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笑了一会,杭,杜阿笑道:“你知道吗?在我的母国有一个风俗,国王会用重金豢养杰出的诗人,这样既可以攻击自己的敌人,又称颂自己的伟业,如果我是你的话,就会这么做的!”
“大明也有类似的做法,不过是豢养史官修史,而不是诗人!”周可成笑道:“这个我倒是不操心,等莫娜的孩子生出来,我自然会给她和孩子找一块领地,等将来我死了,我的孩子们自然会弄一堆笔杆子来给我脸上贴金的!”
“大首领,总督,海东青号回来了?”侍卫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闲聊,周可成皱起了眉头:“张先生这么快就回来了?时间不对呀?难道那位苏莱曼苏丹就在开罗,恰好遇上了?”
“不,张先生没有回来,只有海东青号回来了!”侍卫否定了周可成的判断:“大副就在外面!”
“让他进来!”周可成意识到恐怕有什么自己预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否则海东青号不会撇下张经独自回来的。
“一切就是这样的!”大副将事情原委讲述了一遍,胆怯的看着正在看信的周可成,等待着上头的裁决。
“这么说,这一切都是那个叫做藤吉郎的亲随做出的决定?”杭杜阿的声音听上去有些阴冷:“你没有接到张先生的命令,就这么回来了?”
“是的!”大副的身体有些颤抖:“不过藤吉郎拿出了张先生身上的玉佩,说他的主人已经给予了他临机决断的权限,而且事先告知船长了!那块玉佩的确是张先生身上的,而且张先生平时对那个藤吉郎十分看重,离开苏伊士的时候也的确把很多事情交代给他了!”
“可是船长烂醉如泥,你根本无法向其求证,是吗?”杭杜阿的声音变的愈发冷冽:“你身为大副,仅凭几句空话就调走船只,把张先生置于险地,你知道这是什么罪行吗?”
“罢了!”周可成打断了杭杜阿的质问,将信递了过去:“你看看吧,现在追问这个已经没有必要了,那个藤吉郎还真是锥处囊中呀!”
杭杜阿有些莫名其妙的接过信,刚看了两行双手便禁不住攥紧了拳头:“弗朗基人竟然连巴士拉都打下来了,难怪他们这么急着要和我们停战!”
“嗯,和我们预料的一样!”周可成转过头对大副说:“这一次我赦免你的罪行,并给了一百个银币赏赐,但是下一次,你可绝对不能再这么做了,明白吗?”
“是,是!”陷入狂喜中的大副点头如捣蒜一般,周可成示意起退下,向杭杜阿问道:“我们现在有多少条船两天内可以远航作战的?”
“战列舰两条,双桅纵帆六条,单桅纵帆船十二条!”杭杜阿不假思索的答道。
“很好,你把这些船都带走,再准备八条货船,装载两个联队士兵和相应的补给,是进攻果阿还是弗朗基人的舰队由你自己临机决断!”
“那弗朗基人的使节呢?你打算怎么处置他们?”
“你出发前我会和他们谈谈拖延时间。你的船队离港后先向东航行,等到天黑后转向西,你出发后的第三天我再把弗朗基人的使节抓起来!”
杭杜阿立刻明白了周可成的意思,离岗时向东航行是为了装成返回淡水来迷惑弗朗基人,毕竟在狭窄的海峡内,庞大的兰芳社舰队很难瞒过有心人的眼睛,谁也不知道海峡两岸有没有弗朗基人的间谍,他们发现兰芳社舰队向西,很可能会识破周可成的真实意图。
“我知道了,一切都交给我吧!”杭杜阿举起拳头:“无论是果阿还是弗朗基人的舰队,我这一次都会把它们砸的粉碎!”
看着杭杜阿的远去的背影,周可成吐出一口长气,捡起那封信来,又重新看了一遍,突然笑了起来:“藤吉郎呀藤吉郎,我原本以为你这一世只能老老实实的当一辈子张经的亲随了,想不到锥处囊中,终究还是能够脱颖而出。也罢,既然你抓住了机会,那我也会给予你相应的恩赏,只是不知道你这辈子还能不能成为那位‘丰臣太阁’了!”
第两百二十四章 京中故事
杭州。
“间者,边陲不靖,…鞑虏再炽,边师无功。北望云天,殊劳朕忧!国家多故,股肱是倚;以卿才识,戡定不难。可还京为本兵,代朕之劳。出郊之事,不复内御。特赐尚方剑以便宜诛赏。卿其芟除鞑虏,早奏肤功!《诗》不云乎:“无德不报。”贼平振旅,朕且加殊锡焉。…”
胡宗宪跪在地上,耳边传来太监阴柔的圣旨声,脑子里的思绪却已经到了千里之外。听圣旨里的意思,自己这次去北方不仅仅是当兵部尚书,而是以兵部尚书的身份出京整顿九边防务,消除俺答汗对大明的威胁。这倒也是在自己的意料之中,毕竟东南乃是朝廷的财赋重地,不会长期安置督抚数省的重臣,自己在这个位置上已经呆的够久了。
“胡大人,你谢恩吧!”
宣旨太监的声音让胡宗宪的身体颤抖了一下,他赶忙叩首道:“臣胡宗宪叩谢天子隆恩!”
圣旨宣读完毕,宣旨太监将圣旨交给一旁的锦衣卫,再由锦衣卫交给胡宗宪。他的脸上立刻现出满脸的笑容,上前几步道:“胡大人,圣上如此信重,当真是古今难见的殊遇呀!”
“刘公公说的是!”胡宗宪叹了口气:“只是胡某才识驽钝,却荷圣天子如此厚恩,实在是惊惶万分,惭愧莫名,只能尽心竭力,希望能报大恩于万一!”
“胡大人这是过谦了,过谦了!”刘公公笑道:“东南倭乱十年,朱纨、张经也是有名的能臣了,结果呢?还不是胡大人将其一一剿灭,复东南平靖?照老奴看,此番胡大人北上,也一定能力给俺答汗一个好看,解万岁爷之忧!”
“谢刘公公吉言!”胡宗宪见那刘公公眼睛珠子乱转,已经明白了六七分,他向一旁的项高使了个眼色,那项高便靠了过来,将一张纸条塞进刘公公手中,笑道:“刘公公此番辛劳,一点意思,不成敬意,还请收纳!”
刘公公低头一看,那纸张却是一张收纳凭条,露出的字迹却是白银八百两,他心中顿时大喜,赶忙将那纸条收好,翘起大拇指道:“胡大人果然是个爽快人,早晚是要入阁当首辅的!”
胡宗宪见那刘公公拿了银子,心下也松了口气,笑道:“谢公公吉言,您从京师来,可有什么时兴的消息?指点胡某一二?”
“京中最近的消息?”刘公公想了想之后答道:“若说是最要紧的那就是麦福麦公公了,您应该知道他最近身体不太好吧?”
“是有听说!”胡宗宪点了点头:“怎么了,最近已经转好了?”
“哪有,越来越不成了,我离京时天子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