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然决口泛滥。那时候,就是生灵涂炭,百姓流离失所,要是赈灾不当,怕是到时候流民四起,瘟疫横行,则我大宋江山危矣!”
这绝对不是危言耸听,而是有先例在前的。王庆听了,也觉得很有道理:“那小官人打算怎么做?”
“现在说这个还为时尚早,关键还是看官家的意思。只有官家点头了,我才能放手施为。不然的话,只能囤积粮食,以备赈灾了。”张正书摊了摊手说道。
王庆有点无语,这话说了等于没说。什么治河法子,没有赵煦的点头能行的?王庆还是劝了一句:“小官人,三思啊,万一治水失败,那就是欺君之罪了。你可是答应过咱家,要助咱家脱离皇城司的……”
“放心,我不会坑你的,更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张正书半真半假地说道,“你忘了我有水泥吗,只要有水泥在,修筑堤坝那算什么事啊……”
王庆也是半信半疑,只好把信件收起来。
其实,张正书没跟他透底,也一样能呈递密信给赵煦的,因为他拿着可以号令皇城司的令牌,哪怕是王庆都无法用借口来搪塞。换句话说,只要张正书想呈递书信,皇城司就只能充当一回跑腿了。
“小官人忧国忧民,咱家是佩服的。”王庆苦笑道,“但下次能不能别玩这般大,会吓死人哩!”
张正书似笑非笑地看着王庆,说道:“没能攒个大功劳,王公事又如何升官发财呢?”
大抵上是被张正书吃得死死的,王庆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治水之功,堪称泼天大功劳,可咱家身子板小,承受不起啊……”王庆都快哭了,这不是要坑他吗?
“淡定,淡定。”张正书笑了笑说道,“所以才让你跑腿送信而已,等时机到了,以你的本事,还不能从中攫取一份功劳?反正我是一个白身,连举人都不是,也不当官,这功劳给谁都是给……”
被张正书戳中了心思,王庆也难得脸红了一下:“小官人哪里话,咱们既然是一条船上的人了,咱家自是会帮小官人的……”
“好啦,客气话就少说,你我都是聪明人。”张正书不想听王庆的鬼话,要是真的信了这个情报头子,他就是傻子。不花力气就能赚取功劳的事,谁不想分一杯羹啊?就好像后世衙门的工作报告那样,哪一次的官八股,前面不是歌颂领导有方的?长篇大论一番之后,最多也就几十上百个字写到了实处,这上面的人名,才是实打实真正做事的。前面那些领导,都是来争功劳的。临到末了,才把真正干实事的人名字提一提,一笔带过,就开始总结整篇文章了。这样的官八股,形势、内容基本一模一样,真正做事的人,却还要装作多感动一样。为啥?有领导关怀你,有领导“指点”你,有领导的精神指引你,你还不感动?不想混了吧?
这话虽然难听了点,但官场的事历来如此,这也是张正书极度厌恶官场的原因之一。
第五百八十九章:礼法束缚
张正书没点破官场里的潜、规则,但王庆也听得面红耳赤了。确实,在官场里种桃树的人都被视为傻逼,摘桃子的时候却有无数人跳出来。更别说,张正书以一介白身治水了,真的能成的话,那功劳簿上绝对没有张正书的名字,这是想都不用想的事。
所以,王庆的话欺骗三岁小孩还成,冠冕堂皇地拿出来说,张正书就毫不犹豫地揭开了内幕。幸好此处没有第三个人在,不然王庆都不知道要拿出什么样的表情好。
“小官人是有大智慧之人,咱家比不过啊!”王庆扯了扯嘴皮子,说出这句话,却差点没笑爆张正书的肚皮。
“别闹,我可是有犯傻前科的。”张正书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王庆却翻了个白眼:信你才是傻子!
再闲聊了几句近来形势,张正书才让马车夫提着一坛子酒,摇摇晃晃地上了四轮马车。
见得张正书去得远了,还在二楼包间的王庆,却好似烫手山芋一样拿着那封密信,心中显然极为挣扎。
最后,王庆还是下定了决心:“罢了罢了,小官人的分析没有出错过,要是成功预言了黄河再次河患,那也是功劳一件。当做是积阴德了,这事关乎成千上万百姓,马虎不得哩……”兴许是接触得张正书多了,王庆这个冷血无情的情报头子都开始“体恤百姓”了,实在让人大跌眼镜。要是给王庆知道,张正书不仅治水不亏钱,反而赚钱,他会是怎么样一副嘴脸?
张正书此刻在四轮马车里,也是恶趣味满满,想到唯一知情人王庆知道实情后惊骇的面孔,他就一阵大乐。
“小官人,你乐呵些甚么?”马车夫觉得奇怪地问道,“那官营酒肆的酒可酸哩,买了一坛都不知道怎么喝才好……”
张正书叹了口气,连带家里的马车夫都嫌弃官营酒肆的酒了,实在是……实在是太腐朽了!这也怪张正书,平日里喜庆之时,他也舍得拿出卖得极好的果酒赏给下人喝。这一来二去的,张家的僮仆哪一个没把嘴给养刁了?
平心而论,这官营酒肆里的酒,都是官酿的好酒,品质自然是不错的,断断没有这马车夫说得那么不堪。但是和果酒比起来,却稍有不如了。这酒带酸味是事实,但没有仔细品尝也品尝不出来,只能说这马车夫是鸡蛋里挑骨头。要知道,平日里他自己都舍不得买这一坛子酒,这么一坛子官酒,起码要数百大钱,多了可能要差不多一贯钱,他是喝不起的。
既然喝不起,还说不好喝,这就非常过分了。但为何张正书听得这么提气呢,当即说道:“你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我本来打算赏给你喝的,但你这么说,我就赏给其他人了……”
“别……别啊,小官人,这酒虽然酸,可不正是小的这等下人喝的么?”马车夫虽然不是嗜酒如命,但也算贪杯之人,连忙撇清了自己。
张正书也不去管他,自顾自地欣赏起汴梁城的二月景色来。
这小冰河时期真是磨人,都是农历二月份了,还时不时飘来一场雪。虽然不大,但也装点得汴梁城好像一幅黑白水墨画一样。最关键的是,张正书在想,如果三月初六都是这样的天气,那他的婚事还会不会如期进行了?
“小官人,快三月了,成亲之日也快到了……”这马车夫真的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张正书忍不住拉下了脸。
不料那马车夫在前面赶车,也看不到张正书的脸色,自顾自地说道:“成亲好啊,早日生下一儿半女的,也算是继承香火了。张家一脉单传好几代了,能不能开枝散叶,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