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三皇子言下之意, 他认为是永福郡主害他坠马害他落残吗?
窗外,涂绍昉听得目光一凛,暖和的阳光都被他周身散发的寒意逼退一射之地。
屋内, 傅归晚怔愣稍许后求证道:“谢玉颜送给你的信中在引导你认为是我在害你吗?而你相信他们提供的伪证也只想暗杀一次?如果我能逃过,你就把这个仇放下?”
“哼!我是那么没良心的人吗?”
赵鸣轩别过头,心里也是难受, 没告诉她, 当他误以为是她想要害他, 他心里有多痛苦多绝望,这打击无异于当年落马致残。
他看这个世间都是毁灭的, 怒火中烧就下了这道暗杀令,再之后又后悔,可命令已下,他也做不出收回的举动;只能不断告诉自己,这是在为自己报仇甚至为他娘报仇。
但疯丫头估计也知道错了否则不会想助他振作起来,既然知道忏悔, 那她能逃过暗杀, 他就原谅她, 不再与她计较了。
“我和舅父查到谁派的死士之后一直想不通你究竟着了什么魔?”郡主感叹道:“本来我想等有名医给你治好腿,再和你开诚布公。原来是谢玉颜在引导你, 闵谢安排好了假证,意图误导你以为是我要害你?”
赵鸣轩把拳头捏得咯吱响,深恨道:“昨天我亲耳听见赵珩斌哄那个贱人时提到,就是那个贱人当年害我坠马残疾!”
“是啊, 可不是谢鹏远故意透露给谢玉颜再让她来误导你,而是人家主动参与其中,主动旁敲侧击得教唆你,从你哪日狩猎、选那匹野马到狩猎路径全部灌输给你,他们早早布置好来个引君入瓮。”
赵鸣轩狠狠瞪她一眼,抄起样碗碟就砸,咬牙切齿道:“贱人!我定要将之碎尸万段。”
“记得昨天赵珩斌提到过‘三哥他不肯动手’,这是指他们计划借你的手来杀我吗?且这是夺掉谢玉颜侧妃封号前的定计。”傅归晚疑惑道:“今年以前,我与谢家或闵家没有什么太大的过节。
一定要算有仇也就闵昭仪,可也谈不上生死之仇,何况是时隔多年后报复?除非她这个人异常小心眼并且记仇;可假如不是为仇,又是为何想要我死?”
“没听说你们有仇?”赵鸣轩诧异。
“昌和20年,闵氏诞下六皇子,我向圣上进言,当年盛皇后膝下才只有一子一女,如果闵氏将来有幸能再怀胎岂非要越过皇后?
六皇子满月当日,圣上赏赐闵昭仪一碗绝育汤,正是因为这个缘故,三公主的生母没了,她透露出想养三公主的意思,圣上就应允了。”
傅归晚淡淡道:“不仅是她,宫里哪个后妃能生育两次皆会被赐绝育汤,全拜我所赐。”
“这么点小事说过节都牵强吧。”赵鸣轩嗤笑道:“让后妃诞下两个皇嗣后赏碗绝育汤能算什么?就是初进宫时赐下又如何,父皇不让生,再受宠也别想有子嗣。”
“可若非为此,他们为何处心积虑想要我死?”
“忌惮!”
赵鸣轩肯定道:“父皇对你疼爱得完全言听计从,你看闵昭仪不顺眼想要夺去她代管后宫的权利一句话就够了,毁掉赵珩斌兄弟俩的前程也很简单,你对他们来说太碍事了。”
她差点忘了,师兄早就分析过,没想到他们那么早动手了!傅归晚握拳道:“说的对,他们很多想要实施的计划很有可能被我阻扰,我的存在对他们来说变数太大,唯有除之。”
“然而却是要借我的手!”赵鸣轩目光凝成了冰,满目恨意:“只要能诱使我暗杀掉你,我的双腿将来无论能否康复都得完了。”
傅归晚一掌拍向桌面,恨道:“对啊,真够狠毒的!”怪不得他们定要借三皇子的手!
窗外,涂绍昉听得都想拿刀砍人了,这还真的是要榨干三皇子和权家的每一滴血,不把永福郡主和储君算计彻底不罢休啊!
“你昨日可跟我说了,斩草除根!”屋内,赵鸣轩平复片刻,冷然问:“能确保我们弄死赵珩斌兄弟俩,父皇也无所谓吗?”
“我先问你个问题,我朝的当朝第一世家是哪家知道吗?”
“你废话!”赵鸣轩瞬间无语,瞧她还很认真,无语凝噎道:“你脑子又出问题了,问我这种人尽皆知的事,当然是太子的外祖家华国公府盛家。”
“不,是你的外祖家,权家。”
赵鸣轩特别无语加无奈:“我外祖父辞官归隐都多少年了,权家甚至没有爵位能传承,我大舅现在只是吏部尚书,我小舅都没有入官场。就算靖国公是从权家过继出去的,可他现在到底是姓林。”
“朝廷目前有97万大军,其中25万兵马握在闲云野鹤的权相夫妇手中。”傅归晚问:“大兄弟,权家握有大熙1/4的兵马,皇家之下,天下还有哪家能越过权家?”
赵鸣轩神情惊变:“福儿你说笑的吧?”
“权家一门三相啊。”傅归晚长叹声:“我朝开国丞相姓权,高宗的皇后就出自权家;高宗皇帝驾崩,权皇后认先帝为子,先帝才能继位。
权太后在世时先帝的生母顾太后只有做太妃的份儿,自先帝继位伊始,权家便已是当朝第一世家,历经50年,背后聚拢了多少势力是我们根本无法想象的。
贵妃入宫,诞下你之后,老师辞官是权家和皇家之间的相互妥协,免得将来发生无可挽回的惨剧,而兵权则要等到两位老人驾鹤西归前才会交出来。”
赵鸣轩着实被震惊到了:“真,真的?”
傅归晚点头:“正是因此,贵妃和权家从没有争储之心,因为圣上对权家顾忌太多。你是圣上最疼爱的儿子,但也会是圣上最后才考虑的继任者。”
“竟,竟是如此?”赵鸣轩喃喃自语。
“抛过这层因素,贵妃也没想过,否则她生前早已成为继后;你很清楚,我劝过好几次,圣上乃至太子和大姐都劝过。”傅归晚打量他问:“其实三哥哥有想法的吧?”
当年的三皇子有多意义风发?皇后仙逝,他的母亲执掌后宫,他又为皇帝最疼爱的皇子,没有想法才叫不正常。
“我说我完全甘心,你信吗?”赵鸣轩自嘲:“当年册立储君时我是有一两丝不甘心,可我娘根本没想法;她对大哥、大姐视如己出,权家也安安分分没想过要帮我争取,我就算有不甘心也只能收起来。”
“换作我是你,我也会有点不甘心,这是人之常情,但这点不甘心超过母亲留给你们的兄弟情就不合适了。”傅归晚劝道:“千万别因为腿伤的变故而改变初衷。
赵竤基是你亲大哥,无论他将来登基后会怎么对你,都是将来的事;他没有不仁,你最好别不义,你老爹这么大岁数了,再害得两位母亲死后难安,于心何忍?”
“我现在能站起来,为自己和我娘报这个大仇就满足了,别的没想法。”赵鸣轩冷声道:“对赵珩斌兄弟俩,你准备怎么办?”
“这得从长计议,不过我昨天帮你向太子要了个承诺,下回见到你记得谢谢你大哥。”傅归晚把储君的口头保证告诉他,顺便问:“你想过赵珩斌为何要去和谢玉颜厮混吗?”
赵鸣轩瞪她。
“我和你说认真的,你真该感激你娘当年坚决不同意。”傅归晚终于露出笑意,调侃道:“否则人家进你三皇子府再害你坠马落残接着假意对你不离不弃,然后怀上赵珩斌的种。
让你不仅绿云罩顶还得帮仇敌养儿子,最后被弄死,断子绝孙,你才真是被利用个彻底,好歹现在赵珩博帮你分担了一部分。”
赵鸣轩恨得双目欲裂,用全身暴怒之力把眼前的圆桌给推翻了!傅归晚受惊的捂住嘴,下人们闻声赶来,她急忙给打发掉免得被迁怒。
涂绍昉在窗外都受到惊吓了,担心昨晚的事重演准备就绪要往屋里冲时听到三皇子吼:“你去把那个贱人绑来,我要折磨死她!还有闵昭仪,你现在就去给我夺去她的贵妃位,明天我就要去弄死她!”
他拍拍心口,三皇子应该暂时没想把怒火转化吧。
“我老师快要到了,你冷静点,这么轻易地弄死不是便宜她吗?慢慢折磨呗。”屋内,傅归晚安抚道:“至于谢玉颜,你府上的护卫又不是吃干饭的,你派过去折磨或者你亲自去,你们是皇子兄弟,你到五皇子府上做客很正常。”
“那赵珩斌兄弟俩呢?”
“圣上对赵珩斌已经寒心,赵珩钰毕竟还是个十岁的孩子,得慢慢谋划没法操之过急。你放心好了,你和赵竤基哥俩再加上我和大姐,我们加起来在圣上心中能抵半壁江山,赵珩斌兄弟能算个什么东西?”
赵鸣轩总算气消减了一丝丝:“你去给我拿把刀来!”
还真想砍啊,傅归晚叹气,扬声叫护卫给拿刀来让他再砍着出气。在屋里待了会,看那混账砍得起劲便往屋外走,跨出门槛就被师兄拉走了。
涂绍昉拉着她来到走廊尽头,抢先就问那个暗杀的情况。
“是去年底我从蜀地回到隆中后没多久遇上的,我身边有那么多明里暗里的护卫保护,没伤到我分毫,后来追查过去,没想到竟然是赵鸣轩这混账派来的。”
傅归晚叹道:“当时想不通他发的什么疯病,现在把话说开,知道他以为是我害他坠马,怒火攻心之下他会下杀令情理之中,不过那场坠马事故能牵引出这千般后招实在太妙!
害赵鸣轩坠马,再误导赵鸣轩以为我害他,借三皇子害死永福郡主,把我们的路堵死,接下来就该是太子。
永福郡主若已身亡,暗杀东宫这笔账嫁祸给三皇子,再把害永福郡主的账扯出来,赵鸣轩根本逃不掉!东宫出事前永福郡主活着也无妨,让我知道三皇子对我下过杀手必会死斗,他们高坐钓鱼台当然是最后的赢家。”
“倘若郡主没事,他们还可以和郡主合作。只要储君身故,五皇子当然能冒头,比起四皇子选谁显而易见;有三皇子的暗杀在前,你们联手就是稳赢的局面。
甚至可以继续误导三皇子残害他又嫁祸永福郡主的主谋乃东宫,逼三皇子对储君下杀手。他们既然能借三皇子的手杀郡主,当然能如法炮制。”
涂绍昉都快被气得吐血了:“真是要把三皇子和权家算计彻底地令人发指了,还有东宫和永福郡主,真是不把你们榨干不罢休,我都想去把闵老头剁成肉酱啊。”
“还有谢氏借种的根源,劳师兄跑即刻跑东宫一趟,禀告给太子。”
“行,我现在就走,师妹在三皇子府切记要多小心。”涂绍昉叮嘱两句就离开没耽误,在府门前遇到靖国公,没多寒暄,打了声招呼,他就直奔东宫而去。
靖国公进到三皇子府内见到永福郡主,有些担忧地问问殿下的情况。
“正在屋里泄恨,昨天就砍了个下午,估计上午冷静不了,林叔有闲暇就午后再走趟,或者等过两日他能平复些的时候。”
气大伤身啊,靖国公皱眉:“没伤到殿下的身体吧?”
“算是不幸之中唯一的好处。”傅归晚把三皇子能站起来的消息告诉他:“很有可能再过半年就能康复了。”
“当真?”靖国公黝黑的脸庞难得露出发自肺腑的笑意:“二老总算能有个安慰了,小妹在天有灵一定会很高兴,高兴。”
傅归晚再宽解几句,说起正事:“我刚梳理透彻,谢玉颜怀的是赵珩博还是赵珩斌的种没大多妨碍,为何闵氏要许诺这种条件?”
“因为他们最初的计划当中没有二皇子。”靖国公目光异常的冰冷,语调却很平静:“闵氏能让二皇子做个闲散宗亲却不会让三皇子活。”
“是啊,倘若谢玉颜入三皇子府,在三皇子死前要让她发挥出最大的作用就必须有子,当然这不能是三皇子的亲子,否则变数太大。
谢玉颜已经被许诺过这样的好处如何肯再退让,而他们自认为在暗中操控全局,此事不会被瞧出端倪,闵氏当然会答应。”
“环环紧扣,了不得!”靖国公竭力控制着心头暴怒,取出药瓶递上:“医师把药配好了,麻烦郡主送过去吧。”
傅归晚扫了眼,未接,询问道:“这药会让闵斓倾痛苦几个月而亡?老师的回信到了,信上只有两个字。”
“一年。”靖国公说。
“虽然我们还没有办法能令圣上在一年内舍掉六皇子,但既然还有一年,那便叫他们一起上路吧,痛苦几个月总觉得太便宜她。”
“好,我再让医师调整配方,保证能令她痛个够本。”
傅归晚点头,略一迟疑还是问:“林叔知道去年腊月我遇到暗杀的事吗?”
靖国公叹气:“郡主早已查到了吧,二老收到消息也是被吓了一跳,后来猜只能是殿下误以为你要害他,可这事对你与殿下,我们都没法开口说什么,只能这么拖着,希望你们自己能把误会解开。”
“我刚和那大兄弟坦诚布公,可不就是闵谢在误导他,这份机关算尽真是不叫人发指都难啊!”郡主发笑恭维:“林叔你瞧瞧,多么缜密周全算无遗漏的谋划,我一想到这令人拍案叫绝的本事就直想把闵老头父女大卸八块五马分尸。”
靖国公更气,气得把拳头捏得咯吱响,压着暴怒道:“姑母原想过放掉闵家不相干之人,没成想竟是我们心慈手软了!”
“您觉得我适合去圣上那里添把火吗?”傅归晚忽然问,靖国公应道:“郡主想压住,望舒也得要交代,已经拖了半年,恐怕你舅父快忍不住了。”
“成,我也不选日子,这就进宫去,您随意。”
策马来到皇城前,永福郡主先跑东宫找太子,跨进东宫的大门直奔储君的书房,没想到冲进书房看到一室狼藉碎片,储君和他这妻弟居然也拿刀在砍?!
太子妃紧随而至,永福郡主能在宫里遛马,报信的小太监可没马跑得快,她得知时人已经跨进东宫了,想迎也没法,但没迎接就是她的失误。
她刚要给永福妹妹致歉就看到丈夫和弟弟在挥刀,太子妃大惊,这是出什么事了?
“大姐是这样的,我和姐夫刚知道件气得想吐血杀人的事,所以需要发泄,你放心,我们没事,回头再向你细说。”涂绍昉把大刀放下,把姐姐安抚住,再把姐姐送走。
太子殿下问问永福的来意,得知想到圣驾前再添把火,毫不犹豫地领着他们去未央宫。
未央宫
傅归晚禀明情况,提到遭遇的刺杀时还没来得及替那大兄弟解释,昌和帝急忙拉过孩子左看右看,惊怒道:“刺杀,福儿遇到过暗杀,这样大的事你竟然还瞒着?”
“就怕您担心嘛,其实我身边里三层外三层的护卫保护,能有什么事?你不用担心,再说都是半年前的事,福儿这不是好好的吗?”
“那也不能瞒着皇伯伯啊!”昌和帝余怒未消地问大统领:“这么大的事,苏望舒他都不禀告上来?他整日里在做些什么,成天喝酒混日子吗?”
“圣上,并非苏首领不报,而是属下等实在不知该当如何禀告。”
“是我请舅父和大统领先瞒住的。”傅归晚急忙解释:“福儿怕您担心,本想先查清楚,没想到竟查到了三哥哥身上。”
昌和帝一怔:“鸣儿?”
郡主把原委解释清楚再特别帮忙说明:“三哥哥如今这种情况,一旦误信急火攻心之下脑子就不正常,下杀令在情理之中,您可千万别生气。
今早福儿还和他调侃来着怎么没下一批,我可等着呢;没想到三哥哥与我说一次就够了,即便他信是我害他,只要我逃过暗杀他就原谅我,不追究了,他比我还不容易,福儿自问可没这么大的胸襟。”
“造伪证、利用鸣儿来暗杀福儿?”昌和帝垂下眼睑,一字一顿异常缓慢。
“福儿和大哥哥也是感叹当真面面俱到。”傅归晚接话,请师兄把他的推测再禀告遍。
涂绍昉站出来把最新发现毫无遗漏地向皇帝禀明,心中默道或许圣上也得拿刀来发泄了,果然没多久就让他们退下,连永福郡主都没多留,只让大统领好生照顾郡主。
傅归晚带师恩公公回内廷去灵犀宫上香,涂绍昉特别拉着太子问:“姐夫,方才大统领喊得苏首领就是隆中苏氏八老爷苏望舒吗?”
“嗯,苏望舒是父皇的死士首领,父皇在京畿之外的要务大半是他在处理。”
涂少爷一讶:“苏家这位八老爷不是接掌父亲的生意吗?怎会变成圣上的死士首领?”这相差的太大了点吧?
告诉妻弟也无妨,赵竤基边走边道:“那只是在明面上做掩饰的身份,真正在帮苏轻炎打理大片生意的是他小儿子苏望亿和福儿。”
“那苏望舒怎么会变成圣上的死士首领?”涂绍昉纠结的是这个:“他如果要做官,没必要躲在暗处吧?”
这小舅子忒喜欢刨根问底了,问的还那么刁,你管他为什么,人家总有自己的原因嘛!太子殿下也不能说不知道,含糊道:“苏望舒性格不合适。
他的性情比如今的三皇子也不遑多让,喜怒无常阴晴不定还诸多不服管教,在官场上根本走不下去。”
涂绍昉有点意外,惊喜道:“姐夫你和苏望舒很熟啊?”
谁跟他熟啊!赵竤基默默在心底腹诽了下才道:“福儿十岁前,苏望舒最重要的任务是保护好福儿,福儿回外祖家,他就护送回隆中;福儿养在宫里,他就三天两头在宫中晃荡。”想不认识都难。”
“怪不得郡主和这位堂舅关系这么好。”涂绍昉摸摸下巴,这人选应该不是意外吧。
“上辈子修来的。”赵竤基有些不阴不阳道:“福儿从小挨他那么多打,父皇母后和相爷都没想过把他撤掉,福儿长大后还对他那么好。”而他呢,待遇不要太差哦。
“打?”涂绍昉一怔:“姐夫你是说苏望舒他打过郡主?”
“福儿从小挨他打,被打到六岁才停。”赵竤基冷哼道:“也不知他哪根筋搭错了,经常喝酒喝得又哭又笑然后就开始打福儿。
我和大妹或是父皇、母后乃至相爷、我大舅他们带着福儿玩得好好的,他二话不说就上前来拉过福儿打屁股,每每都要把福儿打得哇哇大哭才罢手。”
“……”如果是亲爹会这般打女儿吗?涂绍昉惊讶极了:“圣上不管吗?”
“甭说父皇、母后对福儿的疼爱,就是相爷,福儿小时候打个喷嚏都要大发雷霆,偏偏这位就当着我们的面打福儿。”
他喊一句直接把他无视,连他父皇都无视了,赵竤基说得那叫一个羡慕嫉妒憋屈:“父皇和相爷乃至我外祖父他们只能在一旁劝,劝不住只能事后心肝宝贝的哄福儿,真是上辈子修来的。”
涂绍昉:“……”不可能吧?他都被太子姐夫弄糊涂了,就算是亲爹,敢在圣上面前动手打永福郡主,圣上都会严加责罚,怎会不管?
走出宫门也没把这谜团理顺,烦躁地没骑马,拉着马儿走在街道上,涂少爷望着人来人往的行人忽然灵光一闪,拉住个看着眉眼机灵的路人,赔笑道:“这位大哥,耽误你片刻,小生想跟你讨教个问题。”
“行啊,但我总不能白告诉你吧?”
“明白明白。”涂绍昉从荷包里取出块碎银子,大概有二两,递给他,笑问:“我是想问,如果有很多人都十分疼爱一个孩子,偏偏有个男子能随意打那个孩子,而那些疼爱孩子的人都没阻拦,这是为何?”
眉眼机灵的年轻小伙无语道:“看你长得一脸聪明相,这也能想不通,当然因为那男的是孩子他爹嘛!亲爹打孩子天经地义,天大地天也不能管老子打儿子。”
涂绍昉怔了怔回过神,应道:“是是是,小哥说的是,我受教了,多谢啊。”
作者有话要说: 昉哥儿:我就知道永福郡主的身世之谜一定是被我破解的\\(^o^)/~吼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