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2 章(1 / 1)

丝路大亨 克里斯韦伯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从芦苇堆里面抽出几根,娴熟的编织起来,笑道:“想不到老何你还有这手艺!”

“好多年没动过手了,让您见笑了!”茶铺老板丢下芦苇,站起身来:“咱们这里水边多,长满了芦苇,往年没闹倭乱的时候,苏州、杭州、京里的大商人过来收芦席,都是上万上万的,各家各户都有做的!就是个傻子看也看会了。”

这时,从里面进来一个半大小子,看到周可成一行人,却不怕生,欠了欠身子道:“几位是来上香的吧?这边和里面都是人和物料,不方便过去。您请从后边偏门进,那边直接可以到殿里!”

“我们不是来上香的!”周可成笑道。

“那你们是——?”那半大小子有些茫然的问道。

“这个——”周可成看了看四周,灵机一动:“我们是来买芦席,对,我们听说这里有芦席卖让老何带我们来的!老何,是不是呀?”周可成向一旁的茶铺老板问道。

“对,对!”那茶铺老板也机灵的很,赶忙应道:“正是!喂,你认不得我了吗?我就是山下集市茶铺的老何呀,这位老爷是来找你们道长买芦席的,还不快带我们过去?”

“哦哦!”那半大小子这才反应归来,赶忙放下手中的芦苇,转身推开院门:“老爷请小的来,全清道长就在院子里!”

周可成进得院门,只见院子里已经成了一个作坊,在院子中央挖了一个深坑,里面是半池石灰水,里面泡着待用的芦苇。二十多名老弱妇孺坐在四周,或者剖开芦苇制作芦蔑的,或者编制芦席的,或者搬运芦席材料的,即便是半大的孩子也端茶送水,打磨钝了刀具,井然有序。每个人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院子里出去偶尔的咳嗽和编制芦席的哗啦声,便再无一点人声。

“道长,道长!”那半大小子跑到一个正埋头编席的短衣汉子身旁,扯了扯对方的衣袖:“有位老爷来了,说是要买芦席的!”

“哦哦,请稍等片刻!”全清赶忙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和芦苇屑,站起身来,他看到周可成站在自己的面前,嘴巴惊讶的张开了:“您,您不是那位——”

“不错,正是周某!”周可成上前一步,笑道:“怎么了,莫非我就不能来买你的芦席了?”

“不,不!”全清怀疑的看了周可成一眼:“我这不过是想要让这些可怜人在乱世中自食其力,混口饭吃罢了,周先生你是个富贵人,哪里用得着这些芦席。”

周可成没有说话,从地上捡起全清那张织到一半的芦席,轻轻的拍大了两下,笑道:“光滑,结实,睡在上面一定很舒服。一张要多少银子?”

全清犹豫了一下,答道:“这种蒲草席一百六十文,这种芦席五十文就好了,不过须得是足值的通宝,铅钱、铁钱不要!”

“老何,蒲草席、芦席,这又有什么区别?”周可成有些不解的向一旁的茶铺老板问道,茶铺老板赶忙答道:“蒲草席一般是用河流湖泊边的水烛编成的,表面光滑柔软,可以睡人;粗蔑席一般用海边的粗芦剖片编成,表面粗硬,但是比较结实,可以用来垫在地上,也可以用来铺炕、搭棚、苫粮草、缝毛虾包、扎牌楼等。”

第八十章订货

“哦哦!”周可成有些茫然的点了点头,他哪里知道这些,更不要说价格了,若是随口答应了,恐怕会被那道士猜出来意,便压低声音问道:“那他这个价钱是贵还是便宜了?”

“这道士的价格倒是实在的很!”茶铺老板低声道:“江南这里原本就米价贵,平日里集市里粗蔑席一张少说也要七十四五文,便是讨价还价也要七十文;那蒲草席少说也要两百文。若是店铺里就更贵了!”

“嗯!”周可成点了点头,全清的喊价比市面上要便宜差不多三分之一,可以说是良心价了,便向那道士笑道:“粗蔑席我要来没用,这样吧,蒲草席给我一百张,都的要这个样子的!”周可成在织好的蒲草席中挑选了一会,选了一张比较好的。

“一百张,这么多?”全清吓了一跳,其实他这里正在编的主要是粗蔑席,一来是这种粗蔑席用处很大,集市里搭棚子,铺地面都用得着;第二对人工手艺要求也很低,只要不是个傻子看着学一会儿便会照着做了。但蒲草席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这种蒲草席当时主要卖给中等以上人家的,首先蒲草挑选、舂平、浸泡、漂洗,然后才能编制,而且工艺也比粗蔑席要复杂得多,庙里眼下除了他自己只有另外一个妇人会,一天下来也就能出两三张来,周可成一口气要一百张,算下来就是快两个月了。

“莫不是道长要先付订金?无妨!”周可成笑着向由衣点了点头,从对方的手上接过三枚银币,递了过去:“这三枚银币折算过来也值得三四千文钱,便算是我的订金了,不知什么时候可以拿到货?”

那道士却没有伸手接钱,苦笑了一声道:“周先生,我这里不过是个给这些苦命人找口饭吃,恐怕接不下你这么大的单子!”

“无妨!我下一班船至少还要两个月后才到,这么长时间足够了吧?”周可成笑道:“你人手不够,集市里不是还有没事做的人吗?多招几个来,你慢慢教他们做就是了,粮食不够,我回去后让人送两石米来,反正最后从货款里面扣就是了!你只管让他们编,这一百张只是第一批,只要做得好了,以后有多少我要多少!”说罢,他不待那道士回答,便向其拱了拱手,转身离去了。

“老爷真是个善心人!”那茶铺老板笑道。

“老何你觉得我是善心人?”周可成笑道:“莫不是拍我的马屁吧?”

茶铺老板肃容道:“小人哪里是拍老爷的马屁,您这样又是送钱又是送粮的,少说也活了好几条性命,如何不是善心人?”

“老何你知道吗?一张草席我这里一百六十文买下,运到东番,卖给当地的生番,至少可以换两张上等的好鹿皮,而一张硝好的鹿皮在江南卖,最少也是半两银子,你算算当中的利润有多少?你还觉得我是个大善人吗?”

茶铺老板惊讶的长大了嘴巴,明中前期铜钱与白银的兑换比例比较稳定,大概保持在一千文兑换一两白银上下波动,但是1525年(嘉靖四年)发生了一次剧烈的制钱贬值,虽然朝廷依旧保持着千文铜钱兑换一两白银的官方价格,但市场上白银对铜钱的兑换率却陡然上升,到了1527年(嘉靖六年)已经飙升到了三千六百文兑换一两白银的顶峰,其后几年虽然逐渐下跌,但当时的白银和铜钱兑换比例还是在大概一千二百到一千三百文之间。如果按照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