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吻痕
月光透过小窗照在阴暗潮湿的?牢房, 火盆中盛着快要焚烧着快要融快成铁水的?刑具,那一对布满锈迹的?铁钩, 嘴尖锋利无比,还依稀带着上一位囚犯暗红的血痕。
刑官双手裹着厚厚的棉布,左手楷着汗,右手从火盆中取出?铁钩,战战兢兢来到?萧璟云面前。
月凉如水,他的?神情也如头顶这卢穹月一般皓月千里。
刑官六神无主,口中念念有词:“殿下,你就?认了吧。小的实在不忍看着殿下被穿琵琶骨,这十三司的?刑法可真不是闹着玩的啊!琵琶骨疼骨疼痛难忍, 废人武功, 犹如挑手脚筋, 一呼一吸皆是锥心刻骨的?痛苦。”
刑官又盯着上方?正在严密盯着这观察室内的?薛斌,弓着身子:“十三司向来能通过严刑将白的?说成黑的?, 也可以将板上钉钉的?案件翻供。只要这上面的?司治想, 就?可以办到?。”
双手双脚缓缓捆在绞刑架上的?萧璟云,缓缓睁开眼睛,盯着眼前有些黝黑的?刑官。
“严刑可以屈打成招,将白抹黑;同时, 严刑也可以替自己清洗罪名?,特别还是像殿下这种位高权重?之人。若是真的?在十三司受遍刑罚, 宁死不改口, 自然会有憨厚的?朝臣替你在大?殿含冤。这就?是殿下的?目的?,制造论点, 煽风点火,借此撼动十三司。”
“十三司向来以清廉公正在朝中立威, 要是在殿下这里..栽了跟头,那薛司治的?位置可就?保不住了,十三司上下还都要重?改。”
刑官扶手上去,五指摸上他的?胸膛,稍稍扒出?一点风光,线条如云流水般起伏:“所以殿下一开始的?目的?是十三司,对不对?”
刑官声音顿了顿,看着自己的?鞋尖:“所以,殿下即使很喜欢太子妃,为了扳倒十三司,都会一直强撑着不改口,是不是?”
“所以殿下其实是喜欢太子妃的?,对不对?不然干嘛不让她亲自来十三司受刑啊?”
一个脸上长满胡茬的?刑官,此时却在盯着自己的?脚尖,左腿抹着地上的?干草,不敢与萧璟云对视。
萧璟云冷声,脸庞安静清沉:“饶了这么大?一圈,就?是为了问我这个?”
刑官拿着铁钩,慢慢让铁钩慢慢逼近他冷白的?胸膛,还未靠近,滚烫的?温度让萧璟云的?皮肤红了起来,犹如白茫雪景中绽开一骨傲雪寒梅。
刑官看着一抹红,幽幽吞了口吐沫:“下官不问这个还能问哪个?逼殿下受刑,不就?是为了让殿下改口吗?”
铁钩抵在他的?蝶骨之间,烧焦了皮肤,皮肉有些外翻。刑官抬眸望着是萧璟云,克制着嗓音的?激动:“下官最后再问一遍,殿下的?答案是?”
萧璟云装作?不经意地侧头,嗓音沙哑:“不喜欢。”
“萧璟云,你狼心狗肺!”刑官有点恼怒,吼出?了声来。只见?他眸子赤红,接着撩起袖子,还真的?拿着刑具往里钻了几?分:“你你你你...薄情寡义!!!”
这股钻心的?痛楚,缴着皮肉,让他咬紧了嘴唇,双拳渐渐攥紧,只是不知道为何眉梢和眼底的?笑?意愈发明显,不知为何,瞧他恼羞成怒的?样子,就?足以给他带来一片悸动。
“清黎。”
他的?声音又沉又哑,克制着自己将这种不明所以的?波澜压下去。
刑官又羞又恼,丝毫没反应过来,还在接着往里挑着肉:“萧璟云,你还知道你今天娶亲啊!你还知道你的?太子妃叫清黎啊!你这个冷漠无情的?大?木头!”
“清黎。”
“很疼。”说得很轻。
“痛?你个薄情寡义、无心无爱的?还有脸喊痛喊疼...”清黎这才一顿,她来不及思考自己这幅矮腿腰粗的?身躯是何时被萧璟云识破了身份。只知道她抬眸时,终于清清楚楚看见?了萧璟云唇角的?弧度,见?他眉眼柔起波澜,大?脑一片白。
萧璟云,这个大?木头?笑?了?
萧璟云稍稍低头,下颌不小心抵在她的?发丝之上,像是一只蜻蜓不小心点水在了湖中心,然后一圈圈涟漪被荡漾开来。
萧璟云心口处幽幽闪着点点紫光,低声问:“为什?么来十三司?”
清黎闷闷不乐放下铁钩,用着指腹点了点他的?伤口,又觉得不解气,又重?了些力道,萧璟云疼得秉眉。
清黎气得哼哼:“还不是为了教训我那薄情寡义的?夫君,刚新婚就?在大?庭广众之下宣称封心锁爱。本应该是你我二?人的?同房之夜,你宁愿在十三司受罚,也不愿意与我相见?。看来,娶我,你很委屈,委屈极了!”
明明二?人明明身处阴暗潮湿的?地牢,可是清黎却仿佛身处红烛摇曳的?新婚之房,渐渐她闻到?了一股妖异的?花香,幽香,妖娆,让人情不自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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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斌和萧承宣二?人在阁楼之上左顾右盼看着刑房里二?人的?动静。薛斌伸长了脖子,瞧着自己手底下的?刑官确实是用刑恐吓,也确实在用铁钩一点点戳进萧璟云的?皮肉之中,只是这个氛围有些说不上的?诡异。一个矮胖黢黑的?刑官以肥胖的?粗手翘着指根一点点摸上萧璟云,而且略带不怀好意地解开他的?衣服,用的?是刑具不假,但总感觉在他手里多了一层言不清的?调情之味。
萧承宣看着萧璟云的?神情似不同以往,也跟着微皱了眉头,眼睛挪移到?一旁。
萧承宣啧了一声:“我倒是没看出?来,你手底下的?刑官还喜欢男色?”
薛斌:“不喜!不喜!”
薛斌简直没有眼看,要不是今夜实在是只有一个刑官赶上这杀千刀的?祸事,薛斌是说什?么都不会同意一个初生牛犊、毫无经验的?新人去审一个毫无破绽的?太子殿下的?。十三司住过丞相、将军、大?小官员,按理说也算是见?过大?世?面的?,可是唯独没有审过将来的?储君,每个刑官心里都杵着慌。薛斌在司里选了半天的?审讯人,不是他的?媳妇生了就?是老?母过世?了,还有的?直接一头撞在了柱子上、当场工伤。所有人避之不及,唯有一直在角落里大?口大?口吃着螺蛳粉、被司里冠名?为“头号大?傻子”的?小六子举起了他的?胖手。
可薛斌本以为小六子只是没脑子,谁曾想他竟然好男风啊!还玩得这么变态!
“应该只是慢热。”薛斌不想砸了十三司的?招牌,总不好好一个刑房变娼妓馆吧,苦想了半天终于找到?一个绝妙的?借口:“这审犯人也讲究循序渐进,若是一上来就?呈上一道硬菜就?好比一刀断头,反而让他死得轻松;若是小火慢炖,就?会受尽煎熬、心如凌迟一样,求生不得求死...”
萧承宣将杯子的?茶饮一口饮下,将茶杯倒扣在杯子上:“你若是在慢炖,天一亮,我让就?直接把你扒皮下锅,让你好生体验一番是小火难熬还是大?火煎熬?”
薛斌脖子一凉,朝着地下刑房就?是怒吼道:“小六子,干什?么呢!还不快点!天亮之前审不出?来,你这一辈子的?螺蛳粉就?别想吃了!”
清黎耳朵一尖,立马凑近萧璟云耳边低语一句:找机会,答应我
温热的?气息洒落在他的?侧脸,只是一瞬间,却足以让萧璟云红了眼,还来不及反应她的?意思。清黎就?已经先?一步抱萧璟云大?的?大?腿苦苦求饶,披着小胖子的?皮囊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涂抹在他的?衣衫上:“殿下啊,你就?改口吧!算小的?求你了,小的?不能没有螺蛳粉吃啊。”
萧璟云瞧他满脸清亮的?鼻涕毫无顾忌地滴在他的?身上,强忍着自己的?生理性恶心,生硬地说道:“你..你先?..放开我...”
哪想清黎圈地更紧:“殿下,父亲八岁就?死于疟疾,额娘十岁就?死于饥荒,所以小的?从小无父无母。小的?这命当真是苦啊...”
萧璟云冷眼相待。
清黎锦上添花:“殿下,你可怜可怜小的?吧,小的?唯有感觉吃螺蛳粉才快乐啊!殿下能不能不好把臣唯一的?快乐给剥夺了呀!要是螺蛳粉没了,小的?宁愿一死啊!”
“小六子这个蠢货!”
薛斌从火盆中提着这炮烙刑具就?冲下去,一脚踹开牢门,铁门“咔嚓”一声倒在地上,挥起一阵尘沙。
清黎赶紧缩到?萧璟云后面,闪躲着正胡乱挥舞的?薛斌,大?吼道:“太子妃的?命也是命,小的?的?命也是命啊。殿下,难道你想来看着小的?葬送在这里吗?小的?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薛斌一把拽着清黎的?衣领,牙根咬得死紧,大?口口水喷在了她的?脸上:“小六子,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你要是不会审,我现在就?在你身子上烫几?个洞!”
清黎急得摇手,眼珠子死死盯着那个烙铁离自己的?脸颊愈来愈近,心跳吓得一滞。
恰逢危机关头,萧璟云才终于出?声:“别伤他,我认。”
薛斌不可置信,还为反应过来:“啊?”
萧璟云:“别伤他,我认。”
薛斌这才松开清黎的?衣领,扔下手中的?炮烙,再次向萧璟云确定:“殿下,当真?下官怎么拷打,殿下都不曾改口,怎么我一打小六子,殿下就?改口了?”
“这其中恐怕有诈吧。”
萧璟云:“我帮了薛大?人这么大?的?忙,至少还请还个谢礼给我。”
薛斌这才疑心消了一下,摩挲着胡须:“原来是讨礼,说吧,殿下想要什?么?”
“藏案阁一夜。”
薛斌提声:“殿下,这是要?”
“查一下旧案卷宗。”
“不会是...”
萧璟云不慌不忙说道:“探清我母妃的?身份,以及我不相信她是病逝的?。”
“那殿下就?多虑了,你的?母妃就?是兰夫人!切莫听?信那些传言,兰夫人虽地位不高,可受尽陛下喜爱,只是在生产时伤了身子,所以才郁郁而终。”
萧璟云:“母妃命案、祥记、画像全部?归在藏案阁里,一夜换我改口,意下如何?”
“好!殿下若是想查,那便去查吧。”
“只是殿下单凭一张嘴说辞,倒是临时堂前改供,可如何是好?”
萧璟云:“白纸黑字写在罪书之上,还请备好纸、笔、墨。”
“好!”薛斌立马喜笑?颜开,差人备好笔墨、松下萧璟云手绳、脚链。
萧璟云即使被鞭笞百下,但一坐到?书案前还是一副饱读诗书的?文人风骨,脊背挺直,身姿清雅,好似在作?画瞄丹青。他和清黎对视一眼,她便规规矩矩地坐在一侧研磨,递笔。
提笔写下:
至今夜,独处十三司,陋室烛惨,深深感伤,有愧晟国?,知再不可自欺,遂提笔以谢罪于诸君。深夜难眠,起身灯下执笔墨凝思顿,百鞭不悔。虽知情蛊作?祟,任有偏私,以信悔罪。
望君父安。
墨尽于此,萧璟云将书信折好,递交给薛斌。
薛斌对烛火好生研究半天,确保无异,带萧璟云和小六子二?人进了藏案阁,还特意趁萧璟云全神贯注地翻阅案卷时使眼色叮嘱“小六子”好生盯紧殿下。“小六子”拍着胸脯保证绝对不会让萧璟云乱翻,薛斌这才笑?嘻嘻地离开。
殊不知,引两狼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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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案阁分上、中、下三楼,正中有一个巨大?的?旋转木楼折旋而上,四面鹤梁画栋,一排排书架分门别类,按着年代脊兽有序、书册、书卷、木简、甲骨分明别类应有尽有。每一阶梯,辄宣着火烛,举目望去,密密麻麻一片,望不到?头。
清黎打着哈欠:“不是查你的?母妃,为什?么在查贞衡年间的?卷轴?”
很明显萧璟云在查觀山案。
萧璟云以手护着烛火,余光瞄了一眼黝黑肥胖的?“小六子”,终于忍不住开口:“这是南陵易容术?”
清黎扯了扯假的?脸皮子,又从下衣掏出?一团棉花亮给他:“真不真?”
萧璟云抱着一大?叠书卷,将他们归拢在木桌上,提着衣摆,蹑足坐于席上。
哪想清黎直接脱了鞋袜,一把将他规整好的?书卷挥在了地上,整个身子舒舒服服平躺上去,还翘着足尖,吹着口哨,这番做派和市井小民无异。
萧璟云自小读的?是什?么?是圣贤书,无论何时、处于何种窘迫的?境地,都不敢有如此做派,明礼修身,知礼明德,行礼明事,他出?声提醒清黎:“不学礼,无以立。”
清黎:“没文化,听?不懂。”
“我又不是从小像殿下一样锦衣玉食,大?街能有一个草席就?不错了,想咋睡咋睡!”清黎转头看着萧璟云:“娶我就?要认命,不许跟我讲道理,不许管制我!”
“小六子”的?大?脸越发逼近萧璟云,却突然被一张书页隔档。
清黎不乐意了:“干嘛?”
书页之后传来他略显沙哑的?声音:“清黎,现在只有你我二?人,可以变回来吗?”
清黎拿着铜镜,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是小六子面容,这是嫌弃这长得肥头大?耳的?皮囊丑?又特意点上了几?个麻子,瞧着甚是满意:“咋啦?不喜欢吗?在殿下这么高洁的?人眼中,不应该没有丑美之分吗?怎么如今还嫌弃我了?”
“难不成萧璟云你其实也是喜欢偷摸评议美女之人!”
清黎揭开他眼前的?纸页,想起自己身上大?块的?烧伤,恶狠狠说道:“我不管,古话说得好,娶鸡就?是鸡!娶狗就?是狗,不能瞧别家姑娘才貌双全,就?嫌弃发妻!”
萧璟云低头将洒落的?卷轴一本本拾起,指腹拨嗦着书页,沙沙作?响。
往往男子避而不答,就?是有鬼,就?是心虚,这是孟婆在忘川数百年招待男性亡魂的?经验。清黎又生气了,爱美之心,心向往之,可她却又一丝妒火,不愿萧璟云嫌弃她的?疤痕,不愿他多看其他女子一点。清黎发现今日在萧璟云身旁的?气性越发高涨。萧璟云的?静反倒不能化解,倒是进一步火上浇油。
清黎侧过身去,指甲扣着手臂上连块、可怖的?烧伤,原先?还以为是司命特意安排的?被父母烫伤所导致的?伤痕。可随着前世?记忆不断想起,她越发清楚这是她前世?死于烈火之中的?烧伤,在众人冷冰冰的?目光中,她双手双脚被困在树木上,熊熊大?火带着滚滚浓烟无情地吞没着自己。
她深陷于自己的?回忆中,把自己已经长好的?烧伤扣得血肉模糊,却毫无知觉。
“清黎,你知道了宋清衍副将背后梵文的?意思吗?”
清黎闭上双眼,装作?没听?到?。
“他背上写了三样东西:案卷、罪书和山河表里图。”萧璟云开始推敲,“案卷、罪书都是翻供必须要查的?线索,唯有这山河表里图一物,我有点摸不清。山河表里为喀什?部?落的?王后绣了整整十年,绣工完毕,便进贡于晟都,此物一直被放在国?库之中,无人问津。”
“我曾有幸一观,只是一幅普通的?刺绣,绣的?是晟国?钦州一带青山绿水风貌,重?峦叠嶂,青山绿水。对于山河表里图,你有什?么见?解?”
“清黎..”
清黎堵住耳朵,袖口的?空隙让她无意露出?刚刚所挠的?抓痕,大?片血红的?烧伤让萧璟云稍稍有些惊讶。清黎见?萧璟云久久不吭声,偷偷睁着一只眼睛暗中观察,看见?他竟出?奇的?盯着自己的?袖口不妨。
清黎这才反应过来,一下子坐起来,垂下衣袖盖住自己的?手臂。
她急忙想辩驳什?么,又正想着要解释些什?么,话到?嘴边又突然想何必跟一个木头解释那么多,索性破罐子破摔:“不止手臂,腿上、足背、脊背、前躯都有,怎么了,害怕了?还是太丑了,入不了殿下的?眼睛呀?”
萧璟云垂下眼眸,话题一转:“清黎,你曾说刻字在宋清衍身上的?女子留有信物,只为了让你帮曹贵妃找来宋清衍的?魂魄,是吗?若是真能招来阴魂,可以与他对话吗?”
清黎嗓音很清,面若寒冰:“为什?么逃避我的?问题?你很在意我身上的?伤痕,是吗?”
萧璟云终于与她对视,语气淡淡的?:“不在意。”
“我不信!”
“刚刚你就?很在意小六子的?皮囊,现在你看到?我身上的?伤痕就?更在意了,对不对?你只是脸皮子比较冷,有些情绪直接过滤掉了,又不想承认。在意就?在意呗,我又不会说你,反正我们也不会行那种礼,你也不再会瞧见?那大?片引你不悦的?疤痕。”
他放下手中的?书卷,轻声道:“哪种礼?”
“周公礼。”清黎微微羞红了脸,她知道萧璟云肯定没看过这种禁书,就?胡乱着拿手笔画:“要脱衣服、要啃来啃去、你上我下....之类的?...”
萧璟云不明所以:“兽斗?”
清黎气得一脚踩在萧璟云的?指尖:“什?么兽斗啊!不是两个男子在竞技场打个你死我活,你一拳头我一拳头,也不是把你打倒,你再爬起来!”她的?声音又逐渐微小,指着萧璟云和自己:“你和我之间...”
萧璟云那迟钝的?神经才终于放应过来:“清黎,你在生气吗?”
清黎抿着嘴唇:“我气什?么?我可不像某些人一样那么肤浅,只看外貌。”
萧璟云扶着额,将卷轴推到?她的?面前:“时间不多,藏案阁只有一夜。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你消气?让你专心帮我查案?”
清黎不知为何气急了,怎么这个木头脑袋里面装得全是查案。她顿时起了一个恶心萧璟云的?坏主意,他不是现在很嫌弃她嘛?她非恶心萧璟云。
“上次在马车里,你拜托我查案,我以吻我为条件,这次也一样!”
“你主动吻我,我就?不生气。”清黎边说边向萧璟云靠近,温热的?呼吸均匀地喷洒在他的?脸颊,窗外海棠花开,微风吹拂,洒落满地。
二?人的?气息近在咫尺,萧璟云却生冷的?侧过脸:“不行。”
上次可以,这次就?不行,果然是因为疤痕?
清黎心轻轻一颤,主动索吻还失败,简直能尴尬到?脚趾扣地。这烧脸的?羞耻感,让她大?脑先?她一步做出?判断,那就?是跑!遁地!上天!无论什?么方?法,只要能先?远离萧璟云就?好。
清黎几?乎是软着身站了起来,正欲转身离开,却被萧璟云抓住了手腕,接力道一带,将她拉进萧璟云怀里。
她正处发懵之时,手腕之处的?烧伤上覆来了一道温热的?触感,轻轻柔柔,盛满了温柔的?吻意,带着他身上独有清冽的?味道。
半响,烧伤出?温热的?触感才散去。
只见?萧璟云红着耳根,神色有些复杂:“清黎,能不能不要是个男子扮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