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一道细碎的哭声从不远处传来,若离和锦煜对视了一眼之后快步朝着声音的源头走去。
最后两人站定在一座宅子之前,这座宅子想必荒废许久,门前杂草丛生,却是高阶大门,显然这之前是户大户人家,大门上的匾额也掉落了一般,耸拉着,依着不太明亮的月光从灰尘下可见苏府二字。
这是苏府?
锦煜低头看了一眼若离,她的神情除了惊讶和凝重之外再无其他,不免让他心生好奇,她的胆子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大了?
他上前推开了大门,大门多年未开,吱吱呀呀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尤为的诡异,若离突然的一激灵躲到了锦煜的身后。
她的确是想的太简单了......
锦煜的嘴角稍稍弯起,这会儿才知道害怕?
她察觉到了锦煜的视线,连忙从他身后走了出来,却是紧挨着锦煜。
他眼底亮光一闪,说道,“若是怕就回客栈。”
若离摇了摇头强装镇定说,“不是很怕,只是被突然响起的开门声吓到了,哪里知道会是这般响?”,她恨不得给自己一嘴巴,这理由说的也太牵强了些。
锦煜低头看了她一眼也不拆除她,“少见多怪。”,落下这句话后就朝里走去,若离连忙跟了上去。
前院的杂草都长得有人一般高,隐隐可见拐角处有火光,哭声还在继续,听得若离头皮一阵发麻,她紧跟着锦煜的步伐。
“呜呜呜......”
若离紧紧握着手中的宝剑,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然她不得不往前走,直到看到拐角处的一幕她瞪圆了杏眼,脑子里一片空白。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人蹲在地上,显然她没看到若离和锦煜,依旧蹲在地上烧着纸钱,低声哭泣着,她的身后因火光而投出长长的影子。
苏家老小不是被满门抄斩了吗?那眼前这位老人又是谁?
“啊——”,老妇人终于发现了锦煜和若离,吓得惊叫一声跌坐在地上。
若离连忙跑了过去将她扶了起来,“老婆婆你别怕,我们不是坏人。”
老妇人浑浊的眼珠动了动看着若离又看着锦煜,一时半会儿说不出话来,缓了缓气息之后才问道,“你们,你们是何人?”
“我们是......路经此地的。”,这话说的倒也没错,他们本打算去王府,却是途中听到哭泣声才寻到此处。
老妇显然是不大相信的,她被若离扶着站了起来之后警惕的看着他们二人,“你们不是本地人,你们是做什么的?”
“我们是修仙派的弟子,老婆婆不用担心,我们不是坏人。”
老妇微张着嘴瞪大了眼睛,突然跪了下来声泪俱下,“你们不要收了女鬼,不要收了少夫人啊!”
少夫人?
若离看了锦煜一眼,她蹲下身子将老妇人扶起来,“老婆婆您先起来说话。”,老妇人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她枯瘦的双手紧紧抓着若离的宝剑,“少夫人她苦,王家李家罪有应得,是他们的报应,你们不要收了少夫人,不要收了她!”
“你是王家的家仆?”
“十年前就已经不是了。”,老妇面容憔悴若离扶着她在一旁的石块上坐了下来,她说,“我曾是王家公子王轩的乳娘,少夫人是我见过最好的女子,却落得如此下场,她的命这么苦你们不可以收了她。”
“她既已化为厉鬼,留在人间只会为祸百姓,是断不能留下的。”,若离柔声说道。
老妇的双手改抓着若离的手,一双浑浊的眼眸闪着泪花,“少夫人含冤而死,苏家满门抄斩而坏人却逍遥法外,天理何在?”
锦煜看着她问道,“苏小姐到底是怎么死的?”
若离感觉到老妇的手突然的收紧,她抬眼看着老妇,只见她神色沉痛的看着地上烧尽的纸钱,哑着声音说,“王轩伙同李家老爷设计陷害少夫人和夫人年少时的教书先生有染,少夫人平日里乐善好施,然而在她被浸猪笼的那天镇上许多人在场,却没有一人出去为她说话,我被王轩打晕丢在了拆房,等我跑出去时,少夫人她...她已经......”
“王轩和李家老爷他们害怕少夫人死后化作厉鬼不饶过他们,就请了一名道士用八卦阵镇住了少夫人的生辰八字,要她永世不得超生......”
永世不得超生......
这歹毒的王轩!
好歹也是夫妻一场,他怎么可以做的如此绝情?那位苏家小姐的命运确实太凄惨了。
“你们不要收了少夫人,她不会害其他人,她只是惩罚那些坏人,惩罚那些知恩不报的白眼狼,少夫人对他们那般好,他们却眼睁睁的看着她被人陷害而死,是他们罪有应得!”,老妇越说越激动,掐着若离的手腕生疼。
她却没有拂开老妇的手,神情凝重的看着锦煜,锦煜却说,“天道轮回,歹毒之人必定会有上苍收拾,然而她既已化为厉鬼,不可再留人间。”
奇怪的是,如果她的八字被镇住了,如今又是如何逃出来的呢?
“不要——少夫人她未害过人性命,你为何执意要收了她?”
“这是天道,她不该存留在人间。”,锦煜漠然的说道。
老妇放开了若离的手拿起纸钱又烧了起来,低声哀嚎道,“少夫人......你死的好冤呐......”
小镇格外安静,突然一道歇斯底里又带着惊慌的呼声打破了这死一般的沉静——
“啊——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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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8 前世恩怨
那一声尖叫凄厉又恐慌,若离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白发的老妇人就被锦煜拉着朝着苏府之外跑去。
街头小巷一片漆黑,让原本就陷入恐慌不定的小镇愈发的阴沉,若离的心也随着紧张了起来。
锦煜跑的很快,但他的气息是平稳的,而若离却是气息紊乱连同着脚步也是杂乱无章的,这就是有无经验的区别。
不过,譬如锦煜即便是在第一次下山历练,也表现的超出常人的沉着冷静,这一点若离是永远都学不会的。
“对不起...当年...当年我只是害怕引火上身才...才没出口阻拦的......”,一道带着哭腔的男子的声音从街的那一头拐角处传来。
“你该死!你们都该死——”,另一道充满哀怨的女子的声音也从那一处黑暗传出。
若离和锦煜提速飞快的冲到了街头,只见他们下榻的那家客栈的掌柜的瘫坐在地上,而他的面前是一个全身湿漉漉穿着白衣披散着长发的女子,她的脚底一片水渍,然而那两只纤纤玉足却是不着地的。
依着不太明的月光,若离看到了她脚腕上系着一条红线,脚腕的肌肤不同于常人,呈现的是暗青色的诡异颜色。
那女子察觉到身后有人逼近,猛地一转身——
“啊——”,若离全力压抑住了自己的惊呼,下意识的抓住了锦煜的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