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88 章(1 / 1)

地师 徐公子胜治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山水璇玑图,就是她所感悟的芙蓉谷怜心桥妙诣,根本就没想过要和吴玉翀相较。而吴玉翀也跟着她作同样的山水,想法不言自明。

唐朝和与唐朝尚视吴玉翀为肩负无冲派回归大任的衣钵传人,自然不会像传授安佐杰那些人一般教授秘法,但自身的心境在传授秘法时难免会影响到传人,她学习风门秘法从根源起就脱离了修行本意,这便是吴玉翀的见知之障,向影华终于说破了。

此障不除,向影华不放她走,因为阁主仍然没有消失,仅仅是被废了秘[***]力。游方曾说放吴玉翀归江湖,那也要让她自己清楚,回去的只是吴玉翀。

唐氏兄弟也有惊人之才,可是秘法到了万物生动的境界便始终无法更进一步,也与此心障有关。说起来,甚至地师刘黎六十多年前身受重伤之后,或多或少也有此心障,璇玑峰上神功尽废之后才得以解脱。有些道理,聪明人能想明白但未必能做到,倒是向影华坦然通透。

这天,吴玉翀未作山水璇玑图,接下来一连三天她都很沉默,几乎一句话都不说,总是定定的站在怜心桥头望着蜿蜒的峡谷恍然出神,神情似是在回味着什么。向影华没有说怎样才能放她走、什么时候才打算放她走,吴玉翀也没有问。

第三天中午,吴玉翀刚刚从怜心桥头走回到竹屋中,芙蓉谷又来客人了。这位客人不像上次的李永隽来去都那么安静,人还没有走上怜心桥就大声喊道:“神仙姐姐,是我呀——小闲!不是讨人嫌的嫌,是悠闲的闲,还记得我吗?是梅大哥要我来的,给你送点东西。”

幽居山中两个月,除了见到李永隽的一次侧影,吴玉翀就未再见过任何熟人,陡然听见华有闲的声音,下意识就感到惊喜,刚想转身答话却站住了。在如今这种情况下再见华有闲很尴尬,华有闲曾与她同游宜宾以及南昌,却不知她的真正身份及接近游方的企图,现在说什么好呢?不如不见吧!

她站在屋中没有出去,却听见身边向影华叹息一声道:“李永隽来,你没法见她,华有闲来,你又不知该如何见他,这是何苦啊!其实不用兰德说什么,你也应自知为何。华有闲并不知道你是阁主这件事,你在他面前完全还可以是吴玉翀,但你仍然迈不过这道门槛,对吗?”

说完这番话向影华出去了,而吴玉翀一扭头进了自己的房间把门给关上了。

不知道华有闲在芙蓉谷停留了多久,游方又托他送来了什么东西,第二天吴玉翀走出竹屋时,华有闲早就走了,而向影华也不知去了山中何处,空荡荡的芙蓉谷中只留下了吴玉翀一个人。

这是个“逃跑”的好机会,吴玉翀却在苦笑,不由自主想起在绵山的时候,自己也曾给游方这么一个“逃跑”机会,但游方当时坐在那里连动都没动。嘴角苦涩的笑意尚未消失,她随即看到了竹亭中的椅子上放了一样东西,是一支玉钮琵琶。

沈四宝在杭州送她的那支琵琶,吴玉翀离开广州之前将它留在了白云山庄,显然是游方托华有闲送来的,他究竟有什么用意又想传达什么信息呢?吴玉翀走进竹亭抱起琵琶,素手拨弦调了调音,站在那里沉思了很久。

傍晚时分,向影华从山中回来,走过怜心桥没有看见吴玉翀在外面,竹屋中也不见她的人影,但向影华并没有四下去寻找,似乎并不担心或在意她会逃走。入夜之后,向影华仍坐在竹亭中煮泉品茶,突然听到屋后的山腰竹林中传来了琵琶声。

弦音先是泠泠婉转,是一曲《流水》,接着乐声一转肃杀渐起,又是一曲《十面埋伏》,最后却清扬激越,弹的应是一曲《将军令》,指法却并非原曲所表达的那么威武雄壮,增添了一丝女子特有的婉约,却又显得是那么动听。

这三首曲子,便是当初吴玉翀刚刚认识游方在南广河行游时所奏。同样的曲子也是同一人所奏,但假如游方也在这里,一定能听出弦歌之意已有不同。

一夜只闻琵琶声并无他话,第二天中午,吴玉翀摘下一截细竹枝又来到那片沙土前,做了一幅山水璇玑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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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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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五十三章、劫余录

吴玉翀写的是团云书,很像绣在唐装衣襟上诸如福寿之类的笔法,字字勾连相叠写的却是梅岭、洗药湖、洪崖丹井、玉琴湖等等字迹,以书成画是一幅写意山水,书画之韵不仅包含了南昌梅岭一带地气灵枢之妙,看上去仿佛还像一篇曲谱。

梅岭之游是吴玉翀在游方身边最开心的曰子,她当时甚至没有去多想自己的身份与任务,一度沉浸在山水风光之中。她喜欢弹琵琶,游方也喜欢听她弹,特意带着她造访华夏音律的祖源地洪崖丹井,领略那山水弦音。

在真源洞天中展开地师秘传心盘时,游方的第一声叹问便是“那山水弦音,是何时的轻吟浅唱?”心印中留下的见知灵引,便是在洪崖丹井中所遇所感。吴玉翀直到今天才彻底回过神来,作了这么一幅山水璇玑图。

她一笔一笔的在地上画着图文,向影华不知何时已经走到她身边,看着地上这幅图微微点了点头,什么话也没说又走开了。而吴玉翀并未理会向影华是如何反应,仍然不紧不慢的将这幅璇玑图画完,也未问向影华此图如何。

接下来这几天,吴玉翀每天中午都会手提竹枝来到那片空地上,先画一幅璇玑图然后再去做饭。

几天过去了,又是一个夜里,峡谷上空挂着一轮上弦月,向影华坐在竹亭中煮茶,听见竹屋中又传出琵琶声,泠泠淙淙不知是什么曲调,应是信手而弹却与天籁合鸣。过了一会儿弦声渐悄,吴玉翀走出了屋子来到了竹亭中,向影华没说什么只是多倒了一杯茶,吴玉翀坐在了对面,两人默默的赏月。

“兰德在哪里,他在做什么?”过了很久,还是吴玉翀忍不住先开口了。

“安佐杰还没死,兰德的事情当然没有完。”向影华轻轻的答道,神色恬静,就如那照在身上的月光。

吴玉翀微微一皱眉:“我很清楚安佐杰的危险,月影仙子,你为何一点都不为兰德担忧呢?如果此刻你在他的身边……”说到这里她把剩下的话又咽回去了。

向影华看了她一眼道:“兰德果然没有看错你,他肯放你走,不是没有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