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霍殷深呼吸一口气, 压下心头那格外复杂的不详预感：“你在自己身上做这个实验了？”
夏安满脸写着无辜又理所当然：“肯定要亲身体验一下，才能更加了解所有细节啊。”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我是自己给自己施展了子符。所以控制这个子符的还还是我。其他人害不了我的。”
霍殷：“……”
他揉了揉太阳穴，无奈压抑着声音问道：“可是你有没有想过, 万一这子母符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 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
夏安点头：“想过啊。所以我在施展法术之前, 特意将本命图录里的灵气都充满了。啊对了我跟你说, 我发现在丹田里有灵气之后, 可以自动补充本命图录的灵气消耗, 这可太方便了！”
霍殷看着夏安那兴致勃勃的模样。
要不是这么多年来早已经习惯，现在恐怕就要在这飞机上，把高血压给气出来了！
霍殷深吸一口气：“也就是说，你本命图录里的灵气都被消耗光了, 才会发现丹田里的灵气能补充图录的消耗是吧？”
夏安：“……”
他忽然有些心虚地眨了眨眼。
霍殷：“小殷, 你来说。”
小殷：【博士在被子符标记之后，发现母符可以主动撤销控制。但是撤销的方法有问题, 让子符发生小范围爆炸，伤到了心脏。】
【然后博士就上头了, 连续尝试了9次，将本命图录里的灵气都耗光，才研究出正确的操控方法。】
【然后他又开始尝试用精神力和灵气去暴力破坏子符, 心脏又爆炸了13次, 却始终找到不到办法, 才终止实验。】
霍殷：“……”
他刚刚翻文件的时候, 就看到了小殷说到第一项研究成果。
霍殷原本还以为，这是在那些俘虏身上实验出来的。
没想到…
霍殷闭上眼睛, 深呼吸了好一会儿, 才缓缓张开：“小殷当时为什么没有报告给我？”
小殷也十分无辜：【博士说他所有的伤都恢复了, 所以这不算是危险实验。 】
霍殷听到这个理由，倒也已经很淡定了。
他抬眸看向夏安，目光带着格外难言的深沉与复杂。
夏安自从得到那个本命图录之后，研究手段就愈发有恃无恐。
再这么下去。
霍殷真是担心哪天自己一个没注意，夏安就将自己给作死了。
夏安隔着屏幕与霍殷对视。
那双碧绿的眼眸明明应该生机勃勃，永远那么温柔和煦。
可是现在，夏安却感觉能感觉到霍殷的疲惫的纠结
不知道为何。
夏安心脏陡然一突，有些心虚地收回目光。
他假装自己什么都没看到，低声呢喃：“接下来研究什么好呢？”
说着，就翻开了自己的研究列表，认真研究起来。
陶俑符文？
夏安微微摇头。
这个太复杂了。
诸葛白他们从清湖那里审问出来的资料，加起来比无方道观的古籍还要多！
这已经算得是古代修真技术的集大成者。
夏安现在的超凡知识底蕴还是太单薄了。
要是将主要精力投进去，恐怕很多年都不能抽身。
夏安低声呢喃：“还是暂时搁置把。等以后要是找到新的素材，再顺手研究一下。”
就像是这次的子母符文一样。
他说完，顺手将这个项目沉底，然后快速抬眸看了霍殷一眼。
发现霍殷还是那模样。
他眉头微皱，表情有些踟蹰。
夏安不知道霍殷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但似乎是因为自己？
可是他现在应该怎么做？
他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经验啊！
夏安苦恼地思索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决定不想了。
这种跟研究无关的事情，果然不适合他来思考。
夏安又继续若无其事地看向项目列表，忽然目光一亮：“聚灵阵…就这个吧！现在我们的修炼进度太慢了，不仅聚灵阵，蕴灵丹之类的东西也得搞起来！”
其实他现在最主要的研究项目，就是对修炼之路的探索。
可自从夏安把丹田给整出来之后，研究进度就陷入了停滞。
不管他怎么努力修炼吸灵气，丹田就仿佛无底洞一样！
现在他丹田里凝聚的灵气液，都已经有乒乓球大小。
但是他的身体和天道，完全没有任何特殊的反应。
夏安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数量太少，所以没办法引发质变。
所以他只能慢吞吞地继续积累灵气，等待下一步的变化。
但继续这么下去。
实在是太浪费时间里！
鬼知道那么大的丹田，什么时候才能够填满啊？
所以，提升修炼速度的研究，刻不容缓！
夏安脑海中很快有了思路，立即在智脑屏幕上写写画画。
霍殷看着夏安这又开始浑然忘我的状态，心情已经渐渐从凝重转化为无奈和几分欣喜。
这还是夏安第一次逃避他的目光。
以前不管发生什么事情。
夏安要么就是理直气壮，要么就是完全无法理解霍殷为什么会这么大的反应。
现在夏安这不一样的态度，绝对是个好消息！
这至少说明一件事：夏安已经认识到自己惹霍殷生气是不对的了！
只不过夏安没有应对这样情况的经验，于是下意识选择了逃避。
霍殷想到夏安刚才一瞬间的懊恼，心中是什么气都升不起来了。
他的目光和语气都恢复了往常的温柔：“修炼进度确实该提一提了。现在除了我们两个人，其他人最高的修炼进度都还没超过50％。”
“这么下去，也不知道在那些仙人回来之前，我们能不能获得足够的力量。”
夏安听到霍殷搭话，原本提着的心情顿时放松下来。
他猛然抬头看向霍殷，开心得宛若盛开的花朵：“那就这么定了！想要研究丹药之类的话，还需要去寻找有没有异变的植物。这个就交给你负责啦。”
“不过如果想要成功研究出丹药，那需要多变异植物肯定很多。最好我们先研究种植变异植物的前置技术，这样想要什么药材，就能随时培育出什么样的药材！”
他越说越兴奋：“等我把聚灵阵研究完，再弄个高灵气环境的栽培室，看看能不能诱导植物变异！”
霍殷看着夏安这兴奋的模样，目光愈发温柔：“好。等人手充足之后，我会调动大家去寻找变异植物和动物。不过还得再等一段时间。”
在公务员结束之后，就是招兵考核的时间。
不过这次报名参军人数不多，甚至都不一定能缓解如今的兵力紧缺。
距离“人手充足”还有一大段距离。
当然，这个问题不大。
等他们将潼阳市打下来，到时候必定能抓获一批新的俘虏回来干活！
霍殷简单跟夏安说了一下接下来的计划。
夏安听得心不在焉：“嗯嗯嗯。你决定就好。不过这用人力去进行地毯式搜索，效率确实太慢了。”
“等我研究完聚灵阵，就看看能不能搞出类似雷达或者卫星一样，能够大范围扫描监控变异植物和动物的仪器。到时候整个星球长出什么变异动物，都逃脱不了我的手掌心！”
夏安骄傲地轻轻抬起下巴，对此十分期待。
霍殷轻笑一声：“好，那就等着你了。”
“嗯哼~”夏安傲娇地哼唧一声，将这个研究项目记下。
突然，他又看到研究列表里，还有一个待办事项。
他还没有研究出开辟丹田的普适法！
当初他是因为炸掉了肚子，才能感受到丹田壁垒存在的。
但普通人若是感受不到丹田壁垒，那该怎么突破？
总不能也将肚子炸一遍吧！
夏安抬头看向霍殷：“之前关于丹田的资料你看了吗？”
霍殷点头：“看了。不过还没开始修炼。”
夏安目光微亮：“没修炼就好！你现在修炼试试。就按照那个五行相生观想图。先把灵气凝聚起来，到时候再看看丹田壁垒怎么找。”
“好。”霍殷知道自己又成了夏安的实验对象，但他甘之如饴。
他打开对应的资料，很快便找到了那幅观想图，开始快速勾勒起来。
不得不说。
这五行相生观想图，绝对是目前为止最复杂的图录，没有之一！
3600根线条组成的通天巨木刚刚构建完，转头就要亳不停顿地转回去，一口气紧跟着勾勒同样3600根线条的灭世天火！
当大火将巨树烧毁，整个世界化作一片焦土尘埃…
但这一粒粒尘埃当中，似乎有什么新的东西在孕育。
画面上半部分几乎空无一物，但大地之下却万物争鸣。
一条条矿脉从废墟中孕育而出，大地开始剧烈摇晃。
高耸的山脉直冲天际，低矮的盆地仿佛通往无尽深渊…
这个世界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酝酿，有什么再也压抑不住，破茧而出。
直到…
“轰——”
一道惊雷从观想图中无声落下！
然后就是一场仿佛能够毁灭整个世界的倾盆大雨！
霍殷观想到这一步的时候。
他体内的灵气，开始渐渐凝聚成一滴晶莹剔透，材质格外神秘的晶体。
直到最后一根线条勾勒完成的那一瞬间。
“嗡——”
霍殷垂眸看向自己的腹部。
冥冥之中，他似乎察觉到了某种壁垒的存在。
是丹田壁垒？！
霍殷没有犹豫，心念一动，控制着这一粒晶体狠狠撞向壁垒！
然后。
“咔擦咔擦”
两声清脆的声音响起。
晶体和那壁垒在同一时间，碎了。
当霍殷回过神来时，飞机已经降落在京城郊外的隐秘出。
而他的丹田已经开辟完毕，并且还凝聚了一滴浓缩的灵气。
夏安一听到动静，立即抬眸看过去：“怎么？成功了吗？”
霍殷点头，将这整个过程非常详细地述说一遍。
夏安越听越惊奇：“这么说，不需要肚子炸开，也同样能感受到丹田的壁垒？这是怎么回事？是因为五行相生图吗？可是原理是什么？”
他眉头微皱，若有所思地轻咬食指关节。
按照他之前的理解。
丹田应该存在于某个异度空间，但它和现实的物质世界，肯定存在某种沟通链接的桥梁。
而这个桥梁，就存在人体的腹部。
所以夏安之前肚子无差别爆炸，可能就是无意中把桥梁给炸开了，让他直接粗暴地进入了那个异度空间。
但这一个灵气晶体，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
夏安左思右想，却怎么也想不出个头绪来。
这个本源观想图，藏着的秘密还真是不少啊。
夏安低声呢喃：“我最近修炼为了节省时间，都是修炼到火属性的观想图就停了下来。或许我应该修炼完全程，再凝聚出点晶体来看看。”
“不过我现在壁垒已经完全打破，就算有猜想也没办法实验。得让其他人在我面前突破几次才行！”
“小殷，小白现在修为境界到哪里了？”
小殷：【开灵期41％，归元期26％。】
夏安果断道：【开灵期暂时够用了，让他先专心提升归元期的进度。等他能开辟丹田的时候，让他来找我。】
小殷：【好的。那他现在手头上的工作…？】
夏安挑眉：【不是要招新助理么？他还有什么工作要做？】
小殷：【还没开始招啊。小白前天整理出新的教案发过来了，但是博士你一直没有审核。】
【他们想等博士审核完毕，就开一场教学直播。到时候就可以用新的知识去考核招募助理。】
夏安之前传授点三大定律，现在已经将近三分之一的玩家学会了。
所以如果用旧的知识去考核，那很难筛选出真正合格的助理。
夏安眉头微皱，没想到就这么一件简单的事情，竟然还要这么麻烦！
他连忙打开未读信息，很快找到了诸葛白发过来的教案。
夏安目光飞速扫过，发现了十几个有谬误的地方。
他全部一一指出来，十分着急道：“修改完之后就赶紧直播。直播完之后，就让小白全力修炼。对了，翁向珊现在什么情况？”
小殷：【还在学校上课。不过已经自学完高中所有课程，现在正在学习大学课程。修为跟小白差不多，归元期已经20％。】
夏安眉头微松：“那差不多了。霍殷你抽空去把她接过来。”
霍殷点头：“我会安排她进入瑞合市的大学学习。但是她年纪太小了，三观还没定型，不适合立即进入研究院工作。”
夏安耸肩：“随你。我就是要个观察样本。”
他转头又询问了其他人的修炼进度。
结果发现…这群玩家到修炼速度，实在是慢得确实让人发指啊！
除了几个游戏元老之外，其他玩家没一个归元期能超过10％的！
而就算是元老，归元期进度也只在15％上下，开灵期也只有30％左右。
想让他们追上版本进度，这任务可不是一般的慢啊！
夏安十分不满意：“太慢了太慢了。到时候将这一批人全部都带过来。等聚灵阵研究成功，就让他们没日没夜地练！”
小殷：【好的。】
霍殷看夏安这严厉的模样，失笑道：“不用着急。我们部队里的士兵每天都会定时修炼。只要聚灵阵出来，那很快就能培养出一批高修为的修士。”
“嗯？那不早说！”夏安立即调出革命军的修炼进度数据。
这一眼看过去，数据其实平平无奇。基本上就是现在玩家的平均水平。
但是革命军修炼起步晚啊！
当初《修真图录》全面爆火的时候，常阳县正好爆发厉鬼之灾。
不管是幸存者还是革命军，当时都全心全意想着救援和生存。
进度远比普通完结慢一拍。
但是现在短短几个月时间，他们的进度就已经和赶上大部队。
那再过几个月，必定就跻身第一梯队了！
而且，这第一梯队还有上万人！
绝对足够夏安将一切都给研究明白了！
夏安兴致勃勃迫不及待道：“咱们游戏要不要单独给他们更新一个版本？将五行观想图也给他们挂上？”
说到这个，霍殷提议道：“五行观想图的难度太高了，若是能够简化一点，他们只要专心修炼归元期观想图，很快就能开始开辟丹田。”
“但如果不简化，那他们还需要花时间去提升开灵期的修为。至少要到达60％的进度，才可能将五行图观想完整。”
“这样啊。”夏安稍稍冷静一些，“那等我研究完聚灵阵，就琢磨琢磨吧。”
说完，研究代办列表再添一个新项目。
夏安处理完这么多的杂事，此时也不由感到有些厌烦了：“那没事的话，我就去研究啦。”
“等等。”霍殷突然开口喊住夏安。
夏安疑惑抬眸：“嗯？还有什么事吗？”
霍殷双眸柔情似水地注视着夏安：“安安，对不起。我之前不应该那么凶你，让你舒服了。”
“啊？”夏安眼底闪过一抹茫然。
跟研究无关的事情，他一般都不往脑子里存。
过了好一会儿，夏安才反应过来霍殷说什么事。
他迷茫地眨眨眼：“我没有不舒服啊。”
霍殷微微一笑：“你不是不知道怎么面对我么？这是我的错。不管怎么样，我都不应该让你害怕面对我。我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他的语气温柔得仿佛温润的溪流。
夏安耳朵动了动，心里感觉怪怪的，又下意识收回目光：“哦。”
霍殷看着他这可爱的反应，又不由轻笑一声：“好了。去吧。我很快就会回去了。”
“哦！”夏安这下终于精神了，“再见”也不说一声，一头就扎进研究当中。
霍殷定定看了他几眼，才面带微笑地离开飞机，快速朝着京城飞奔。
翌日，中午十一点半。
瑞合市公务员考试科目二，就要开始了！
在这之前，天启政府静悄悄，没有做半点妖。
但网友们都一致认为，那群糟老头子必定在憋大招。
所以天启政府什么都没做，网络上就是一片贷款谩骂。
反正不管怎么样，他们先喷为敬！
而比起网友们的热血沸腾。
老生们此刻的心情，那是又忐忑又期待，同时还带着一股微妙的古怪。
因为今天科目二考核多了一个硬性规定，就是所有人都要有麦克风和播音设备。
也不知道这俩玩意儿是用来干什么的？
难道是直接进远程面试了？
就在这万众期待之下，正午十二点整。
熟悉的电子合成音传入所有考生耳中：“瑞合市公务员考试科目二，正式开始。”
众人精神陡然一振，立即目光灼灼看向屏幕。
然后，大家脸上不约而同出现了格外复杂的表情：我就知道没那么简单，但是这跟昨天那款游戏差距也太大了吧！！
就见众人的屏幕上，出现的同样是一款“游戏”。
但是比起昨天那款格外“简陋”的纯文字游戏。
现在众人屏幕上出现的，堪称是九垣星史上最豪华的3A大作！
宛若真实世界一般的建模，3D全面的视角。
要不是他们能够操控自己的游戏角色，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在看电影呢！
这时候，电子合成音也开始宣布考试规则：“本次考核内容为分组合作竞争。每个副本共有10名考生，共享1条主线任务、20条支线任务。”
“考生合作完成任务，将根据任务表现获得相应评分。最终完成的所有任务的表现评分相加，便是考生科目二的最终成绩。”
“现在，各位考生有半个小时的时间熟悉队友和地图。请大家佩戴好耳麦，进行文明交流。”
“倒数计时，3、2、1，开始。”
话音落下。
所有考生的耳机或音响，都或多或少传来了一些杂音。
这场考试，所有考生的麦克风都强制开启。
大家一转头，发现原本空荡荡的地图，已经出现了另外9位考生。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
过了好几秒。
某些副本里有人率先开口：“咳咳，大家先自我介绍一下吧。这个科目的主题已经很明显了，我们是队友，也是竞争对手。”
“考核要求任务完成之后，才能结算评分。也就是说我们至少先需要合作完成任务，至于能够获得多少评分，就各凭本事了。”
众人轻轻点头，对这个说法表示认可。
“那就让我们来看看，主线任务是什么吧…嗯？！”
说话那人看向主线任务的具体内容，结果最后一个字的声音都惊讶得劈叉了！
【作者有话说】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一川月色 23瓶；普通的小辰 1瓶！爱你们么么么么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