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34 章(1 / 1)

东汉末年枭雄志 御炎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唯一一个敢前往探视的人,是曹洪。

是万念俱灰之下等死的曹洪。

得知自己要被杀掉之前,曹洪还愤愤不平,在心里咒骂郭鹏无情无义,过河拆桥什么的,等到得知自己将要被杀掉的时候,他崩溃了。

又哭又闹,哭喊着求陛下饶命,吼叫的声音整个司隶校尉府都能听到。

等他嗓子哑了喊不动了,摊在地上等死的时候,程昱打开了软禁他的房门,冷冷的告诉他——【你被免死了】。

然后,诧异的曹洪得知了自己免死的前因后果。

他得知郭瑾为了救援自己而被打了三十杖,屁股被打的血肉模糊,现在整个人趴在床上下不来,没个把月是别想重新行走了。

刹那间,那眼泪就和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一滴一滴的往下掉。

曹洪整个人趴在地上狠狠的哭,不停地捶着地面,一边捶一边哭,一边捶一边哭。

从司隶校尉府里出来,曹洪和同样凄凄惨惨的家人团聚,一家人抱头痛哭,共庆死里逃生。

因为被撤掉一切职位,在洛阳居住的条件已经没有了。

曹洪接下来只有回到谯县老家居住,依靠祖产,当一个乡下土财主,聊以。

算是兜兜转转二十年,最后回到了原点。

一千二百三十九 洛阳城里已经没有了曹洪的位置

短短几天经历人生大悲大喜和绝望之后的希望的曹洪,好像看开了不少事情。

钱也不在乎了,土地也不闻不问了,财产什么的都可以放弃了,不要了。

他和家人一起回到府上收拾了一些被允许带走的衣物、书本,自己亲自上手打包装箱,送上大车,整顿了大半天。

然后和赶来相见的曹仁、曹纯和曹操相见,四人聚在一起,执手相看泪眼,无语凝噎。

“子廉,你接下来有何打算”

刚赶回来不久的曹仁握着曹洪的手询问。

“还能怎么打算回家乡吧,离开了洛阳无处安身的人,只有在家乡还能生活。”

曹洪苦笑着摇了摇头:“蒙陛下恩典,太子相救,我这条命算是保住了,家人也保全了,还留了一份祖产,现在什么也不敢奢求,能回到家乡和家人一起守着祖产过日子,就心满意足了。”

曹仁无话可说,曹纯和曹操也无话可说。

曹洪又开口道:“我知道你们不方便去见伯瑶,我就无所谓了,我会去看看他,然后,我就回家乡了,今后若有机会,咱们还能在家乡见到,接下来,我的日子就好过多了,无事一身轻,什么事情都烦不到我了。”

曹洪看上去还有点轻松的样子,谈笑间对于未来轻松的日子颇为向往。

当然,他不能像曹仁这样真正过着梦想般的日子了。

尽管如此,他的生活也不会很差,毕竟他还是个土财主,家乡的祖产足够他过安稳富足的生活,一辈子的富家翁想必也是很多人的梦想追求。

曹仁和曹纯便不再说话,只是叹息。

曹操上前,握着曹洪的手,好一会儿才说出一句话来。

“帮我们一起,谢谢伯瑶。”

“我会的。”

告别三曹,曹洪便领着家人的车队,一路慢悠悠的往郭瑾现在所居住的河南尹府邸前进。

抵达河南尹府邸的时候,河南尹府邸大门紧闭,曹洪亲自下车上前叩门,不一会儿,一个府中小吏过来开门。

“阁下是”

“罪人曹洪,特来感谢河南尹救命之恩。”

曹洪颇为谦卑的行了一礼。

小吏一愣,忙回礼。

“我去汇报。”

“劳驾。”

小吏急匆匆的往府内去,不一会儿,身着素服的蔡婉来了。

“罪人曹洪,拜见太子妃。”

曹洪连忙下拜。

蔡婉神色如常,伸手虚扶。

“曹公不必多礼,太子殿下有伤在身,不甚体面,实在不便见客,曹公请回吧。”

曹洪张张嘴,到底没说出想见他的话来。

伤的那个位置,的确不便见客。

“既如此,罪人便不耽误太子殿下休息了,愿太子殿下早日康复。”

“太子殿下只是受了皮肉之苦,并未伤筋动骨,只需卧床月余,便能安康,曹公无需挂怀,太子殿下还说了,救曹公,是他自己的选择,是他自己做出的决定,希望曹公不要感到愧疚,否则他会内心不安。”

“”

曹洪抿着嘴唇,后退几步,向着蔡婉深深一礼,然后高声呼喊,将自己的家人全部喊下了马车。

“曹公,这是”

蔡婉有些惊讶。

曹洪正色道:“太子殿下救命之恩,罪人戴罪之身,无以为报,惟愿太子殿下早日安康,罪人即使在千里之外,也会为太子殿下祈福”

说罢,曹洪率领家人一起跪下,向着河南尹府邸叩首三次。

蔡婉没有阻拦,代替郭瑾受下了这叩首。

然后看着曹洪带着家人上了马车,无比萧索的向着东边的位置离去。

洛阳城里已经没有了曹洪的位置,他的归宿就是谯县老家。

从哪里开始,就在哪里结束,兜兜转转二十年,曹洪继曹仁之后,第二个回到了梦开始的地方。

一别二十载,家乡的人和物,还和当年一样吗

曹洪的心中多少怀着些庆幸和期待,对于未来的生活怀抱着期待。

目送曹洪一家离去,蔡婉微微叹了口气,让小吏关上府门,回到了郭瑾的身边。

郭瑾正在面色略有些苍白的趴在床上一动不动。

“子廉叔父已经离开了。”

蔡婉坐在了床边,细心的为郭瑾撩起了鬓边的几根碎发。

郭瑾一动不动,只是眼睛眨了眨。

“离开好啊,离开了,就能离开洛阳这个大漩涡,远离争斗,远离风险,之后所有的一切,都和他没有关系了,多好。”

蔡婉不关心这些,蔡婉只在意郭瑾的伤势什么时候才能康复。

“父亲未免也太狠心了,整整三十杖,那得有多疼啊”

伤在郭瑾身上,但是蔡婉心中的疼痛一点儿也不比郭瑾身上的疼痛要少。

“谁让我忤逆了父亲的决定呢父亲是皇帝,被人忤逆,难道还能忍气吞声吗而且到最后,父亲也还是饶过了子廉叔父,究其根本,我成了。”

郭瑾废力的扯着嘴角笑了笑:“父亲到底是一国之君,不做点什么就直接听了我的,岂不是让人笑话”

“让人笑话难道比亲生儿子更重要吗”

蔡婉不理解。

郭瑾只是笑笑,不说什么。

对皇帝来说,还真就没什么比自己的威严更重要的事情。

皇帝不能示弱于人。

蔡婉不需要理解。

只要能达到这个效果就好了,其他的都不重要,不管是被打还是被骂,亦或是被贬斥,都不重要。

郭瑾屁股上的伤虽然上了药止住了血,但是要等恢复,还是需要不少时日,这段时日,他只能趴在床上。

等精神稍微好一点,已经过去了三天,他便开始趴在床上处理一些之前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