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到哪里去，他一直一丝不苟的刘海儿，此时凌乱的搭在额前，快要遮住了那双愤怒的眸子，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青筋乍现。

可能是感觉到了颜易菡的注视，两人一起朝桌上的颜易菡看过来。

她头发有些凌乱，有几缕被眼泪沾在侧脸，伸手紧紧的拽着已经破了的上衣，腿上的丝袜也被拉扯出一条长长的脱丝。

安牧冰眼中闪过一抹浓浓的伤痛和后悔，夏东毅也是一脸的心疼，他刚要迈步向颜易菡走来，安牧冰突然挥拳过去，一下打在他的侧脸。

“不许你碰她！”

安牧冰站着，胸口上下起伏，看着用手撑着地面的夏东毅。

夏东毅缓缓站起身，死死的盯着安牧冰，突然他很快的迈步上前，两人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打斗。

颜易菡的眼泪顺着下睫毛涌出，整个大楼里面都充斥着两人的低沉呼吸和咒骂声。

安牧冰往后退了一步，没料到身后有个坎儿，他被绊倒，仰身倒过去。

夏东毅抓紧时机扑上去，骑在安牧冰身上，他一拳接着一拳，像是在打仇人似的。

安牧冰的脸被打的侧过去，鲜血从嘴唇中渗出。

“不要再打了！”

静谧的空间内，颜易菡的声音仿佛带着回声，响彻在空当的大楼顶层。

夏东毅的拳头高高的举起，没有落下；安牧冰也是拉住夏东毅的衣领，马上那个就要回击，但是听到颜易菡的声音，也堪堪停住。

夏东毅狠狠的瞪了身下的安牧冰一眼，然后站起身，晃了下酸疼的脖颈。

安牧冰利落的站起身，身上的污渍让他皱眉，颜易菡知道他有洁癖，这样的状况他是受不了了。

夏东毅站在颜易菡身边，把身上的外套披在他身上，遮挡住她残破的衣裳。

安牧冰跟两人面对面站着，看着被罩在夏东毅外套下，显得有些娇弱的颜易菡，他皱起眉头。

夏东毅沉着一张受伤的俊脸，出声道，“以后不许你靠近易菡，否则，我一定让你付出相应的代价！”

安牧冰不去看夏东毅，只是一眨不眨的盯着颜易菡，忽然，他唇角微微勾起，带着艳丽的血迹，看起来有些诡异。

“你这么护着她，可她心里想的人却是我……夏东毅，你不会觉得不甘心吗？”

颜易菡被夏东毅揽在怀里，她能清楚的感觉到他身子一紧。

刚才在夏东毅要打安牧冰的时候，她喊了不要打了。

夏东毅沉默，颜易菡也沉默。

安牧冰像是小孩子一般，唇角弧度变大，继续道，“你为了她这么拼死拼活的，你可知道颜易菡以前跟我是什么关系？”

声音清冷，带着丝丝得意。

颜易菡缓缓抬头朝安牧冰看去，他的脸是在笑着，但是眼睛里却是一点温度都没有。

事到如今，他还是要逼她，还是要看着她痛苦，看着她挣扎，仿佛只有她活的不如意，才可以证明，没有他，什么人都活不了。

颜易菡心底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渐渐破碎，然后瞬间，砰地一声，溅满了整个胸腔。

她听到了心碎的声音，似乎还带着自己滚烫的鲜血。

夏东毅侧脸看向颜易菡，见她直直的看着安牧冰，他低声道，“易菡，我带你离开！”

颜易菡像是没听到似的，一动不动，只是紧紧的盯着面前的男人。

安牧冰有生以来，第一次被人盯得发毛，心里发虚，而这个人竟然还是个女人。

很想去躲避她的目光，那是个怎样的心情？安牧冰说不清楚。

“夏东毅……”

安静的似乎让人神经抓狂的密闭空间内，颜易菡缓缓出声。

夏东毅一愣，安牧冰亦是。

颜易菡开口，看着安牧冰道，“夏东毅，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为什么不肯答应你吗？现在我就告诉你……”

话音刚落，夏东毅就下意识的看向安牧冰，而安牧冰则是紧张的攥紧拳头，他，似乎知道颜易菡要说什么，而且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如果颜易菡当着夏东毅把这番话说出来，那他和她，就真的此生再无继续的可能了……

“安牧冰，你就这么讨厌我，这么恨我，恨不得我永远在地狱底层，无法翻身才好？我知道我自己没骨气，为了钱，我在你身边过了两年不得见光的日子，但是为此我也得到了应有的报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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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3 许是命运

“我差点被英文老师强奸，我拼死从二楼跳下来，剩下一口气给你打电话的时候，是一个女人接的，那时候你在哪儿？当辰皓跑来救我，帮我，安慰我，为我找可以合作的伙伴，那个时候你在哪儿？你知道明子的妈妈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吗？你知道明子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吗？你只知道你自己，你的世界里面就只有你自己，你就只会发脾气，只会找我的麻烦，只要我有一点不顺着你，你就拿我身边的人撒气，你自己说，我在你身边两年，你对我做过些什么？我的人生都快被你毁的差不多了，你问我为什么想躲着你，为什么不想和你说话，我只想告诉你，安牧冰，我真的不生气了，我只是厌了，倦了，就算是伪装，我也不想再演下去了，既然你连死都不允许，那你就当行行好，放过我吧，我求你了……”

颜易菡一眨不眨的看着安牧冰，曾经无数个夜晚，无数个思念他的夜里，很想要对他说的话，现在终于说出口了。

以为自己会哽咽，会哭泣，会说不出话，但真的到了这一刻，颜易菡却发觉自己冷静的诡异，别说掉眼泪了，她甚至连眉头都没挑一下。

夏东毅整个人愣在原地，因为他无法想象，看似坚强的颜易菡，曾经竟然还有过这样一段过去，更让他难以想象的是，对象竟然是面前的安牧冰。

安牧冰一眨不眨的盯着颜易菡，虽然用力攥紧拳头，但身子还是在颤抖。

人生第一次，他清楚的知道心痛的麻木是什么样的感觉。

颜易菡缓缓勾起唇角，侧脸看向夏东毅，出声问道，“夏东毅，这就是我为什么一直不肯答应你的原因，现在你知道了，你还愿意喜欢这样的我吗？”

颜易菡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这样做，话一出口，也许伤的不仅是自己的心了。

夏东毅微微皱眉，几乎是没有迟疑的，他什么话都没说，只是用一个大大的拥抱去告诉她，他心里的想法。

颜易菡的鼻子撞在他胸口，有些疼，有些酸，闭上眼睛，眼泪掉下来。

夏东毅低头吻着颜易菡的头顶，用力抱紧她，感觉她好像要散架了，但他还是不肯放手。

不知道过了多久，夏东毅缓缓放开颜易菡，颜易菡余光扫到右侧，那里已经空荡荡的了，不知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