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他自然知道淡路岛位于天然控制大阪湾入口的核心位置,如果让兰芳社强大的舰队获得立足点,后患无穷。山田高国看出对方的心思,说道:“我家大人让在下转告二位殿下,兰芳社想要的只是大海,对于陆地并无兴趣。作为敌人,我方是可怕的,但若是作为朋友,那也是可贵的!”
十河一存与三好义贤交换了一下眼色,对方的意思很清楚:兰芳社与三好家并没有直接的利益冲突,所求也并不多,却拥有强大的舰队,拒绝握住对方伸出来的手也未免太不明智了。
“那贵方需要港口在淡路岛哪个位置呢?”十河一存问道。
“还没有确定,毕竟我方对当地的地形海况还不了解!”山田高国答道:“不过请您放心,这一切都可以等到击败公方殿下之后再说!”
听到这样的回答,十河一存松了口气,先付钱后收货,这样就不用担心对方坑自己一把了,再说只要击败了公方殿下,即便自己反悔,对方也拿自己没有什么办法吧?想到这里,十河一存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一丝笑容,他向三好义贤点了点头:“大殿,在下以为周先生还是很有诚意的,不知道您觉得如何呢?”
“嗯!”三好义贤显然与十河一存有着一样的看法,他故作威严的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双方就写下誓书吧!对了,贵方准备怎样给予公方致命一击呢?”
“这个请二位殿下放心,我家大人得到誓书后,就会履行义务的!”山田高国露出了神秘的笑容。
和泉国、大鸟郡、美多弥神社。
“很好!”周可成看完了誓书末尾三好义贤与十河一存的画押之后,满意的点了点头:“高国殿下,你做得很好,按照我们事先的约定,山田家原先的欠款就一笔勾销了!”
“多谢大人!”山田高国俯首跪拜,喜悦充塞了他的整个胸腔,自从上次被兰芳社的大军攻陷之后,沉重的负债就好像巨石压在山田一族的背上,让人喘不过气来。堺的商人们很清楚领地的收支情况,每年的还债是按照“即不让你活又不让你死”的标准制定的,而现在终于可以摆脱这一负担了。
“不用道谢,这都是你自己挣来的!”周可成笑道:“对了,这次见过十河一存和三好义贤了,你对这兄弟两人都有什么看法?”
“十河殿下勇猛刚毅,不愧‘鬼十河’的绰号,至于三好义贤嘛——”山田高国犹豫了一下,沉声道:“据在下听到的风声,他在被公方殿下击败后,好像受到了很大的打击,过于沉浸在酒色之中!”
“嗯,被一个半大的孩子打败,的确很难让人接受!”周可成笑了笑:“那你觉得对于和我方的联盟他们有多少诚意?”
“恐怕是没有多少!毕竟是要在仗打完了之后他们才需要履行条件的。”
“呵呵呵,还真是不可信任的家伙,和这样的家伙结盟还真是一件让人伤脑筋的事情呀!”周可成口中抱怨,脸上却满是得意的笑容:“不过无所谓了,我们可是遵守信诺的商人呀!”
“大人,您真的打算进攻公方殿下?”
“当然!”周可成笑道:“想要找个愿意承担杀害公方殿下罪名的冤大头可没有那么不容易呀!”
仿佛是为了证明自己的信誉,在接到三好家誓书的当天中午,周可成就率领自己的军队拔营出发,从人数上看这是一支很小的军队——一百女真骑兵、两百土著步兵、两百汉人铳手、四百名日本兵,队伍里最引人注意的是三头战象,这三头庞然大物在军队的尾部,即便如此,倭人士兵们也不断回头看这几头巨兽,直到武士们用皮鞭抽打他们的背脊,免得破坏行军的秩序。
第四百二十五章行军
为了达到最快的行军速度,周可成的这支军队沿着海岸线行军,这样就可以从海面上的舰队获得补给了。每当夜幕降临,军队宿营时,海面上舰队就用小船划到岸边,将大米、鱼干、干菜、甚至准备好的薪柴送到岸边。士兵们只需将其丢入锅中,煮成粥即可进食。还是第一次参加兰芳社长途行军的日本士兵和武士们不由得啧啧称奇,这年头出征可是一个苦差事,每一粒粮食、每一根干柴都是极为可贵,要用性命来换取;即便是将领,也未必能每天吃上热饭热菜,茶泡饭配咸菜是日常配置。对于普通足轻和下级武士来说,有口热水配又冷又硬的饭团就是祖上积德。像这样每天行军完毕用不着四出劫掠打柴就有热乎乎的鱼粥下肚,如果不是身披盔甲手持刀枪,简直就是公卿们出外郊游吧!
但身为指挥官的周可成却并不像他手下的士兵过得那么轻松,靠近海岸线的道路的确平坦易行,但撞上足利义辉和六角义贤联军的概率也最大。周可成可不希望就凭自己这区区一千人去迎战对方的上万大军。对于这一点,他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担任前卫的骑兵和斥候之上,没有办法,战争与数学题不一样,总有一些东西是无法控制的。
牛车沿着泥泞的道路艰难前行,在距离日根神社还有大约一个时辰路程的地方,有几个哨兵迎了上来。
“低头,都闭上嘴巴,让我应付这几个家伙!”源平太低声对牛车后面的几个人说,对方有三个人,一个武士和两个足轻,武士骑着一匹矮脚马,跨刀背弓,两个足轻赤着脚,手持长枪。源平太用力抽了一下老牛,那牛年岁有些大了,拉的牛车咯吱咯吱,巨大的轮子缓慢的转动,挤压着路面上的烂泥,留下两条深深的车辙,两三个汉子跟在牛车后面。
源平太低着头,身着一件污秽的麻布罩袍,低垂着头,看上去就像个随处可见的邋遢农夫,但罩袍之下便是镶嵌着钢片的鹿皮甲,大车的麻袋下面藏着锋利的钢刀。
武士迎了上来,足轻从两边包围,枪尖对准源平太。
“你们这是去哪里?”
“去神社,这是去年欠下的租子!”源平太用当地的土话答道。
“租子?还真是个勤快的农民呀!”武士笑了起来,他看了看牛车后面的几人,他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上路:“走吧,走吧!”
源平太躬身行礼:“是,大人!”牛车便继续前行,直到那支小小的巡逻队从视线内消失,源平太方才将牛车推到路沟里,对身后的人说:“好啦,演戏时间结束了,该干我们的事情了!”
他们爬上附近的土丘顶部,道路在绕过土丘后折向西北方向,登上山坡之后,河流、营寨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