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3 章(1 / 1)

丝路大亨 克里斯韦伯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贼出没,勾结海外蛮夷,出没掠杀人财,迁何文吉为福建布政司参政,整饬兵备福建沿海诸州兵备。”塘报上这段话有两层意思,首先嘉奖何文吉的功劳,然后升此人为莆田、漳、泉三州的兵备道,兵备道是明代中前期出现的一种官职,其责任是分理辖区军务,监督地方军队,管理地方兵马、钱粮和屯田,维持地方治安、抵御贼寇进攻等,这个命令实际上已经将何文吉升为负责福建御倭海防的最高指挥官。越过张经这个负责东南御倭的方面大臣,直接委任一人担任福建的海防事务,其中的意味实在是深长的很。

像张经这样在宦海中浮沉了数十年的人物自然能从这几句简单的文字中看出更多背后的东西,就在曾一本被消灭之前不久,这个巨寇刚刚在广东大大的捞了一把,甚至攻破了潮州城,逼得两广总督欧阳必进上书请罪,派出名将俞大猷为为两广备寇都指挥,曾一本才撤兵退到粤闽边界的东山岛,据说有船只过百,兵马上万。像这样的巨寇岂是区区一个文官带着乡兵能够消灭的?而通过一些背地里的消息渠道张经才知道这位何知府之所以能够击败曾一本凭的不是当地的乡兵,而是一批刚刚投顺大明的海外藩国,而且听说京师天子正在重修的寝宫,用的就是这藩国进贡的木材。这几件事情凑在一起,这位何知府颇得天子赏识,升了兵备道;那蛮酋立下大功,宫中还要派出使臣册封,也是个异数。

相比起何文吉在福建辉煌的表现,张经在两浙的表现就显得颇为逊色了,汪直与徐海在沥港盘踞,不时出兵四出劫掠,而由于先前朱纨搞的两桅以上大船入官政策,结果当地大船要么被毁坏,要么逃入海中成为海贼,船匠也多流离失所,官府要打造军船一时也不得便,只得分兵把守各海口。可两浙一带海岸线曲折,陆路远不如海路便捷。一时间明军疲于奔命,十分被动,加之倭寇前锋多为身经百战的倭人武士,倭刀锋利,长弓铁炮可及远,东南明军多年不遇战事,早已武备废弛,在这种小规模的接触战中着实吃了不少亏。如果说原先还可以等瓦氏夫人统领的狼兵主力赶到之后再大举出兵,但现在看来已经不能拖延下去了。

“东翁!”一个声音将张经从思绪中惊醒了过来,他转过头来却是自己的幕僚朱公节,只见其正张大嘴打着呵欠,看到张经站在院子里连忙把半截呵欠咽了回去:“您今日怎么起来这么早,天才刚放亮呢!”

“是呀!”张经叹了口气:“始终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索性就起来在院子里走走!”

“您莫不是为倭寇的事情发愁?”朱公节揣摩了一下张经的心思问道。

“是呀!”张经摇了摇头:“我已经出任此官半年,可战事一直不得进展,倭寇出没无踪,而官军则疲于奔命。稍一交手,便屡屡挫败,这般下去将士们则夺气矣,如何与倭贼厮杀?”

第两百七十二章招揽

“东南太平已久,民风糜弱,当地军士不敌倭贼也是情理之中!”朱公节逢迎了一下张经的口气:“只是既然东翁已经奏调广西狼兵,待其至后再与倭寇交锋不迟!”

“哪有这么简单的事情!”张经叹了口气:“狼兵要来江南须得先集中梧州,后经广东南雄、过大庚岭,再坐船至江西南昌,然后顺江而下,跋涉数千里,历时近年,少说也得明年年初才能到这里,这么长时间本官就坐视倭人猖狂?那样朝廷那边怎么说得过去?”

朱公节也是聪明人,立刻就听出了张经的弦外之音,显然雇主并不指望凭借东南现有明军平定倭寇,而是希望赢得一两次胜利来堵住朝廷那边的口子。作为一名幕僚自然要替雇主解忧。他思忖了一会,笑道:“东翁,我认识一个人,应该能解您的忧愁!”

“谁?”

“项高!此人乃是朱纨的心腹幕僚,当初朱纨攻破双屿港,在鸟仔溪、浯屿大破海贼,皆有此人谋划之功,若是能将其请来,定然能应付眼前的局面!”

“朱纨的心腹?”张经脸色大变,当初朱纨被革职治罪,最后在狱中自杀。但他雷厉风行的手段在军事上却取得了多次胜利,斩杀了当时如日中天的许家兄弟、李光头等巨寇,迫使汪直逃回平户。现在回头来看,无疑他是对倭寇海贼取得最佳战绩的大臣,正处于一筹莫展的张经听到这个名字,无异于是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此人在哪里?”

“在苏州隐居!”朱公节答道:“据说朱纨死前将家人托付给他,朱纨是苏州人,所以朱纨死后他便隐居苏州,照顾朱纨的幼子。”

“果然是义士呀!”张经露出了钦佩的神色:“我写一封信,你替我去一趟苏州,请他来一趟杭州!”

“是,大人!”

三天后。

“总督大人!”项高恭谨的向坐在堂上的张经敛衽下拜,晗下花白的胡须随着他的身体轻微的颤抖着,就好像一棵即将倾倒的树。

“免礼,免礼!”张经的脸上布满笑容:“这里是私室之中,我等都简便些吧!”

“多谢总督大人!”项高拜了一拜,便站直了身体,在侧边的一张椅子上坐下,双手放在膝盖上,背脊挺着笔直,眼观鼻,鼻观心,一言不发。

张经喝了一口茶水,向一旁的朱公节使了个眼色。朱公节会意笑道:“项公,今日老大人请您拔冗前来,不是为了别的,乃是为了御倭之事。眼下倭乱正炽,官军屡战不胜,您昔日在朱大人帐中,屡建奇功,对于御倭之法想必胸有成竹,还请不吝赐教!”

朱公节这一席话说完,项高却好似聋了一般,只是坐在那张椅子上,依旧双手放在膝盖上,背脊挺着笔直,眼观鼻,鼻观心,一言不发,就好似一尊木雕。朱公节见状,转头向张经看了一眼,低咳了一声。

“项公!”张经咳嗽了一声,叹道:“学生受朝廷重托,出掌东南平倭之事。然而贼人出没无常,官军疲于奔命,屡战不克,百姓深受荼毒。公便是觉得学生愚钝不勘教诲,难道连东南百姓也不怜惜吗?”

“老大人如此厚望,项某实在是受之有愧!”项高终于开了口:“项某也是东南百姓,祖宗陵墓皆在此地,受朝廷恩泽百余年,岂有不开口的道理?老大人屈尊垂问,本应出言,只是项某曾经出任罪臣朱纨的幕府,且才疏学浅,只怕胡言乱语误了军国之事,牵连了老大人,那就万死难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