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陈谦吓了一跳,他倒也知道关白便是倭人朝廷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官职:“他要来当使臣?这官职也未免太高了吧?”
“又不是现任关白!”周可成满不在乎的笑了笑:“文章写得还行吧?他现在正在给我儿子做事,帮着张大人管政所,公卿方面我就他信得过了,只能派他来!”
“倭人的前任关白给你儿子做事?”
“陈大人,倭国已经打了一百多年的仗了,朝廷公卿皇室的领地都让武士们抢走了,再大的学问也不能当饭吃呀!我给了他一万石的领地,和张大人一样多,这样至少一家人吃饭穿衣是没问题了。所以他就过来了,先是给我办事,后来我把官职都给了儿子,他就又给我儿子办事了!”
听了周可成这番话,陈谦神色木然,半响之后才叹道:“斯文扫地,斯文扫地呀!周先生,这文章我已经看了一遍,这位近卫前久应该是倭国的文章大家,我是没有资格评价了,用来做国书是足够了!”
“那好,我回去就派人送信,让前久殿下来京师,应该新年前就能到京师了!”
“这么快?”
“嗯,不瞒陈大人,其实人和印玺都已经在金山卫了,只要一接到信,就立刻向官府报备一下,然后坐漕船,我这已经把时间往宽了算了!”
将陈谦送出府,周可成长长的吐了口气,笑道:“伯仁,又耽搁了半晚上,马上就是秋闱了,不好意思!”
“周先生莫要这般说!”吴伯仁笑道:“寒窗十年,该下的功夫早就下了,中与不中也不在乎现在这点时间了!”
“呵呵!”周可成笑了起来:“听你这般说,我便放心了!”他向吴伯仁拱了拱手,笑道:“时候不早了,告辞了!”
“恕不远送!”吴伯仁赶忙拱手还礼,突然他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突然问道:“周先生,若是我这次不中,那下一次就还有三年,这段时间我可以帮你做事情吗?”
“只要令尊不反对,我是没有意见的!”周可成笑道:“不过我觉得你这次肯定会中的,而且至少是个二甲!”
裕王府。
“道长,您看是不是应该这样的?”裕王摆出一个姿势,向一旁的静音问道。
“殿下右手再抬高一点,手臂弯曲!”静音做了一个示范:“就像这样!”
“嗯!”裕王模仿静音的姿势,做了几遍,方才重新站直了身体,笑道:“这十段锦看上去动作不大,不过做完了倒是浑身发热,身上各处都有些酸疼!”
“回禀殿下,这正是去掉的四肢关节内的滞结之气!”静音从一旁婢女手中接过一块湿毛巾,擦了擦额头上细密的汗珠:“殿下若是觉得酸疼,在睡觉前用一只大木桶装满热水,先泡一会儿,然后请婢女按摩一下肩背,睡一觉起来就好了!”
“嗯!”裕王点了点头:“难怪这几天我精神和胃口都好了不少!道长,你说要练习多久寡人的筋骨和根底才会好起来!有没有什么灵丹妙药可以快一些?”
“殿下说笑了!”静音苦笑道:“这本就是滴水穿石的水磨功夫,出一份力气,便有一分效果。至于那些丹药,吃那些东西有害无益!”
“有害无益?”裕王笑了起来:“那父皇整日在西苑都在做些什么?我记得令师可是时常也出入西苑的?”
“家师与陛下讲说的是静养摄神,清修悟道之术!至于炼丹之术,家师是不做的!”静音答道“再说殿下正是青壮之年,身体的根底也一般,贸然服用丹药的确是有害无益!”
“令师不炼丹?”裕王看了静音一眼,装出一副饶有兴趣的问道:“静音道长,我听说令师除去道法,还擅长丹青之术。小王已经有多年未曾得见父皇慈颜,颇为想念,可否请令师妙手绘一副父皇的画像,小王也好挂在屋中,早晚问省,以尽孺慕之情!”
静音一愣,过去自己也曾听说过天家无亲情,想不到竟然到了这种地步,对裕王也有几分同情,他点了点头:“贫道回去后自当禀告家师,不过允与不允并不在贫道。”
“这个本王自然晓得!”裕王笑了起来,他轻击了两下手掌,早有宫女托着一只木盘上来。
“马上就是秋分了!”裕王指了指静音身上那件旧道袍:“道长身上衣衫单薄,这件新道袍权当是小王的心意,道长不可推辞!”
“多谢陛下赐衣!”静音也不推辞,向裕王躬身行礼,那宫女替静音脱下旧道袍,换上新衣,整个人看上去也焕然一新。
第十六章重谢
“甚好!”裕王看了微微点头:“今日便到这里吧,五日后劳烦道长再来一趟王府!”
“是,殿下!”
静音出了裕王府,回到白云观,由于清虚还在西苑,他径直回到自己的住处,将裕王所赠的锦袍脱了下来,正准备放入柜子里,却听到外间传来敲门声。
“谁呀?”
“是我!”
听到是周可成的声音,静音赶忙放下锦袍,转身开门,笑道:“倒是巧的很,贫道刚一回来,周先生便来了!”
“方才道长进来的时候,让我的伴当看到了,我才过来的!”
“周先生有要紧事吗?”静音好奇的问道。
“要紧事谈不上,只是想要知道今天裕王殿下都说了些什么”
静音皱了皱眉头,心下有些不快,不过看在那几十两金子的份上还是强笑道:“也没有说什么,都是些寻常的话,只是裕王托我请家师依照圣上容貌画一幅画!”
“为圣上画画?”
“不错,说是想要挂在屋中,早晚问省,以尽孺慕之情!”
“这个子女早晚问省父母不是常例吗?”周克华曾好奇的问道:“为何裕王不面圣亲自问候,却要对着一幅画呢?”
“先生有所不知,贫道听说裕王之母原先在宫中时就不甚得宠,当今圣上常年也难得去一次,自然裕王小时候也难得面见一次圣容。后来裕王出宫之后,就更不用说了,不要说裕王,就算是朝廷大臣,几年也未必能去西苑见一次圣上!能够经常见到圣上的,也就是内阁几位相公、陶道长、家师等数人了!”
“原来还有这等事!”周可成这才恍然大悟:“难怪裕王会这么做,嗯,我明白了!”周可成轻击了一下手掌,对静音笑道:“多谢道长提点,待会周某必有重谢!”
“提点?”静音一愣,自己方才好像也没有说什么要紧的事情吧?不过这位周先生行事大方得很,他说的“重谢”肯定是不简单,想到这里,静音方才心中的不快早就烟消雨散了。
“对了!”静音突然想起裕王赐袍的事情,他拿起丢在床上的锦袍道:“今日裕王还赐给贫道一件锦袍,便是这件!”
周可成看了看那锦袍,点了点头,又闲聊了几句便起身告辞了。静音将其送出门外,片刻后果然一个伴当前来,送了一个小钱袋来。静音待其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