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几块金币来:“你看这个成不?”
“最好是金沙、狗头金之类的!”
“我身上怎么会有那些玩意?”周可成苦笑道:“不都是金子,有什么区别?”
“大人,这区别可就大了!若是金沙、狗头金之类的就可以说南洋那边有金矿,引起他们的贪欲,金币的话,就起不到这样的作用了!”
“你说得对!”周可成想了想,唤来站在门口侍候的随从,询问了两句之后,对龚宇道:“幸好这次船上带了一点金沙来,准备拿来做礼物送人的,我让人马上拿来,等曲掌柜回来了就看你的了!”
“大人请放心,一切都在属下身上!”
曲掌柜这次方便去了许久,约莫过来半响功夫方才回来,进门便向周、龚二人告罪道:“让二位久等了,恕罪恕罪!”
“无妨!”周可成笑道:“我与龚掌柜的酒量也差不多到了,不如上些汤水,我们边吃汤水便聊可好?”
“也好,来人,上些热汤水来!”曲掌柜心知对方是怕自己不胜酒力,心下感激,不一会儿仆妇便上了热汤水,给三人各自盛了一碗,喝其汤水来。周可成喝了些,只是喊热,脱下外衣,将腰带上一个皮囊放到一旁的茶几上。曲掌柜听出那皮囊分量不轻,笑道:“周先生你这皮囊里装的什么,听起来分量不轻呀!”
“哦,刚刚去一个朋友那里了结了这几年的一点欠账,对方手头上没有银子,就用这个抵了账!”周可成将将碗里的汤水喝了,又将其擦干净,解开皮囊倾倒出来,只见那碗中黄灿灿亮晶晶的,在灯光下竟然有些刺眼。
“这,这是金子?”曲掌柜咋舌道。
“是金沙,比一般的金子还是要差一些!”周可成将皮囊扎好口袋,将那碗推到曲掌柜面前:“曲兄,你替我看看这成色如何?”
曲掌柜拿起碗,盯了那金沙半响方才叹道:“果然是上等的金沙,兄台可知道这金沙的来历?”
“听说是从南洋的一个大岛来的,叫什么婆罗洲,因为盛产金沙又叫‘金州’,听说那边不光是产金沙,还盛产锡、还有铜,我那个朋友借了我两条船去,打算多招募些人去那边淘金挖矿!这些金沙就是他上一次去南洋得来的!”
“南洋有金矿?”曲掌柜眼睛里射出贪婪的光。
“当然,要不然那些弗朗基人哪来那么多金银来大明买生丝、茶叶、瓷器?”龚宇笑道:“只是南洋那边山多林密,土人又凶蛮的很,一不小心就连性命都丢了!”
“这又有什么,富贵险中求嘛!”
“曲掌柜说的是!”周可成与龚宇交换了一下眼色,笑道:“其实就算挖不到金矿,那边的锡矿却是把稳的,金山卫那边出卖的锡锭几乎都是从南洋运来的!”
“这个我倒是知道!”
话说到这里,周可成与龚宇都知道已经够了,便只是扯开话题,随便说些闲话。他两人也注意到曲掌柜的心思明显不在酒桌上了,不一会儿便自称有些倦了,散了酒席各自歇息了。
次日清晨,早有仆人将周、龚二人引到花厅,曲掌柜早已在那里相候,三人一边吃早饭,一边闲聊。吃到一半,曲掌柜不经意间说道:“周兄,你昨天说的去南洋经营产业之事,我昨晚想了想觉得也是一条路,只是苦于没有门路。你那个准备去南洋淘金的朋友不知几时开船,可否可以搭上我一个子侄前往?”
周可成笑道:“去南洋要等风向,恐怕还得有两三个月才开船,若是曲兄的后辈要去,我与他打个招呼就是了,自然会加以照应!”
“那就多谢周兄了!”
“诶,都是自家朋友,分内之事,何必这么生分!”周可成笑道:“到时候你的子侄就去找龚掌柜,他自然会替你安排!”
“好,那就谢过二位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金州2
就这样,周可成和龚宇拜别了曲掌柜。很快在苏松常的商贾之间开始有一个流言传播:南洋有一个富产金银的“金州”,那儿盛产金、银、铜,还有珍珠、宝石以及各色香料,若是能够找到那“金州”,便能得到享用不尽的财富。越来越多的商贾们开始寻找前往南洋的门路,甚至就那些以书香门第自诩的缙绅们,也开始派出家仆、义子来,希望能够从中分一杯羹。而作为江南地区通往南洋的最近港口,金山卫无疑成为了这个旋涡的中心。
啪!
胡宗宪愤怒的将一封信掷在地上:“我就知道那周可成这趟回来就必有图谋,‘金州’这件事情若是没有他在背后捣鬼,我就把‘胡’字倒过来写!”
“大人!要不要让属下派兵封锁金山卫,查抄兰芳社的产业?”戚继光兴奋的问道。
“封锁金山卫?查抄兰芳社产业?”胡宗宪皱起了眉头:“以什么理由?”
“违背朝廷禁令,散布谣言!”戚继光答道。
“哼!”胡宗宪冷哼了一声,目光转向一旁的幕友:“你请项公来一趟行辕,说本官有要事向他请教!”
项高身着一件宽松的丝棉混纺长袍,面带笑容的进了门,当他看到胡宗宪坐在书桌旁,面带怒色,停住了脚步,躬身行礼道:“制台大人,别来无恙呀!”
“还好,看样子项公这段时间过得还不错嘛!”看到项高那快活的样子,胡宗宪便一股无名火直冲头顶,他心里很清楚自己的这个幕僚与兰芳社之间存在着非常微妙的关系,他甚至有足够的证据证明项高每个月都会从文记药铺那里领到一份不菲的津贴——那药铺是徐渭无数个马甲之一。但胡宗宪并没有将项高逐出自己的幕府,因为在上次兰芳社截断漕运,炮击下关之后,他意识到也许在私底下保持一条与周可成联系的秘密通道也许对自己,对大明会更加有利。
“哦,托大人的福,我一个侄孙刚刚中了秀才!”项高笑道:“前段时间回乡里督促了一会功课,想不到就中了,当真是祖宗保佑呀!”
“哦,那可是大喜事呀!”胡宗宪笑了起来,项高那种从内心深处透出来的喜悦也感染了他,他指了指面前的椅子:“项公,坐下说话。今日请你来是为了这桩事!”说罢,他便将桌上那封信递了过去。
项高接过书信,刚刚看了下落款,便吃了一惊:“南京守备太监?”
“嗯,刚刚从宫里下来的,叫李芳!”胡宗宪指了指信:“项公,先看完再说!”
信不长,也就一页半左右,项高却足足看了十几分钟,胡宗宪也不催促,只是耐心等待。半响之后,项高叹了口气:“这位李公公在宫里的名声如何?”
“不错,虽然深得圣上宠幸,但做事情很有分寸,很少妄为!”
“嗯!”项高点了点头:“胡大人,这样就有些麻烦了。李公公他在信里询问南洋金州的事情,按说以他南京守备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