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听到走廊服务台的两个小护士在八卦。
“对了,你听说没有,宁教授这次相亲好像……成了。”
“真的假的?”
“昨天中午在食堂,美妮她们亲耳听到的,肿瘤科的方主任问起宁教授周三那天相亲情况怎么样,宁教授破天荒地说还可以,不排斥继续见面,加深彼此的了解。”
“天,那舒医生知道了吗?她要是知道岂不是紧张得便秘了?”
“我打赌她知道了,这全院的女同胞都盯着宁教授的终身大事呢,一点风吹草动大家就口耳相传了,上至副院长,下至扫厕所的大嫂,谁会不知道?”
“说实在,我还是震惊,以宁教授这么挑剔的性格,这次怎么成了?对方是什么人物啊?”
“好像是个设计师……对了,设计玩具的,美妮亲耳听见宁教授对方主任说,这个职业挺有意思的,他有点兴致。”
郑叮叮正在喝水,闻到此言,一口水噎在喉咙里。
*
周一的午休时间,张姐又热心地过来询问徐韵和宁教授周六的电影看得愉快否。
徐韵一边整理文件,一边敷衍地笑了笑:“我们没去看电影。”
“不是约好了吗?”张姐疑惑,“怎么没去成呢?”
“周五晚上,他发给我一条奇怪的短信,问我的公司全名,我回复了。”徐韵说着顿了顿,“然后他的态度一下子就变了,硬邦邦地说我和他不合适,没有必要再见面。”
“不会吧?之前不是聊得好好的吗?难道他不喜欢你的职业?”
“不是,他早就知道我是设计玩具的,只是我没和他详细说公司具体的名字。”徐韵说着眼睛微红,声音很是不甘,“我收到短信的当下就懵了,立刻打电话给他,他在电话里态度很冷漠,只是说他认真地考虑了两天,觉得我和他不合适,没必要继续浪费时间……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怎么他的态度突然就变了?难道是嫌弃我的公司名不见经传,没有多大前途,配不上他?”
“诶,算了算了,这样莫名其妙,将女人耍得团团转的男人也没什么值得留恋的。”张姐安慰徐韵,压低声音,“再说了,他的职业也不好,整天给女病人看胸部,没个正经的,以后一定会出事的。”
……
一边午睡,一边听她们说话的郑叮叮也觉得不可思议,宁教授的态度怎么变得这么快?
晚上,郑叮叮上q的时候,宁为璇又主动找她聊天。
璇璇不是旋旋:对了,亲,我真的好奇你的正职是什么?
郑叮叮迟疑了一会,回复:我是设计玩具的。
璇璇不是旋旋:真的啊?难怪你店铺里卖的东西那么童趣,那个,玩具设计师的薪水高吗?
流水叮叮:我入行时间短,在小公司做没什么技术含量的工作,所以薪水不高。
璇璇不是旋旋:哦,是这样,那冒昧问一下,你在哪里高就?
郑叮叮想了想,直接说了。
屏幕那头的宁为璇得到答案后,转身朝坐在躺在沙发上看书的宁为谨说:“她是个玩具设计师,在城西的雅趣工作。”
宁为谨淡定地翻了一页书,眼皮都没抬一下。
“对了,你干嘛自己不问,要我去试探?”宁为璇忙着敲键盘,一脸焦躁。
“我没有让你问,是你自己多事。”宁为谨合上书,起身径直上楼,正趴在楼梯口打盹的“小蜜”睁开眼睛,喵了一声,贴过来,缠住宁为谨的大腿。
宁为谨低头冷眼对着缠人“小蜜”,随意抬了抬另一条腿,无情地踩了踩“小蜜”的尾巴,“小蜜”有点疼,委屈地松开了爪子,宁为谨头也不回地上去。
宁为璇嘟囔:“明明就想要到不行,还要装出风光月霁的模样。”
就在刚才,宁为璇闲逛郑叮叮的“萌萌哒”店铺时,自言自语道:“不知道这个叮叮正职是做什么的?怎么她的东西都那么有意思呢,她到底是做什么的呢,做什么的呢?……”
冷不丁耳畔传来一道平常的声音—
“真的想知道你去问问不就行了?”
宁为璇转头,看见宁为谨一副“任尔东西南风,我自岿然不动”继续看书的姿态,突然领悟到了他真正的想法,立刻开q去问郑叮叮,还问得很详细,等到结束了才后知后觉地意识道:为什么连追女孩子,你都可以有人代劳,自己只需要高高在上的指挥?
7chapter7
郑叮叮听从皮肤科医生的建议,一周进行一次红外线治疗。
“疤痕体质的人在人群中的比例很小,我没想到自己这么幸运……欸,除了接受也没有其他办法,乖乖去做治疗吧。”郑叮叮在日志里记录了自己沮丧的心情。
这天,在医院做完治疗,郑叮叮坐电梯下楼,路过急诊室的长廊口,听到一阵骚动。
女人的尖叫声如碎玻璃切割着耳膜。
郑叮叮吓了一跳,侧过头一看,远处一个年轻男人正持刀挟持一位穿着白袍的医生,而他边上半跪着一个受了伤的老太太。
周围闹哄哄的,医生,护士和患者的身影跳跃在郑叮叮的瞳孔中,她情绪震惊的同时看见一道颀长的白袍影子疾走而来,在接下来不到二十秒之内,干净利落地夺下闹事者手中的刀,丢到一边,更用巧劲钳住了对方的手臂,闹事者和他面对面起了冲突,他抓住了闹事者的后臀,狠狠地给对方一记过肩摔。
人群一下子就围堵起来,迟来的保安小跑进来进行维序,制住闹事者后立刻报警。
郑叮叮通过罅隙看见那道白袍的主人—宁为谨。
而被闹事者挟持的女医生正是急诊室的主治医生舒怡然。
宁为谨夺刀的时候被刀刃划伤了手背,舒怡然亲自帮止血,清创消毒。
围观的群众走出来,依旧在走廊口议论纷纷。
郑叮叮听了个大概,闹事者是个不到二十岁的许姓青年,骑自行车撞到了一位七旬老太,老太太手腕骨折要住院,其家属向许某索要一千元的押金,但许某身上只有一百块钱,家属要扣押他的身份证,他被逼到了尽头,掏出包里的水果刀,向老太太的家属刺去,一刀下去没刺中,双方厮缠中,许某闯进了医生办公室,恼羞成怒之下挟持了唯一的女医生—舒怡然。
幸好宁为谨正在急诊这边给一位新来的急性患者会诊,他看见这一幕,直接走过去,夺下了许姓青年手里的刀,并空手抓住了他,顺便英雄救美。
很快,民警就来了,带走了许姓青年。
舒怡然帮宁为谨处理好伤口后还欲关切几句,宁为谨挥了挥手,示意不必了,径直走了出来。
“宁教授。”
宁为谨停步,转过身来,看见郑叮叮就站在走廊门口,他的目光带上了一点探究。
“我刚才都看见了。”郑叮叮笑了,由衷地说,“您真勇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