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这厮为高先生报仇!”
看着眼前双眼红赤,杀气腾腾的凶手,静音回想起平日里温文尔雅,待下宽厚的那个裕王,简直完全是两个人,他也感觉到一阵阵颤栗。自己方才那番话都是来之前依照那个李真说的背下来的,他也只是姑且一试,却没想到效果竟然这么大,就连出言反对的冯保都给裕王杀了。
“道长!”
“啊?”静音有点错愕的看着裕王,一时间还没从冯保被杀的震惊中恢复过来。
“你替寡人与那周可成说,让他好生做,待到寡人登基大宝,当与他裂土分茅,世袭罔替!”
胡府。
“快站好了,老爷回来了!”随着一阵阵轻微的提醒声,胡府的家仆们在门口整齐的排成两行,低着头迎接主人的归来。当他们看到那顶绯呢大轿在门口停下,跪倒在地起身道:“给老爷请安!”
胡宗宪走下轿子的时候脸色铁青,他完全没有注意到两厢的家仆,他飞快的钻出轿子,几乎被轿杠绊倒,轿旁守候的管家赶忙伸手搀扶,却被胡宗宪一把甩开,然后飞快的向门内冲去。
“老爷外边肯定是遇到事情了,要不然咋这么大的脾气!”一个家仆低声道。
“肯定是北边又出事了,兴许是鞑子又破边了,要不然这么大气性!”
“嗯,没错,看这样子事情一准小不了,要不然咱们老爷怎么会这样,他自从这次回京城以来就越来越在乎气度城府了,要入阁拜相了呀!”
胡宗宪当然没有听到身后家仆的议论,此时他的心中已经完全被愤懑和惶恐充满了,学生已经被免官,而朝廷要对兰芳社动武,还要让自己督师,如果不是多年的涵养,恐怕在西苑时他就已经爆发出来了。
“老爷,夫人说有事情,请您先去内宅一下!”已经跟随了胡宗宪多年,管家自然能看出主人的情况有些不对,不过还是大着胆子低声道。
“内宅?”胡宗宪冷哼了一声:“晚上不久过去了吗?有什么事情不能等到晚上?你替我传话给她,就说本老爷有公务在身,她的事情先缓一缓吧!”
“是,是!”管家低下头去,正要转身离开,又被胡宗宪叫住了。
“老爷,您有什么吩咐?”
“你记住了,今晚我谁也不见,不要让人来书房打扰我!”
“是,老爷!”
回到书房之中,胡宗宪第一件事情就是从书架上搬开几本厚厚的《册府元龟》来,露出后面一个紫檀木盒。然后他小心翼翼的打开木盒,取出里面厚厚一叠信笺,这些都是他历年来与吴伯仁、项高等人往来的书信,里面有许多内容都是关于他和兰芳社的经济往来。他也懒得仔细查看,就将这些信笺一一丢入火盆中,看着这些记录了无数秘密的信纸化为灰烬,胡宗宪这才松了口气。
正当胡宗宪在书房里忙着焚毁自己与兰芳社之间证据时,外间突然传来几下敲门声,吓得胡宗宪手上一抖,险些把袖子也给点着了。怒气冲冲的他赶忙拍打了两下衣袖,骂道:“谁在外面?我不是说过了吗?今晚我有要事,谁也不要来打扰我!”
“老爷,是我!”屋外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却是胡宗宪的夫人。听到是自己的发妻,胡宗宪强压下怒气,打开房门问道:“夫人有什么事情吗?我不是和管家说过了吗?我这里有要紧事!”
“老爷,是家里来信了,十分要紧的事情!也就几句话的功夫,老爷也抽不出来吗?”
看着夫人略带哀伤的面容,胡宗宪的怒气消失了,他点了点头:“进来说话吧!”
胡夫人进了书房,她抽了一下鼻子:“老爷,什么味道?你在烧什么吗?”
“没什么,一些过去的老信笺,已经没有用了!”胡宗宪强笑着掩饰道:“夫人,老家有什么事情吗?”
“哦,是这么回事!”胡夫人从袖中取出一封信来,递给胡宗宪:“今天中午送过来的,说是让我们尽快回信,说他们这两天店铺就要关门了,再过两天就回南方了,若要再送回去就要托付别人,又要多花不少时日!”
胡宗宪接过信笺,看到信封上那个熟悉的戳记,却没有拆信,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他沉声问道:“顺丰镖号关门了?他们生意不是好好的吗?为何要关门?”
第三百三十八章 军费
胡宗宪自然知道这家顺丰镖号的背后主人是谁,他甚至还知道对方能够以如此惊人的速度往来运送信笺货物的真正原因——顺丰镖号并非是通过已经被南来北往的漕船堵得拥挤不堪的大运河运送货物,而是先将所要运送的信笺和货物运到天津卫外的某个秘密港口,然后装上海船,通过海路运往金山卫,然后再转运到留都或者江南的某个地方。只有这样才能在短短的十二天时间里将信笺从北京运到南京,要是走大运河,这么短的时间还不知道堵在哪个闸口呢。因此这家顺丰镖号在南北两京开业后,十分受到缙绅阶层的欢迎,即便收费颇为昂贵——一封平信就要一两银子。按说获利如此丰厚的生意应该好好做下去,为何突然要关门呢?
“老爷,你在想什么呀?”夫人的声音打断了胡宗宪的思绪,他咳嗽了一声,笑道:“没什么,只是想到了一件往事!”胡宗宪强笑道,他拆开书信,刚看了两行,眉头便皱了起来,原来信中说那个在南洋的远房侄儿胡文平不久前买下了吕宋附近一个荒岛,打算在上头开辟几个甘蔗种植园,却人手不足。便想从家乡招募一批子弟去,家中有人犹豫不决,便写信来向胡宗宪询问。
“老爷,信里写了什么?”胡夫人问道。
“文平在南洋买下一个荒岛,想要搞几个甘蔗种植园,人手不足,便想从家里招募些人去!”胡宗宪将信递给夫人:“家里人便来询问。”
“买下一个岛?”胡夫人吓了一跳,赶忙接过信笺细看起来:“文平他生意做的这么大了?”
“南洋那边人少地多,又有兰芳社的面子,他这个岛也花不了多少钱的!”胡宗宪笑道。
“那也是一个岛呀!”胡夫人看了一会:“信上说那个岛有三四十里见方,土地肥沃,还有湖泊溪流,物产丰饶。哎,老爷,文平与你家都隔了好远了,当初你为何把这个机会给了他,不给自家人呢?”
“呵呵!夫人你这话说的可就差了!”胡宗宪笑道:“我又不是吕洞宾,掐指一算可以后知五百年。南洋可是烟瘴之地,距离大明有万里之遥,还有吃人的生番土人,谁知道能有今天?我让文平去他都废了好一番口舌,换了自家后辈谁肯去?你现在觉得好了,当初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