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要恨死张正书了,没事乱出什么主意啊!这不,空饷吃不了,收入锐减啊!这怎么办呢?
张正书不曾想,他无意间,又惹出大祸来了。
现在,唯有不是将门的武臣,跟张正书是一条心的了。其他文官也好,将门也罢,都对张正书是咬牙切齿的。无他,因为动了他们的利益了。瞧瞧看,为啥章惇现在都被攻击啊?因为章惇力主推行方田均税法,清丈出大量隐瞒土地,按好坏来交田赋,让那些乡绅土豪,甚至文官家里都要多交税赋了。而一些税赋沉重的农民,则得到了解脱。
章惇尚且被攻击得这么厉害,这还是改良过的办法,比王安石温和多了。可想而知,张正书这样的举动,能不引起文官将门的愤恨吗?
文官倒不是在意军器监那些个钱银,这都没啥。关键是,武臣的地位眼瞧着就要起来了,这些文官能不急?
将门呢,则目光短浅些,老是关注在钱银上,这也是没救了。当然了,将门中也有明白人,自然明白这其中也是隐藏祸患的。别看张正书此举是要拔高武臣地位,但在皇帝心中,这武臣始终是要防备的。也就是说,位置高了,一样比不过文官,何苦来哉?更何况,一旦有武臣越矩,惹怒了皇帝,那更是祸事一件。
很荣幸的,张正书又背起了这口黝黑的黑锅。
这事,张正书听赵煦这么一说,他就了然于胸了。好在,张正书培养新兴利益集团的脚步也不慢。一些老资格的将门,都慢慢地被张正书的糖衣炮弹“腐蚀”了,甘愿开作坊赚钱,而不愿意吃空饷了。
为啥?
这吃空饷之前是皇帝默许的,不然你真当皇帝不知道啊?现在皇帝不允许了,你再这么闹,就是跟皇帝做对。这将门还敢跟皇帝做对,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吧?所以,老牌将门都看得很通透,但凡是和军队有关的利益,他们都立马抛却了,把精力转移到办作坊,经商上面来了。
剩下的那些将门,也只是嘴硬,还在观望着呢。
张正书相信,只要他开启门欢迎各类人士办作坊,搞海贸,就没有人能拒绝这个利益的。
这不,很多文官的亲属,甚至是不着边的亲属,都开始羞羞答答和张正书这边搭上线了,意欲何为?自然不言而喻。
所以,背黑锅就背黑锅吧,只要张家坚持多数人的利益,手里抓紧银行,除非是皇帝想要干掉张家,否则就没有人能动得了张家的。甚至,张正书背的黑锅越多,赵煦就越是器重张正书。
“唉,我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张正书也觉得这样的自己很陌生,他什么时候开始学会算计这一切的?
“哼,你就别给朕溜须了,这事没个三五年,也甭想做到。”赵煦做了这么久的皇帝,自然也明白什么是徐徐图之。一旦太过着急了,反而会适得其反。
张正书笑了笑,他哪里是溜须了,而是肺腑之言。只要赵煦肯下决心,大宋绝不是不能训练出精兵的。有了精兵,只要战略不失误,大宋绝对是这冷兵器时代最强的。毕竟,没有人比张正书更清楚这板甲的威力了,除非是床弩,不然想要穿透板甲,那基本是不可能的。只要练出这样一支骑兵,一支步兵,再配合水泥快速筑造碉堡的能力,天底下有谁打得过大宋?
第九百四十一章:希冀
这就是科技的力量,是碾压式的力量!
赵煦也隐隐有点明白了,所以他也要防着一手张正书。不过现在看起来,张正书好似没啥野心,赵煦也没看得这么紧罢了。但是,在李县那里,是长期有皇城司亲事官驻守的,这几乎是坏了宋太宗传下的祖训。张正书知道吗?他当然知道,不过张正书也明白,他展示出来的东西太过厉害了,甚至是超越这个时代的,只要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日后科技绝对要很强大。
换做张正书自己是皇帝,有这么一个人才,或者说是半步疯子,能不担忧吗?一样的,张正书也会派人把他看起来,当然不会扼杀他,反而会好吃好喝供着,让他为国家服务。想明白了这一点,张正书也没啥怨言了。
看似不着痕迹地笼络了一番张正书,赵煦才说到戏肉上:“若新城筑成,禁军改制有效,你想要甚么赏赐?”
张正书苦笑道:“官家,你也是知道我的,我最想要的赏赐,就是一身轻鬆,不批这身官袍了。”
“那不可能!”
赵煦一摆手说道,“你换一个,朕怎么都满足你。”
“那我想开多几个图书馆……”张正书小心翼翼地说道,这种挖大宋根基的事,他也不知道赵煦会有什么反应。要知道,一旦数学、物理、化学、经济、哲学等学科大行其道后,儒家还有市场吗?儒家没了市场,你叫那些朝中文官怎么想,让天底下数百万读书人怎么办?
“此事……”赵煦也为难啊,他是皇帝,自然是想大宋好的。目前看来,张正书胸中的“西洋之学”确实有独到之处,可也很危险,因为这“西洋之学”和儒家格格不入。特别是那“逻辑学”,简直是儒家的死穴。为啥?因为儒家不讲逻辑,它只讲纲常伦理,讲仁义礼智信,看似很有道理,但实际上,它的出发点和逻辑学根本不一样。逻辑学是基于事实出发,然后到抽象逻辑,最后是两者的统一辩证,这也是儒家最为薄弱的环节。
并不是说儒家没有辩论高手,而是儒家辩论起来,根本不管事实如何。这也是为什么儒家在先秦的时候,根本比不过墨家的缘故——墨家是中国逻辑学的鼻祖,儒家碰到了死对头,还能好到哪里去?!
一方面是儒家,一方面是可以让大宋迅速增强国力的“西洋之学”,赵煦的为难就在这里了。
“也罢,只是你不得大张旗鼓招揽读书人!”
赵煦给张正书规划了範围,以防止学术起了冲突。
张正书却笑了,他知道有了这个默许,科学就有生根发芽的土壤了。
人都是趋利的,当科举当官这条路行不通之后,就会把目光投向科学,投向技术层面。事实也是这般,在正史上的北宋末年、明朝末年,甚至清末,都出现了这个规律,也是为什么说明末出现了资本主义萌芽的缘故。这资本向来都是如此,哪里挣钱快,哪里挣钱多,它们就跑去哪里,亘古不变。
只要有利可图,这科学就有机会继续发展,哪怕儒家一直打压,都是如此的。有些东西,只要渡过了幼苗期,就再也不怕打压了。因为真理就摆在那,轮不到你不相信啊!
赵煦也觉得心中不太踏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