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这还不叫了不起吗?你窝囊如斯还能怨别人欺负你吗?你们还不是活该受欺负吗?”
傅归昶闭了闭眼,说了句先回屋里,傅归晚叫住他,说明一点:“别的我不管,但我既然承诺过,朱姨娘的命我就会保住,他们真想动手把人打死,我会把人接到明珠苑,至于掏不掏银两随你们。”
“我不在意朱姨娘死不死,我心寒的是祖父的态度。”傅归昶好笑的说:“他怎么就能偏心偏向到这个份儿上,难道我们都不是他的儿孙吗?”
“爹和二叔小的时候,我们兄妹小的时候,他不就把态度摆明了——让着辛姨奶奶。不过因为我太强势,你们感受不深刻罢了。这回没有我冲在前头,大哥感觉还不错吧;你应该谢谢我,让你终于体验到了。”
傅归昶再苦笑一声,要进屋时又被叫住,傅归晚在他背后说:“大哥知道吗,我对你爹更寒心,他是个好人,老好人,更是个好儿子好兄长。
但他绝非好丈夫更妄论合格的父亲,偏偏他什么都要占好,可一旦遇事出现冲突哪怕我们占理,无论对方多么无理取闹,他都能选择委屈妻儿,我以为这种人根本不配娶妻生子。但愿哥哥你不像你父亲,至少别愚孝,否则做你的妻儿太苦了。”
傅归昶背脊一僵,说了句‘大哥知道了。’
郡主乘上软轿回明珠苑,半途中被老夫人派来的奴婢传到颐寿堂,她又把祖母安抚住,这才重新回自己院里。
继昨日的争吵,三老爷傅经茂这夜仍在和妹妹、生母甚至外甥争吵,劝他们必须尽快息事宁人,偏偏谁都不肯听,甚至反而要数落他窝囊?!
他真的想不到他们尤其是幼妹已经狂妄愚昧如斯,吵到最后没劝住反而还助长了他们的气焰,更兼自己一肚子火,再也无法说通,只得先离开,去前院找父亲请罪。
“说不通就算了,为父会让大姑娘尽快出面,此事叫归晚来平息,平息之后叫经芙他们多和经柏走动,把关系修复好。”
府里传大姑娘要做甩手掌柜,傅宗弼根本不信也不能信,此事他必须叫大孙女来出面,否则闹成这样还怎么收场?!
夜幕下,无论多少黑暗的触角在滋长蔓延,随着曙光的到来皆化为无形,清早,太医和稳婆离府,永福郡主亲自送他们出府,特别交代道:“这几日傅家有多混乱,有人问就答,不需要替谁遮掩。”
“郡主放心,小臣/老身明白。”
府外的空气清新怡人,傅归晚呼吸两口新鲜空气才往里走,绕过垂花门就碰到个奴婢,告诉她:老太爷请大姑娘到书房说话。
郡主这回倒没推脱,带着玉无瑕和两个贴身婢女四个二等丫鬟前往老太爷的书房,唯独硬气得要把护卫长和婢女们带到书房外,在庭前候着,而非在院外等着。
她进门,一只茶盏飞来,咆哮声响起:“祖父传召你多少回了,你全当做耳旁风,你眼里还有祖父吗?”
傅归晚扫了眼身侧的碎片和还冒着热气的茶水,抬头看去,恭维道:“听说初三和初五的时候老太爷在人后人前都把长子嫡孙骂了个狗血淋头,你再骂呀,骂两声来让我听听,也叫本郡主再见识见识傅副相的威风。”
“你敢这么对祖父说话?”傅宗弼猛地冒气怒火,狠狠拍桌:“你眼里还有祖父吗?”
“没有又如何?”
傅归晚冷笑:“有种你敢把我除族吗?不敢你就给我认清楚,是你要靠着我!你得靠着我才能坐稳副相的位置,得靠着我才能帮你把傅家这越来越多的祸事压下去,靠着我才有你傅家的泼天富贵才能让你们鸡犬升天!”
“你姓傅,没有我傅家——”
“本郡主照样会活得好好的!难道我要靠你吗?”傅归晚高声截住他的话,厉声骂道:“是不是傅副相在外面吹嘘得多了永福郡主是你一手捧起还真就本末倒置起来了!
这么厉害你倒是再捧个出来试试,我等着老太爷捧出第二个永福郡主再捧出个皇后呢,你行吗?有种你应一声啊?
你连把对夫家摆架子的女儿风光得送回夫家都做不到,傅经莲带着一双儿女在娘家都住了半个月早成笑话了;你找武平伯施压,人家搭理你吗?想狐假虎威在外头就算了,在真虎面前,你不觉得可笑吗?”
傅宗弼气得浑身发抖连话都说不出来,抄起砚台就狠狠砸去,傅归晚闪身避开,嗤笑道:“把这层窗户纸揭开老太爷受不了是吗?
你既然心里有数倒是给我认清楚,就因为我没回府,五万两的孝敬、把你的宝贝庶子这个月升到从四品,靠谁呀?不知道要靠我吗?上个月送来的烂摊子你解决了吗?不是还等着我来收拾残局吗?
论厚颜无耻傅老太爷可真是头一份儿了,把嫡长房的脸面踩到脚底下,再把嫡长房欺压到这个地步,还想来对我施压,傅宗弼,这六十年你可是白活了!你不是厚颜无耻,你是彻底有病该找郎中!”
“你是我傅家的姑娘!”缓过神来,傅老太爷开始发飙:“没有傅家能有——”
“没有我能有你傅家的今天吗?”郡主疾声高吼截住他,冷冷讥讽道:“用不着整天拿傅家的姑娘来说项,本郡主不姓傅照样荣华万丈!可我若不姓傅,能有你傅家鸡犬升天吗?
有种你把我除族,这么个不孝子孙留着来气死你吗?我说过几遍了,你耳朵聋掉了都听不到吗?究竟是你耳朵聋了还是你不敢啊,傅老太爷?!
没种你就给我闭嘴!而眼下这件事,把你这个表妹小妾的命交出来,如果你交不出来,上个月的烂摊子你就自己办!”
语毕便夺门而走,反正她在门前几步之地,这位老太爷想拦都拦不住,没有再往前走几步她真有先见之明。
摔门声后,傅归晚站在庭前稍许,果然听到书房内乒乒乓乓的杂乱声响彻屋宇,听了会,踏着淡然的步伐离开,
她转念一想,叫玉无瑕把守在明珠苑前的护卫叫出来,他们回郡主府去,想起来还得交代护卫们:“如果我还没回府,他们要杖毙朱姨娘,你们十个冲过去将人救出来送到明珠苑,再即刻来通知本郡主。”
“是,郡主!”
回郡主府的路上,傅归晚独自坐马车里,偶尔推开车窗望一眼京都繁华热闹之景,不经意间看到丰国公世子和他家马车,猜测估计是去岳家吧,也不知那混蛋师兄伤势如何了。
郡主所料无误,丰国公世子此行正是去往岳家,涂绍妡得知弟弟被圣上鞭笞就急了,直到回娘家见到弟弟气色还不错才算放心些。
万寿宴时圣上提过要考考翼国侯府大少爷,合心意就能留在圣上跟前伺候笔墨,那时不知多少人家眼红,几乎是翼国侯带着血迹斑斑的儿子回府就传扬开来了,眼红还是眼红的,天下掉馅饼的事谁能不眼红?
这回涂大少爷被鞭笞八十,许多人家心里真是舒坦不少,哪怕幸灾乐祸都忍不住,更没什么人怀疑真伪,这完全符合永福郡主的作风。
就连项四都拉着林重逸来探望这个倒霉蛋,其他人离开后他就问:“郡主性情还好的,你究竟得罪郡主什么了?”
你咋知道郡主性情还好?涂绍昉默默在心底记笔小黑状,他趴在床榻里养伤,对面两个生龙活虎的‘情敌’其实没兴趣多聊,为了能套出话来只能暂时留着他俩。
“真实情况是我向圣上禀告五皇子妄图图谋东宫,想害太子、三皇子和永福郡主性命,圣上动怒下令鞭笞,得罪永福郡主只是需要找个说辞来掩盖。”
项四&林重逸:“……”
“这种事哪怕大家心里都有数,那也不能随便说,何况在圣上面前。”项四总有些憋气,数落他:“你这不活该找打吗?”
“立场很重要,我抢先把立场表明,今后在圣上跟前随便说五皇子乃至六皇子的坏话,我都不需要遮掩了,多痛快。”
呃——林重逸算来算去都觉得:“这么算好像不亏。”
“否则我能上赶着找打吗?”涂绍昉再把刚才记下的小黑状拿出来,问项四:“你怎么知道郡主性情还好?”
“我六年前来京都常驻,一起玩过嘛。”项四大咧咧道:“她跟着我到处跑马狩猎,连我在军营里她都经常跑来找我玩。”语毕,他就收到四道莫测的目光,轻咳道:“郡主她比较不拘小节,而且那个时候她才十一二岁。”
“当年跑军营来找你玩的姑娘?”林重逸回想起来,神情更莫测了:“那个女扮男装的姑娘不是你的远房表妹吗?她不是回西北了吗?怎么变成永福郡主了?”
项四再咳嗽一声,涂绍昉发现心情突然不爽,问林三:“你怎么知道那么清楚?”
“那个姑娘每月都要跑来找项四好几回,特别热情,跟着我们玩,跟着我们操练,跟着我们跑马狩猎,尤其厨艺特别好,她每回来都会做饭给我们吃。
当年她离开之后我还可惜好久呢,其实我当时还想过,如果这姑娘走前我跟她说你留下给我做媳妇……”林三少爷说到一半同样收到四道阴飕飕的目光,再迟钝也知道不能说了,他们还有个情敌的身份呢。
涂绍昉老大不爽,磨牙道:“项四你太过分了,姑娘家来找你玩,你自己接着就算了,怎么还能往军营里带?如果身份泄露,郡主的名声不全毁了?”
“所以我说她是我在西宁的远方表妹,都是群十四五岁的糙汉,谁能联想到永福郡主。我也不赞同郡主跑军营玩,可腿长在她身上又不肯听我,我还能怎么办?”
只能接着啦,项四理直气壮,又叹息:“而且郡主她也可怜,军营里的兄弟没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心思,郡主处得挺高兴且年纪还小,我就随着她了。”
“可怜?”林三少爷觉得自己听到了个笑话:“你逗我呢,永福郡主能可怜?”
“兄弟,当年你认识的热情直率的姑娘跟传闻中跋扈粗鄙乖张恶劣无理取闹的傅大姑娘,你看能像是同一个人吗?”
项四怼道:“何况郡主几乎天天往外跑,每月能留在傅家三四天就不错了,这都能隔三岔五冒出她欺负谁谁谁的传闻,这不明摆着在污蔑她,还不叫可怜吗?”
呃——林重逸后知后觉:“好像也有些道理。”
“本来就是,我爹娘都跟我说傅副相比个恶棍白眼狼都不如,傅家没几个好东西。郡主自己也跟我说傅家她待不住,又不能总跑宫里或者经常找她的小姐妹们玩。
天天独自待着又容易闷出病来,她就图军营新鲜,兄弟们热情简单好相处,而且她每月就跑三五天,没什么事。”
项四豪爽道:“我想想也有道理就答应了,何况我娘让我到京都之后照顾好郡主,我多看着点也应该的。”
“嗳,你娘怎么会想让你娶永福郡主?”林重逸对此一直好奇,包括好奇突然变成他亲祖母的权老夫人也这种想法,怎么一个个的都看上永福郡主了呢?
“咳咳,是兄弟才告诉你们,不准往外透漏。”得到保证,项四压低声音神神秘秘道:“她是我娘的小徒弟,她四岁就拜我娘为师,我娘特别疼爱她。
我娘就生了我们哥四个,把对女儿的一腔热情全部投在她身上啦,而且她这年纪能当我娘的孙女啦,我娘就又当女儿又当孙女疼爱,家里的孙女都比不上她得到的疼爱多。”
“啊,师徒啊?!”林重逸瞪大眼睛惊叫,叫完以后发现趴在床里那个很平静,怪道:“你都不觉得奇怪吗?”
“我知道,我老师早告诉过我。”涂绍昉淡定道:“我们合计合计,除了咱们,你们还知道有别的情敌吗?”
“我知道还有一个。”项四道:“我娘跟我说望川先生也想把他儿子苏如枫许配给郡主,也是郡主不嫁人,望川先生就不给苏如枫定亲。”
还真诈出来一个?涂绍昉一数,一二三四五,情敌真特么有些多了!
林重逸还停留在‘这位早知道’这个层面上,追问道:“你怎么会知道,不是,我是说,权家老太爷——就就就是我祖父怎么会知道?这不是应该很绝密的事吗?”
“你爹应该也知道,你可以问问你爹怎么会知道?话说你贺礼准备得怎么样了?”涂绍昉准备赶人了:“你祖母下个月可要过七十大寿了,再不准备可能来不及。”
“我祖母要过70大寿?”林重逸懵了懵,他不知道这回事哎。
涂绍昉呵呵:“你个不肖子孙,赶紧去准备吧,记得备两份,我老师就是你的祖父去年过七十大寿,既然要送当然得补上。对了,如果你没有合适的礼物,拉着项四陪你逛街吧,看你也不像个会买礼物的。”
“对对对,谢谢你提醒啊兄弟,我们下回再来看望你。”林重逸一拍脑门,意识到当务之急,道声谢就拉着项四往外奔。
涂大少爷郁闷地吹口闷气,趴倒在床铺里,心塞啊!
他还以为项四和林三不惧威胁,居然也相处过,蹴鞠、跑马狩猎,他都没跟师妹玩过;再加上个刚知道的苏如枫,她外祖家的表哥就更不用说了。
前途路茫茫,他该怎么办,从今天开始每天一封情书?不,太频繁很可能会惹反感,三五天一封可能差不多……不,只有情书太没诚意了,他该再备份礼物,备什么好……
是夜,星光璀璨,弦月弯弯垂于树梢头,如水清辉倾泻而来,抚过草丛扰人的虫鸣声,抚过仲夏夜的燥热,待星光黯淡明月隐退,弥留一片清静在人间。
夜深深,在整座京都进入梦乡之际,残存的星辉照见两个黑影来到清平巷三皇子府将近两丈高的围墙外围,其中一个黑影从腰间掏出带铁钩的绳索往墙头抛去,勾住后将粗绳的另一端先系在身侧的黑影周身。
夜幕下,没有人发现围墙外围这鬼祟的举动,直到这两个黑影进入围墙内,行走小段路后被夜巡的护卫们察觉,短兵相接声起,护卫人多且各个身手不凡,很快将之制服。
隔壁府邸,本已漆黑一片的郡主闺房忽而升腾起一簇火光,无情护卫长举着烛台站在床帐前,叫醒主子禀告:“隔壁护卫首领刚派人传信,谢氏兄妹夜探三皇子府被擒住。
对方执意要见三皇子,护卫们怕有所惊扰不敢轻举妄动,可不上禀也不行,唯恐生乱,请郡主移驾隔壁坐镇。”
“……”傅归晚按着脑子从被窝里坐起来,先问问时辰是不是已经子时了?得到肯定,她睡意犹在地吐槽:“这兄妹俩吃相要不要这么难看?”
无情:“要!”
郡主认命地从被窝里钻出来,没功夫挽发,只找件外裳穿好,带着无情加四名暗卫,踏着茫茫夜色爬梯子到隔壁,见到飞擎先问情况。
“亥时末翻墙而来被巡夜护卫扣住,坚持要见三皇子,已经将他们控制在偏僻的小院,尚未禀告三皇子,请郡主拿主意。”
“知道了。”
傅归晚来到那混账的院内,看到屋宇内一片漆黑,接过红灯笼走到廊下,推门而入,走到内室后率先点灯,等到里间灯火通明时走到床榻前挂起床帐,叫醒他。
赵鸣轩还有些迷糊,眼帘半阖,透着半开的缝隙像见到了那疯丫头,以为自己看错了,定睛看去真是。
灯火映照下,眼前的女子三千青丝披散在腰间,肤若凝脂面若桃花,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眸流转如若星辰璀璨,顾盼之间惹得赵鸣轩喉头一动,压住心底的浮动,调侃道:“这是想我了要来给我暖床吗?看在你这么想要的份儿上,上来吧。”
把这混账叫醒就得来这么一句,傅归晚懒得跟他计较,把事情跟他说了,提议道:“既然他们坚持要见,就见见吧;至于断绝往来的说辞,就说你和她身份有碍,再这么偷摸往来你无颜面对亡母。”
赵鸣轩撑坐起来,脸色有点黑:“我府内的事护卫首领竟然先禀告你?”
“大兄弟,你发誓当放屁呀,这事不先通知我,难道你还想跟你二哥的小妾藕断丝连情意绵绵今晚再来个鱼水之欢吗?”
“疯丫头!”
“叫什么叫,不告诉我,你还想偷偷摸摸不成?”傅归晚没好气道:“起来,不穿外衣,直接给你披件披风,你就在屋内待着。
我叫飞擎把谢氏兄妹提来,在庭院中说两句,最多两句,庭院中围圈护卫,廊下再围圈护卫,该说点什么话清楚没有?还不清楚先跟我对好词。”
“不见!”赵鸣轩斜睨她:“你去告诉护卫首领,敢伤害谢氏兄妹一根汗毛,本皇子就杖打他一百大板。”
傅归晚告诫自己冷静:“三更半夜你又发生么疯?”
“我发誓与谢氏不再往来,有发誓今后由你来做我的主吗?”三皇子嗤笑,赖洋洋道:“此事先禀告你就禀告你吧,但本皇子如何处置轮得到你来安排吗?”
“赵鸣轩,大晚上的别太过分。”
三皇子殿下他置若罔闻,拉拉薄被就要躺下继续睡觉,傅归晚咬牙拉住他:“大半夜的我没闲情跟你耗,即刻就给我解决,说,你到底想怎么样?”
“今晚留下陪我。”
“我去把他们兄妹俩捅死吧,正好送上门来;捅死后就扔到乱葬岗喂狗,神鬼不知。”
赵鸣轩瞪她,傅归晚反瞪过去,三皇子殿下他咬牙退让:“两刻钟!”
“你个混账憋太久要发泄的话找你的通房,如果你对后院的通房已经失掉兴致,我帮你跟你爹说,改日就给你送20个娇滴滴的美人来。”
“又恶心我?”赵鸣轩冷笑:“你是我的女人,我睡我的女人天经地义;我有火要发泄当然找我的女人,你不接着谁接?”
“别成天自说自话成吗?”郡主心累,三皇子殿下反嘲:“我没吻过你睡过你,你还能不是我的女人吗?这点责任心我有,我睡了你,你就是我的女人。”
“你的通房难道你没睡过啊?”傅归晚无语道:“大兄弟,你要是非这么着,我明天找四皇子把关系落实,咱们两清。”
赵鸣轩脸色铁青,想也不想地要把女人拉到怀里,傅归晚有防备跳开了,提醒道:“你要泄火找通房,姑奶奶我在跟你谈正事。”
“过来!”
“你的红颜知己还被团团围堵着,此刻必定心急如焚,你都不担心吗?正经点行吧。”
“过来!”赵鸣轩重申,俊脸更沉。
“行,那就耗着吧,我会把那位迷昏后绑起来扔到我的府上,我不会给他们水和吃的,要是因为你的任性害死你这位红颜知己,我不会负责。”
赵鸣轩怒目:“你敢?”
傅归晚冷笑,着重提醒:“你敢告诉四皇子我和你之间发生过什么也无所谓,咱们就破罐破摔吧,姑奶奶我宁愿不嫁人也不想被你这个混账这么占便宜。”
“占便宜?”赵鸣轩亦是冷笑:“你陪我睡过几次了?以前怎么没觉得自己被占便宜,无非是自觉成为我的女人,想跟我拿乔是吧?”
“既然你要拿你这位红颜知己的命来赌就随便你咯,继续睡吧,我去把人提走了,等到她死个干净的时候我会通知你的。”傅归晚转身就走。
“疯丫头?!”赵鸣轩吼她,放狠话也没拦住她的步伐,怕这疯丫头真发疯只好叫她回来重新谈判:“一刻钟,给我抱会儿再给我穿衣。”
“你至于吗?”郡主受不了地看着他。
“过来!再敢把本皇子的话当成耳旁风,敢跟我拿乔你就试试看,看我怎么折磨死你!”赵鸣轩吼她:“你要是敢把谢氏捅死,哪怕你怀上我的骨肉都别指望我能绕过你。”
傅归晚告诉自己冷静,别跟个疯子掰扯,尽快把事情解决才是,走到床前被拉过去抱住,在这混账凑过来时受不了推开他的脸颊,“说好只抱的。”
“知道错了没?”赵鸣轩火大,抱住这馨软的娇躯才平复些,嫌碍事把隔在彼此间的薄被给扯出来,收紧手臂再把这疯丫头往怀里拽。
“瞧你这位红颜知己多离不开你呀,你要跟她断绝往来便每日数封信的来,甚至不惜半夜登门来向你述衷肠,要不趁势收下吧?”语毕,傅归晚眼前一黑,红唇就被堵住了,受不了地推开他:“能不能好好说话,你个混账别逼我打你。”
赵鸣轩偏要再亲,差点打起来才收住,恶狠狠道:“再不知错,还敢跟我这么放肆胡为,我便真要了你,你乖乖给我当小妾生孩子吧。”
傅归晚:“呵呵。”
赵鸣轩:“疯丫头!”
“大半夜叫魂啊你。”傅归晚按按耳朵,讽刺道:“看清楚,这么个死缠烂打的架势难道还真是跟你情比金坚吗?这么情深似海当年能抛弃你,还是说因为她在二皇子府过得不好,这才要死扒着你,那赵鸣轩你可真不值钱,就是个挑剩下的。”
“她有苦衷!”无论如何赵鸣轩必须坚持最后的幻想不能破碎,至少在他双腿治好前,自欺欺人也罢,这层美丽的幻象不能破碎。
“换做你变成旁观者看到这种情况,你能不觉得恶心?”傅归晚很认真得跟他说:“看在你亲爹亲娘和你外祖父外祖母这么大岁数还要为你操碎了心的份儿上,你告诉我,如果你是个旁观者,看到这种情形,恶心吗?”
赵鸣轩心头微滞,手臂收紧,抱着怀里娇躯的双手指关节隐隐泛白,他垂下眼睑,好一会儿才有声若有似无的‘嗯。’
“人会变的,大兄弟,无论她当年多高洁傲骨,现在的谢侧妃已经不是你认识的谢玉颜。”怕说得多适得其反,傅归晚点到为止,跟他把词对好,推开他的手臂起身,去找件披风来给他披上,扶他坐到轮椅里,再去吩咐护卫首领将那对兄妹提来。
庭院中火光冲天,廊下庭前皆站满佩刀的护卫们,各个沉肃如同泥雕,层层护卫将这两位半夜来客围堵得水泄不通,一身夜行衣的谢鹏远看到这副架势就皱眉,难道三皇子真要斩断吗?为什么?
谢玉颜亦是身着夜行衣而来,不过此刻她已将黑行衣脱下,露出一身白衣轻纱,配着刚解散的发髻,满头秀发飘扬,分外我见犹怜,心中恨不得将这些为非作歹寻衅挑唆的奴婢全部拖下去杖毙打死,却未影响面上的娇柔之态半分。
咯吱一声,轻微的开门声在这个夜晚却重得开在所有人的心头,谢玉颜忽而有些紧张,众人看去,只见护卫首领推着轮椅缓缓走出,轮椅中正是一身银袍披风的三皇子。
“多年未见,殿下可还安好?”
隔着火光与层层包围的护卫,谢侧妃柔弱而坚强的身姿落入每个人眼中,犹如凌寒绽放的红梅傲雪,赵鸣轩时隔四年再度望去,这熟悉又陌生的面孔令他一瞬间有些失神。
许是感慨,许是回忆起曾经意气风发的年华,眼前的女子曾是他峥嵘岁月中最美好的一朵花,如今往事俱往矣。
也是这一刻,他无比清晰的认识到曾经的心动真的早已随往事而去,这比印象中更为美丽动人的容颜再也勾不起他心头丝毫涟漪波动,他确实只把她当做好友知己了。
面对三皇子的失神,谢玉颜在心中得意,面上越发温婉,语调中涩然横生:“连日来数十封问候信杳无音信犹如石沉大海,担心殿下有恙才冒昧深夜前来,打搅殿下了。”
赵鸣轩回过神,别开眼,长叹道:“再别写信来了,你我之间早已身份有别,再私下往来我们都无颜立足于世,我更无颜面对亡母。”
“殿下,玉颜虽然没有福分能做殿下的妻子,但还是您的好友知己,知己间的关怀难道有错吗?”谢玉颜心中恨极,果然是有嘴碎的奴婢在挑唆。
“你我之间身份有别,注定不可能光明正大,再往来就是错。再别写信也别再冒险了,我已决心斩断过往,今晚就当最后诀别,今后你多保重吧。”
三皇子说完,飞擎护卫长没有半刻停顿地推着轮椅转身往屋里去,直接把谢侧妃娇媚的呼唤关怀声抛之脑后,随即关上屋门,半点没流连。
谢玉颜简直不敢相信三皇子竟然就这么把她给抛下了?几欲要冲上去时被身侧的兄长给握住手腕,谢鹏远沉声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