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归墟？”霍殷十分意外, 脑子迅速反应了一下，“归墟的入口在神归森林深处，难道这入口连接的, 就是星球之外的宇宙？”
归墟…就在九垣星外的宇宙之中？！
而且距离还很可能非常近？！
“不不不。”夏安看他误会了, 连连摆手, “这些灰色的东西, 只是归墟的气息, 不是归墟本身。”
夏安将一串数据调出来, 分享给霍殷看：“你看，这些气息跟神归森林深处流露出来的归墟气息一模一样，但这不能证明归墟就在天外。准确来说…”
“唔…”他看着眼前的数据，眉头时而皱起时而松开, 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去讲述自己的发现。
霍殷垂眸看着夏安调出来的数据。
但现在天网的核心数据非常复杂, 他一时半会没能看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过了好几秒。
夏安才找到准确的语言来表达自己的意思“我怀疑，归墟的形态, 不是我们之前想象的那样。”
霍殷：“嗯？”
夏安：“根据那些老鬼所说。我之前以为归墟是某个神秘又致命的时空，存在于宇宙中的某个角落。”
“但现在, 根据天网传回来的监控显示…”
夏安抬眸看向霍殷，语气凝重中还隐隐带着几分兴奋：“归墟的气息，无处不在。”
霍殷猛然抬眸：“你的意思是…”
“没错！”夏安一把抱住霍殷的胳膊, 格外亢奋地指向周围的一切, “根据天网扫描到到的结果。”
“这颗星球表面、内部、还有星球外的宇宙…处处都有归墟的气息！这种气息深入每一样物体, 甚至包括所有的生物！”
霍殷瞳孔猛然一缩, 显然是被这个结论给震惊到了：“怎么会这样？”
这跟他们之前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他连忙追问：“既然归墟的气息这么普遍, 为什么我们之前没有丝毫察觉。而且…我的身体里也有归墟的气息？可我现在完全感知不到。”
“难道说, 归墟其实没有上古时期传说的那么危险？”
甚至说…归墟是无害的？
老鬼们说的那些传说, 纯粹就是以讹传讹？
夏安摇摇头，目光灼灼地看向天网的数据：“归墟是不是有害的，我暂时还无法确定。但有一点非常神奇！”
他指向其中一串数据：“你看。从天网扫描到的结果显示，这些气息不会对任何事物造成影响，它只是存在那里而已！”
“嗯？”霍殷更加不解了，“这怎么可能？”
世间万事万物，只要存在，那就一定会对某些事物造成影响。
就算是一粒最细小的尘埃，堆积起来也会形成整片沙漠！
可这归墟的气息遍布整个星球，甚至很可能遍布整个宇宙…
然而，这么庞大的数量，这样普遍的存在，不仅没有显示出任何的外在特征，甚至对任何事物都没有半点影响？
这根本不可能啊！
霍殷一时之间，感觉自己的世界观都要被击碎了。
夏安肯定地轻轻颔首，目光愈发兴奋：“你也觉得这很神奇吧？我也觉得这不可能。这种事情，就算是放在超凡时代，也不可能发生！”
“更何况，它之前还想要袭击你呢…”
夏安兴致勃勃：“我怀疑，我们现在能观测到的只是表象。这些气息并不是没有影响…而是我们还无法观测到它产生的影响！”
就像是科学没有发展起来之前，人们真的以为空气中是空无一物的那样。
他们现在看不到归墟气息对世界的影响，应该是他们的观测手段还不到位！
夏安不断调动天网的数据，企图寻找出更多的真相。
而霍殷听完夏安的解释，摇摇欲坠的三观总算稳固下来。
但随即，他的心情也不由更加凝重。
归墟气息…竟然遍布整个星球的每一个角落，每一样物体体内。甚至连星球之外都无法豁免！
如果这些气息真的有害的话…
霍殷实在难以想象，这些气息会给这个星球带来怎样恐怖的灾难！
他垂眸看向城墙上正在值守的士兵。
十个人当中，只有一个人是开窍期，体质最高也不过A级。
慢，太慢了。
人类进化的速度还是太慢了！
霍殷神情凝重，转头看向夏安。
如果说，有人能够带领九垣星度过这永无止尽的灾难。
那这个人，一定是夏安！
霍殷轻轻揽住夏安的腰，下意识调整姿势，将夏安护在怀中。
这种情况下，如果遭遇什么危险。
那霍殷随时可以用自己的性命，去换夏安平安。
夏安不知道霍殷在想什么，只感觉霍殷这怀抱还挺舒服的。
于是他无意识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整个人都重量都靠在了霍殷怀中。
那叫一个舒服~
但相比起来，他这研究的进展就差强人意了。
因为这归墟气息藏得实在太深了！
天网也是在真正成型的这一刻，才能窥见其一星半点。
现在天网能收集到的信息非常有限，完全无法满足夏安的研究需求。
想要获得更多的数据，那就必须继续升级天网！
意识到这一点。
夏安脑海中瞬间就有了一个完整的升级天网的方案。
于是乎。
就在小殷发呆摸鱼的时候。
忽然，一股格外庞大的数据宛若巨浪一般涌入！
它没反应过来，差点要被这么多的数据给撑爆！
【啊啊啊，救命！！】小殷被吓得吱哇乱叫。手忙脚乱地将这些数据，一股脑打包送到天网上去！
但它传输的速度，完全比不上夏安编写代码的速度。
小殷的身形肉眼可见地膨胀起来，宛若一个即将被撑爆的气球！
小安闻声赶过来，连忙帮忙一起传输数据。
结果它一接手，身材也瞬间跟吹涨了的气球：【啊啊，这数据怎么那么大？好可怕啊！】
它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恐怖这么夸张的数据量啊！
现在夏安一秒钟传输进来的数据，能抵得上当初星盟夏安研究所一年的数据量！
博士不就闭关两个月，怎么感觉大脑又超进化了好几个段位啊？
这真的是人类的大脑能够写出来的数据量吗？！
两个智脑一边疯狂转移数据，一边在疯狂吐槽。甚至吐着吐着，它们都感觉自己不配当这个“智脑”了。
这个称号还是让给博士吧！
要不是现在有天网这个外挂，这么大的数据量，它们真的承受不住啊！！
小殷和小安一边吱哇乱叫，一边努力工作，力挽狂澜。
终于，在漫长的半个小时过后。
小殷和小安还在紧绷神经。
但过了好几秒，两人才意识到，数据传输好像已经停了下来。
两人齐刷刷抬头看向夏安。
夏安得意地拍拍手：“天网5.0，搞定！”
他话音落下。
3600颗天网球突然微微一颤！
然后，整个庞大而复杂的天网，开始轰隆隆地调整天网架构、挪动位置。
在这调整的过程中，所有依附在天网上的归墟气息都被震落。
天网意外恢复了纯正的金色。
然而五分钟后，天网重新调整完毕。
那些灰扑扑的气体再度缠绕上来，将天网变得斑驳难看。
天网立即启动杀毒程序。
可这升级过后的杀毒程序，还是无法彻底清除这些归墟气息，只能抑制这些气息的数量。
夏安看到这一幕，不由眉头轻挑：“好顽强的东西，果然是我们现在还不能理解的存在。”
他也不在意。
反正暂时不影响天网的使用，缠就缠着了。
等夏安以后将这气息研究透彻，还生怕归墟气息没有了呢！
夏安哼唧一声，大手一挥：“天网，开启全方位扫描。”
小殷躺倒在地上，有气无力应道：【扫描，启动。】
随即，夏安的智脑屏幕上，快速显现出天网的实时扫描结果。
霍殷也垂眸看过去，企图帮忙分析出点什么来。
但夏安看的还是底层数据代码，这世界上除了他和两个智脑之外，没有人能够读懂这些代码的意思。
霍殷勉强辨认了好一会儿，也只认出其中不到1%的内容。
一分钟后。
天网扫描程序运行完毕。
夏安终于得到了想要的数据反馈，目光微亮：“果然！”
霍殷忙问：“怎么样？”
夏安目不转睛地盯着智脑屏幕：“我加强了天网对宇宙方向的扫描强度，现在可以粗略扫描整个星系。你猜结果怎么着？”
霍殷顿了顿：“难道整个星系中，也都有归墟气息？”
“没错！”夏安语调陡然提高了许多，“而且不仅是存在这么简单。离九垣星越远的地方，归墟的气息就越浓厚！在扫描范围的边缘，这气息都快要凝结成实质了！”
霍殷：“……”
他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也就是说，九垣星被归墟气息给包围了？”
“对！”夏安打了个响指。
他转头看向霍殷，脸上带着一抹古怪的笑意：“而且我跟你说。九垣星内部，是归墟气息最少的。灵气浓度越高的地方，归墟的气息就越淡！”
霍殷猛然抬眸。
他明白夏安想要说什么：“你的意思是，如果归墟真的是某个特殊的时空。那九垣星…现在就处于这个时空之中？”
“如果按照这个思路，那灵气就是归墟气息的克星。天道需要大量的灵气，来保证九垣星不被归墟气息侵蚀？！”
夏安脸上笑意更深：“我觉得八.九不离十了。这样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天道没了灵气会这么着急，不管不顾就要灭了所有的上古修真者。”
“甚至我们还可以大胆猜测一下。现在九垣星内的归墟气息，看起来很安分。但如果这些气息浓度提高，没有了灵气的压制…”
那九垣星…会不会直接被吞没？！
霍殷顺着夏安这个思路：“所以仙人飞升仙界，那仙界会不会指的是归墟之外？”
夏安想了想，又有些不明白：“可是他们都离开了，为什么还要回来呢？”
霍殷忽然抬眸，提出一个大胆的猜想：“若是归墟之外，没有灵气呢？”
夏安：“……”
他缓缓抬起头，与霍殷交换了一个默契的眼神。
随即，两人异口同声说出两个字：“星盟。”
是了！星盟！
自从穿越到九垣星之后，他们就彻底跟星盟失联，后来甚至都快要当星盟不存在。
可是现在仔细想想，就会发现其实很早之前，他们就已经抓住了蛛丝马迹。
星盟中的虫族的精神毒素，跟阴气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星盟中明明没有灵气，没有超凡文明。
可星盟中关于超凡的传说，大部分在九垣星都能找到对应的存在。
这一切都一切加起来，绝对不可能只是简单的巧合！
星盟和九垣星，很可能就存在于同一个宇宙当中！
霍殷眼帘低垂：“难怪，星盟纵横宇宙数十万星系，探明的星球数不胜数。却从来没有听说过九垣星的存在。”
而且他们穿越过来那么久，小殷和小安不间断地在宇宙中传输星盟的求救信号，但一直都没有任何回应。
霍殷：“之前我们还以为，我们或许穿越到了另一个宇宙。但现在想来…”
或许不是星盟没有人发现九垣星。
而是那些靠近归墟的星际探险者，要么全被归墟给吞噬了；要么就被那些“飞升”的仙人招编…甚至是灭口了！
所以。
他们现在身处归墟之中。
而归墟之外，就是没有灵气存在的星盟！
霍殷眸光微微闪烁：“如果事情真是我们猜测的这样。那九垣星…不是灵气复苏，也不是超凡进化。”
夏安唇角微勾，露出一个明艳的笑容：“而是，天道垂死挣扎的回光返照。”
如果归墟真的会吞噬万物。
那么合理猜测，现在九垣星一旦失去灵气，或者说久久无法脱离归墟…
那这颗星球、天道、世间万物，都要沦为归墟！
霍殷面色凝重。
夏安却已经兴奋到有些头皮发麻了。
他目光灼灼地抬头看向天穹，脸上灿烂的笑容格外纯良，还有更多的跃跃欲试。
一个曾经无比辉煌，现在却只能垂死挣扎的天道…能够爆出来的金币，肯定比普通的天道要多得多得多啊！
看夏安这兴奋激动的模样。
不用怀疑，他下一秒肯定要从嘴里冒出来一句：天道，你也不想让大家知道这件事吧…
霍殷：“……”
他连忙狠狠揉了揉夏安的脑袋：“你别乱来。”
“哼~”夏安拍掉霍殷的手，还是不死心，想要跟天道谈谈条件。
但霍殷不想让夏安太过冒险：“烂船还有三斤钉，现在灵气复苏进程才刚刚开始，天道恐怕还有很强的力量。你现在要是将天道惹恼了，那就没命继续研究了。”
夏安眉头微皱，显然并不服管教。
霍殷只能转移话题：“既然天网成型，那不如来试试消化秘藏的功能？尽快提升实力，才有资格去跟天道谈判。”
夏安听到这话，才勉强收敛了脑海中那些危险的念头：“行吧，来让你见识见识~”
他大手一挥。
天网立即垂落两条透明的丝带，又迅速转换为天网护罩的模样，将两人笼罩起来。
下一秒。
霍殷能明显感受到，体内秘藏的消化速度，比平时快了十倍！
他有些惊讶地抬眸。
夏安也感知到了这个速度，倒是不太满意：“啧，怎么只能提升十倍啊？比我预想的要少。”
他最初设计天网的时候，可是计算着几秒钟就消化一个窍穴的！
不过仔细想想，倒也是合情合理。
毕竟他设计天网的时候，也不知道越往后面的窍穴，消化速度就越慢。
霍殷揉了揉夏安的脑袋：“现在到4号窍穴的消化速度，比2号窍穴慢了百倍，现在天网还能保持十倍的增速，已经算是非常不错了。”
夏安却十分严苛：“现在倒是勉强够用，但等到5号窍穴，那岂不是要越来越慢？！不行，还是还得继续加强威力！”
这话说完，他脑海中已经有了改进的方案。
夏安这两个月的忘我研究，传输给小殷的那无数数据，可都不是白费的。
他对于这个世界的本质，对于符文图录背后的真理和规律，已经初步参透。
有这样的知识打底，原本的百尺危楼总算填充了一层坚实的地基。
以前觉得困难的项目，现在对夏安来说，已经完全不值一提了！
这就像是打完世界BOSS之后，再回到新手村。
那简直就是无敌！
夏安一边开始快速更新代码，同时还分神迅速尝试了一下天网的其他功能。
天网更新到5.0之后，之前设想的修炼室功能，已经可以完美施行。
但想要让大家能够连接天网，进行缴费等操作…还需要一批终端。
夏安有些不满意地皱眉：“现在的手机不是超凡法器，施展个0阶法术已经很勉强了，再用这玩意儿连接天网…恐怕会爆炸。”
而且自从大地震之后，所有的手机、电脑等厂房都已经被破坏，也一直没有重建。
这一年多，大家用的都是从废墟里捡回来的，勉强还能用的机子。
不少人的手机寿命，其实已经快到头了。上起网来经常一卡一卡的。
霍殷：“我原本也是让你们研发一批超凡手机，所以暂时没有重建手机厂。”
夏安轻轻颔首，脑海中又立即有了解决方案：“这个也简单。我指个方向，让助理们去搞个智脑手环的硬件搞出来。”
“然后再让小殷和小安分点子程序，当做手环的智能系统，直接连接天网。到时候网络信号基站也能拆了，全部用天网代替！”
霍殷点头：“这个方法好。到时候手环取代手机和电脑，大家生活工作也能方便许多。”
他话才刚刚说完。
夏安就已经将项目文件写完，让小殷发给了龙丽。
这种小项目，让龙丽看着安排人手就行。
霍殷看着夏安这雷厉风行的模样，目光柔和地轻轻揉了揉他的脑袋：“对了，还有一件事。”
“嗯？”夏安抬起头看向霍殷，同时编写天网程序的速度没有丝毫停歇。
霍殷将海洋生物变异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夏安听完微微一顿，下意识扫了一眼天网监控，“好家伙，我刚刚看过去还说怎么感觉怪怪的呢。”
他刚才光顾着分析归墟气息，下意识忽略了那一堆长了腿在地上狂奔的鱼。
现在仔细这么一看，场面…多少有点搞笑啊。
夏安好奇地盯着那群长着四只脚的深海鱼：“短短两个月，它们怎么能进化这么快？那条六阶鲸鱼呢？”
霍殷微微摇头：“我们分析不出这次大进化的原因，就等着你来看看了。小殷，你把之前的资料调出来。”
小殷揉了揉胖乎乎的脸蛋：【好哒~】
话音落下。
夏安编辑天网程序的页面缩小到了角落，但丝毫不影响他继续编程。
夏安饶有兴致地看向小殷调出来的资料。
然而他只看了两眼，就感觉浑身不得劲：“啧，这以前天网扫描出来的数据，现在看起来怎么有点缺胳膊少腿啊。”
以前没有对比的时候，他们还感觉天网的监控挺全面的。
但现在有了完整版的天网扫描，回头看以前的资料。
那简直就像是看过了4K蓝光之后，转头就看到了360P的像素画…
缺失了非常多的细节，看着格外难受！
夏安十分嫌弃地扫了几眼，就将这堆页面全部给关掉。反手调动天网扫描现在的深海，特别是那条鲸鱼。
这时候，那群海洋动物的先头部队，距离革命军边境只剩下上百公里的距离。
预计明天早上，它们就能抵达边境！
而此时此刻，海里还有源源不断的海鲜长出陆生器官，密密麻麻地往岸上爬。
倒是那条鲸鱼，不知何时已经彻底安静下来，一条鱼待在海底深处，还闭上了眼睛。
但现在高清的天网的可以看到，它现在不像是在睡觉，反而表情有些痛苦。
夏安一眼扫过鲸鱼的数据，立即明白了什么：“它的妖纹在快速生长，它也要进化了。小殷，赶紧录下来！”
小殷挺了挺鼓鼓的大肚子：【遵命！】
夏安又看向海洋里，那些还没有完全进化的动物，然后让天网一个个全都给监视起来。
果然，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海鲜陆陆续续开始超级进化。
夏安控制着天网，时而凑近观看，时而调整到俯瞰视角，总揽全局。
一直到正午艳阳当空。
夏安那银白的眼眸忽然轻轻转动：“霍殷，我明白了。”
霍殷立即转头看过去：“怎么样？”
夏安转头看他：“那归墟的气息，对具体的物体、生物、环境没有影响。但它无处不在，影响的是这个星球的大势。”
霍殷顿了顿：“大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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