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42 章(1 / 1)

丝路大亨 克里斯韦伯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不得!”那老仓吏赶忙站起身来,张开双臂挡住了军汉:“这可是天子的粮仓,里头装的是白粮,专供宫里的娘娘们和京里的大人们吃的!”

“哦?那爷们这次可是有口福了!”那军官笑了起来:“老头儿,快告诉我哪间仓房里头装的是宫里的?老子在延绥吃了三十年沙子,今天就要尝尝宫里的美人儿吃是啥精贵粮食!”

“这,这怎么可以——!”老仓吏急道:“白粮是给宫里的贵人和大人先生们的,都给你们吃了,贵人先生们吃什么?”

“什么狗入的贵人先生,我呸!”那军官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没有老子们卖命,南边的打过来他们连脑袋都保不住,还吃白粮?老东西你要是再不带路,老子和你客气,老子带来的兄弟们可不和你客气!”

仿佛是为了印证那军官威胁的有效性,院子里传来一阵叫嚣声,只见与那军官同来的二十多个亲兵拔出钢刀大声叫喊,有人甚至朝天放起铳来。那十几个原本在看热闹的花仓户哪里见过这般景象,纷纷跪伏在地,大声祈求起仓神来,那老仓吏更是又气又怕,瘫软在地,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那军官将老仓吏不说话,越发气恼,他正要发作,一名花户头跑了进来,大声道:“军爷息怒,我带你去便是!”

“你叫什么名字?”那军官看了看那花户头,约莫二十出头年纪,长得也还端正:“你知道哪里有白粮?”

“小的姓于名车,世代都是花户头,干的就是搬入搬出,清仓晒粮的活计,哪间仓库里装的什么,没人比我清楚!”那花户头赔笑道:“军爷要吃白粮,小的带路就是,只是这里是仓储重地,见不得火,还请军爷约束一下!”

“你知道贵人吃的粮食在哪里,那就好!”那军官笑道,他朝外面喊了两声:“你叫于车是吧?放心老子也不让你白干,待会你带到了,仓里的粮食你能搬走多少就搬走多少,都记在老爷账上!”

“多谢军爷了!”于车磕了个头,便带着那军官一行人往外走去,一边走还一边向其介绍道:“军爷您看,这些仓房都是朝南向阳的,每五间叫一廒:进深一丈五尺、阔五丈、檐柱高一丈五尺、山柱高两丈两尺。两间廒仓之间相隔三丈,中间还留有水道,直通仓沟,仓沟汇入外间的穿越河,最后汇入运河。一来可以防火,二来可以用木排运送东西。廒仓内先铺细沙、再铺砖头、砖头上再铺杉木,最后的才是仓板,为的就是房子天潮霉烂。四壁用的还是老樟木板,以驱虫…”

那军官听得津津有味,拍了拍那花户头的肩膀笑道:“想不到这里头竟然有这么大的学问,咱们军镇里可没这么麻烦!”

“呵呵,这里装的可是给天子自己吃的粮食,自然要用心一些!”于车停住脚步,指着前面的一排廒仓:“这里头的都是给宫里贵人的白粮!”

“好,劳烦小兄弟了!”那军官拱了拱手,回头对身后的亲兵喊道:“你们两个去把门打开,你们几个去外头喊人,把车辆拉来搬粮食!”

库房,老仓吏正坐在椅子上生闷气,看到于车从外头进来,跳起来骂道:“好你个于舍儿,竟然给那些丘带路,,你是皮痒还是活腻了?你不知道擅动仓粮是什么罪过?”

“文老爹,你莫生气!”于车笑嘻嘻的向老仓吏唱了个肥喏:“刚才的情况你也都看到了,这些丘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好汉还不吃眼前亏呢!”

“你和我说这个没用,到时候你和老爷们说去吧!看看他们信不信你的话!”老仓吏冷笑道。

“文老爹,你这话可就不对了!”于车笑道:“刚才那些丘闹事的时候,那些老爷们都躲哪儿去了,却把你一个仓吏顶在这儿。我是看你没法子才出来帮你,你却让我去和老爷说。我一个花户头能说什么?要是我啥都不管,惹出祸事来,烧了仓神爷,那可怎么办?”

“是呀,文老爹,于舍儿说的也有道理呀!”

“那些挨千刀的可是在放铳呀!要是点着个一星半点的,可是怎么得了呀!”

旁边的花户头听到这里,也围上来替于车说话。那老仓吏也知道说得有理,叹了口气:“好,好,好,到时候我陪你一起去见老爷就是,挨板子就挨板子,砍头就砍头,反正一同去就是了!”

第五百九十三章 仓夫之乱

“文老爹,照我看也不至于打板子砍头!”一个年轻的仓夫大声道:“只要大伙儿抱成团,上头就拿我们没法子,今时不同往日,你看那些丘若是太平年头敢这么干?连宫里头贵人的粮食都敢动。咱们若是抱成团,上头的老爷们也拿我们没法子!”

“是呀!”另一名夫子附和道:“京里的,宫里的老爷们要靠通州仓里的粮食过活,只要咱们花户头、铺军抱成团,那些老爷大人们就拿咱们没法子!”

“抱团?人家凭啥和你抱团?这可是要掉脑袋的!”老仓吏不屑的冷笑道。

“都是拜无生父母的,五部六册{罗教的著名经典}的,运河码头上讨饭吃的,不抱团的就不是罗教弟子!”

“对,不抱团就不是罗教弟子!真空家乡,无生父母!”

“真空家乡,无生父母!”

随着人群中有人喊出罗教这句著名的口号,应和声一下子也变得整齐有力起来,即便是那些一开始比较胆怯犹豫的人,此时也变得坚定狂热起来。人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一个在私底下老实到窝囊的人,在人群中却会变得狂热而又疯狂。这些花户头几乎个个都是罗教的虔诚信徒,当中又有人牵头,一下子势头便起来了。那老仓吏是个明白人,一看就知道事态已经不是自己能够控制得了,连忙摆手道:“你们要怎么样都可以,只是莫要牵连我!”

那老仓吏见机虽然不慢,但还是晚了点,众花户头将一拥而上,拿了棍棒,将其裹挟着出了南仓,往外头去了,只过了半日功夫,整个通州城便都沸腾了起来。

张家湾子,码头。

何家油铺的河埠头,横七竖的停泊着十几条漕船,这些漕船里的米已经卸空了,船身大半浮出水面,菜叶和垃圾给白腻的泡沫包围着,一漾一漾地,填没了这船和那船之间的空隙。码头上去便是仅仅两三人宽的街道,何家油铺便在街道的另外一边,早上的阳光从破了得河蚌壳子天棚斜射下来,光柱子落在正在擦拭柜台的几个伙计头上。

船还没停稳,于车就跳上岸,三步并做两步进了何家油铺,对迎上来的伙计道:“李大人在不?”

“在里头,于师兄请随我来!”那伙计认出于车,赶忙让开前头引路,两人穿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