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1 / 1)

大宋好官人 飘依雨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眼神瞧我?”张正书倒是气乐了,这就好比在后世,一个骑小电驴的,看不起一个开跑车的,十足十的笑话。“这就不能忍了,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这么有骨气?”

  眼珠子一转的张正书,计上心来。

  李秀才看了一遍这租契,皱眉道:“你们可知,这租契对你们大大不利?”

  这些个佃客一愣,说道:“如何不利?”

  “这田地可是你们的命根子,没有田地,你们吃甚么?每月两贯钱,能够用?”李秀才实在理解不了佃客们的心理,甚至说白了,他就是嫉妒了。一些种田的泥腿子,都能月入两贯钱。他堂堂一个读书人,在县学里讲书,一个月也只是三斗米,百来文钱。哪怕是把米折换成钱,也不过是四百六十文钱而已。居然不及这些泥腿子的四分之一,这成何体统,成何体统?

  “李秀才有所不知,小官人说了,两贯钱只是我等的,若是家中娘子、孩童能帮工的,一律给钱。一月下来,可不止两贯钱了。”这些佃客不知道李秀才的心理变化,随口就答道。

  “可……这既不像佃契,也不像卖身契,这……我恐无法作保啊!”

  李秀才已经起了坏心思,准备破坏他们的雇佣契约了。但他好像高估了自己的影响力,一个佃客说道:“无妨无妨,听闻县学学正今日得空,我去请他过来罢。李秀才,让你辛苦走一趟,实在过意不去^”

  李秀才见他们不上当,只能换了个说法:“不成的,便是换了谁,也不敢作保。这种契约,谁曾见过?”

  这倒是个理由,然而却骗不过见多识广的管家张通。只听张通冷冷地说道:“李秀才,这并非田地、祖宅、牲畜和奴仆契约,无需官府作证,如何立不得契约?若是你不肯,趁早换人罢!”

  李秀才有些左右为难了,想了想,还是不得已说道:“如此,那某便做了这保罢。只是这作保费……”

  “短不了你的!”管家张通掏出百来文钱,那李秀才赶紧伸手过来捧接。这模样,看得张正书都笑了,果然,不是什么清高之人。

  一份契约里,写上了三四十户人家的姓名,也不算得拥挤。李秀才签上自己作保人的姓名后,心中不知道是怎么个滋味,只能暗道:“如今这世道变了罢,士农工商,倒被商贾爬到秀才头上了……”

  然而,他自己却还没搞清楚,读书人还算不上“士”,人家的“士”,可是士大夫,当官的,他算什么?说好听点是秀才,说得难听点,就是一个读书不成的,又不愿意放下身段谋生的穷酸罢了。

  张正书拿到了这份契约后,又示意管家张通拿出那佃契,交与那三十四户人家过目,在李秀才的见证下,让那些佃客自己把这佃契给撕掉了。

  李秀才不知为何,看到这一幕,很不滋味。“神气甚么,待我日后金榜题名,传胪唱名,跨马游街之日,叫你们认识我李某人!”

  这时候,张正书突然说道:“通俗,我还缺个懂算学,会记账,读过书的帐房先生啊,去哪里找好呢?若是记账快,愿月酬十贯以聘之!”

  李秀才听了“十贯”这两字,心中不争气地跳了跳。这帐房先生不同小吏,也不是奴仆,算是考不中解试的读书人最好的出路了。

  “小官人,我……李某人不才,也是会算学的,也曾通读《九章算术》……”李秀才顾不得什么脸面了,开始毛遂自荐起来。

  结果,他不应还好,一应这话,就掉入了张正书的圈套里。

  “李讲书甚么话,我如何能聘你呢?你是县学讲书,担着教书育人的重担!昔者韩文公有云,‘师者,所以传道受业解惑也。’李讲书传道授业解惑,我向来甚是钦佩。”张正书一本正经的说道,其实心中也笑开了花。叫你假清高,不要钱,看到了吧,这才是你李秀才真正的面孔!

第二十九章:宋朝梦

  不管是哪个朝代,没人不喜欢钱的。喜欢钱可以,但假装清高,装出一副读书人怎么可以贪财的样子,那就让张正书无比恶心了。可能是那个倒霉蛋的记忆在作祟吧,被县学里的教谕打过好几次戒尺,但凡是秀才都恨上了。

  不过话说回来,读书人里,或许有范仲淹这种真正为国为民的政治家,但也有很些个秀才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读书,不是为了修身养性,而是功利地做官,发财。在宋朝做官,真的太舒服了,不仅拿着高薪,贪污还没多大事。这都怪宋太祖赵匡胤定下的一个荒唐规矩,还刻在了誓碑上,供在了太庙寝殿夹层里。这块誓碑有三句话,一句是:“柴氏子孙,有罪不得加刑,纵犯谋逆,止于狱内赐自尽,不得市曹刑戮,亦不得连坐支属”;第二句是:“不得杀士大夫及上书言事人”;第三句是:“子孙有渝此誓者,天必殛之”。这就是历史上有名的“勒石三戒”,也是北宋亡国的祸端之一。

  换成大白话,这三句话的意思是:一是要善待周世宗柴荣子孙;二是不杀士大夫和上书提建议的人;三是后世子孙不得有违。

  不杀士大夫?

  张正书就呵呵了,真以为读书人的节操满满?不会贪赃枉法,不会损公肥私?用脚指头想都知道不可能的事,哪怕这誓碑到现在为止,北宋人还只是听说而已。但学过历史课的张正书却知道,这是真的。二十九年之后,金兵破开汴梁城,在太庙里找到这块誓碑,才揭开这个真相。

  但是中国的官僚啊,是有多得寸进尺啊!

  看看,经过一百多年,无数前辈积累的经验告诉他们——不管党争失败也好,还是贪赃枉法也罢,只要你不造反,不欺君,就根本死不了。贪污嘛,最多就是流放。“刑不上大夫”,看起来很美好,但其实对国家是最大的损害。只要是个人,他就有私心,指望着用个人道德来治理国家,那根本不现实。

  虽然,宋朝历代皇帝都没那么天真,他们也是很腹黑的。如果还想启用一个官员,流放也不会流放得太偏僻的地方。但如果要弄死一个官员,嘿嘿,那就一贬再贬,贬到无法贬,贬到穷山恶水,瘴气丛生之地,就任你自生自灭了。当然了,到现在官家赵煦之前,宋朝的皇帝起码还是在及格线上的,对于吏治也管得比较严,基本上可以说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还算掌控局势。

  可如果宋徽宗赵佶一登基,那情况就变了,官员变得肆无忌惮起来。为什么?看看宋朝的科举就知道了,为历朝历代录取人数之最,一年起码招录三百个进士来当官!不仅如此,宋朝还有一个“特招”政策,用来照顾那些久试不中的人。而且,朝廷对这些拔出来的进士的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