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鹏不允许自己的军队和其他军阀军队一样自由散漫没有军人的样子。
他要求自己的军队有极高的组织度。
魏军战斗力强大的秘诀,就在于极高的、超越同时代所有军队的组织度。
组织度从何而来呢?
从军规军法里。
魏宵犯案时期,正是郭鹏打败袁绍、全军膨胀的时期,这一时期,军队里暗流涌动,有人明里暗里试图冲破军规的束缚,给自己松松绑。
但是他们没想到郭鹏如此凶悍果决。
当时的那种趋势这种被郭鹏拦腰斩断。
一颗人头震慑了全军军心。
此后十几年,一直到之前郭鹏退位,魏军都牢牢在他的掌控之下,不曾出过半点军规军法方面的问题。
可以说,正是因为郭鹏杀了魏宵,维护了军规的威严,军规才在魏军集体之中留下了如此深刻的烙印,郭鹏本人的权威才会如此的巨大。
一个魏宵不是关键,关键的是某种趋势的缓缓抬头对于郭鹏的统治形成了挑战,他必须要那么做。
不那么做,放任自由,讲什么下不为例,那么很快就会出现下一例,立下功劳的将军们很快会目中无人眼高于顶,搞什么老子天下第一。
长此以往,军规就等同于没有了,郭鹏对军队的控制也将产生动摇,到那时再动手,就是针对军队的大清洗,死者会非常非常多。
这不是开玩笑,这是非常严肃的现实。
郭鹏杀掉了魏宵,维护了军规,也维护了他自己说一不二的地位。
郭瑾意识到,随着郭鹏的退居幕后和军权交接,他的这种对军队的严密控制出现了一定的松动,而这种松动被一部分人注意到了。
于是,就有一部分军事将领出现了一些不太好的思想趋势。
他们觉得郭鹏退位了,可以稍微松一松,挑战一下军规,给自己争取更多的回转空间。
郭瑾一定不可能像郭鹏那样严格的控制军队。
魏军的军规军法太详细,太严密,无处不在的军法官把军队管的严严实实,不让军队有任何逾越的可能,很难让人上下其手从中渔利。
他们虽然承认郭瑾是皇帝,但是绝对没有打心眼里把郭瑾和说一不二的郭鹏等同起来。
在他们看来,郭瑾绝对是一个弱势领导人,而不是一个强势的不可动摇不可挑战的帝王。
郭鹏说什么是什么也就算了,魏军是他建立起来的,他是魏军的主人,可以这样做,而郭瑾不过是一个继承者,难道能和郭鹏相提并论吗?
这种隐隐约约透露出来的深层次的挑战意识和不服气让郭瑾感到愤怒和不安。
他的权力和地位遭到了挑战。
尽管郭鹏为他的上位做了很多准备和让步,甚至把首阳山讲武堂堂主的身份都让给他让他培养亲信,但是他的威望显然没有超出首阳山讲武堂毕业生的范围之中。
这一波要是不能妥善处理,恐怕郭瑾从此以后都不能很好地掌控军队了,那些武将会接二连三的变本加厉的挑战他的权威。
他要是因为这些武将的资历和功劳而做出退让,只会让这些武将觉得他软弱可欺!
他们就敢欺负皇帝了!
掌控不了绝对的军权,还当什么真皇帝?
掌握不了这些骁勇善战的将军们,他还当什么帝国的主人?直接把军权交还给郭鹏得了!
好不容易从父亲那边拿到了军权,好不容易成为帝国的主人,好不容易要一展拳脚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难道要在这里折戟沉沙?
难道要让父亲失望?
这样一想,郭瑾就觉得这显然不是什么小事,这是一件大的不得了大事,是要严肃对待的大事。
郭瑾怀着怒火和不安,开始认真地考虑该怎么处理这种事情。
该怎么对这个资历深威望高功劳大的问题将军出手,以此震慑军队将领,从而让他们知道
别以为我好欺负!
一千三百八十二 赵云是唯一合适的人选
想要办大事,就要有好的帮手。
谁是好的帮手呢?
陆议。
郭瑾十六岁认识了十五岁的陆议,如今已经十六年过去了,他与陆议早已心意相通,互相之间非常了解。
办事的时候,他们可以互相配合的很默契,很有章法,郭瑾无论有什么想要做的,哪怕自己不说出来,陆议都能提前去办。
这让郭瑾感到非常舒服。
哪怕和从小一起长大的卢毓相处都没有和陆议相处那么舒服。
所以在办事情的时候,他更喜欢和陆议商量。
无论是称帝之前,还是称帝之后。
对于郭鹏把陆议安排到自己身边这件事情,郭瑾一直都觉得非常庆幸。
如此有才华的人要是不能成为自己的心腹,必然会成为自己的心头大患。
于是他找来了陆议,把这件事情和陆议说了一下。
然后表示他要惩处张飞,以儆效尤,震慑军中老资格的将领,并且就此询问陆议有什么看法。
陆议有点意外郭瑾会和自己商量这件事情。
这种事情似乎不是他这个职位和层级的人可以去办的,真要商量,应该召开兵部和参谋台的联席会议,公开商议。
陆议的公开身份只是民政部下辖的一个司中的郎中,很低级的一个中央小官。
也就是挂着南书房侍读的头衔,否则群臣都会感觉新皇帝对自己的小团队是不是太苛刻了。
但是他一个民政部的行政官员也能对军事问题指手画脚吗?
陆议感到有些不安。
“陛下,臣只是民政部郎中,不便于对军事问题发表看法。”
这个表态让郭瑾觉得蛮舒服的。
真的,陆议跟随他很久,但是出身于江东敌对政权的经历让他时刻谨小慎微,比起那些没有规矩的人来说,他对待郭瑾的态度更让郭瑾满意,所以郭瑾更愿意和他相处、谈话。
就是这种对他尊重,对他有距离而又不显得生疏的态度。
皇帝是很苛刻的,是非常难伺候的人,陆议却能把握好其中的度。
于是郭瑾摇了摇头。
“在我这里,你不是民政部郎中,而是南书房侍读,我有什么问你的,你回答就是,不逾越,我也不是要你去办事,只是问问。”
“臣……遵旨。”
陆议放下了心,点了点头:“陛下要惩处张益德将军?”
“嗯。”
“可是,张益德是老将,资历深厚,在军中威望很大,此番还立了功,骤然处置,恐怕会引起军心动荡。”
陆议有些担忧。
郭瑾摇了摇头。
“张飞肆意妄为,不按照命令行事,此番打乱了子龙将军的任务部署,让很多将领没了功劳,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