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余音(1 / 1)

洮河传奇 西邻 2684 汉字|13 英文 字 29天前

第三十五章 余音

张科长等人随着引导进义屋后,看到了三个亡人的伤处,他们顿时感到一阵寒意袭来,尤其面对死于老骒马山下的那个枪手时。虽然看过很多凶杀案子,但三人看的还是心惊肉跳。

凶手的歹毒不是一般,可以说这伙人行事毫无人性可言。这样的案子也是他们这几年来所罕见。在他的印象中,近三年来有三类案件较多,一为仇杀,二为图财害命杀,三为情杀。除了报案之人死于飞针的诡异,那个枪手就有点被虐杀的残暴了。随行的仵作作了仔细地检查,并一一记录在案。

石刚和石远举互为补充,谈了事情的经过,张科长嘱咐书记作了详细的记录,并提了一些问题,最后两人被要求按了手印。

看到录好了口供,张科长很遗憾地说道:“这是一件棘手的案子啊!很有可能会成为无头案,因为我们人手有限,作案者又是流动作案,这给我们破案造成了困难,我们目前能做的只能是记录在案了。”

“张科长,报了案子,我们心里也就安然了一些,否则人命关天,不报官府,我们也无法向民众交代啊!”石远举心里怅然无奈地向张科长说道。

“虽然这样了,你们还是要小心,千万不可大意!”张科长不无关心地说道。

“那是,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们不敢大意啊!”石远举坚定地回话道,他的心里已经升起了一股愁云。

“虽说大乱初定,县上有了新的县长,可现如今洮河两岸还是时局不稳哪,据我们所知,这几年帮会道门的活动非常活跃,尤其河湟之乱后,不说老牌的‘青红帮’、‘哥老会’,现如今什么‘红枪会’、‘扇子会’等利用民众自保的心理趁虚而起,尤其岷县的鲁大昌、景平娃势力坐大后,岷、洮、狄三州间的秘密组织是异常的活跃,其势力已经渗透到了洮河下游的狄道一带,你们不可不防啊!”

听完张科长一番语重心长的告诫之辞,石远举试探地问道:“那新县长上任应该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地方的治安一定是有望了。”

“世上应该的事情太多了,只是世道......唉”

张科长哼哼地冷笑了几声,不无愤愤地说了一句,然后欲言又止,末了长叹一声不再说话。

验完尸后,石远举安排张科长等人住了下来,并派人严加防护。

自从今天下午在撒楞坡和那女子对过花儿后,杨春来仿佛变了一个人。回到了家里也是痴痴呆呆地,仿佛傻了一般,晚饭时,他还感觉茶不思,饭不香,他耳边回环扰动的都是花儿,甜美的嗓音,委婉高亢的唱腔,妙不可言的歌词,尽情的诉说,一切都仿佛都还在耳边。

草草晚饭后的杨春来回到了后园子里,躺在了炕上,痴了!

他回味着对花儿的场景,力求不放过每一个细节,躺在炕上的他尽情地回味着,傻笑着,也想象着对方的音笑容貌,那歌声和那还未曾谋面的人儿早已印入了他的心田。

还在闷闷不乐的耀武进得后园子,从窗户里看到尕爸的怪相,吓了一跳。他悄悄出了园子,赶紧告诉了阿妈。

耀武娘一听,吓坏了,心想,是不是今天陪石刚报案遇上不干净的或者被吓着了呢?紧张中她又告诉了杨木匠。杨木匠一时也不得其解,坐在炕上正吸烟的贡布先是吸着烟听着,看到这一家人吓得不轻,他在火盆上轻轻磕了下羊干把的烟锅,笑咪咪地说道:“仲甲,你们不要担心,估计杨兄弟是心里有人啦。”

“哦,原来是这样啊┄┄”杨木匠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这个傻兄弟,一天就喜欢玩枪把鹰,钻山入林,啥时候想过自己的事情啊!这回终于有了自己的心上人,可是也有点过火了吧!一个媳妇把人做成啥样子了,我得赶紧问问是谁家的姑娘。

耀武听得一头雾水,心里有人了,就会那样啊?思来想去,他有了新的发现。哎,这和《诗经?关雎》里边的“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是一样的,尕爸莫非是看见淑女了,嘿嘿!把人笑的,好玩的尕爸啊!笑死我了。这样一来,他倒暂时忘记了和石海林断交的不快。

他招手叫上了耀文、华尔丹,想给尕爸一个突然袭击。在一旁喂着红嘴鸥的卓玛看到没叫自己,心里有些不爽,她把嘴一撇,看他们出去后悄悄地跟了出去,灵巧地跟在后面。老大耀华看到四个小孩子这样,觉得很搞笑。

三个人悄悄地摸进了后院子里,大黑马、枣红马们正扬头甩嘴地吃着草料,他们绕过大梨树,摸到了窗户跟前,二小子从那个本来应该是往外望的小纸洞里望了进去,杨春来正躺在炕上呼呼睡大觉呢?哪里再有怪相呢!

看到这样,耀武让耀文、华尔旦再看,还是没有新发现,三个人顿觉索然无味了,唉!白来了。他们的眼睛离开了窗户,三个人来到了门前,华尔丹轻轻探手准备推门进去,吓他一跳,然后叫醒他。

“杆一根的两根杆,麻线总从细处断,心想尕妹着喊不传!”一声高亢的花儿突然从屋里穿了出来。

华尔旦的手哆嗦了一下,被吓了一跳。他哪见过这阵势啊!立马就叫开了:“鬼啊!”,然后跑了起来,耀文一听也跑了起来。这时,听到声音的杨春来则被吓醒了,一个箭步冲了出来,看到耀武站在门前,他很是诧异,这帮毛孩子葫芦里买的什么药?

这时,已经不辨牛马的华尔丹、耀文顿时如惊弓之鸟,更加疯狂地跑了起来,转过墙角,一下子跟一个影子撞在了一起,都倒下了。

“放开我,放开我!”撞倒在地华尔丹甩着手臂,想爬起来躲开鬼的撕扯,可就是甩不开。耀文也吓得够呛,和华尔旦、影子搅在了一起,就是爬不起来。

有人疼地哭了起来,华尔丹一听是个女鬼,就更惊恐了。人吓人吓死人,更何况在月亮还没有升起来的夜晚。

听到了撞击声和喊苦声,两个人跑了过去,杨春来担心地大声喊道:“怎么啦?”

听到了大人的声音,华尔旦和耀文才意识到自己的头和腿子疼的不行了。

听到了喊声的杨木匠和贡布等人也戒备地拿刀从前院里奔了过来,跑到了过道。一听是孩子们,两个仆人马上过来一人拉起了一个,单单把卓玛丢在了地上,这下卓玛气坏了,小姐脾气一上来娇喝道:“江措,扶我起来!”

一个仆人上前,恭敬地把卓玛也扶了起来,连忙给她拍身上的土,被卓玛一把打开了。央宗和耀武娘心疼地走了过来,一时间大人们给三个孩子抖拍尘土的声音不绝于耳,大家鼻孔里都闻到了一丝丝的土腥味。

孩子们的惨样让杨春来看的有些手足无措了,不知道如何是好,这事情看来是由我而起,今晚的我到底怎么啦?

杨木匠怪异地看了杨春来一眼,没说什么?赶紧和大家把三个孩子扶到了厅房里,两个女人在油灯下仔细地检查了一遍,发现卓玛和华尔丹的头上只是碰了个疙瘩,耀文被绊倒了,手掌擦破了一下,三人并无大碍,耀武娘这才放心了,也开始了对孩子们的安全教育。

油灯下,杨春来发现兄长时不时看自己的眼神还是怪怪地,不由得挠了挠后脑勺,讪笑了几下,仿佛被人看穿了一样尴尬。

“春来啊!刚才我听见后园子里有人大声地唱花儿,这是怎么回事?”杨木匠黑着脸终于发问了,这社风民俗还是要遵守的。按照当地的乡俗,花儿是不能在庄子里边唱的,否则就会被人问责,甚至一顿石头蛋蛋逐出庄子去,如果沦落到那一步,那就真的上不了杨家庄了。花儿以情歌居多,它只能在山野吟唱,因此洮河两岸甚至大夏河、湟水流域也就有了很多的花儿会,在这些山场,你可以尽情地唱,无人非议。

杨春来羞坏了,也就说出来实情:“大哥,我正睡觉呢?也就不知道怎么一嗓子给吼出来了,把我自己也吓了一跳!”

贡布夫妻俩闻听只是默默地笑着,耀武娘也跟着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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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看来我要跟你好好谈谈了,我这当哥哥的经常在外,对兄弟也关心不够,看把我们家的老二给憋成啥样了,睡梦地里都唱起来了!”杨木匠瓮声瓮气地慢条斯理说道,他说的是大实话,但在旁人看来,古里古怪地。

贡布和夫人央宗笑的更不行了,几个小孩子也忘了疼,笑了起来,耀武娘更是禁不住笑出了声,笑着就骂道:“这死老头子,你说啥胡话呢!”

看着尕爸尴尬的神情,耀武觉得一点也不好笑,明天早上贡布一家就要走了。

一想到卓玛几次救过自己,对红嘴鸥又是那么喜欢,他想把红嘴鸥送给卓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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