹开时,脖颈已经被拧断了,魂飞魄散,无影无踪,云清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听到了响声的黑衣大个子急切问道:“灵踪灵影,出了什么事?”
“师兄,我们不小心撞在一起了,他们都在,货物也在!”里面的灵影急切地向外喊道。
“为什么不点亮火把?”黑衣大个厉声喝问道。
“洋火掉了,我们摸的时候碰头了!”里面喊叫道。
听到喊声,被称为二师兄的人气的有点无语了,两个笨蛋,怎么这么多事情,他本来已经被侯天亮传令臭骂一顿,而且训斥他的还是一个黄毛丫头,一想到这个,他就特别来气。自从侯天亮归来后,他在掌门的眼里地位就一落千丈,这次他也想乘此机会露一手,好在掌门面前邀功,他不想再有任何的闪失。
“你们三个看好马骡,其他人跟我进去把货物抬出来,准备运走。你们两个笨蛋,要小心一点,不要坏了咱们的大事!”吩咐好后,他骂骂咧咧地带着众人走了进来。
“灵踪,怎么不点亮火把?”进得门来,里面还是一片漆黑,领头的大个就不满意了,心里只骂手下人办事不力。
“二师兄,我这就点亮火把!”灵踪恭顺地答道。
霎时,咔地一声,打火机一闪,灵踪们带来松明浸油火把已被点燃,火光伴着清香的油脂味冲散了黑暗,照亮了碉楼内部。
咔声让黑衣大个警觉起来,等他在火光下定睛看清时,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一个身材中等清瘦的黑衣人举着火把立在眼前,抬枪正冷冷地看着他们。
“你,你是啥人?”黑衣大个躲闪不及,略带惊惶地问道。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今晚得听我的!”云清盯着他,一字一句冷冷地说道,黑衣人顿觉有一股寒气袭来。
“哈哈哈 ,我凭什么要听你的,你以为你今晚能走出这里?还是不要吓唬爷们,想想你自己!”一阵掩饰惊慌的狂笑后,他毫不示弱,反唇相讥。
“那你可不要后悔!”
左手举着火把,右手握着长枪的云清如凶神恶煞一般更冷地说道,说的黑衣大个一行人是心惊胆寒,有人已经头皮发麻。
话音刚落,火把也就此熄灭,是吹灭的还是自灭的黑大个一行人并没有看清楚,毫秒之间他们已经陷入暗黑恐惧之中,只听到彼此齐声啊地喊了一声后心里冷到了极点。
退到门外已经来不及了,狭小的黑暗中己方人多,因此谁也不敢开枪,只听得噼里啪啦一阵闷响或脆响后,当火把再次点亮时,进来的十个人已经瘫倒在地,云清连出十招,一气呵成,准确地击倒了他们,没有人能在此前走出这间房子,九人已经毙命,只有他们的二师兄灵龙还尚存一口气。
碉楼外只听得马蹄达达,看守马匹的的三人已经不见去向,云清并不理会,心想多几个报信的也好,爷就在此等着侯天亮。他轻蔑地望了望在地上爬窜不起的灵龙,冷冷地说道:“现在,你该听我的了吧?”
“你…你…你是谁?”灵龙艰难地侧起身,左手捂着胸口,眼露怯意地用右手指着云清问道。
云清笑了笑,没有做声,只是看着他,碉楼内只剩松明油脂火把滋啦啦地燃烧着的声音。
“你…下手也太狠毒了!”灵龙气息不齐,但不屑地虚弱说道。
“狠毒?你们在这峡内劫道行凶,杀人越货,造就了多少的孤儿寡母,这就不狠毒?毁尸灭迹,惨无人道,这也不狠毒?你也配谈狠毒不狠毒,我只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要说狠毒是你们狠毒在前!朗朗乾坤,大道朝天,各走一边,被你们杀害的人都有父母妻子儿女,他们为生活奔忙,不曾做半点伤天害理之事,却不想丧命于此,你说,到底是谁狠毒?”云清闻言,满腔怒火澎涌而出,口若连珠,说的灵龙心颤不已。
“我们没有杀过人!”灵龙不服地说道,他似乎已经忘了正是自己此前不久袭击杨春来,把他打下了古堡寨墙,生死不明。
“你是说你还是你们?你可能没有杀过人,但你们呢?你敢说没有害过人?那刚才从堡子墙上被打下去的那人是怎么回事?就算没杀过人,但为虎作伥,良知何在?你身后的这些人,是死有余辜,你也一样,死了毫不足惜!你少在这里给我扯淡!说,石老爷他们到底在哪里?你们的秘道又在哪里?”痛斥了他们的残暴后,云清话锋一转厉声喝问道,此时此刻,他没有时间也没有义务跟一个邪恶之人在这里开辩论会。
“你不会知道的,我也绝不会告诉你!”
灵龙自知在劫难逃,喘着气惨然一笑,头靠地面,不再做声,他得保持自己作为男人的最后一点尊严。
“这由不得你!”
云清揶揄地说道,面对此等恶人,他有的是办法,既然能在对十人一气呵成的攻击中唯独留下他,他也有办法撬开他的嘴。
“可也由不得你!”
一个沉闷的声音从地窖里传了出来,接住了他的话茬,彷佛平地里炸响了一声惊雷。
他等的大人物终于出场了,爷要的就是这效果,云清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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