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霍殷打起十二分精神, 从3061的录像开始，逐帧看起来。
夏安就靠在霍殷怀中。
虽然他还沉浸在研究中一动不动，但模样却比刚才少了几分冰冷呆愣, 整个人都鲜活柔软了很多。
就像是一个精致又漂亮的洋娃娃, 窝在自己最信赖的主人怀中, 陷入了香甜的梦境。
而霍殷就像是最忠诚的守护神, 用生命守护着怀中比宇宙更重要的珍宝。
此时冷冰冰的实验室内, 也不由多了几分温情。
两个小时后。
夏安还沉浸在研究当中。
霍殷眸光微闪, 终于从那漫长的录像中回过神来。
他低头看向夏安，脸上严肃沉默的表情不由多了几分忍俊不禁。
不得不说，这两个小时的录像是密集的信息点和槽点齐飞。
五方仙帝碰上夏安，那真叫一个秀才遇上兵, 打又打不过, 说又说不通。
光是看录像，都能感觉到他们的深深无语。
霍殷认真将其中的信息量分析完之后, 神经稍微松懈了一下，就忍不住被夏安给可爱到了。
他看着夏安本人, 目光温柔含笑地低头轻吻了一下夏安的额头。
但很快，他神色又收敛起来，开始仔细思索接下来的计划。
霍殷看完录像之后, 已经差不多明白五方仙帝的“诉求”。
他们现在最大的问题, 就是实力不上不下。
说强吧, 比至强者差许多, 没有能靠自己度过量劫的实力。
可若说弱吧，却又是“一人之下, 万人之上”。
他们走到今时今日这个地位, 又怎么甘心赴死？
他们现在就像是溺水的人, 明知道拼命挣扎没有用，却不可能真的安静等死。
所以五方仙帝在发现能跟夏安交流之后，态度其实表现得非常微妙。
一方面是他们对夏安天赋的震惊，以及隐隐的嫉妒。
另一方面，是因为越临近量劫，他们的状态自然越焦虑。已经没办法再像以前一样，对至强者忠心耿耿。
他们需要为自己寻求新的退路、新的活命机会！
而夏安作为一个天赋远超至强者的人，他们自然也会有很多想法。
所以真别以为仙帝纯粹是因为忌惮真理符文，才会对夏安这么纵容。
人家考虑的东西绝对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所以，他们想要彻底攻略五方仙帝，接下来只需要表现出能够应对量劫的能力，甚至仅仅是给五方仙帝一个更加肯定的希望。
那五方仙帝绝对会毫不犹豫，彻底倒向他们这边！
这个任务其实并不难。
霍殷相信，只要让夏安顺顺利利继续往下研究，那这个目标一定可以达成！
当然，霍殷也会尽量辅佐夏安，从五方仙帝那边拿到更多有用的资料，加快研究速度！
霍殷脑海中迅速完善了一个新的计划，心中对于神归森林那边的危机，也更多几分信心。
如果能得到五方仙帝的帮助，那神归森林和魔族的危机，至少可以彻底解决其一！
霍殷迅速给小安发布了好几条指令。
其中有一部分，是准备等3604号天网球制造出来后，特意传达给五方仙帝的。
而另一部分，则是传给革命军的军团长、市长，还有诸葛白、龙丽几人。
等他们做好准备之后，一场全新的改革就会席卷整个革命军！
一个小时后。
所有收到消息的人，在邵力强的组织下，召开了一场网络会议。
霍殷没有参与这场会议，他现在也已经不需要事事都亲力亲为。
他下达指令之后，相关的部门和干部，自然会去讨论、研究，如何才能更好地完成霍殷的任务。
这个过程中，大家虽然可能会犯很多错误、可能会走很多弯路、也可能会浪费很多时间和资源…
但只要最后造成的结果不是难以承受的，霍殷都会放手让他们去做。
因为这是能够让干部们最快成长起来的方法！
现在的革命军领导班子，九成九都是从未当过官的新人。
他们有头脑有能力，缺的只是办事的经验。
这原本其实只需要霍殷亲自带领他们，让他们按部就班地历练几年，就可以平稳地度过这一段新手期。
然而，他们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可以去等待了！
而且霍殷现在要应对的危机越来越多，也不再可能跟以前那样，将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得面面俱到。
所以，这既然是全人类的危机、全宇宙的危机。
那就让所有人都一起来承担起一部分的责任，承受一些走弯路带来的后果吧。
没必要将人类保护得太好。
否则，将来真正的量劫降临，那第一个死的就是温室里的花朵！
而霍殷这般“任性”地放权，底下的人可就压力山大了。
甚至还有人短短几个月，就已经少白头。就算是疯狂修炼归元期观想图，都弥补不过来！
直到这次大地震之后，干部们总算摸索磨合出一套属于他们的方法——开会！
一人计短，二人计长。
遇事先开会，到时候在会议中做出的决策，也可以大家共同担责。
没必要一个人在那里想破头想不出好主意，最后还因为责任而压力太大，导致身体和精神出问题。
而且他们也渐渐有了默契。
每次收到霍殷的指令，都会根据这个指令的重要性，选择相应的人数召开会议。
这个“开会制度”实施一个多月，革命军内部的管理和运行显然比地震之前顺畅许多。
而今天，是他们第一次召开人数这么多的会议！
一千名市长（实习市长）、一千名军团长、邵力强、陈月、诸葛白、翁向珊、龙丽、邓文星、余雅彤。
总共两千零七人。
若是在智能手环普及之前，想要召开这么大型的线上会议，恐怕不知道要出多少的程序bug。
但在智能手环的【公务】APP里，这次会议非常顺利地开始了。
邵力强如今作为革命军军队的一把手，自动自觉地率先开口：“这次会议的主题，相比大家已经了解了。”
“希望我们能在今天内，讨论出第一套初步的框架，尽力在期限之内，完成上将交代的任务。”
他看了一眼与会人员名单：“这次我们军部的任务最重。那就从军团长开始发言吧。”
第一军团长立即接过麦克风，语速快速但吐字清晰道：“三个小时前，神归森林暴.动，里面爬出来五千只模样十分古怪的怪物。这是那些怪物的照片。”
会议室黑板上，投影出六张照片。
众人抬眸看过去，不少市长的表情微微一将。
无他，这怪物的长相…着实有点掉SAM值了。
那是一只只类似无毛猫一样，裸露着恶心皮肤的怪物。
更重要的是，它们的模样也十分怪异。
脑袋没有五官，但又有着“盛放”五官的凹凸起伏。
这些凹凸起伏又被光秃秃的一层皮给包裹，给人一种好像它们的皮被剥下来，蒙在了脸上一样。
十分怪异。
而且它们的体型也各有各的怪。
有的长了四条腿在地上爬，尾巴却像是触手一样黏黏糊糊话滑溜溜；
有的长了翅膀在天上飞，却有一根血淋淋的肠子从屁股里垂下，滴落着某种黏黏糊糊的液体…
这六张照片，是六种不同类型的怪物。
市长们几乎没上过战场，看到这玩意儿感觉浑身鸡皮疙瘩都要炸了。
倒是诸葛白几人在研究所，更加恶心的东西都见过，此时表情异常淡定。
而他们的表现，也被不少人暗暗记在心中。
因为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跟研究所的人一起开会。
在外界眼中，夏安研究所一直都是非常神秘的存在。
研究所平时默默无闻，就算是所有全员动员的命令，也不会传到研究所那边。
但每隔一段时间，研究所就会公布一些新的发明改变大家的生活。
所以夏安研究所的人，在大家心目中就代表了“神秘”、“强大”。
就连市长和军团长，也都没怎么接触过他们。
如今大家看到诸葛白几人这么淡定的反应，心中对他们的评价又高看几分。
当然，这点小细节并没有打断回忆节奏。
第一军团长简单给大家介绍了照片上的六个怪物，并且总结道：“这些怪物的单体实力很强，最弱的都有开窍二层的实力。最强那几个，甚至有开窍三层的实力！”
“那几个开窍三层的怪物，我们刚刚开窍的修士，不管怎么样都没办法破防，只能请上将亲自出手。”
“如今，之前冒出来的怪物已经全部伏诛。但根据上将推测，将来必定还会有源源不断的强大怪物，从归墟入口爬出来，企图占领我们这个世界！”
“嘶…”不少人下意识倒吸一口冷气。
他们虽然对归墟入口的危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现在听到具体的情况，才真切意识到这归墟入口究竟有多危险。
才第一批的归墟怪物，就已经开窍三层…
要知道，现在修为最高的夏安，也还差几个窍穴才能突破到开窍二层啊！
现在他们甚至都还没能实现全军突破到开窍！
这么强大的敌人，他们怎么打？
用头打吗？！
第一军团长语气稍微放松一些：“大家不必紧张。上将这次已经基本探明白了，这些怪物没有自己的思想，也没有团队协作的本能。它们脑海中只有最原始的破坏欲望。”
“所以我们只要将它们一只只分散开，再派几队士兵围攻。那开窍二层及以下，是可以靠我们的力量杀死的！”
大家听到这话，原本提起的心总算放松了一些些。
有急性子的市长忍不住追问：“那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办呢？派兵驻守神归森林吗？这种东西，可不能让它们跑出来啊！”
第一军团长轻轻颔首：“不错。上将要我们每个军团选出排名前一千的战士，进入神归森林猎杀这些怪物。”
“战士们每猎杀一只怪物，就可以获得荣誉积分，兑换各种各样的奖品。而战士所在的军团，也会获得累计积分。”
他目光扫了一眼所有军团长：“从下个月开始，每个军团能够获得的中央扶持资源额度，就根据这个军团积分排行。”
一听这话，不少人都下意识皱起眉头。
不仅仅是军团长，市长也是如此。
因为一千座城市、一千个军团，很明显就是互相配套的。
每个军团在对应的城市，有自己的军事基地。如果没有特别的任务，那军团的主要任务就是守护该城市的安全。
所以军团的军费来源有两个。
一个是当地政府的财政供养，二就是中央国库拨款。
在今天之前，中央国库拨款，每个军团的额度都是一样的。
所以军团军费的富裕差距，主要就是每个城市的经济发展水平的差异。
结果现在…
如果连中央军费都要分个三六九等的话，那以后岂不是强者恒强，弱者恒弱？！
当即就有许多人提出意见，强烈抗议这样的军费分配！
眼见现场局面要乱起来。
邵力强这才开口：“好了。你们抗议也没有用，这是上将亲自下达的指令，无法更改。至于你们说的那些弊端，我们自然也不能无视。”
“今天这个会议，就是为了解决这个问题而来的。大家火气都收一收，好好想一想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邵力强现在的语气，有意无意也沾染上了一点霍殷的温柔气息。
但他们说话虽然温柔，话中的命令却是不容置疑的威严！
邵力强当了那么久的二把手，如今已经从原本的强撑气势，渐渐多了几分不怒自威的气场。
众人立即冷静下来，开始仔细思考对策。
另一边。
霍殷在下达完命令之后，又抽时间修炼了几个小时。
等到外界夜幕降临。
他这才抱着夏安缓缓起身，来到浴室里，准备给夏安擦擦身子洗洗脸。
霍殷的动作熟练且温柔，就像是在呵护保养自己最珍贵的稀世珍宝。
然而。
就在霍殷准备解开夏安胸前的纽扣的时候。
夏安忽然眼睫毛轻轻颤动。
他原本看向半空的目光，直勾勾地落在霍殷脸上，然后又低头看向霍殷的手。
霍殷：“……”
夏安：O.o
他目光微微一亮，十分期待地看着霍殷：“你想要干什么？”
怎么突然就这么主动了？
好大的惊喜啊！
霍殷：“……”
他哭瞎不得地抬手轻轻捏了捏夏安的脸颊：“原本打算给你洗澡的。既然你醒了，你就自己洗吧。”
“啊？我不要！”夏安立即趴到霍殷怀中，死死抱住他不愿意松手。
自己洗澡多浪费时间啊。
他就要霍殷帮忙洗！
夏安整个人仿佛没有骨头一样，想融化在霍殷怀中。
霍殷面对这样的撒娇，差点没能坚守住自己的底线。
然而不行。
他本来就对夏安的身体产生了不同寻常的念头。
夏安之前沉浸在研究当中的时候。
霍殷还能压抑住自己的念想，冷静地给他洗个澡。
但现在，夏安就这样鲜活地站在他面前。
别说脱衣服洗澡了。
夏安就这样撒娇，霍殷都有点顶不住！
他只能转移话题：“对了。你突然清醒，是研究完了么？”
夏安听到这话，注意力果然一下子拉回到正事上。
他收敛了笑意，抬眸看向霍殷。
那圆圆的大眼睛中，带着几分明显的担忧：“还没研究完，但是看完了他们在星盟宇宙的实验。你要看看吗？”
霍殷看到夏安这个表情，不由微微一顿，心脏好像被什么柔软的东西触碰了一下。
安安这是在…担心他？
霍殷这还是第一次，从夏安眼中看到“担忧”的情绪！
而且，夏安这是在担心他看了那些资料会生气？
也就是说，安安知道他会生气，然后因为他会生气，而对他产生担忧。
这个情绪推导的逻辑不复杂，也是人类非常常见的情绪递进。
但这可是夏安！
以前就算是霍殷死了，他都不会眨一下眼达夏安！
现在仅仅是因为怕霍殷会生气，而萌生出了这么明显的担忧情绪…
这一瞬间。
霍殷就像是苦守干涸沙漠多年，终于等到了娇艳玫瑰绽放。
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低头亲吻了一下那双柔软的眼睛。
此时此刻，不管夏安说得那个消息有多令人生气，霍殷的心已经被柔软填满了。
他语气温柔得能溺出水来，循循善诱道：“安安在担心我么？”
夏安不明白霍殷心中的激动，只轻轻点头：“对啊，那些内容你看了应该会很生气。”
果然。
霍殷脸上的笑容愈发柔软：“安安现在知道我会因为什么事情生气，也害怕我会生气？”
夏安听他这么说，有些迷茫眨了眨眼，然后终于反应过来：“对哦，为什么会这样？”
他脑袋猛然“清醒”。
好奇怪。
他为什么会觉得“生气”是需要担心的？
这又不是受伤，更没有生命危险啊！
但就在刚才的那一刻。
夏安就是自然而然的，感觉不想让霍殷生气。
就像是霍殷一直以来对他的那样。
只要夏安一有什么不满意，霍殷就会立即过来哄他。
夏安虽然不明白为什么霍殷要这么做。
但他好像就是从霍殷身上学到了这些，便自然而然地这样做了。
夏安靠在霍殷怀中，眼神懵懵懂懂。
一张圆脸不知什么时候，少了几分无情的冷漠，多了几分被爱滋养着的红润与明艳。
霍殷看着这样的夏安，一颗心脏止不住怦怦直跳，心头好像已经被什么柔软的东西填满。
他紧紧抱住夏安，仿佛抱住了全世界。
夏安也伸手抱住霍殷。
虽然霍殷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但他好像已经领悟到了什么。
夏安闭上眼睛靠在霍殷怀中，细细感受品味着，一种似乎是叫做“幸福”的滋味。
两人就这样静静相拥，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却似乎能比亲吻还要缠绵。
几分钟后，还是夏安率先冷静下来。
他抬头看向霍殷：“我把资料发给你吧。那些数据对我们来说，也挺有参考意义的。只是他们做的那些实验内容，实在是太过…”惨无人道了！
夏安眉头微皱，还是有些担心霍殷会被气坏。
当然，夏安本人并没有这么强烈的道德观念。
他只是能猜到霍殷对这些事情的反应，从而对其做出正常道德的判断。
霍殷此时已经早做好心理准备，温柔地轻吻了一下夏安的额头：“没事，我会控制情绪的。”
说这，打开了夏安发过来的文件。
这第一眼看过去。
霍殷微微一顿，神情很快就恢复了自然：“果然是这样么…”
就见文件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