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立下功劳,裂土分茅也未尝不可!”
“是,大王!”黄安德磕了个头,便退了下去。一旁的胡可虽然没听清楚两人说的什么,但看黄安德走到周可成身旁,便知道应该是为这两人传话的。
“刘大人,你看对面那个大个子,就是那个旁边坐着一个红毛人的!”胡可轻拍了一下刘良谦,指着周可成道:“像不像是大明人氏?”
“就是正在与那个安南人说话的那个吗?”
“不错,就是那个人!”
“应该是吧?”刘良谦用不肯定的语气答道:“安南人很少有这么高大身材的,怎么了?”
“大人,您忘了那支奇怪的船队吗?”胡可低声道:“莫敬典便是靠那支船队才赢得这么轻松的,可是那些船与安南舟师形状大异!”
“你怀疑那些船是我大明人氏的?”刘良谦也明白过来了:“可是那些船与我大明的沙船、福船、广船也大不一样呀?”
“不,我在大明时见过这种船!”
“见过?你是在哪里见过的?”
“双屿!”胡可的脸上闪过一丝阴霾:“当时我率领水师封锁海口,遇到一条怪船,与今日这些船看到的几乎一模一样!”
刘良谦闻言大惊:“与这些船一模一样?那你当时——”
“不,应该说还是有一点区别,当时遇到的船上应该并没有那等可以将船打的粉碎的大铳,或者说有却没有向我放铳!只用鸟铳打死了几个我的桨手,便开船逃走了。”说到这里,胡可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苦笑:“我当时还暴跳如雷,现在回想起来应该是那厮手下留情了。”
“想必是畏惧朝廷的威德吧!”刘良谦笑道:“这么说来胡副使你是觉得那些怪船是我大明的海商?其实细想起来你说的也有道理:我大明眼下正严查海禁,这股海商待不下去了。只好下南洋来,正好这些安南人要打仗,便帮莫敬典做些差使,想不到竟然让胡副使你看出来了。怎的,胡副使你还想报一箭之仇吗?他们刚刚立下这么大的功劳,只怕莫敬典不会答应你!”
“刘大人,我岂是这等不识轻重的!”胡可低声道:“今日您也都看到了,这些船在水面上行进如飞,大铳更是威力惊人,所向无不披靡。若是让其为安南效力,恐非我大明之福呀!”
听周可成说到这里,刘良谦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思忖了一会,问道:“那胡副使,你有什么打算?”
“既然他们都是大明人氏,我等又何必为渊驱鱼,弄得个楚才晋用呢?”
“胡副使说的也有道理!”刘良谦点了点头:“若是能将其招安,为朝廷所用,倒也是一桩美事,不过眼下这等场合,恐怕不太方便吧?”
“无妨!”胡可笑道:“现在宴席刚刚开始,自然不太方便,待会进行的久了,我再找个机会过去道明来意,剩下的事情就得看运气了。”
“也好!”刘良谦想了想,笑道:“这也是个办法!”
正如胡可所预料的那样,随着酒宴的进行,厅内的秩序也渐渐松弛了下来。被胜利与酒精冲昏了头脑的人们大声笑闹,吹嘘着自己的勇敢和功劳,美酒如白水一样消耗。乐师们的演奏,但他们的努力被欢声笑语、酒杯碰撞声所淹没。歌姬们的舞姿绝美动人,然而全场却根本没有几个人在观赏。莫敬典本人更是成为喧闹的焦点,将领们纷纷上前,向自己的恩主表示忠诚与敬意,即便每次他喝得不多,但到了这个时候也已经有几分醉意了。
胡可向刘良谦点了点头,突然假装失手将酒杯碰到,洒了自己一身,他懊恼的骂了一句,向一旁的侍女问道:“本官身上的衣袍脏了,旁边可有更衣处?”
“大人请随小人来!”那侍女赶忙领着胡可除了大厅,却发现没有他身上穿的明国官袍,只好换了一件青色曳撒。回到大厅后,胡可找了个机会走到周可成所在的那一席旁,用汉语笑道:“这位兄台好生面善,莫不是在哪里见过?”
周可成抬起头,不由得心头一震,立刻认出了眼前这人便是当初自己在双屿岛上围观汪直时遇到的那个朝廷密探,却不知怎么在这里遇到了,不过看对方的神色应该是还没有想起来,赶忙笑道:“在下自小便生的一张熟人脸,到了哪里别人都这么说!”
“原来如此!”胡可笑道,他倒不是认出了周可成,只是想要找个搭话的由头,便顺势坐了下来:“听兄台口音,应该是大明人氏吧?”
“不错!”周可成看出对方是有意而来,也不隐瞒:“在下姓周名可成,乃是浙江宁波人氏,来安南做点小买卖!”
听到周可成说自己是宁波人氏,胡可心中已经有了七八分把握:“哦,周兄能够坐到谦王这条船上来,恐怕做的不是什么小买卖吧?”
第五十四章拒绝
“不敢当!”周可成笑道:“却不知如何称呼兄台上下?”
“在下姓胡名可,在官府里吃一份钱粮,这次是随上司来安南办公差!”说到这里,胡可便从腰间取出一副腰牌来,在周可成面前晃了一晃。
“啊!”周可成装出一副吃惊的样子,便要起身行礼:“原来是位大人,方才无礼之处,还请恕罪!”
“罢了!”胡可一把抓住周可成的手臂,笑道:“这里人多眼杂,你我去甲板上说说闲话可好?”
周可成没有说话,看了看宝座上的莫敬典,被四五个人围在当中说些什么,并没有注意到自己这边,便点了点头,随胡可走了出去。一旁的莫娜赶忙站起身来,跟了出来。
胡可出了大厅,左右看了看,找了个僻静处,盘膝坐下:“周兄,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了,那队突破敌阵的船队可是你的?”
周可成微微一愣,他没想到对方说话竟然如此直接,胡可见周可成这般反应,已经知道自己猜的不错,赶忙用恳切的语气说道:“周兄,在下这次来乃是受了朝廷之命,来察看这莫家的内情的,与你并无关系。我来找你乃是自作主张,你无需担心。”
“如果,我是说如果!”周可成思忖了一会答道:“那是我的船,胡大人您有何贵干呢?”
“回大明吧,我会替你向朝廷代为通传,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
“呵呵呵!”周可成听到这里,不由得哑然失笑:“胡大人,您应该也知道在下做的什么勾当,我说句托大的话,就凭您恐怕还没资格说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吧?”
胡可心头升起一股怒气,旋即又被他压了下去:“周兄,以你的才具,做这些商贾之事实在是委屈了。俗话说学得文武艺,货与帝王家。说实话,我并不是第一次看到你的船只,若是能编入大明水师,定能扬波万里,那时候自然荣华富贵不可限量!”
“我倒是不觉得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