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舰队、精兵,还有掌握的那一条条商路、大片的种植园、港口、造船厂!以及随之而来滚滚而来的金银!难道你忘了上次前往岛津家时,岛津贵久是怎么接待你的吗?氏康殿下,你可千万不要自轻呀!”
听了周可成这番话,本间氏康双目微红:“多谢您了,只是岛津家毕竟只是九州的一介大名,而公方殿下是天下人,这两者之间的差异就好像天与地一般,不可同日而语吧?”
“是吗?”周可成露出了不屑的笑容:“依我看应该是岛津家是天,公方殿下才是地吧?按照出发前从堺镇那边穿回来的情报,公方殿下已经被三好长庆赶出了京都,寄居在近江坂本的常住寺,而大御所刚刚去世,你觉得这位现在刚刚丧父,寄居他人篱下的大将军,现在心里最渴望的是什么呢?”
“自然是击败三好长庆,回到京都,成为名副其实的征夷大将军!”
“不错!”周可成点了点头,他方才提到的那位公方殿下,便是室町幕府的倒数第三位将军,足利义辉。这位将军在后世留下了强情公方、剑豪将军的名声,从其绰号不难看出是个性情刚烈、勇武过人、对于恢复将军家的权威有极强企图心的人,然而此时的他不过是个年仅十五的丧父少年。
“要想将军承认你的佐渡守,那就必须让他看到你对他的用处!”
“用处?难道您真的想要支持那位将军回到京都?”听到这里,本间氏康不由得目瞪口呆。
“不要忘记了,我们是商人,商人是永远只会做对自己有利的事情!”周可成笑道:“假如支持将军对我们有利,我们就支持将军,假如形势改变,我们的态度也要随之改变。氏康君,请你从佐渡、不从整个日本的这口小井里面跳出来,这个世界很广阔,我们是要以整个世界做舞台的演员,而不是区区一个佐渡,一个日本。”
本间氏康被周可成这番话弄得糊涂了,在他看来既然要将军认可自己佐渡守的官职,唯一的办法就是立下足够的功勋,即帮助将军返回京都,但以兰芳社现有的实力根本不足以做到,更不要说从周可成后半句话的意思来看,也不像是要这么做的样子。最后他只得垂首向周可成问道:“请恕氏康愚钝,还请大人详解!”
“很简单,公方殿下眼下只有十五岁,你觉得他有能力击败三好长庆,杀回京都吗?”
“很难!三好长庆乃是世间少有的名将,而将军家——”本间氏康摇了摇头,他被从佐渡赶出来之后,在近畿地区流浪多年,没少给各家大名、国人众当雇佣兵,自然知道眼下将军家有几斤几两,自从第九代室町幕府将军足利义尚在征讨六角家的军中病死后,幕府仅有的一点实力也已经消弭殆尽,接下来的几任将军要么沦为有力管领们的傀儡,要么就被赶出京都,寄食于地方大名宇下,比如现任将军足利义辉和他的父亲足利义晴都是被管领细川家及其家臣三号家赶出京都的,若无近江土豪六角家的庇护,只怕连个容身之处都没有。这么悬殊的实力对比,就算足利义辉是楚霸王再世,恐怕也无法杀回京都。
第一百一十九章覆灭
“嗯,即便公方能在六角家的庇护下回到京都,也不过是沦为六角家的傀儡,也未必比现在的情况好到哪里去,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大人所言甚是,不过这与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呢?”
“既然你希望公方承认你为佐渡守,那就要投其所好!对于公方来说,眼下最要紧的就是尽快回到京都,菩萨只有在佛台上才是菩萨,若是在佛台下面那不过是一堆烂泥罢了!”
“不错,只是眼下京都为三好家控制着,要击败三好家很难呀!”本间氏康皱起了眉头,将军有实力的时候在哪里都是将军,但既然眼下将军已经没有实力,仅有的资本不过是具有象征意义的名头,那么尽早回到京都就是极为重要的了,毕竟在当时的日本人眼里,京都是神器所在,对于实力虚弱的将军来说这种仪式感是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了。
“无需击败三好长庆,与三好家和解即可。毕竟三好家的实力还远没有到取将军而代之的地步,甚至连拥立一个新将军取而代之的本钱都没有!”周可成笑道:“如果公方愿意承认三好家的利益,那眼下和解对双方都有里,将军眼下只有十五岁,至少几年内三好长庆都无需担心幕府会和他为难,他可以专心经营近畿,不用担心有别的强力大名利用幕府的名头进攻他;而将军家则可以回到京都,积累实力,等待时机,毕竟他现在还年轻,完全可以等到五年,乃至十年之后再说!”
“大人说的是,您的意思是让我向公方献上和解之策?”
“仅凭献策还不够!佐渡虽然只有一万七千石,但再怎么说也是一国之地,公方又怎么会凭三言两语就给你呢?你还要拿出足够的理由来!”
“足够的理由?”
“没错,公方最缺的是什么?是实力。他幼年时便跟随着父亲颠沛流离,肯定比所有人都明白这一点,你送给他火器、还有金子,这就是增长他的实力。而且对于公方来说,可谓是众矢之的,在近畿做任何事情都会被人盯着,倒是在远处下几步闲棋倒是用得着,这一点他若是看明白了,自然就会答应你!”
“我明白了!”本间氏康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向周可成深深鞠了一躬:“那我立刻就回去准备,佐渡这边的事情就拜托了!”
“好说,羽茂与河原田最多半个月我就能解决,你就静待佳音吧!”
夜色正浓。
螃蟹号穿越真野湾的洋面,羽茂高玄站在船首桅旁,目光扫过漆黑的海绵,天还是一样的天,海还是一样的海,空气中还是同样的咸味,连流水敲打船壳的声音也一如既往。唯一不同的是自己这一次攻打的目标不是敌人,而是羽茂家自己的船舶、自己的海港。虽然这一切并非都是我的责任,是父亲把我逼到这个角落里来的,但羽茂高玄的心中还是感觉到一阵悲哀。
“距离目的地还有多远?”莫娜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羽茂高玄能从声音里闻到浓浓的怀疑,即使不回头,他也能想象得到那鄙夷不屑的目光,这个女人瞧不起我,是呀,这个世界上又有谁会看得起一个连自己的血亲都会背叛的人呢?羽茂高玄的脸上浮现出嘲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