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局观。
这是一个极其大局观的将领,当大多数武将都将目光放在当前的战场上时,欧阳厉行往往会多想好几步,已经在为之后的局面进行谋划了。
俗话说得好,人无远虑便有近忧,欧阳厉行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因为出色的大局观,欧阳厉行完成了几次逆战翻盘的经典战役,打得与之对线的漠河行省苦不堪言,更被漠河行省主帅严浩淼视为平生大敌。
或许正是因为如此,严浩淼才会想绕过欧阳厉行,不惜千里迢迢跑到南特行省来搞事,目的就是想在不与欧阳厉行正面交锋的情况下,将凤栖行省给拿下。
最后严浩淼还是没料到欧阳厉行竟然来得这么快,以至于他功败垂成。
当然,这是郑元郧了解到的情况,他不知道的是,在那场战斗中,陈泽所起到的作用甚至还要比欧阳厉行更大。
不过欧阳厉行之所以会听取陈泽的建议,不惜放弃掉南特行省的大片领土而跑到天元城这里,这其实也与他的大局观有关。
若不是欧阳厉行同样认为这是一个切实可行的计策,他怎么会陈泽怎么说他怎么做?
郑元郧固然不知道这当中与陈泽还有关系,但就从他收集到的情报来看,欧阳厉行并不是个没脑子的武将,恰恰相反,此人智计百变,乃是难得的智将。
那么作为一位智将,他会犯这种错误么?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所以郑元郧只能将自己代入到欧阳厉行的角度去思考问题,试图找出对方如此做的目的所在。
前后夹击?
郑元郧摇摇头,目光落在这条兵道上,心中并不做此想。
如此明显的陷阱,这不是欧阳厉行的程度能够犯的错误,那么,既然不是的话,他能不能率兵不理会天元城而挺进?
答案同样是不能的。
在不明确天元城内到底有多少守军的情况下,冒然率军前进,那是傻子才会做的举动。
所以,他不能动。
那么,他就得继续进攻天元城。
而天元城同样也存在着这样的问题。
对敌方的资料太少。
没有了肖度,郑元郧感觉自己处处受制,先是派去后方的斥候一直没有明确的消息传回,至今他也不知道援军是否已到。
后是天元城的情况,单凭临时被抓来充数的马崇,这是完全无法弄清楚对方情况的。
情报永远是放在战事启动首位的,敌我双方的情况,欧阳厉行倒是对他了若指掌,毕竟他可是一路从南特行省外围打进来的,他的兵力分布,人员情况,这些都落在对方的眼里,用一览无余来形容也不为过。
而对方呢?
对方,郑元郧唯一知道的就是,当初肖度通过对方留下的痕迹判断出的兵力数量,大约是在两到三百万之间。
固然郑元郧对自己的兵员质量很有信心,可毕竟对方的兵力情况只不过是一个粗略的预估,可以说到目前为止,他都是在赶到了天元城后,才终于见到了对方的一部分,不,是一小部分士兵。
到底有多少,他其实是不知道的。
痕迹这种东西太容易作假了,一百万的兵力弄出两百万的痕迹不难,两百万的兵力强行作出一百万的痕迹同样不难。
这就是郑元郧纠结的问题所在。
受让他难受的是,至今援军的情况还没有一个明确的消息,在打那些小城的时候,郑元郧可以不管,可眼下强敌在前,他还没有收到援军的消息,这就很有问题。
这让郑元郧并不敢再如之前那样放手施为,他手中的兵力,眼下得省着点用,再挥霍下去,等到无兵可打的时候,他才是欲哭无泪。
所以,攻不攻城什么的,在现在真的不是第一位,而是先确定援军的情况,这才是重中之重。
那么,他有援军么?
正思虑间,有传信兵快马赶到,隔着老远就惊喜向郑元郧叫道:“大人,之前派回去的斥候终于回来了!”
第四百零九章??? 假扮
“人在哪里?”
正在苦恼着这个问题的郑元郧一听,神情竟都有些激动起来,连道:“带过来!”
人本也在附近,郑元郧一声令下,当即有人领着一斥候模样的士兵紧赶慢赶来到郑元郧跟前。
郑元郧一看,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这个士兵全身上下有着多处伤势,看起来都是在不久前才留下,有一些甚至还在往外渗着血珠,伤势不可谓不重。
当即问道:“你这是怎么回事?”
“禀大人!”
那斥候单膝跪地深埋着头,气息虚弱道:“之前马将军曾派小的等人往来路上探查,谁想到小的们在回到西陇城附近时,遭遇了小股敌军的埋伏,弟兄们死伤惨重!”
郑元郧面色阴沉,先没去管斥候口中回禀的情况,而是道:“你先把头抬起来!”
那人一直埋着脑袋,他看不真切其真容。
斥候一听,也没迟疑,道了声是之后,缓缓抬起了头。
郑元郧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一些。
头是抬起来了,可这人的脸上却也是血污不堪,看与不看似乎并没有太大区别。
更何况他乃一军之统帅,手下士兵过百万计,他也着实不太可能每一个士兵都认识。
郑元郧将目光落在马崇的身上,人是他派出去的,他自然更加该认识才是。
“这个”
马崇也在盯着那张脸仔细看了又看,不确定道:“你叫什么名字?”
“将军,小的叫王浩,之前是你亲自下令让小的带了一队兄弟回到后方探查情况,可惜周柏、王九星他们都已经战死了!”
说到这里,王浩的头又深深埋了下去,显然是在心伤自己战友的阵亡。
“王浩周柏”
马崇心下默默念叨着这些名字,脑海中在尽力回忆着。
人是他派出去的没错,可马崇对这些人也不是太熟悉。
当时他就是随意从一座兵营里指派了一队士兵充作临时斥候,双方只简单了解了一下而已,到现在他还能记得名字已经算很不错了,哪能从那张血污布满的脸上想得起这是到底是不是王浩。
“哼!”
郑元郧一见他的面色就知他心中在想着什么,顿时不满地冷哼了一声。
心中不由得又想起了肖度,如果是他的话,是断断不可能连自己手下的士兵都想不明白的。
“禀大人,末将之前乃是在步兵营里招募的他们,虽然末将记不清他们的容貌,可相信他们同兵营的士兵应该不会不认识。”
“那还不快去!”
郑元郧瞪他一眼,反而是对那斥候和声道:“你也不要多心,兹事体大,该弄明白的就一定要先弄明白。”
斥候连忙道:“小人省