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有灰发和森可成他们看着,出不了事情的!”
“什么?那伙倭寇已经被你擒获了?”项高大吃一惊,赶忙问道:“当真?”
“自然是真的!”周可成笑道:“确切的说是我和胡可胡将军一起擒斩的,说来也巧,制台大人让他去山东募兵,回来却正好遇上了。能够立下这等大功,也算是托了他的福气!咦,项公你衣服怎么少了一只袖子?由衣,去旁边的成衣铺子买一件袍子来,给项公换上!”
此时的项高却全然没有在意周可成在说些什么,凭借多年在官场的经验,他将周可成口中流露出来的这些零散信息与方才刘瑜在自己面前的表现串联起来,立刻就发现其中的蹊跷来。
“周先生,这些事情诚意伯刘瑜是否知道?”
“这个他当然知道!”
“那些俘虏和首级呢?”
“已经交给刘瑜了!”
“糟糕!”项高顿足道:“快,快和我一同去!”
“去哪里?”周可成有些莫名其妙的问道:“有什么要紧事吗?”
“自然是要紧事!”项高扯住周可成的袖子,急道:“那刘瑜是想把孝陵被烧的罪状推卸到制台大人的头上,好洗脱自己的罪名!”他见周可成还是一副稀里糊涂的样子,顿足道:“你平日里这么聪明,怎得现在却这么笨起来?那厮方才到我那里,不要脸皮的百般哀求要我答应他一件事情,分明是想要把自己玩忽职守的罪过推卸到制台大人的头上。”
听了项高一番解释,周可成这才渐渐明白过来。原来若是依照大明的军法,孝陵被倭寇侵扰这件事情身为前线军队指挥官的张经与南京留守的刘瑜都有责任,前者让一股倭寇深入后方;而后者玩忽职守,守备不严。但张经得知叶麻从防线漏过之后,派出了项高和周可成领兵追击,而且项高还在孝陵被烧之前将倭寇将至的事情通知了刘瑜,并且警告对方要加强对孝陵的防御。那刘瑜就要承担主要责任,而张经就只需要承担次要责任,如果考虑到他派出的追击部队还斩杀了袭击孝陵的祸首,他甚至无需承担太大的责任了。
但事情的关键在于项高前往南京警告刘瑜并非执行张经的命令(张经事先根本没有预料到这一小股倭寇竟然有这么大的胆子),完全是项高的一己主张,自然手头上也就没有张经的公文。换句话说没有任何属性凭证,更糟糕的是项高是在妓院里见到刘瑜的,当时在场的只有一个妓女和几个仆役,刘瑜完全可以将这一切矢口否认。这样一来,责任的分担就完全颠倒过来了。
对于项高来说幸运的是周可成与胡可在城外的那一场胜利,为了洗脱自己的罪名,刘瑜不得不搞好与项高(在他眼里项高才是这支小部队的实际首脑)的关系,矢口否认一切的办法就必须被舍弃。所以刘瑜才不得不屈膝祈求项高,希望对方能够站在自己这边,把所有的责任推卸到张经的身上。但他没有想到的是,项高当时根本还没有听他说完就直接拂袖而去。而当时气得晕头转向的项高由于不知道周可成在城外的胜利,少了这一块拼图,自然也无法揣测出刘瑜的真正用意,直到巧遇周可成,从对方口中得知最后这一块拼图,才明悉了这一切。
“这位刘大人打仗不怎么样,脑子倒是转的不慢,不愧是刘伯温的子孙呀!”周可成听完了这一切,笑了起来。项高见他还是那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急道:“周先生,你现在明白了吧,那厮用心险恶之极,张大人的生死都系于我们了!只有把倭寇的俘虏和首级抓在手里,才能挽救张大人的性命呀!”
“项公,你不要着急!”周可成的笑了笑:“关心则乱,我觉得你把问题想得太复杂了!”
“你什么意思?”项高从周可成的笑容里感觉到了一丝凉意。
“我的意思是无论是张大人还是刘大人都是在白费力气!”周可成答道:“他们都要死,这不光是孝陵被烧的事情,在平倭这件事情上,我估计朝廷的耐心已经快要耗尽了,为了让下一个督抚大人尽快平定东南,拿两颗大员的脑袋来警示东南的官绅们,还是很有必要的!”
第一百一十二章责任
“你说什么?”项高大吃了一惊,声音也变得颤抖起来:“刘瑜倒也罢了,张大人在这件事情上并没有什么大罪呀?”
“若是有罪才会被杀,那朱纨朱大人就不会死了!”
旧友的名字就好像一记重拳狠狠的砸在项高的小腹,他顿时感觉到胃部抽搐,整个人说不出的恶心难受。一个一直被他压制在内心深处的声音在大声赞同周可成的话:“对,朝廷就是这个样子,忠良受诛,奸臣却身居高位,坐享富贵!”
“再说张大人耗费那么多军饷,调用各省精兵,打了快两年了,结果不但没有把倭寇剿灭,反倒让人家把孝陵给烧了,他身为右都御史兼兵部右侍郎,总督江南、江北、浙江、山东、福建、湖广各省兵马,你说他没有罪过,这说得过去吗?”
“难道就没有一点办法了吗?”项高能够感觉到自己声音里的惶恐,他很诧异,为什么自己要向眼前这个海商询问,难道他能回答自己这个问题?
“你是想张经不死还是保全官职?”
“保全官职肯定是不可能呢?若能保住性命便好了!”
“那很简单!你现在立刻赶往嘉兴,让张经扮作寻常人,秘密坐我的船出海。看在过去的交情上,后半辈子安康无事我还是能保证的!”
“这算什么办法!”项高听了周可成的回答,不由得哭笑不得:“张大人堂堂一个二品大员,你却让他出海逃生,他宁可一死也不会答应的!”
“那我就没办法了!”周可成笑道:“我就不明白了,海外有那么糟糕吗?你也是去过淡水的,现在比你去的那时候又繁盛的多了。他要是嫌淡水太蛮荒,我可以送他去倭国的堺、佐渡;安南的升龙城,至少比诏狱里面强多了吧!”
“你说的也有道理,那我回去后与张大人说说吧!”项高点了点头,他叹了口气:“人心险恶,这官场实在是没法呆了,罢了,这次事情了了我便回乡隐居,不问世事也好!对了,周先生,若是张大人真的如你说的一样出了事,你有什么打算?”
“见机行事!”周可成从由衣手中接过刚刚买来的新袍子,递给项高:“换上吧!项公,其实我觉得你也不要这么颓唐,我倒是觉得换个新大人来,平倭的事情说不定更有转机!”
“是吗?”项高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