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出来之后,张正书分明看到了李师师的眼角噙泪。
“小官人,师师……”下一刻的李师师,有点泣不成声了。心疼的张正书几次伸手想要去扶住她,但不知道为何,张正书还是收回了手,然后掏出了一方丝巾,轻轻地为她拭去泪花。
“哭得像只大花猫了。”张正书柔声说道,“你一直是我心中的仙子……”
“师师不想做仙子……”李师师低声抽泣道,单薄的身子显得那么的无助。
张正书一时间控制不住自己,下了好大的决心,才把她轻轻揽入怀中。“世间最美好的事,是两情相悦。虽然我一开始因为你的美貌而被你吸引,但你我经历过许多事,我知道你其实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女子。说实话,我真没有奢望能得到你的心,更不敢奢望得到你的人。甚至想过,如果你能找到如意郎君,我会为你送上最丰厚的贺礼……”
“小官人……”
李师师知道张正书说的是实话,她虽然不太懂情爱之事,可张正书那种克制的怜爱,她却能清晰地感觉得到。凡事就怕对比,那些看似“彬彬有礼”的“文人骚客”,看向李师师的目光里,全都是不怀好意的眼色。即便隐藏得再好,都有一丝泄漏出来给李师师敏锐捕捉到的。
唯有张正书,对她完完全全是敬重有加。
当然了,如果给张正书知道,他可能只能感慨世事无常了。
因为张正书并不是不想,而是之前真的不敢。面对史上最有名的昏君赵佶,张正书没有压力那是假的。但阴差阳错的,却俘获了李师师的芳心,这怎么说呢?就好像随便买张彩票,突然间开奖中了一等奖几百万那样子,张正书都不敢相信发生的一切。
“若你不嫌弃奴家,奴家愿做你的侍妾……”
李师师也是下了好大的决心,才说出这句话来的。
张正书自然是乐得傻了:“好,好,好……”好吧,其实美人在侧,闻着那美人的幽香,张正书的小伙伴……咳咳,心潮澎湃了,这一刻他觉得即便是赵佶也不是什么了!
“但……奴家现在不能走。”李师师依偎着张正书,莲口一吐悠悠地说出这句话来,让张正书有点吃惊。
“为什么?你是怕我没钱吗?少了说,随随便便十万贯,我还是拿得出来的!”张正书皱了皱眉说道。
李师师摇了摇头,低声呢哝道:“不是钱银之事,而是……奴家如此一走了事,那阿姆岂不是血本无归?虽然阿姆买下了奴家,可奴家从不怨恨她。若没有阿姆,怕是奴家早就流落街头,不知如今在哪了。更何况阿姆她对奴家,也从不曾打骂,还尽心供衣供食,教奴家琴棋书画。若没有阿姆,奴家也不会遇到小官人你……”
张正书明白了,这是要知恩图报啊!
“……奴家还想在和乐楼待上三年,三年后,小官人再为奴家赎身,如何?”李师师看似柔弱的外表下,其实极有主见,决定了的事,不是一般人能劝得回的。这样的女子,怪不得在宋朝这会显得这么出尘,引得那么多“文人骚客”竞折腰。
见张正书没有任何表示,李师师也有点慌神了:“小官人,你……生气了?”李师师是很懂男人的心的,自然明白张正书为什么会有这么一副奇怪的表情。李师师的心很乱,她既不想辜负了培养她的老鸨,也不想让张正书不开心,可在李师师看来,这根本就是两件不可调和的事。
第八百四十七章:两难(修)
“我是在想,我何德何能,竟然能到这么一位秀外慧中,多才多艺,还极有善心的仙子的垂青?”张正书感慨了一声说道,“你想做什么事,就去做吧,我支持你……”后面这一句话,明显是有点心口不对的。没有一个男人受得了自己的女人,要在菁楼里卖笑,对着一群伪君子虚以委蛇。闹不好,还有被人玷污清白的危险。
也许是察觉到了张正书的醋意,李师师突然抿嘴笑了:“小官人,你并不希望奴家这么做,对罢?”
“……”张正书沉吟了一会,并没有说话。
“奴家也想尽早脱离娼籍,可阿姆她……”李师师有点犹豫了,她自然明白菁楼、娼籍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意味着什么。虽然李师师很笃定,张正书不是那种始乱终弃的人,可她也要顾及自家男人的脸面的。一时间,李师师也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其实这事也很好解决,我立即动工休闲会所,大概一年后你就能当掌柜了。你当了掌柜之后,养着那个老……谁都行。”张正书到底是穿越人士,转换思维很快,一下就想到了极好的办法。
李师师眼前一亮:“小官人,你怎么想到这法子的?”
“这很简单啊,转换一下思路就行了。你那个阿姆不就是想拿你当摇钱树,赚养老钱嘛,你直接告诉她,要是去到休闲会所,她也能拿分红,你看她干不干?”张正书在商业上是越来越能洞察人心了,加上他的人才储备已经呈现梯级分布,想要建造一个休闲会所那是举手投足间的事。毕竟管理一个休闲会所,不是建好建筑丢在那就行的了,还需要人去管理。管理的好坏,直接影响到收益。
因为李家村技校的存在,张正书已经多了不少人才。再加上他向来对人才的尊重,一旦贴出《招募榜》,应聘之人肯定是挤破脑袋的。
“唉,你这人呐,总是把人逼到绝路上才给别人选择。阿姆她若是失去了奴家,她还能怎么营生?”李师师也是明白的,一旦她被赎身了,那么老鸨肯定是赚完最后一笔养老钱的了。接下来的老鸨,要么黯然离开菁楼圈子,要么重新培养一个行首。
可一个行首是那么容易培养的吗?
且不说投入的精力和时间,就是投入的钱银,都是越来越大的。再说了,要是识人不准,培养出来的艺伎成不了行首,甚至成不了角儿,那就亏本亏大发了。退一万步讲,就算成了行首,赚了钱银,但万一又被人赎身了,老鸨能找地方哭去吗?
所以李师师坚信,张正书给出的条件是那老鸨拒绝不了的。
张正书笑了笑,说道:“我觉得我很仁慈了。”
确实,相比较直接给李师师赎身,张正书的做法简直是给了老鸨一条绝好的退路。张正书相信,那老鸨不止一次想过李师师被赎身之后,她要怎么渡过余生的。毕竟菁楼的老鸨,都是从娼籍转化来的,可以说她们基本没有什么营生手段。而年轻时也没遇到一个心仪的,肯为她们赎身的金主,或者是她们根本不想做人小妾,所以才不得不终生不嫁,成了带领新艺伎的老鸨。
李师师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