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十分钟前。
夏安研究所, 10号实验室。
夏安靠坐在沙发上，修长洁白的双手正在“把玩”着一颗黑黢黢的小铁球。
在这铁球的衬托下，本就白皙的皮肤更加冰肌玉骨。
随着夏安不断转动铁球, 铁球上细细的纹路也越来越多, 看起来也愈发圆润光滑。
终于。
夏安轻车熟路地在铁球上刻下最后一笔。
“嗡——”
一声轻响。
原本凝实的黑色小球, 突然变得若有若无！看起来跟上次的情况很像！
但这次小球的并没有失控, 夏安甚至非常满意它这种状态。
因为这是特意设计的结果！
他吸取上次的灵感, 赋予了天网球虚实之间的那种特殊状态。
毕竟天网球飞天之后, 他们就很难再及时控制这些小球球了。
万一将来遇到什么危险或者意外，天网球很可能会遭受不可预料的损坏。
所以夏安特意给天网球加入虚化的能力。
如此一来，以后不管遇到什么危险，天网球都能第一时间虚化, 躲入现实与虚拟的缝隙, 避免绝大部分的伤害！
这样，就可以最大程度上维持天网的稳定！
夏安仔细检查了一下这新的1号天网球, 确认没有问题之后，便掏出一小袋的灵气电池, 开始给天网球“充电”。
别看这天网球小小一个，实际上它那一吨的原材料可没有浪费。
光是灵气容量。
这一个小球，就能够吞掉至少一千粒灵气电池！
这个份量, 大约相当于十万单位的灵气, 比夏安丹田里那三千多的灵气, 不知道要强多少倍。
随着灵气不断注入, 原本黑黢黢的天网球，竟然渐渐变得明亮、透明起来。
短短五分钟。
夏安给它塞了正好1000粒灵气电池后, 它便成了一个白色的“电灯泡”！
但这灯泡的亮度并不高, 眼睛直视只会感觉到有一点的不适。
等它飘上天之后, 这点儿亮光更加可以忽略不计，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夏安再度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任何问题之后，便抬手将天网球往半空中一抛：“走你。”
话音落下。
天网球突然“噗嗤噗嗤”喷出一道猛烈的推动气流。
只一眨眼！
它便化实为虚，穿透研究所的墙壁，径直飞向天边！
夏安精神大振，连忙快步走到外面的走廊，注视着天网球离去的方向：【小殷！】
小殷啪嗒啪嗒疯狂敲击键盘：【正在定位轨迹！】
两人说这两句话的时间，天网球已经彻底消失在夏安的视野中。
好在下一秒。
夏安眼前的屏幕，便突然一左一右一分为二。
左边屏幕上，显示的是1号天网球的“第一视角”！
但这视角怪没意思的，只看到周围的天空和白云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飞速后退，景色单调且乏味。
而右边屏幕，则是距离天网球大约百米左右的“第三视角”。
就见画面上，小小的天网球内不断有升腾的气流喷薄而出，助推着它一路往上。
这是非常寻常的卫星发射动力方式。
但夏安进行了超凡改装，使得那么小小一个天网球，再加上一点灵气，就能直接飞到太空！
只短短十几秒钟，天网球已经脱离了九垣星的大气层，开始按照预订的位置飞去！
夏安精神更加专注。
接下来，只要天网球进入计算好的卫星轨道，那它就可以走马上任，开始监控九垣星的大业！
而到了这一步，夏安不需要任何操作。
反倒是小殷敲击键盘的速度越来越疯狂。
随着它的操作，天网球喷出的推动气流出现了许许多多细微的变化。
这样的不断微调，可以确保天网球最终能过落入既定的轨道。
当然，这样的调整只需要小殷运行一下代码程序，并不用这么狂野地敲键盘。
只是小殷最近入戏是越来越深，好像真的把自己搞得跟九垣星的打工人一样了。
没有电脑和键盘，似乎就不知道怎么工作了一样。
一分钟后。
“啪啪啪啪！”小殷敲击键盘的声音陡然停下来。
它猛然兴奋地抬头看向夏安：【博士，1号天网球进入预定轨迹！开启环境检查及自检…】
【自检完毕，所有功能正常。环境检查完毕，报告博士，九垣星附近外太空中，存在少量灵气，浓度大约5‰！】
“很好。”夏安情绪同样振奋。
太空中也有灵气，这对于天网计划来说是个好消息！
因为如果外太空没有灵气补充，那天网球只能架设在九垣星内部。
这样一来，他们就需要耗费更多的能源和符文，去帮助天网对抗九垣星的引力，才能让给天网球漂浮在一个安全的高度。
但现在外太空有灵气就好办多了。
只要让天网球跟着九垣星的引力轨迹漂着就行，省钱又省事！
夏安豪迈地大手一挥， “启动观察术，开始收集全球数据！”
终于走到了这一步。
小殷一张小脸蛋也亢奋到泛红：【收到！观察术开启…数据实时处理中…处理完毕！】
话音落下。
夏安眼前就出现一副实时动态的九垣星地图。
但此时此刻，地图上大部分区域都是灰色的。
只有非常小的一部分，正在慢慢呈现出五彩斑斓的光芒。
这些颜色，就是天网球使用观察术所收集到的超凡能量分布图！
现在这分布图正在以缓慢的速度，沿着天网球的活动轨迹缓慢扩展。
这些分布图，不仅有灵气、阴气、妖气…等的分布和浓度，还异常清晰地检测出地表上存在的所有变异材料！
短短一秒钟。
夏安就发现了一片拥有丰富变异矿产资源的区域。
这速度、这效率…秒杀一切人工！
这就是天网计划的牛逼之处！
而且随着天网不断完善，到时候能观测到的可就不仅仅是地表了。
地底、地心、地幔…甚至人体骨骼经脉…一切全在掌控之中！
当然，这么做需要消耗的能量非常大，一般没有特殊情况是不会开启这么高功率的功能的。
但老话说得好的。
我可以不用，但不能没有！
更何况夏安早就将九垣星试做自己的试验场，这种功能必须配备！
夏安看着天网球扫描出来的画面，表情愈发满意：“不错不错，很好很好…”
这是他迄今为止，最满意的超凡发明！
然而，夏安这话刚说完，地图扩张的趋势截然而止。
最终扫描观察到的区域，大概只有全球面积的1‰。
小殷：【1号天网球内的灵气耗尽，开启自动充能模式。预计100天后充满。】
这充能速度，可以说是慢得令人发指。
但这在夏安的意料之中。
按照他的计划。
他们需要发射至少360颗天网球之后，才能组成第一阶段的天网循环。
到那时候，天网内部就能形成一个巨大的蕴灵阵，生产出来的灵气勉强能够让所有天网球自给自足，动力生生不息。
而等到整个天网正式成型，那这个天网，甚至能成为一个笼罩全球的巨大蕴灵阵！
到那时候。
夏安在九垣星随便指一块地，都能让其成为灵气浓郁的仙家福地！
科学修仙，就是这么不讲玄学！
夏安十分期待，但也没有被兴奋和幻想冲昏头脑。
他收敛过于飘散的思绪，重新审视这次到收获和经验：“一颗天网球试运行，就能收集到那么多数据，情况比我们预计的要好一点点。那么接下来我们的计划，或许也能再激进一些…”
他眼帘低垂，迅速调整了一些计划的细节，同时道：【小殷，将那些检测出来的变异材料发给1号，让他们赶紧将东西搬回来。】
暗阁最近的排位之争已经渐渐稳定下来。
夏安虽然没见过那1号，但已经给他安排了许多次任务，这次也是轻车熟路。
小殷立即将命令传达出去。
夏安整理完这次发射天网球的经验后，注意力再度汇聚到收集回来的数据上。
结果这一看。
夏安眼睛忽然半眯起来：“怎么会这样？”
不对劲啊！
怎么会有那么多的阴气和妖气？！
就见天网球扫描过的区域，无一例外全都弥漫着肉眼可见阴气和妖气！
浓度最低的未央市地区，两者加起来的浓度有1％，是灵气的五分之一。
而未央区之外，革命军境内阴气和妖气的浓度之和，已经高达5％，可以跟灵气浓度媲美了！
更重要的是，革命军辖区范围外。
阴气和妖气的浓度，已经普遍超过了灵气！
夏安十分惊讶：【这种情况，之前没有人发现吗？】
他又开启了观察术，却发现研究所周围几乎看不到妖气和阴气。
这也导致他一直没有发现异常！
什么情况？
难道这阴气和妖气还专门避开他们了？！
小殷挠挠头：【地震发生后，大家都在忙着赈灾救急。后来大家又忙着学习修炼，很少人会没事开着观察术溜达。】
【偶尔有几次检测到阴气和妖气，我们也让士兵去看了，但是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如果不是这次天网检测出这样大规模的异样，他们都不知道要被瞒多久！
夏安眉头紧皱，十分想不通：“为什么啊？为什么它们要躲着我啊？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
他突然感觉，自己好像被渣男抛弃了！
什么情况啊狗天道？
是不是针对他？！
夏安生气了！
他眉头紧皱，冷哼一声：“不行，我必须调查清楚这件事。阴气和妖气诞生的位置究竟有什么讲究…小殷，你让小白他们再去审问审问那群老鬼。”
小殷：【好的。】
它敲击了一下键盘，又抬头提醒夏安道：【博士，这件事是不是应该跟上将说一声？】
“嗯…”夏安盯着地图上的超凡能量分布图，原本郁闷的情绪倒是变得若有所思。
然后，他又逐渐兴奋起来：“小殷，这两个城市的阴气浓度，可以媲美当初的常阳县了吧？”
小殷点头：【对~要不是我们的代码升级了，我们在那边的信号可能就要被干扰了！】
夏安听到这个回答，脸上的笑容逐渐变态：“也就是说，这两个城市很有可能，已经有厉鬼复苏了？”
小殷敲击键盘查了查资料：【可是根据居住在那里的居民的上网记录，城市里一切如常。】
夏安却拍案而起：“阴气浓度那么高，一切正常才是最大的不正常！走，找霍殷去。”
他连忙打开跟霍殷的视频通话，兴奋地一股脑将所有资料发过去！
霍殷将资料一目十行看完，神情更加凝重：“果然…”
他让小安收集全球超凡能量数据的时候，就已经有了不详的预感。
果然事实不会让他有半点侥幸！
他连忙抬眸看向夏安：“接下来，这两座城市很可能会出事。”
夏安重重点头，十分期待：“对对对！那里十有八.九已经有厉鬼了，我们赶紧抓鬼去！”
“还有你看，这个地方的妖气浓度也好高…说不定有比苏牧之那条巨蟒更强的变异动物出现了。全部抓起来抓起来！”
他指着一处无人的野外，目光灼灼得仿佛饿狼见了肉。
夏安一想到自己的研究所又要多一群得力的研究对象，就开心得手舞足蹈。
现在他们手头上的厉鬼和复苏使者，基本已经被榨干了情报价值，只剩下研究价值。
但实际上，他们关押的真正的厉鬼只有清湖老鬼一个。
大家研究的时候都不敢下重手，就生怕么稀有的研究对象，给他们整死了。
而剩下的复苏使者都是半吊子，那承载了厉鬼分魂的信物也邦邦硬的，根本不知道从哪下手研究。
这导致他们对鬼魂的研究进度被无限期拉长，甚至陷入停滞。
现在好了。
只要他们再多捉一批厉鬼回来，到时候研究进展必定能够飞速提升！
俗话说得好，只要耗材足够，什么狗屎项目都能给你整出点花活出来啊！
哦对了。
夏安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有一件事情没有去做：“对了对了，还有天启皇室宝库里的厉鬼信物可以拿出来了！”
“趁着现在阴气这么多，我们可以试试看能不能用那些阴气，直接将那些厉鬼复活。”
那些上古厉鬼留下来的复苏方法，基本都是要用人的性命来祭祀。
霍殷自然不会允许这样的行为。
就算是死刑犯，那也有比这个更高的利用价值。
这也导致那群复苏使者关在监牢里，作用显得格外鸡肋。
夏安和霍殷也一直没怎么在乎天启皇室的那个宝库。
但现在不同了。
天地间莫名其妙冒出来那么多的阴气，或许会有新的机会！
霍殷看着夏安这活泼生动的模样，凝重的心情稍稍缓解一些：“好。那我们兵分两路，我先去那两座阴气浓郁的城市看看。你要注意…”
夏安直接打断他的话：“好好好，放心吧。不就开个宝库嘛，能有什么危险。不说了，再见！”
说完，他就搂起一箩筐的天网球的半成品，一路小跑冲向停机坪。
现在九垣星面积扩大，从未央市到京城附近，单程都要四天时间。
夏安在飞机上，正好继续制作天网球。
到时候他一路飞，天网球也能陆续抛到外太空，继续扩张他们的超凡监控地图！
霍殷看着夏安这火急火燎的模样，面露无奈地微笑摇头。
但这一抹笑容，转头又收敛起来。
他仔细对比了一下三个可疑地点的位置。
妖气浓郁的那块地方，距离人类城市有一段距离，暂时倒也不用太担心有什么危险。
霍殷：【让9、10号小队去附近查探一下情况。记住，只要没有平民遭到生命威胁，让他们尽量别出手，就暗中观察情况，保命为上。】
小安：【好的。】
霍殷又看向另外两个阴气浓郁的地点。
这两个城市在完全相反的两个方向，其中一个距离未央市更近一些，飞机需要飞10个小时。
而另一个城市则需要飞一天的时间。
这听起来很远，可实际上…若是按照地震之前的行政区域划分，这两座城市跟未央市还是同一个省的呢！
只能说，这次九垣星面积扩大所带来的影响是方方面面的。
出行不便只是其中最凸出的一点而已。
霍殷想了想，指向更远的那座城市：“1、2号尖刀小队，去这附近观察一下。注意不要靠近，就让他们在一旁守着，尽量收集情报，但不要轻举妄动，等我过去。】
小安：【好的。】
霍殷简单安排了一下，便也匆匆离开办公室。
他要独自一人去近一点的那座可疑城市，先探查一下情况！
几分钟后。
好几辆飞机从未央市起飞，同时飞向四个不同的方向。
十个小时后。
霍殷率先抵达目的地附近领空。
他没有轻举妄动，只让飞机在天上不断盘旋，不断观察周围的情况。
只是他越看，神色就愈发凝重。
因为此时，城内情况一切如常，根本看不出哪里受到了阴气的影响。
霍殷朝着空气甩了个鉴定术，结果让人大吃一惊：“阴气浓度20％了？！”
明明之前天网球扫描出来的浓度才18％！
短短十个小时就增长了2％是什么概念…未央市现在的灵气浓度才5％啊！
这一瞬间，霍殷忽然产生一股让人心惊肉跳的心悸。
他眉头紧皱：【城内有什么异常吗？】
小安：【城内没有任何人察觉到异常。由于城内监控被破坏，我们无法确认是否真的没有异常。】
他们现在对全球的监控，只能依靠手机、平板、电脑…等，大部分都是靠网友们在网上主动透露的信息。
可这些内容具有极强的主观性，不能完全信任。
就在这时。
夏安的声音从脑海中传来：【霍殷霍殷，刚刚2号天网球又扫描到新的数据。我发现距离未央市越远，阴气和妖气的浓度就越高。】
【但是超过固定的距离之后，浓度变化就基本持平了。你看这是怎么回事啊？这幅趋势图有点眼熟噢。】
霍殷抬眸一扫。
这一瞬间，他脑海中轰然一道灵光宛若雷霆劈下：【是受灾情况！受灾越严重的地方，阴气就越浓郁。】
“噢？这就对上了！”夏安转头看向另一份资料。
那是诸葛白几人从老鬼们口中审问出来的，阴气和妖气诞生的特殊条件。
那群老鬼异口同声，都说是死人多的地方容易形成阴地！
霍殷闻言，立即抓住重点：【也就是说，这两座城市很可能并没有厉鬼复苏？】
夏安看他这反应，坏笑道：【这两座城市可能没有，但是其他城市可不一定哦。你看这次扫描出来的新数据，基本上出了省，每座城市的阴气浓度都爆表了！】
这么多的阴气，就算是没有厉鬼，也能给你养个厉鬼出来！
霍殷也反应过来，沉默了半秒，微微摇头：【我下去看看情况。你有空的话想一想有没有能够尽快驱逐阴气的方法。】
【行叭~】夏安看着霍殷，眼睛眨巴眨巴几下，既然冒出一句，【你要小心哦。】
霍殷：“……！！”
他猛然抬眸看向夏安，凝重的神色忽然蔓延出格外温柔的笑意： 【好。】
夏安看着霍殷这个笑容，不知怎么的，感觉嘴巴痒痒的。
想亲！
然而…亲不到。
夏安顿时不太高兴了。
他轻哼一声，将通话界面缩小。
赶紧做完正事，回去要狠狠亲！！
霍殷这回倒是没猜出夏安又闹了什么别扭，但现在不是哄孩子的时候。
他迅速收敛杂念，让小安控制飞机下降。
五分钟后。
在这颓废的城市废墟中，一道让人看不清的身影快速穿梭。
霍殷开启观察术，企图寻找这股浓郁的阴气的源头。
只是看着看着，他的速度不由慢了下来。
他好像发现阴气的源头了，只是这个发现…并不那么令人高兴。
就见城市的废墟上，不断有衣衫褴褛的人在扒拉着，企图从垃圾堆中找出点有用的物资。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吃过一顿饱饭了。
一瓶没喝完的变质饮料、一小包被啃过饼干…都能让他们欣喜若狂。
但能够找到物资的，都算是“天选之子”。
更多的人饿得只能缩在角落，不断地观想修炼，来缓解胃部火燎一样的疼痛。
还有人已经完全丧失求生欲望，就躺在免费派发食物的地方，或者充电桩附近…麻木地玩着手机。
相比起革命军境内逆境而上的生命力。
整个天启国境内，早已经彻底陷入了黑暗。
而网络，已经彻底成为众人逃避现实苦难的乐园。
所以在网络上的气氛，反而没有被现实的负面气氛所影响。
然而，网络上的美好、其他人的“小幸运”…等等，无一不是在重复刺痛着大家麻木的内心。
几乎每隔几分钟，就会有一道黑黝黝的气体从众人体内冒出。
这气体飘到半空，渐渐转化为熟悉的阴气。
这些阴气的来源…是人！
【作者有话说】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普通的小辰、时间 1瓶！爱你们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