偎在怀中的女子,那女子立马会意,知道两人有些私密之要要谈,便招呼在座的同伴离开房间。
“听说表哥的商行正在收购粮食?”苏成见已无外人,
朝曹齐低声道。
对于苏成找他的目的,曹齐之前早有预料,此刻见他果然说到粮食之事,便故作诧异地道:“是啊!今年粮价飞涨,全江南的商人都在囤积粮食,为兄岂能落人之后,白白地看着他们大赚特赚?只是不知表弟为何问起此事,我可知道,纵然舅父手里余粮颇多,凭他的性情,是不可能向外卖的。”
苏成丧气道:“岂止是不会向外卖,老爷子还捐出了三千石唉,我这不是眼见着别人赚钱,心里着急么。”
“难不成表弟已经说动了舅父他老人家?”
苏成默然一叹:“老爷子的脾气你还不知道?谁敢去劝他啊?”
曹齐心有同感地一笑:“是啊,昨天我去给他请安,即便未提此事,他都暗示我不要做那违了良心之事哈,我要敢劝他一句,还不被打断了腿给扔出来。”
“哈哈,今日我回去之时,也叫我劝你来着。”
“唉!我说舅父也实在古板,这买卖之事又不违律法,为何不去做?咱们大宋自开朝以来便鼓励经商,你看当下那家豪门大族没有生意在做?此次来江宁的路上,为兄便说服了不少家族将手中余粮卖与我那商行这等粮价飞涨的机会可不是每年都有的。可再看看舅父他老人家,这些年来只去做那道德章之事,全不顾家中老小生活的清苦唉,表弟啊,我每次去苏府,看着那狭促的园子,心里便觉得寒碜的慌,咱们可是堂堂的皇亲国戚啊!有好几次我说我出钱,扩建一下咱们的府邸,可结果总是赚来一通说教。”
苏成被曹齐说得更加郁闷,他猛灌一口酒道:“所以这次找你前来,便是要表哥帮我转出一批粮食。”
曹齐故作一愣:“哪儿来的粮食?”
“也不敢瞒你,便是我从朝庭的赈灾之粮里面扣出的一批,约有七千余石。”
早先的预料变为现实,曹齐还是忍不住一惊:“这可是大罪,你做的没有纰漏吧?”
“应该没有,都是按以往的路子来操作的,该打点的也都打点到位,即便有发现的,上报的书也会被压下来。只是,这么多的粮食,想要出手是件很困难的事,所以才找表哥前来商议一个对策出来。”
曹齐点点头沉思一会:“只要没有纰漏,倒也算不得什么大事。至于粮食的出手是有点麻烦,为了掩人耳目,须得化整为零,慢慢地消化才行。那些粮食你存在哪儿了?”
“有一半存放在了宣州军营,其余的放在了江宁府和广德县的两个农庄之中。”
“这样啊!”曹齐沉吟道,“农庄的那些好弄,军营这些得费些时间。目前粮食的市价为三十五两一石,表弟若有意出手的话,我便令人扮成送货的贩卒,分批次地将粮食从军营之中转出。”
“三十五两一石,自然是可以的。只是这分批次的运出,需要多长时间?”
“明年春里总能完成吧。”
“不行,时间拖得太长了,那些粮食总放在军中也不安全,还是一次性地尽快运走得好。”
曹齐皱皱眉:“这样的话目标太大,容易引起人的注意。放在军营之中其实是很安全的,除非有人盯上了那儿。”
“这倒不是,只是有个小小的知县,这几天里总是缠着州府将事情上报,这知县据说是转运使李纲的人,曹知州恐怕也压不了多久。我是想尽快将粮食处理了,即便上报上去,任谁都找不到证据,这样拖上些时日,事情也就过去了。”
曹齐明白过苏成的意思,但一次性地将那么多粮食偷偷运走,实在是不容易的事情,他为难地道:“我这边的人手、船只、车辆都不足,一次性地运走不太现实。”
苏成有点急:“那两次总可以吧,反正十天内一定要将这些粮食处理掉。”
“只要表弟你能借点人手给我,两次倒是可以,但无论如何,十天之内是不可能将所有粮食运走的,除非咱们可惟明目张胆地去做这件事情。”
第二二八章 猫鼠(一)
“明目张胆地做?只要没人盯着咱们不就可以了么?这件事情我来想办法,表哥只要让你的人准备好接货便是。”
曹齐仍是有些担心,但也觉得苏成说得有些道理,便道:“这样自然可以,但终究有些张扬,事后最好还是走走关系,以防万一。嗯,宫中那儿一定要保持随时联络,必要的时候让贵妃娘娘说句话,京中那些官员总得给些面子的。”
苏成得意地一笑:“这个自然,便是那两路宣抚使杨帆,也不过是为皇家办事的一条狗而已,哼!这些官员总不至于敢拂逆宫中的意思吧!”
“这是最后的招数,能不用则不用。”曹齐点头道,“至于这两路宣抚使,此刻倒未必有心思去管这样的事情。哈!他现在恐怕也像我一样,在到处收粮呢。”
苏成对于杨帆南下之事了解的并不透彻,听曹齐如此一说,不禁喜道:“难不成他也想从中捞上一把?”
“这倒不是。朝庭之所以委任他为两路宣抚使,是要他筹集来年北伐所需的钱粮。可是今年是灾年,粮食本就会涨价,再加上他那边大量的需求,哈哈,这粮价明年之时恐怕五十两一石都打不住。说实话吧,我们几家商行囤积粮食,为的便是明年卖与这杨大人。”
苏成恍然大悟,旋即又有些不解:“这杨帆既然是得了皇命,为什么不下令各地官府严控粮价,却要这般自掏腰包在市场上与你们抢粮?”“严控粮价?他控得住么?”曹齐嗤道,“这里面的利益牵扯太大,单是朝庭之中的掣肘,就会让施展不开手脚。不过这杨大人倒也不糊涂,他宁愿多散些家财,也不去与整个天下为敌。想来皇上、太宰他们之所以推出他来,为的也是让他出一出血,毕竟这几年他那神工集团赚得有点太多了。”
“原来咱们是要赚的他的银子,哈哈,他这个宣抚使当的可真够窝囊的。”
“算不上窝囊空,这是赤裸裸的阳谋,任谁都破不了的。”
“这么说来,那杨大人倒是个识时务之人,如此,咱们便少了一个劲敌。唉!其实咱们最怕的便是像李纲那种不通人情之徒,做些事情总是损人不利己,你说是何苦来着?”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你千不可大意,身居高位者皆有其城府,这种人不可小瞧。”
“呵!知道了!”苏成嘴上答着,心中却有些不以为然,“先不说这些了,叫姑娘们进来,咱们继续喝!”
宣州,冷清的客栈之内。
“苏成?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