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1 / 1)

表兄他清冷撩人/嫁给清冷表哥 袖中剑 2819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第90章

  姜姒一愣, 瞧着气喘吁吁闯进门怀里抱了两个匣子的红蕊,先倒了杯茶递过去。

  “出什么事了这么着急忙慌的?小心别岔气了。”

  红蕊接过茶杯,仰头咕噜噜一口饮尽。

  瞧她跑得满头是汗的样子, 姜姒又从怀里递了条帕子过去, 问道:“擦擦罢,还有你方才说什么呢?什么误会?”

  可这回红蕊却没接, 摆摆手, 然后将一直紧紧抱着的两个匣子都放在了桌上。

  接着打开其中一个, 翻了一通,从底部翻出了一封眼熟的信递到姜姒手上, 又将昨晚在主厢房门口遇见大公子的事儿解释了一遍。

  姜姒拿起信时,还有些恍惚,片刻才想起来这还是她在汾阳的时候写下的。

  那时还未曾料到后来会有一连串的变故接踵而至, 竟不知何时把它就那么一直忘在了角落里。

  如今想来,恍如隔世。

  红蕊急道:“一听说消息,我就知道大公子八成是瞧见这信了,以为小姐您生气到要和离,所以才这么着急地就走了, 都不等到晚上。”

  姜姒讶道:“怎么会?”

  这个猜测实在是不符合她对裴珏的印象。

  红蕊连忙反问:“怎么不会?”

  红蕊越琢磨越觉得是这样,眼看着小夫妻俩要和好的关头, 结果其中一人心生误会, 黯然离去奔赴危险的边城, 怎么听怎么像是话本子里悲情戏码发生的前兆。

  要不是不会骑马,红蕊简直恨不得马上追上去, 非得把事情说清楚不可。

  就算逃不过悲剧收尾, 也得先把话挑明白了才行。

  姜姒闻言有些哭笑不得,无奈道:“真是你误会了, 此次走得急,应是军务紧急的缘故。”

  她偏头瞧了眼无人的院外,轻声解释了裴珏为什么突然去未阳城。

  红蕊眨眨眼,松了口气,“所以大公子是着急去抓那些贼子,才走的?”

  姜姒回了一个肯定的眼神。

  得知此间并无误会时,红蕊紧绷的神经缓和下来,感觉自己真是像个老妈子一样操碎了心。

  “行吧,没事便好,是我多想了,小姐别笑话我就成。”

  姜姒摇头。

  怎么会笑话,明明都是对她的关心。

  弄清楚了原委,红蕊便也准备抱着装着杂物的匣子离开了,毕竟还得放回原处。

  只是临了瞧着自家小姐拿在手里的那封信,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又说了句。

  “小姐,从汾阳到上京再到青州,这一路,大公子怎样您也看在眼里。现下您的腿早就痊愈了,也不存在什么拖累不拖累的话,说多了反倒伤人心。”

  “今时不同往日,如果您没有这样的打算了,那……”

  红蕊顿了顿,继续道:“那东西您就烧了吧,留着也是无用,徒生事端,大不了,大不了……”

  瞧着红蕊吞吞吐吐的样子,姜姒奇道:“大不了什么?怎么还结巴起来了?”

  “大不了以后小姐您不喜欢大公子了,想换个,到时候再写张新的也不迟嘛。”红蕊飞快地说了句,然后脚步一抹,溜了。

  临了不忘帮她将门掩上。

  姜姒愕然,随即失笑。

  垂眸望着手里的暗黄色信封,再瞧见它时,果真应了方才红蕊的那句——

  今时不同往日。

  尚且还在汾阳,还并未意外跌落五虎山悬崖时候的她,那时候怕也没有预料到现在罢?

  心中百感交集,莹白手指压了压信封略微卷起的边角,却忽而发现了一丝不对。

  这信……怎么好像不太对劲儿?

  姜姒柳眉微蹙,捏着信封将里面的信纸抽了出来。

  一展开,愣了片刻,差点儿气笑。

  一片空白。

  这哪里还是当初她写下的那张和离书?分明被人悄无声息地换成了一张白纸!

  不,不对,不是白纸。

  她的目光落在了右下角的地方,其上无比眼熟的俊逸字迹映入眼帘。

  【等我。】

  姜姒:“……”

  红蕊白叮嘱了,烧什么烧。

  看来还是她高估了他,此人分明十分幼稚且冲动!

  这么不打一声招呼便急着离开,原来还真是怕她晚上约他是为了和离的事?

  如果她现下真有这个念头,拿走旧的又能如何?大不了就像红蕊说的一样临时再写一份便是了,又花费不了太多的工夫。

  她咬牙,将手里的纸团了团扔到一边,却恰好砸到桌上被红蕊留下的另一个匣子。

  听红蕊说,里面都是裴珏昨个儿买的?

  姜姒犹豫了下,还是没忍住好奇心,伸手打开了盒盖。

  珍珠白玉玛瑙满目玲琅,钗环耳坠手镯堆得满满当当,一时间让她不知该说什么好,突然觉得自己仿佛成了戏文里常说的被“憨实不聪明只会买买买”的相公低声下气讨好的耍脾气的刁蛮夫人。

  不过这“憨实”二字刚闯入脑海,便让她打了个冷战。

  摸摸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姜姒一把合上了匣盖。

  原本打算在今晚说的一片腹稿顿时尽消。

  她现在只想等人回来之后好好问一句,做事总是如此出人意料,他到底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啊?

  ……

  虽然人不在,但姜姒也懒得再挪,索性便在客房里住下了。

  比不得主院里宽敞,但样样俱全无人打扰倒也自在。

  尽管府里的下人们不太明白自家夫人在客房一直待着不走是个什么章程,毕竟哪家主母是住在客房里的呀?

  但既然主子没明确发话说要搬回主院去,他们做下人的自然也不好多嘴,每日里只尽职尽责地将分内之事做好,同时也在心里盼着自家主君早日归来。

  主君和夫人都在的地方,那才叫一个完整的家呢。

  故而都尉府里,也算是安宁了一阵。

  日子还是照常地过,三餐也是按时吃,但姜姒却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浑身都有些不自在,心里也总有一丝莫名的隐忧,挥之不去。

  红蕊得知后偷笑道:“想大公子了呗,还能是因为什么。”

  姜姒斜她一眼,不语。

  红蕊可不怕自家小姐这只纸老虎,摇头晃脑道:“那句叫什么来着?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哎呀,大公子只是去了未阳城,也不是去什么千里之外的地方,没准儿小姐再等个‘三秋’,人就回来了呢。”

  可姜姒听见这话,却并没有得到安慰,反而恍然,终于明白了那丝一直被压在心底的隐忧是什么。

  未阳城。

  如今的青州,表面上依旧风平浪静,好似韦屠的叛变并未在这里激起一点浪花。

  但若真是这样,那她初次踏入郊外营地时瞧见的士兵们那副萎靡不振的模样,难道是假的?

  还有那被韦屠盗了大半的军械库,以及手段诡谲的崔轩手中从噬云寨买的“伪蛊”。

  隐隐有道声音在告诉她,青州,将要乱了。

  可能大多数时候,真应了那句好的不灵坏的灵。

  几日后,便传来消息,陇西兵马压境,未阳城守军节节溃败。

  比之更加糟糕的消息是,未阳城内,上至官员下至百姓,疑似染上怪病昏迷不醒的人越来越多。包括许多兵士皆已中招,无力再战,可谓是让本就不妙的边战雪上加霜。

  报信的兵士也是一脸苦色,眼里满是忧心忡忡。

  姜姒闻言忙追问道:“那裴珏呢?”

  兵士打量了下周围,低声委婉道:“林将军找了好些个青州城里医术高明的大夫,现下应该已经出发了,但怕也是束手无策,毕竟是谁也没见过的怪病。”

  传完消息,兵士怜悯地瞧了眼失魂落魄的都尉夫人,抱拳行礼,离开了。

  姜姒站在原地,望着兵士离开的背影,垂在身侧的指尖微微颤抖,只觉脑袋无比混乱。

  红蕊守在一旁,担心道:“小姐,大公子吉人天相……”

  话说了一半,就连她自己也觉得有些假,又咽了回去。

  连城里的大夫都没见过的怪病,听着就吓人,又岂是那么容易被治好的?没准儿就是那些个又坏又古怪的陇西人弄出来的鬼东西呢!

  别说是小姐,就连她此刻都忍不住愁眉苦脸起来。

  这都叫什么事儿啊,怎么就没个顺顺利利的时候呢?

  “红蕊。”

  听见自家小姐唤她,红蕊忙应声。

  “帮我收拾下行囊。”

  红蕊一愣,几乎瞬间便明白了自家小姐是准备去哪里,想劝的话憋在嗓子里憋了好一会儿,终是没说出来,叹了口气,脚步一转,回房开始收拾包裹。

  不光是自家小姐的,这回她连带着自己的行囊也一同打包了。

  “小姐去哪儿我就去哪儿。”红蕊语气十分坚定。

  姜姒拒绝再三无果,只好答应。

  再加上周斌赵武赵风几人,一辆马车并数匹马轻装简行,午膳后便出发踏上了去往未阳城的路。

  只不过,在临行的时候,马车上却多了一位预料之外的人。

  “阿木扎?”姜姒惊讶道。

  少年换了身大晋人惯穿的劲衫,懒懒散散地靠在车厢的小榻上,像条没骨头的蛇,脚边还卧着一条同样懒散地把自己盘成一坨的蛇。

  “你怎么一道上来了?此时外面不太安全,你还是呆在都尉府上吧,府里有护卫守着,不必担忧。”姜姒温声道。

  不料少年烦躁地踢了踢脚边的蛇,嗤笑道:“一起去又怎么了?没我的干粮还是怎么?”

  姜姒摇头,“不是这个意思,此行……”

  她想解释此行的危险,却被少年不耐地打断。

  “崔轩不是在未阳城附近?他能去,我就不能去?而且那个什么怪病,你就不想治了?”

  她闻言默了默,而后认真道:“谢谢。”

  少年白了她一眼,似是想说谢个屁,可却在开口的那刻突然顿住,眉头皱了皱。

  “怎么又是这个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