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一次公演9
练习生们分好几拨,都知道自己是来吃瓜的，识相的没靠工作人员和大师太近，怕被驱赶。
徐晨说完,凑在一起八卦的练习生们听见身后传来声音，转身扭头，就见一戴着口罩鸭舌帽墨镜,把自己遮挡得严严实实的练习生。
因为戴着口罩,宴辰说话的声音有些闷,且只说了几个字，众人茫然疑惑。
“你谁？”
“是我啊。”宴辰一边说话,一边摘掉墨镜口罩：“宴辰。”
众人：“......”
谁家好人在室内打扮成这样？
但这个人是宴辰的话......
别说,你还真别说，一切都变得合理了起来。
【我早就想问了，这个在室内戴墨镜和口罩的奇葩是谁，现在一看,原来是你们家子涵啊,那没事了，这的确像是你们家子涵能干出来的事】
【吃瓜吃到自己家，汗流浃背了吧@子涵（狗头）】
练习生们在几秒的诧异后，想起徐晨说过的话，很快反应过来。
视线在宴辰和不远处的黄大师身上徘徊，表情难以言喻。
但——
宴辰这不看起来好好的嘛,驱什么鬼？
趁着黄青在工作人员的陪伴下,还在看训练营大厅里的物品摆放,没过来,练习生们相视一眼，眼里燃起熊熊八卦之火。
有练习生问宴辰：“宴辰,你来这里干什么？”
宴辰还沉浸在得知自己要被驱赶的茫然状态中，闻言实话实说：“向岩说这里有瓜吃，我和江澈他们四个一起下来吃瓜。”
宴辰目光看向假装在大师周围闲逛，实则偷听八卦的江澈四人：“喏，他们在那里。”
现在看来，这个瓜......tui，真难吃！
几个练习生顺着宴辰的视线看过去，刚好对上江澈几人看过来的目光。
四目相对间，双方神情难以言喻。
显然，江澈几人也从工作人员和大师的对话中，听出了大师是节目组请来，为宴辰驱邪的。
正常逻辑下，节目组请大师为宴辰驱鬼，宴辰应该撞邪不正常，待在A宿舍才对。
可——
当事人宴辰，却出现在这里，混在他们之中一起吃瓜。
这......很难评。
几个练习生面面相觑。
胡域小声八卦：“宴辰，你偷偷告诉我们，这是你和节目组的联合炒作吗？”
别的大佬靠实力与颜值出圈，宴辰他......靠超凡脱俗的‘自信’出圈，在A等级中是那样的另类显眼。
节目组用奇葩的宴辰炒作，也说得通。
否则，他们想不出来会什么会闹这一出。
宴辰一头雾水，摊手：“我不知道啊！”
胡域倒抽一口凉气，目光在大师和宴辰之间徘徊：“不是吧，真驱鬼？！还是说，是你们A宿舍内部有鬼......”
话到这里，胡域不敢说下去了。
宴辰越听越心凉，老实但心虚的小声：“......你要是这样说的话，那也没毛病，我无话可说。”
吸血鬼，也是鬼。
而且——
目前为止，他只能确定他自己是鬼，其余三个室友具体是什么物种，他根本看不出来。
四舍五入，他就是A宿舍那只要被节目组请大师驱的唯一一个鬼。
众人闻言：“......”
很好，确认过语言，宴辰还是那么的喜欢已读乱回，味儿很正。
至少他们确定，此时此刻，站在他们面前的宴辰，没被鬼上身。
那......节目组在干嘛？
利用宴辰在外‘奇葩’的名声，来为节目组抬一波热度？倘若真这样，还没事先通知宴辰，那真是有够抽象的。
依照宴辰的‘记仇’本事，不怕宴辰一点儿面子都不给，当场怼回去？
别说，还真别说，当事人是宴辰的话，一切皆有可能！
想到此，几个练习生落在节目组和黄大师身上的目光，隐隐变得兴奋起来。
练习生们此刻说话的声音不高，但自古弹幕出人才。
观众们只看得见画面，听不见声音？没关系！自会有唇语专家放大屏幕，现场实时翻译，把练习生们的对话打在公屏上。
【胡域说的是......，子涵说的是......】
【神他爹的‘你们要是这样说的话’‘没毛病’‘无话可说’，不愧是子涵，抽象起来，一向很可以，就凭子涵这抽象派的回答，我敢肯定，此刻的子涵肯定没撞邪】
【谁说不是呢，子涵味儿太浓了】
工作人员请黄大师指点完盆栽等摆放，改好大厅的风水格局，终于想起正事，把黄青往电梯引：“大师，咱这边走。”
黄青摸了摸自己精心养护，特意染成白色的长胡子，昂着下巴：“走吧。”
他看过了，这大厅可真气派，重要的是，气场干净得很，东西摆放也讲究，一看就是专门请人看过。
为了向这群大傻帽显示他的专业，他稍微动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破不了整体风水格局，说几句大傻帽们听不懂的话，又能博个名头。
玄学，不过是他的副业，心理学，才是他的主业。
因此，玄学他懂，懂的不是很多，但他讲话又好听，大家都喜欢找他，三分之一的玄学搭配三分之二的心理学，能把找他的那些外行人糊弄眉开眼笑。
当然，他收钱，也收得表面上云淡风轻，私下里笑得滋个大牙。
绕了一圈，他可以百分之百确定，这儿干净得一只鬼都没有。
待会儿他只需要按照以往的忽悠流程，给那个中邪的练习生喝一张烧了符纸的符水，再装模作样叽里呱啦念几句这群人听不懂的话。
喝了掺杂乱七八糟灰烬东西的水，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会拉肚子，他还得告诉中邪的练习生，过后两天可能会身体不舒服，告诉他那是驱邪过后阴气拔除的症状。
如此一番操作，这钱他手到擒......
等等......
靠近电梯的黄青美滋滋的摸着自己的胡子，还没想完，似察觉到什么，目光落在人群后的宴辰身上，瞳孔地震。
失策了，这里怎么有个吸血鬼？！
“黄大师，您怎么......”工作人员的话没说完，顺着黄青的视线看过去，看到了人群之后戴着鸭舌帽，手里拿着口罩和墨镜的宴辰。
工作人员：“！”
不愧是大师，他们都还没给大师看宴辰长什么样子，大师一眼就能看出来是宴辰被鬼上身！
但——
宴辰来这里干嘛？
练习生们看见工作人员簇拥着大师朝电梯走过来的时候，下意识避让。
但他们没想到，作为当事人的宴辰，随着他们一起避让。
造成了此刻本该进电梯的大师，隔着他们，与他们身后的宴辰大眼瞪小眼。
对上大师的视线，宴辰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道说什么，思考了两秒，缓缓抬起手，扯开嘴角，露出对镜练习过的标准八颗牙齿笑容：“......嗨？”
手机爹说，伸手不打笑脸人。
他笑得八颗牙齿都出来了，这么有诚意，大师总不能还驱他吧？
众人：“......”
这......的确是宴辰能干出来的举动。
【子涵还淡定的‘嗨’？从未想过的大师和中邪者见面场景诞生了】
【宴辰：什么中邪不中邪的，都不重要，看我节奏，先嗨一个再说】
【不愧是社交账号有百万粉丝的大师，还是有两把刷子在身上的，都不用工作人员说昨晚上中邪的人是谁，大师就自己看向了宴辰，这是不是侧目证明，昨晚上宴辰是真的被鬼上过身？】
【有一说一，大师和工作人员一起走过来的时候，子涵随着人群一起移动的样子，好可爱，想rua！】
黄青：“.......”
坏消息，这儿真有鬼，还是喜欢到处吸人血，吸死了无数人的可怕的吸血鬼！
好消息，这个吸血鬼它......
上看下看，横看竖看，怎么瞧，都是个傻的。
那没事了！
这一趟的钱，他依旧会赚得轻轻松松！
他黄青坑蒙拐骗那么久，就没见过清澈的红眸中透出赤果果愚蠢的吸血鬼。
更重要的是，这吸血鬼浑身冒傻气就算了，别说人血，眼前这吸血鬼，连蚊子血都没沾染过！
何止是奇葩，简直是奇葩中的战斗机。
想到此，黄青抚着白胡子的手放下，指向宴辰，对工作人员道：“就是它吧。”
“对对对！”工作人员狂点头，伴随着对黄青的彩虹屁：“大师，您真是太厉害了！”
黄青下巴昂得更高了。
这点实力，他还是有的，否则怎么可能真敢收那么多钱。
工作人员向宴辰解释：“宴辰，这是黄青黄大师，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昨天晚上因为你的一些举动，大家都认为你被鬼上身了，有点危险，所以为了安全着想，节目组花重金请来了这位黄大师驱鬼。”
吸血鬼本鬼的宴辰：“......我信。”
不用上身，他就是鬼，这一点根本没法反驳！
工作人员：“？”
这就信了？他还以为以宴辰的性子，会很难搞呢，难道昨晚上宴辰中邪，被鬼上身的时候，自己也有所察觉？
管他的，宴辰愿意配合，他放心多了。
【啊？这是不是代表着，子涵自己心里也有数？事情逐渐开始灵异起来，鸡皮疙瘩起来了，害怕】
【在被鬼上身之后，第二天还能如此冷静，子涵的心理好强大】
但——
宴辰话锋一转：“你说谁危险？”
宴辰抬手指自己，自信反驳：“我？危险？那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危险度为0！”
这可是经过何知遇所在的机构，对他进行了专业检测和鉴定之后，得出的结论。
何知遇说，这很科学！
而科学，肯定没问题。
“所以......”宴辰得出结论：“不用驱！”
【事情没逐渐灵异起来，反而开始朝着我们熟悉的画风展开了】
【是特指在三位大佬们前面危险度为0吗？】
工作人员：“......”
他的心，放早了！
黄青没想到傻子吸血鬼还会反驳，顺胡子的手僵住，看向宴辰，面色严肃，厉声道：“大胆，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你的存在，对人类来说，本身就意味着危险！”
一个连蚊子血债都没有的吸血鬼，他略一吓唬，还不狠狠拿捏！
工作人员：“！”
靠，大师......这是直接在和宴辰身上的鬼对话？
电影中，一般这个时候，上身的鬼很有可能被激怒，激怒过后便会显现出恐怖骇人的模样。
想到此，原本站在宴辰身侧的练习生和工作人员瞬间一窝蜂全散开，隔得老远目光警惕看宴辰和黄青。
【......在害怕与好奇之间，显然，大家选择了害怕的看。】
【这种情况下，第一反应难道不应该先跑为敬吗？这群人愣是每一个跑的，果然，好奇心，真的会害死人】
听见大师的话，宴辰：“？”
“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他都如实说了自己的危险程度为0，大师怎么还污蔑他危险！
“？”
黄青纵横江湖那么多年，成名之后，走哪儿被人捧到哪儿，还是第一次被人......被鬼当面骂，一时间，有点没反应过来。
【家人们我懵了，一时间我竟分不清这到底是子涵在骂，还是子涵身上的鬼在骂，如果是鬼的话，那这上子涵身上的鬼......怎么涵里涵气的？】
【谁说子涵会汗流浃背来着？笑发财了，不可能，根本不可能！】
回过神来后，黄青怒了：“你这......”
宴辰好歹也是节目组四顶流之一，工作人员硬着头皮上前缓和大师的脾气：“大师大师，别生气，这些都是误会！宴辰他平时不这样的！”
怎么一个两个，都来污蔑自己？
生活不易，宴辰叹气：“我平时都这样的。”
【笑飞了，说这话就不心虚吗】
【宴辰：无所谓，我自会平等创飞三位哥哥之外的任何人！】
工作人员心累，宴辰这嘴硬的样子，分明是不了解昨天晚上被鬼上身后的具体情况。
要是宴辰自己看过了视频，恐怕会哭着求大师帮忙。
工作人员拿出平板，调取出已经在网上巴了好几个小时热搜榜的宴辰中邪视频，点击播放，远远递到宴辰前面。
“你自己看，看完你就明白了。”
一大清早就被请过来，只知道过来驱鬼，具体情况不清楚的黄青：“？”
给这吸血鬼看什么呢？这什么情况？
视频很短，剪辑到一起，不到两分钟就结束。
工作人员瞥到宴辰看完视频，才开口：“现在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请大师过来了吧，你想想视频中你那些包括但不限于自言自语，看着敞开的窗户说要跳下去的奇怪诡异行为，现在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吧？”
宴辰点头：“我知道了。”
工作人员狠狠松了一口气：“知道就......”
工作人员话还没说完，再次听见宴辰的声音响起。
宴辰：“原来问题出在韩旭身上！”
工作人员：“？”
呵，他那口气，又松早了！
结合视频，宴辰略一思考，明白了，看向黄青：“大师，我悟了，原来你们是觉得我昨天晚上的行为奇怪，说的话也吓人，才觉得我危险！”
吃瓜群众：“......”
这话，确实没错！
“但是......”宴辰看着工作人员，委屈的为自己辩解：“这根本就不是我的问题！”
“不是你还能是谁？”工作人员满脑袋问号。
宴辰语气笃定：“韩旭啊！”
韩旭要是好好走电梯，他会跑来跑去，到窗台那里纠结跳还是不跳的问题吗？
根本不会！
解释完不是自己的问题，宴辰总结：“所以，我真的一点儿也不危险，没必要驱了吧！”
驱走他，他还怎么监管三个室友！
【大师：你悟个锤子悟！】
【惊呆了家人们，这也行？】
【韩旭：？礼貌吗你？】
【韩旭：人在家中坐，锅从子涵嘴里来】
工作人员不是很明白，为什么能牵扯到韩旭，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迷茫道：“我有点晕......”
吃瓜群众：“......”
说实在的，他们也有点晕，宴辰的脑回路他们是跟不上的，但宴辰胡言乱语，平等创死所有人的精神状态，他们此刻是能深切感受到的。
黄青听得莫名其妙，看其他人被吸血鬼绕晕了的样子，努力维持‘大师’的形象，厉声呵斥：“小鬼，休要胡言乱语！”
宴辰解释得人都麻了。
他句句属实，这人为什么就是不信他？！
不信就算了，还说一些他一半儿听得懂，一半儿听不懂的话，可真是为难他。
“这样吧。”
宴辰决定带大师到韩旭前面，与韩旭当面对峙，还自己一个清白：“大师，你和我一起到A宿舍，见一见韩旭，亲口问问他，你就知道我真的没有骗你。”
为了不被驱，他可真是太难了！
工作人员想着A宿舍是宴辰被鬼上身的源头，且陈阳平曾经也嚷嚷过A宿舍有鬼，加上他们一开始，本来就打算让大师在A宿舍见宴辰，宴辰话落，便说：“大师，请您跟我们上去看看吧。”
看宴辰还能翻出什么花样来拒绝驱鬼！
黄青冷着脸，从宴辰身上移开视线，甩袖进了电梯：“上去看看。”
小小吸血鬼，看他还能如何狡辩！
——
苏玄很有时间观念，说八点到练习室，便不会早一分，也不会晚一秒。
而蔺泽川与韩旭通常会和苏玄一起出现。
因此，此刻才七点半，他们三个都在宿舍。
当一群人出电梯，在A宿舍的韩旭啧了一声。
“啧。”韩旭目光看向A宿舍门，疑惑：“什么情况？”
宴辰怎么带了一群杂七杂八的人上来？
节目组又搞什么花样吗？
苏玄和蔺泽川依旧坐在熟悉的位置上，没人搭理韩旭的话。
蔺泽川就不用说了，若非必要，一个月都能不说一句话，苏玄也不喜欢开口，韩旭早习惯了，也并不觉得尴尬。
【大佬不愧是大佬，隔那么远，我哥就察觉到了】
【九日哥，是这样的，情况是这么个情况，具体什么情况，还得看看是什么情况（狗头）】
【说真的，楼上，你适合考编，这发言，和我领导不能说一模一样，简直毫无区别】
滴——
宴辰刷开A宿舍门卡。
门被推开的动静，伴随着宴辰的控诉：“韩旭蔺泽川苏玄，我回来了！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我说我危险度为0，这个大师他非说我的存在就是危险，还净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话......”
话到这里，门已经被宴辰全部推开。
宴辰看向三位室友，说出自己的怀疑：“你们说，这位大师他是不是听不懂人话？”
【不愧是子涵，看完了视频还这么颠，好美的精神状态】
【但这是大师诶，子涵这么敢说，不怕吗？听人说大师家里都养有很多小鬼的，可以让小鬼帮忙办事，万一大师一个不爽，晚上派小鬼来上子涵的身咋办哦】
【就凭子涵这精神状态，鬼看了都摇头表示——家鬼们谁懂啊，这人比我还颠，没我发挥的余地】
【大师：我宣布，你完了，今晚上小鬼必顺着网线爬到你家去！】
【没人觉得子涵这是在委屈兮兮的告状吗？！】
“不是......哎......我服了。”工作人员阻拦不住宴辰那张嘴，眼睁睁看着宴辰说出得罪大师的话，转头找大师说好话补救：“大师您别......”
在宿舍门全都敞开，看到里头坐着的三个人时，黄青面色青白，腿一软，向后倒去。
他现在总算明白了，为什么这吸血鬼小嘴叭叭，非要忽悠他上来，原来搁这儿等着他呢！
后台这么硬，不要命啦！
工作人员的话还没说完，黄青一下子倒在他怀里。
工作人员茫然接住黄青身体，低头：“大师，您怎么了？”
别说，看起来仙风道骨，很精瘦，这么一靠，还挺重的。
韩旭注意力本来只在宴辰身上，没兴趣把心思分给其他人，听完宴辰的话，眉头一皱：“？”
目光这才扫向和宴辰同来的人。
一群人之中，唯有一个气息全然陌生的人。
宴辰口中的大师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呵。”想到宴辰刚才的告状，韩旭似听到天大的笑话，冷笑一声，眸子危险的眯起，扫过黄青。
察觉到这不是自己能对付的之后，黄青艰难从工作人员身上站起来，目光游移，始终没敢与三人对视。
特别是察觉到韩旭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时的威压，后背直冒冷汗。
紧接着，黄青听到韩旭凉飕飕的声音响起。
“就是你说的，宴辰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