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付的很是轻松。大厅的柜台之内,站了个妇人,青花头巾包了髻,面容远远看去,隐约有些娇好,但脸上的表情却是显得有些惫懒。
“难不成是孙二娘?”看到那妇人,杨帆脑子里自然地蹦出这想法,虽然他也知道可能性不大。不过有了这想法,杨帆对店内的肉包子——据伙计说是野猪肉馅的——便下意识地敬而远之了。
新鲜的鲤鱼刚捉的山鸡煮好的兔肉......店内的菜单以野味为主,想来这附近所住居民基本也是以鱼猎为生。杨帆行属于不差钱的类,便吩咐伙计照着店里的好菜,荤素各半,连同那炊饼好酒,起端将上来。
伙计听完吩咐,高兴地唱声“好嘞”,便跑向西头的厨房。众人的阔绰也引来了周围许多艳羡的目光,连柜台里直懒洋洋的妇人,也放下手头的活,提了壶茶,施施然走了过来。
“哎呦——”如此时各酒馆青楼女掌柜迎客的声音,“各位贵人先喝些茶。”
妇人边倒茶,边打量众人,嘴里似是家常般地问道:“看众位贵人风尘仆仆地模样,这道上行走,可是散了些兄弟?”
杨帆听了这句前言不搭后语的问话,虽不明白什么意思,但也大体知道对方是在用黑话试探自己伙。黑话么,杨帆还是知道几句的,反正闲着没事,便想拿出来显摆下。
“啪!”杨帆将桌子拍,用那京剧腔冲妇人道:“天王盖地虎!”
妇人愣,显然不知杨帆答的是什么意思,便将疑惑的眼神平望向众人。却不道,众人也是副愣的模样。好在周侗知道这杨大人时常说些不知所云的怪话,便摇头微笑道:“我等是前往泰山参加英雄大会的江湖中人,老夫周侗,不知掌柜的怎么称呼?”
“啊!原来如此,奴家黑羊岭朱当家属下,贱名高玉娘,请周老爷子莫怪则咯。”
“好说,叫你们当家将招子放亮些,莫要乱打主意。”
“是!”那高玉娘应诺声,倒完水后,福了福身子,便又退到柜台之后。
等高玉娘走后,鲁智深忽然本正经地道:“大人,那天王盖地虎是何意思,洒家怎么从未听过这等江湖春语?”
杨帆哈哈笑,道:“就是老子比你大,你敢惹老子的意思。”
“噢——”不单鲁智深,其他众人除周侗外,都出恍然大悟的声音。
“大人这句话威武!”
“那人家如果对咱们说这句,咱们该如何对答?”
“自然是说宝塔镇河妖了。”
“宝塔镇河妖又是何意?”
......
“喂!喂!你们两个不要坐这边,去那边坐,去那边坐,快走!”
众人正你言我语地讨论着江湖黑话,却听杨府管事大声喝道。杨帆看时,却见旁的桌边站了老少的两个人。老的是妇人,花白的头满额的皱纹驼背低头,副诚惶诚恐的模样;年轻的是个大约三十来岁的男子,穿了身打着补丁的短衣短裤,副庄稼人的打扮,正惘然无措地看着管事。此桌本是杨帆行留给在外面卸车喂马的车夫杂役的,故而管事吆喝着撵人。
“此桌已有人坐!走!走!”看庄稼男子惘然无措,管事又吆喝道。
“噢!”男子听了此话,道声:“娘,咱们去那边坐吧。”便扶了老妇人坐到离众人不远的地方。杨帆再看之时,便见那青年男子从柜台讨了两碗开水,老妇人则从包袱里取出两个饼子,两人便这么吃起了晚餐。
此时,店内小厮端上了花生瓜子,众人各抓把,边嗑,边聊,等着酒菜上桌。正胡谈侃间,众人又听管事道:
“喂!大师,此处已有人坐,还请移步那边。”
第四十章 拳头、规矩
旁边桌上,此时却是坐了个和尚。杨帆摇头暗笑:此处还真是风水宝地,来人便往这儿坐。
那和尚听管事如此说,站了起来,众人只见此人圆面大耳翘眉怒睛落腮短须,略显凶恶的相貌,却偏配了件暗黄色的僧袍件绣了金边的红色袈裟。此人身高尺有余,右手握精铁禅杖,左手持黄铜钵盂,煞有风范!
“蜀之鄙有二僧,其贫,其富。”杨帆看过这和尚,再看看鲁智深,心中冒出以前学过的如此句文言文。
“富”和尚站起后,环视众人砸,最后将目光落在周侗身上,躬身道:“贫僧元觉,见过周大侠。”
周侗抱拳道:“大师客气,那桌已留与车夫小厮,大师来这边坐如何?”
“怎敢叨扰周大侠,贫僧便往那边去坐。”元觉和尚说完便再行礼,朝刚才那老少所坐之地走去。
此时,那老少已吃完饼子,青年男子正扶了老妪,走出门去。
看元觉在那边坐定,杨帆朝鲁智深笑道:“鲁大师啊,同样是和尚,这行头上的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嘿嘿!”鲁智深笑道,“佛曰:凡所有相,皆是虚妄。锦衣玉带鹑衣百结在我佛看来有何区别?”
杨帆愣,想不到平日里粗俗的鲁智深居然会说出这样的禅理,便拍手道:“鲁大师果然有大智慧!”
“过奖,过奖!”鲁智深本正经地道。
两人这对话,自然引得其他人莞尔,周侗也忍不住微笑道:“什么智慧不智慧,不用佛说你们两个没区别,我看你们也样:个忿怒,全无清净之心。个生嗔,哪有慈悲之念。你们两个何曾尊佛道看经文,都是只会舞枪弄棒好勇斗狠的粗鄙俗人。”
“啊?哪有,哪有——”鲁智深摸摸光头道:“还是不样的,洒家怎么说也在大相国寺上过几节早课,要不怎么会记得佛祖的话?哪像那元觉和尚,平日里只知道打打杀杀,便看他那价值不菲的行头,估计也少不得做些坑蒙拐骗之事,赚些昧了良心的银子。唉!还好意思受了那宝光如来的称号。”
众人又是阵笑。笑之余,杨帆却觉得这“宝光如来”的外号有些熟悉,只是在哪儿看过却时想不起来,正要细细思索间,却又听声大喊:“高掌柜!”
众人循声望去,却见三人快步走进厅来。为人,七尺身材,面色黝黑,提了把朴刀在手。身后两人则为家丁打扮。三人进门后径直走向柜台里的高玉娘。
“高掌柜!那两间上房为何不曾留间与我们兄弟?”还未到柜台跟前,那为之人便高声喊道。
“哎呦!原来是曾三爷啊。”高玉娘依然副生意人的笑脸,“三爷又不曾提前知会奴家,奴家自然不会让那两间上房空着。您也知道,我这儿可不是天天有贵客前来的。”
“哼!那我出双倍价钱,如何?”
“您也知道,我这小店能在此立足,靠的便是各路英雄的面子,三爷便是出再多的钱,奴家也不能破了江湖上这先来后到的规矩。”
“哈哈哈哈!江湖上什么时候有了这先来后到的规矩?三爷我只知道谁的拳头有力,谁便占着规矩,你且说是何人占了那两间上房!”
“三爷,您也是我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